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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五三 ...

  •   五三

      “我才交代你要像个大人一样冷静处事,以为你真的听进去了。怎么和星河没说两句就像个要吃奶的娃娃一样,哇哇大哭,甚至还告起我的状来?都这么多年了,没长进也就算了,还越活越回去了。你是星河正儿八经的妻子,不是他嗷嗷待哺的女儿!你这样怎么能和他过的长久……”

      太阳穴被我妈戳的生疼,我再次试图往边上挪。

      我妈拧我的耳朵:“星河没来,你躲哪里去?”

      我假意喊疼,不停的嘶气。我妈可算收回手,看样子还要骂我。我立时嚷嚷:“我膝盖青了眼睛肿了是事实,他又不是瞎子。我不把锅全推你身上,难道要和他说是你的姘头招惹……”

      我妈捂住我的嘴,转头看了眼紧闭的包间门,又往楼下探头。她将半开的窗户拉拢,低声责备我:“小点声,怎么什么凹糟话都能从嘴里蹦出来。国际大都市待了这么些年,读书也读到了硕士,这素质一点都不见长进。”

      我冷笑:“我是没有长进原地踏步,你是退步退到南半球去了。”

      叩门声响,服务员进来,却没有端菜。
      她身后竟跟着那个败类。

      我胡乱抓住我妈,只想要带她走。她却用蛮力将我摁在座位上,嘴里还解释着她也不知情。

      败类进门后还没说话,门外姨妈的大嗓门先声夺人:“我的好妹妹啊!你说巧不巧,我们两连吃饭都能想到一起去——”

      说到这里她还用胳膊拐了杵在门口,堵住去路的败类。服务员问我们要不要换到大包厢,我妈说不用了。

      姨妈大笑着问我妈:“妹妹啊,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和你计较。你现在要走了,却赏脸和我吃顿饭的气量都没有吗?”

      我妈讥诮地说:“等星河来了,晚上来这里吃喜酒也不迟。主角没登场,现在就来打秋风太早了点。”

      姨妈的脸色刹那青白。

      我妈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别闹,和她一致对外。我抿紧嘴,由着她拉着我走到门口,败类安慰姨妈,说算了不打扰我们,转头却问我妈:“是确定好了,今天就要办喜酒吗,和女婿商量过了没有?”

      我妈点头道:“商量好了。”
      我脱口而出:“还没和我商量呢,我不乐意。”

      我甩开我妈的手,往外走。
      败类突然笑了。
      我停下来恶狠狠地瞪他,无法抑制愤怒和暴躁:“你笑什么?”

      败类这回没有像上次在医院一样忌惮我,那双眼睛如毒蛇般悠闲地对我吐着信子,慢慢悠悠地反问我:“你怕什么?”

      如寒冬被从头到脚浇了凉水,我全身僵住。

      我妈将我拽回她身边,继续解释:“星河日理万机的,只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我就和他们一起去申城了。”

      姨妈哼了声:“自私自利,也不怕给女儿丢脸丢到婆家面前。”

      我妈泰然自若地说:“天高皇帝远,还有连国家都承认的结婚证作保,现在离婚这么难,只要一方不愿意,能把另一方给拖到死——”
      她意有所指地在姨妈和败类两个人之间用视线扫了个来回,笑了起来:“我和我女儿有什么好怕的?”

      “你——”黑了脸的姨妈抬手要打,败类拉住她,开始打圆场:“妹妹啊,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我们这不都是因为是亲人才帮着操心吗?小小还跟小孩子似的,办个简单的酒席都怯场,怎么不让我们担心?星河那边有头有脸的朋友今天多半也要来。”

      心脏突突直跳,我捏紧我妈的手腕。我妈转过脸来看着我,对我微弱地笑了笑,将我的手拽在手心。她的手是暖的,有力地握着我。却因为手心蒙了汗,焦灼地游移不定,无法握紧。

      我转而握紧她的手,她转过头去,干.声道:“小小的喜酒确实太仓促了,时间紧的很,我这正抓瞎着呢。你们来的正好,帮我参谋参谋。”

      姨妈和败类有了台阶,很快就恢复了热心亲人的姿态。

      大包厢里,姨妈跟个像想要破出蚕蛹的蛾子一样挨着败类不停的蠕动,完全无视败类身旁低着头沉默不语的败类女儿。我妈倒是好心,为败类的女儿添菜递水。

      是了,败类自己有个比我小五岁的亲生女儿。

      我从我妈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败类的女儿如今已是个高三生了。如今不是假期,他竟让她过来。在我遥远的记忆中,她长期住校,和这边的人没什么往来。刚才我们剑拔弩张,她躲在楼梯间不说话,是败类有些不耐烦的把她叫上来,她才慢慢吞吞地过来。

      败类的女儿的脸长得和败类很有几分肖像,个头却已比中等个子的败类高,或许是遗传了妈妈的缘故。我曾听姨妈吐槽过,败类的亡妻生的五大三粗的像张飞,得亏女儿继承了败类的“书生般的斯文”,否则会嫁不出去。

      为此我还怼过姨妈,说张飞的女儿都嫁了皇帝,想必张飞貌美,所以败类的亡妻也貌美。姨妈就奚落我不正经做功课,尽看些上不得台面的流.氓书。

      败类的女儿看起来很内向,饭局上除了刚开始和我们打过招呼外,一直不发一言,闷头吃饭。这让败类很不满意,教育她学习重要,接人待物也重要,俨然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严父。

      对于败类斥责女儿,姨妈置若罔闻,我妈热情地帮败类女儿解围。我扯了好几下我妈的衣角,直到我用眼神来质问她,到底谁才是她的亲女儿,她这才停止,进入喜酒该如何办的议题。

      我根本无心去听,或者说他们也根本不在意我有没有听,我听了也无用。不如想一想怎样才能顺利地和许星河一起带着我妈回到天高皇帝远的申城。

      我脑子里不停的预设各种可能,不时看一会儿手机。中午的那通电话后,许星河给我微信发来一张所乘坐高铁的窗外云省的好山好水照片,我给他回了个竖拇指的表情,他就没再联系过我。

      一张纸巾递到了我眼前,递纸的人有着秀气修长的手。我抬眼,这才发现我妈和我姨妈都已不在包厢,而败类的女儿坐到了我身旁,败类在对面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差点儿摔下椅子,是败类的女儿扶住了我,对我解释:“你妈和你姨妈都去看喜酒的菜单了。”

      我厌恶地拽开她的手,挪到边上的空椅入座。手机从我手中滑落到餐桌上,屏幕上水渍斑驳,我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手心都是汗。

      就在这时,败类笑着开了口:“这么讨厌姝姝怎么能行呢?以后你们两人还要长期相处的。”
      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一时忘了害怕,怔怔然问:“你在说什么?”

      败类朝他女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女儿奥数比赛拿了大奖,都不用高考,就已经有了申城交大的录取书。她要是去申城上大学,还请你和星河要多多关照。”

      我转头向败类的女儿看去,她偏过煞白的脸,浑身都在抖,如同听到了磨灭人性的惊世骇言。

      可这明明是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

      我当然不会关照他女儿。我的确害怕自己显露出对他的恶心和抵触,以至于许星河察觉出真相,冲动之下酿成大祸。可犯罪的是他不是我,退一万步讲,他敢自爆吗?

      败类起身,来到我面前。

      那团黑色烟雾又笼罩了我,我别过脸,逼自己不去逃跑让他得意。我深吸一口气,冷声说:“我和你不熟,连我亲表姐林招娣我都不会去关照。”

      败类为我倒茶,像是闲话家常:“我明白的,招娣和她妈妈一样,身子刚强,个性也刚强,不是星河喜欢的类型,帮你稳不住星河。”

      我莫名其妙:“什么乱七八糟……”

      眼前荒诞如戏剧的悖伦场景让我顿时哑了口,大脑一片空白。败类站到了他女儿身后,手放在了他女儿肩上,甚至开始向下——

      耳边嗡嗡作响,我蹭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抓起椅子要砸他。就听见败类说:“你砸,尽管砸。砸了大家就都知道你有多脏。”

      原来他竟能这样想?
      竟会这样想?
      竟还想以此来威胁我?
      像他这样的……也是。

      我坐回椅子上,思考该如何应对。

      败类以为我的沉默代表他自己得胜,挂出一幅恶心的小人得志的嘴脸朝我吐露他的计划:“我太懂男人怎么想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嫖,嫖不如偷,偷不如抢。更何况星河有这个能耐,他不用偷不用抢甚至手指头都不用动,就有一堆女人前仆后继。你和他再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最后能守得住他吗?你看姝姝就不同了,她被我调教得很好,很会取悦男人。她会听你的话,不会耽误你当大房。我和你妈这都是为了你考虑——”

      眼前的女孩扬起白皙的脖子,发出一声叮咛——

      我别过头,撑着椅子捂住胸口不让自己吐出来。

      败类笑着评价我:“你看看你,随便一看看,就会想起自己有多脏。”

      我闭了闭眼,重新坐正,反问败类:“我怎么就脏了?”
      败类维持着笑容,看着我:“你心里清楚的很。”

      我一只手支起头,自上而下的打量他,忍着反胃定在毫无起伏的某处,叹了口气:“你也就这样了。难怪心理扭曲,只敢逼着亲.女儿和你搞——”

      败类的笑容消失在脸上。

      我笑了笑,从椅子上起来,挑眉问:“你不会自那之后,都没法和我姨妈搞了吧?我妈知道你是个太.监吗?”

      败类整个人像内里已腐朽却伪装茂盛的枯木,在骤然疾风中摇摇欲坠。他定了定神,极力对我做出情.色的挑衅,低声说:“你那天像个被千人.骑万人.操的婊.子,你不记得了吗?”

      我耸了耸肩:“你是说我要记得你太小太软进不去,只能中途去吃药的事。还是我趁你吃药把你变成太监的事?”

      败类的女儿突然抬头看我,就被败类扇了一巴掌。他恶狠狠地说:“大人说话,小孩儿想插什么嘴?”

      败类的女儿再一次低下头。

      我摇着头叹气:“把自己的怒火发在女儿身上算什么男人?噢,你本来就不算个男人了。”

      败类往后退了两步,口齿不清地说:“你就不怕我透露……”
      他没有说下去,双唇剧烈地抖动着。

      我上前抓过败类的衣领,凑近他那张丑陋的脸,睁大眼睛盯着他:“我怕啊,我好怕。我好怕被我有钱的老公抛弃,我好怕我妈发现了之后崩溃病死,我好怕所有人都骂我是个被千人骑万人操的婊.子。我真的好怕……”

      败类对我抬起手,我抵上他,轻蔑的笑。他整个人一抖,眼眶泛起怯弱的泪水,唇角颤出涎液来,手无力地垂下去。

      我指了指自己的脸:“来、来报仇。”

      败类挣开我,把自己藏在女儿身后,瑟瑟发抖。

      我用手指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不报是吧?现在轮到我来报仇。”

      我摔了碗,捏着碎片走到败类面前,抓起他的手。
      触不及防,碎片被败类的女儿夺过——

      她竟刺向我。
      败类伸手拦住女儿,臂上被划出一道伤口。
      她立时抱住那往外渗血的胳臂,崩溃大哭:“爸,你没事吧?”

      败类抚摸他女儿的头发,泣不成声:“姝姝,是爸爸没用……”
      我对他们说:“你们父女还真像两坨身体里塞满大便的人偶,现在是大便太多了才忍不住往外喷.粪吗?”

      抱着哭做一团的两人像下水道的污秽从我的眼睛撞入,冲进我的大脑,灌入我的胃里。我捂住嘴,快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一道残影从我肩膀划过。

      几乎与此同时,门被踹开。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伸进来,将我揽到一边,玻璃杯撞向门后的墙壁,发出咚的闷响。败类父女俩人争先恐后的拉开紧闭的窗——

      “怎么了?”我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跟一阵风似的卷进室内。败类父女俩人浑身一个激灵,快速回到各自的椅子上坐下。

      我抬起头,看向彪哥,心里很慌:“你来了?星河呢?”
      “我昨天和你一起来的。”彪哥放开我,往后退了一步,朝进门来的我妈十分勉强地打招呼:“林妈妈好。”
      我妈打量彪哥:“你是?”
      我和我妈解释:“他是许家的保镖。”

      就在这时,姨妈带着林招娣走进来,林招娣讶异地看了我好几眼,似乎对我扮中学生很不认同。我朝林招娣翻白眼:“觉得我在扮嫩是吗?我本来就还年轻,有什么穿不得的。”

      我妈直起腰板向姨妈介绍彪哥是许家派来保护我的保镖,姨妈热情地夸奖彪哥:“哎呀,许家就是能耐。连保镖都非同一般,看这身姿比政.府大楼站岗的警卫还高大。”

      彪哥杵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摆着一张冷脸。我知道彪哥不善言辞,示意他可以走了。我妈和姨妈都说我没有待客之道,一左一右的夹击彪哥,彪哥不得不挪到座位上入座。

      再次入座,林招娣和我妈一左一右坐我身旁。彪哥则坐在我妈和败类女儿之间,隔着败类女儿盯着败类。

      我妈和姨妈终于注意到了败类手臂的伤口,问他怎么回事。

      败类说:“没事,就是小小不小心打碎了碗,我帮忙捡了,结果不小心划到了手臂。”说到这儿,他揉了揉仍在掉眼泪的女儿的头,叹了一口气:“姝姝胆子小,被吓到了。”

      话说完,所有人立时看着我。他那双浑浊的眼球又开始转动,挑衅的目光在我脸上飘移,微微地笑着等待我因许家人的到来,露出惊恐模样。

      ——“嗞”

      瓷片在餐桌上尖利划过,无比刺耳,将注意力引向发出这个声音的彪哥。

      我开了口:“我不是不小心,我是故意的。我想杀了伯伯,姝姝抢过了碎片要杀我,伯伯阻止了姝姝,就受伤了。但是他很快变脸,趁我不备想用杯子砸死我,好让他女儿上位。”败类的女儿抬起脸,又一次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注视我。

      姨妈赶紧把门关上:“说什么疯言疯语,杀来杀去的。”
      我看着我妈:“你和伯伯密谋着要把姝姝塞到星河床上,不该死吗?”

      我妈惊愕地张了张嘴,反应过来后起身指败类:“柳望舒,我什么时候和你密谋了?!”

      我妈要冲过去打败类,败类悠然喝茶:“都是亲人,我这个主意也没什么错。”
      我妈气的乱抖:“你休想!”

      姨妈拦住她:“好好说话,大家不都是为了稳固你女儿的婚姻吗?又不是招娣来和你女儿抢,是要给你女儿找个好拿捏的——”

      我妈啐了姨妈一口:“你放屁!你也休想!”
      林招娣腾地站起来:“别吵了!再吵我就不结婚了!”

      众人安静下来,彪哥看我一眼,我对他比口型说对不起,轻轻摇头。

      恶人只能用恶人磨。

      “是啊,都别吵了。许家的人就在这里坐着,好歹要有点体面。”败类下巴往盯着他的彪哥那边抬了抬,又很快缩回去,小声道:“在座的都是长辈,你一保镖横什么?”

      林招娣因为怀孕而不适的身体给不了败类体面。
      败类话音刚落,林招娣就捂着胃干.呕。

      我起身给林招娣抚背顺气,问她:“你怀的是谁的孩子?”
      这话一出,又是寂静无声。
      连林招娣都懵住了:“你什么意思?”

      她没有被……
      真好,太好了。

      我放下心来,看向败类,佯装好奇地问他:“是你的吗?”

      败类似乎没料到我在“许家人”面前也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嚣张,脸色刷地灰白,又惊又惧地眼神闪躲我的逼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我当然要嚣张了。现在我明白了他想借着我到许星河身上贪婪索取,我越是罔顾一切胡言乱语,他就越是怕我发疯自曝失去许星河这座“金山”,绝了他的钱权路,越要提心吊胆地“替我隐瞒”。

      “让败类在我面前彻底熄火,以免许星河看出破绽”这个棘手难题必须在许星河到来之前解决,哪怕不折手段到会得罪所有人。

      一直在宕机的林招娣暴怒:“你有病吗?!”

      林招娣要抬手扇我,我妈拦住她,拉着我往外走。姨妈跳起脚来打我骂我,我妈和她对打对骂。林招娣拦住姨妈,我拦住我妈。

      我和姨妈隔着两人对骂,我骂的累了,解释道:“就是问问而已,生这么大气干嘛?他说招娣姐像您一样身子刚强,男人不喜欢,我还以为他两怎么了呢。”

      趁姨妈愣神,我赶紧拉着我妈离开。

      林招娣拽住我,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脸色铁青地骂我:“林万紫,我和你有仇吗!你这么侮辱我?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这么没素质!”

      我和她没仇,所以我才站住承受她一巴掌。
      我问她:“如果我以为你怀的是许星河的孩子,就不是侮辱了吗?”

      林招娣的怒气瞬时凝固在脸上。

      我妈拉着我离开,彪哥在身后为我们保驾护航。

      我妈安慰我:“别乱想,星河只会喜欢你。”
      我回答:“无所谓,我喜欢他和他是不是喜欢我无关。”
      我妈气势汹汹地说:“别恋爱脑。”
      我笑了。

      背后包间内败类的女儿又开始哭,在这高亢的哭声中,姨妈不知在气急败坏的骂些什么。

      我们上了彪哥的车,我问我妈还办喜酒吗。
      我妈说办,他们爱来不来,她都和星河说好了,还有其他亲朋好友。

      我抱住头疼到快炸的脑袋。
      彪哥递给我一颗布洛芬,我说了声谢谢。

      我妈从车后座起身,要夺我手里的药。
      我赶紧扔进嘴巴里吞掉,对她说是头疼药。

      我妈着急道:“头疼忍一忍就好了,别乱吃药,是药三分毒。”
      我将座椅放低,半躺在副驾驶上,闭上眼:“得亏你和星河老不在我身边,不然我早就疼死了。”

      我妈不说话了。

      我们又一次来到了我妈的住所,我说要到楼下转转。我妈劝我上去休息,见我不理睬,只好在小区里胡乱地转悠,给亲朋好友打电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在远处的灌木丛中。
      我坐在小区外的长椅上,靠着椅子看着天空发呆。

      彪哥突然说:“想开点。”
      从我下高铁就跟着我的他是听到了?看到了?还是猜到了?

      算了,暂时毁灭吧。
      泼妇骂街真伤身,我现在没有抗争的力气。

      我看向彪哥,他对我保证:“我谁都不会说。”末了又补充道:“我是许家请来的,许家最在意的是你丈夫,你丈夫……我知道的。”

      我由衷地说:“谢谢你。”
      彪哥问我:“要我处理他吗?”

      我愣住:“处理。”
      彪哥说:“我曾经是个警.察,我知道怎么让这些败类受到教训后不敢报警。”

      我摇摇头:“不能这么做。不要为了坏人,毁了好人的生活。”
      彪哥突然笑了,他坐到我身边,双手撑着膝盖,低下头说:“我姐也这么说过。”

      这还是他头一次提及他的亲人,我问:“你有姐姐?”

      彪哥道:“我和姐姐相依为命,但我刚当上警.察,她就出车祸死了。”他握紧拳,脸上浮现明显的痛苦:“肇事者是……肇事者恶意碾压的她,没有受到惩罚。”

      “你因为太伤心,就不当警.察不结婚了吗?”
      “也许是的吧。”
      “你姐结婚了没有呢?她有留下子女吗?”
      “她有个……有个儿子,和他爸爸在一起生活。”
      “听说外甥都像舅,他一定和你一样高大威猛。”

      彪哥笑了,偏过头:“无所谓。”
      他看起来不愿多谈,而我太疲倦,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熟悉的气息包围了我。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许星河的青色胡茬。他低下脸,用他干燥的双唇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肿眼皮,将我抱起来,不知往哪里走去。
      我闭上眼,请求许星河:“我们不办喜酒了好不好?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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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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