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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零九 ...

  •   零九 (修)

      因未成年不得入内的规则,我被挡在了盛世豪庭洗.浴.中心外,尽管我解释过我已年满十八周岁,外至保安,内至大堂经理却没人信。

      前台的姐姐甚至温柔的劝诫:“小妹妹,快回去,你爸妈该担心了。”

      出租车上匆忙涂抹的大红唇和重眼线当然彰显了我的成熟,于是我把被拒之门外归结于许星河给我买的这身幼稚的运动套装以及我这该死的娃娃音。

      给榴莲打了电话没能打通,我给她留了个言,夹着香烟翘着二郎腿坐在盛世豪庭洗浴中心守门的石墩子上,望着这周遭的灯红酒绿。

      这里是申城市中心有名的商务区,听榴莲说很多申城的大生意就是在这儿谈的。白天都西装革履义正言辞,到了晚上就衣冠禽.兽原形毕露,也就互留了把柄,做成了买卖。

      榴莲说这话后,我那晚总忍不住想象许星河会怎么个衣冠禽.兽法,梦里第一次和许星河相会,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烟味儿太苦,我烦躁地扔掉香烟,脚踩上烟蒂泄愤。

      我压根不爱抽烟,也没有烟瘾,抽烟不是为了彰显成熟或释放压力,只是觉得“烟嗓”显得没那么幼稚,就如同榴莲的沙哑音色一样迷人。

      没想到,一年多过去,非但没成烟嗓,倒有咽炎了。

      年初许星河带我例行体检,医生说我有咽炎,我差点儿没跳起来捂住医生的嘴。好在许星河没有多疑,把这归咎于我过年的重感冒。

      烟蒂几乎被我踩到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时候,榴莲来了电话,我将手机递给前台姐姐接听,见她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频频应好。

      挂了电话后她连声道歉,与此同时大堂经理也热情的引我进门,不忘说:“要是早知道您是小刘总的朋友,来给她庆祝生日的,我一准儿带您进VIP通道。”

      说这话的时候,不忘打量我,似在思考两手空空的我给榴莲带了礼物没有。

      榴莲的父亲和伯伯们一起经营多家商务宴请酒店及洗浴中心,是个创一代,这家洗浴中心便是他家的产业。她大名刘心念,她父母结婚三年后才有的她,取心心念念之意。没曾想她刚上幼儿园,她父亲有了另一个心心念念的小孩,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小三带着她这便宜弟弟登门造访,企图上位。哪知她母亲还没出手,她父亲便眼疾手快地将小三和亲儿子赶了出去。

      后来小三过世,她母亲宽容大度地养育了这同父异母的弟弟。榴莲为此没少教训这私生子,榴莲高三时将给她送夜宵的便宜弟弟推下楼,她父亲实在是怕了,便送了上初中的儿子出国留学。

      听她说她父亲有意栽培她继承家业,所以她不得不去读商科,但是她不想放弃绘画追求,便修了绘画专业双学位。

      她时常咬牙切齿:“小兔崽子要是敢回来,我肯定要把他踹死。”

      大有追杀便宜弟弟之意。

      但除却便宜弟弟的事,榴莲都是极善良的。尽管在很多人看来,她脸臭脾气冲,是个不好惹的刺头。

      就比如现在,KTV里挤着一群男公.关瑟瑟发抖,因他们唱跳到气氛火热时,榴莲突然切了歌。

      榴莲摁灭抽了一半的烟,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气氛冻结的包间内终于破冰,男公.关们如释重负,纷纷夺门而逃。

      芒果和某位与她看对眼的男士开始对唱《今天你要嫁给我》。

      榴莲凑在我耳边说:“翻歌时不小心碰到了切歌键,就像在和我玩儿木头人游戏似的,都停下来看我。我超想笑,却要维持威严。”

      我问:“什么威严。”

      榴莲仰起下巴:“小老板的威严。”

      我开了罐啤酒:“老板,我敬您一杯,钦佩您的威严。”

      榴莲拿装着洋酒的玻璃杯与我碰杯,不忘加一句:“喝半罐就可以了,我可不想下半场替你收拾残局。”

      榴莲的生日总是热闹的,包间里挤满了人,空气浑浊。而我虽生理期快结束,仍有稍许不适,环境升级了我的难受。

      于是我出了包间,到楼梯间透气。

      刚进来的时候换了身洗浴中心的浴服,衣料不知是太硬,还是没有洗干净,令我肌肤犯痒。

      我正跟猴子似的左挠右挠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紧接着,我便见祁宇轩陪同一个同他样貌相似的中年男子下了楼。

      祁宇轩也看见了我,表情明显紧绷,同旁人的交谈中止。

      我心领神会,转过身迅速下楼,走到祁宇轩瞧不见的地方去。

      不多时,祁宇轩在自助水果区找到了闲逛的我,同我解释:“刚才那是我爸,有笔生意在谈,就在这里应酬,刚忙完。”

      我点点头,递了装着樱桃的盘子给祁宇轩:“吃这个吗?”

      祁宇轩说:“我不饿。”
      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手拿盘,一手挠后背:“朋友过生日。”
      还是挠不到,我将盘子递给祁宇轩,他却不接,问我:“男的女的。”

      我上前走了几步,将盘子搁在流离台上。手太短了,更加灵活的右手仍旧挠不到。我干脆转了个身,背对紧跟我的祁宇轩:“帮我挠背。”

      祁宇轩虽然意外,但也照做。

      我指挥祁宇轩:“上面,再上面。右边,再右……对……”

      隔着衣料总是差点儿舒服,我说:“掀起来挠。”

      祁宇轩迟疑,在我的催促下,这才上手。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朝祁宇轩说了声谢谢,同他告别:“我上去了。”

      走了没两步,祁宇轩抓住我的手腕。见我皱眉,祁宇轩便松开,半是谴责半是玩笑:“林同学,你总是这么自我的吗?”

      我说:“女的。”

      祁宇轩愣了下,反应过来我是在回答他的问题,面色稍缓:“现在这么晚了,学长是怎么准你在外面晃荡的。”

      我简短地说:“他出国了。”

      祁宇轩道:“看来你终于自由了,这几天你被管的太严,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心知祁宇轩这是在怪我自从上次一别,没有遵守承诺,将许星河的联系方式推送给他,且不回他的消息。

      懒得同祁宇轩虚与委蛇,我实话实说:“许星河忙着赚钱,他操不了你的心。”

      祁宇轩倒也没有预料中的生气,笑着道:“这你可就不了解学长了,前两天我去见了刘教授,他倒是说学长向他提起过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问些细节,唯恐应验了祁宇轩的这句“不了解”,出口的话便成了:“我和他非亲非故的,要了解他干嘛。”

      说完又觉憋屈,我向楼梯间走去。

      祁宇轩跟上来,没再提许星河,话题转向了对我选修课的课业辅导。

      其实自从被许星河戳穿我找了祁宇轩补课的事,我对这门严重影响我睡眠的早课的热情已消退,甚至连到底要不要再去上课都无所谓了。

      但许星河既帮了祁宇轩的忙,我就得从祁宇轩那儿拿回来点儿什么。补课倒是最不要紧的了,该让他做些什么呢?

      我敷衍地应承着祁宇轩,思索我的回报,转眼间便回到了洗浴中心KTV那一层。

      祁宇轩道:“我走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我问:“你新住址换到哪儿了?”

      祁宇轩前日微.信留言,说他这周将从学生宿舍搬走,临走前想请我吃个饭。我消息是看到了,但因不想给他发许星河的联系方式,便没回复。

      祁宇轩下巴微微翘起,一幅娇矜姿态:“还没定。”

      我点点头:“回头见。”

      我正欲推开KTV的门,祁宇轩开了口:“新地址……”

      KTV包间门被从里面拉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掩盖了祁宇轩的坦诚,榴莲从里面走出来,语笑嫣然:“呦,这不是我们祁主席嘛。”

      榴莲控场,便没我什么事了。

      祁宇轩迅速应邀到包间入座,融入到为榴莲庆贺生日的热烈的气氛中来。

      说来我之所以找上祁宇轩为我补课,还有榴莲的一份功劳。

      大三上学期,我正为选修课挂科会在许星河那儿丢脸而忧愁,本想找榴莲帮我补课。榴莲说她学业一般,这个学院的学生会主席祁宇轩是王教授的得意门生,找他可能更有效果。

      我通过校园名人栏的照片艰难的记住了祁宇轩的长相,经过多方打听及踩点,终于在他宿舍那儿堵到了他。

      他以为我是他的疯.狂迷妹,也是同方才一样的骄矜姿态,还带了不少抵触。

      待我说明来意,诚恳地亮出毛.爷爷,自恋的他以为这是我非同寻常的求爱方式,对我嗤之以鼻。

      后来我又找了祁宇轩几次,他终于明白,我确实要找他划重点。

      祁宇轩答应了,我考试通过,我们也由此成了熟人。

      他没收钱,我欠他一顿饭,在前几日还了。

      但自始自终,榴莲都没能和他见上面。

      不过看来缘分深浅和时间长短无关,这两人看起来一见如故,交谈甚欢,甚至还对唱起了虐.恋.情.歌。

      终于不用伺.候今天的主角,我心情愉悦,筛.子摇的得更起劲了。芒果却以为我吃醋,帮榴莲解释:“榴莲这是喝高了,你别在意。”

      又批评祁宇轩:“祁宇轩是个傻X,这样只会把你推的更远。”

      我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可在意的。”

      芒果递给我一个芒果捞,表示安抚。

      我接过芒果捞,按下不表。

      实在无法忍受身上令我不适的浴服,我又一次出了包间,换上日常的衣服。

      从洗手间出来,我没有急着回包房,抽出一根烟,斜倚着休息区外的露台,望着如墨的天,吞云吐雾。

      此刻已到凌晨,亏得许星河此刻在飞机上,否则一定会早在九点半之前就来电询问为何我没有回家。若我没有回去,他就会过来抓我。

      若许星河发现我夜不归宿还抽烟,他会怎么个大惊失色法呢?

      夹着的烟被抽走,耳畔传来祁宇轩的声音:“好女孩不该抽烟。”

      我转头,只见祁宇轩将烟丢进旁边的烟灰缸里。

      我说:“我不是好女孩。”

      祁宇轩不置可否,严肃地教育我:“吸烟有害健康。”

      我反问:“有害健康,为什么你们男人抽的起劲?”

      祁宇轩道:“男人抽烟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或者合群,后来是为了应酬和解压,再后来就习惯了、上瘾了。”

      祁宇轩双手扶着栏杆,微低着脸说:“除了应酬,我很少抽。”

      我说:“你在夸你自己很自律。”

      祁宇轩偏过头望着我,忽而笑了下说:“怎么就总是对我张牙舞爪的。”

      我顺口道:“那我应该是喜欢你呗。”

      祁宇轩偏过头嘀咕:“开什么玩笑。”

      我耸耸肩:“也是,我这样的坏女孩,不配喜欢你。榴莲那样的,才够得上你。”

      说完我往里走,祁宇轩抓住我的手腕,这是祁宇轩第二次主动抓我的手腕,自从我不久前让他帮我挠了背,他似乎认为和我有肢体接触是再自然不过。

      其实挠背只是因为我背实在痒,事态紧急,我并没有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

      除了许星河之外的男人,都是这么自以为是的吗?

      我没推开祁宇轩的手,祁宇轩便握住了我的肩:“别动不动就生闷气,开心一点。父母的事情,只能想开一点了。”

      祁宇轩的表情温柔,眼睛里充满怜悯。俨然在他的心中,我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小可怜,极大的满足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英雄拯救者心态。

      祁宇轩的身量还算挺拔,长相端正,举止斯文。

      而且他有很多女人追,就不会过度纠缠我。

      虽有性.经验,但不知道是不是个花架子。

      我从善如流,在祁宇轩手指在我肩上用力的时候,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祁宇轩如我所料地将手摁在了我的背上。

      我叹气:“我太累了。”

      整天对着许星河胡思乱想,在丢掉饭碗的边缘试探,太累了。

      不就是这档子事儿吗,换个人有什么区别?

      祁宇轩轻轻地嗯了声:“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我说:“有的。”

      我抬起头,问祁宇轩:“你活.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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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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