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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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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夜晚亲密同行,乔琢言觉得有点怪,还有点飘,后者完全是因为酒精上头的缘故,前者……是因为贺城。
路上行人很少,时间太晚了,只有个别店门口还有三两客人。
跟在贺城后面,乔琢言盯着他的背影,视线自肩膀腰身向下流连,两条长腿有节奏地迈着。
乔琢言习惯低头走路,故意和贺城保持一点距离,却不想一低头就看见贺城白色板鞋前尖儿上被踩脏的印记,她模糊记得在酒馆喝酒的时候好像踢到过他。
讲实话,贺城的确是她的菜,一直以来她都喜欢这种类型。
走到桥头要拐弯的时候乔琢言隐约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回头,那人已经快步走到跟前。
“你怎么说走就走啊?我上个厕所的功夫就没见着你。”
之前搭讪的色胚……吉他男站在乔琢言面前,笑得贱兮兮。
“有事吗?”,一直在前面走的贺城听到声音转过来。
吉他男使了个眼神,“没事儿,我找小美女说几句话,你先回吧。”
贺城没说什么,转头就走了,一眼都没看旁边脸色不对的乔琢言。
她往后退,“干什么?”
“别害怕,老板娘说刚才算错账了,你给的酒钱不够,让我过来找你回去。”
“一百块还不够?”,即便是地域不同,物价也不会相差这么多。
吉他男笑着挠挠额头,“真不够,你不能赖账吧。”
“差多少我现在补给你。”,乔琢言说着要从包里掏钱给他。
“呦!那我可不知道,我就负责把人带回去,再说给多给少都不合适,还是当面结清楚比较好。”
乔琢言不想赖账,更不想丢人,没办法只好按他的意思办,可是时间已近午夜,吉他男又一脸色相,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正犹豫着,吉他男推了下乔琢言的后背,逼迫她往前走了两步,自己则在后面紧跟。
走了不到五十米,乔琢言回头往桥上看了眼,但没看到贺城的身影,这么快就溜了?
再转回来时迎面刮过一阵风,发丝刮到眼前,迷离了视线。
“你干嘛?”,乔琢言本能挺直身子,像是在躲什么。
“这不走路嘛,我什么也没干啊!”
刚刚乔琢言感觉吉他男摸了她后腰,但又没有实质证据,她不再争辩,飞快朝小酒馆方向走去,想快些还了钱好回去睡觉。
“等等我呀,走那么快,诶!我知道一条近路,从这个胡同拐进去就行。”
胡同?
乔琢言这边还在犹豫就被吉他男拽住拐了方向。
相比外面马路,胡同里光线更加暗淡,乔琢言转头想走原路的时候吉他男忽然把手搭上她肩膀,乔琢言反应慢,这才确认情势不对。
她甩了下肩,“放开我!”
肩膀上的手力道更重了,“不放你能把我怎样?出来玩嘛,别太计较。”
吉他男长得五大三粗,动手的话乔琢言也不是对手,她刚要大喊呼叫的时候脖子上感觉到一些凉意。
“你敢叫我就把你弄死在这,信不信?”
脖子上架着把刀,乔琢言惊出一身冷汗,尽量保持淡定,“我可以给你钱。”
吉他男低头贴近乔琢言的脸,说:“实不相瞒,之前你还没坐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这一走三颠的胸了,今天我们玩点刺激的怎么样?”
“她的钱明天我去酒馆给你。”
正准备收网的吉他男听到声音猛地回头,片刻后他把刀从乔琢言脖颈上移开,笑盈盈正过身去。
乔琢言也看清了说话的人,贺城。
他站在对面,烟从嘴里拿出来,烟雾环绕白衬衫的领口,很快消散。
乔琢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盯着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可怜一些。
吉他男把刀插在后腰带上,“不用了,我俩正往那走呢。”
“是不是要遵守一下先来后到的规矩啊?”
吉他男瞥了乔琢言一眼,心有不甘,“你的意思是这女的你想睡呗?”
贺城笑了声,“不想睡她难道想睡你吗?”
吉他男像是对贺城有点忌惮,他努努嘴,好半天才说:“要不你先来,完事儿我再来,我这人不挑。”
“滚!”,贺城把烟头扔到脚下,快步走到乔琢言跟前,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胳膊绕过脖颈,横在她肩上。
虽然表面贺城和吉他男是一个目的,但乔琢言心里却更相信贺城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如果要选,她宁愿跟贺城走。
“今晚的事我会和你们老板娘说,她怎么处置那是她的事,走了,不送。”
贺城带乔琢言走出胡同,而吉他男没再追上来。
……
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样,路上乔琢言一个字没说出口,贺城也一样,直到看见客栈的招牌,乔琢言才意识到自己终于安全了,她停下脚步,低头盯着石板路面愣神。
贺城仰头看了眼牌匾,“你住这?”
“对。”
贺城掏出烟盒,客栈门口的灯照过去,晃得看不清上面的字。
此时梦境之外的记忆如影随形。
“有件事。”,贺城背对着乔琢言,又点了根烟,打火机的声音清脆,似夜风刮过风铃一样悦耳。
乔琢言没接话,等着他说。
“别报警,酒馆老板娘是我朋友,报警的话有点麻烦,而且友仔只是吓唬你,他没那个胆量杀人。”
贺城偏过头,吐出一口烟雾,“说来奇怪,之前见到漂亮姑娘,友仔可不像今天这样克制不住,你……”
目光四下流连,贺城明晃晃笑了一声。
看来友仔是吉他男的外号。
乔琢言知道贺城什么意思,“我要是说我不报警,你会信吗?”
“为什么不?”
话是乔琢言抛出去的,反倒她有点无言以对,“……好,我说到做到。”
“谢了。”,贺城熟练地把剩余的半根烟头弹在墙上,火星迸溅后马上掉落地面,他又弯腰捡起来扔掉,像对待一件玩具。
……
回到客栈四层,乔琢言站在411门口,而贺城站在一墙之隔的410,他正从兜里找门卡。
竟然住同家客栈……看来现实幻想对梦境起了强大的暗示和助推作用。
乔琢言忙叫住他,“贺城,今晚谢谢你。”
开门的手停住,贺城关上已经打开的房门朝她走过去,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嗯?乔琢言的眼睛不自禁瞥向左下角,“在酒馆的时候听到他们说……”
“撒谎,在酒馆没人叫过我名字。”
随口扯的理由在说出之后才想要认证,乔琢言仔细回忆,好像还真没有。
贺城像看穿她一般,一手拄着门框,往前又迈了一步,咄咄逼人。
乔琢言后退,两人身子毫米之差。
“开门。”
贺城的呼吸打在她脸上,灼…热…
如果说乔琢言信了方才贺城和吉他男的对话是想帮她脱身,那现在又算什么?
走廊昏暗的光线此刻显得那么的暧昧,乔琢言闻到他的味道,肩膀往下一塌,不自觉攥紧手里的房卡。
这时楼下传来脚踩楼梯的声音,逐渐逼近。
贺城眼角下瞟,在他刚要后退的时候乔琢言打开了房门,在门缝只剩一人通过时贺城走了进去。
……
一片漆黑中,乔琢言被di到墙上,那种明知是梦却怎么也不愿醒的错觉,让她失去理智,失去清醒,不顾一切地。
客栈大/床/发出轻微/吱/嘎的声音,随着夜渐深越难自/持。
当月下西边,当房间安静下来,贺城埋在枕头里,问她:“你在明川哪里?”
她气丝游离地回答,“明川大学。”
今夜过去自此一别,她在贺城心中或许会留下一个印记,或许,不会。
……
梦境转瞬回到两个月之后的明川大学,乔琢言和阿嘉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准备去食堂吃饭,这时有个外系的同学在门口喊她。
“小乔,校门口有个男人找你!”
“谁啊?”,阿嘉代乔琢言问。
“一个超帅的男人,人家等你呢,快点啊!”
同学说完就跑路了。
乔琢言追过去,喊道:“哪个门?”
“北门。”
当乔琢言和阿嘉一起出现在同学提供的位置,看见坐在摩托车上面的贺城,他一手拎着头盔,正在抽烟。
那是乔琢言第二次见贺城,却是阿嘉的第一次。
他从摩托车迈下来,将另外一个头盔扔到乔琢言怀里。
“想去兜风吗?”,他说。
……
那一天,乔琢言坐在贺城身后,跟随他穿梭明川,横跨江水,黄昏的时候,他们爬上一座已经废弃的江上铁路大桥。
据说这座铁路大桥由俄国人建造,有近百年的历史,新桥建造后,这座历尽沧桑的铁路大桥就被列为历史建筑,供游人观览。
走到桥中央,贺城停下来,乔琢言也停下,跟他一起望向西边,太阳已经落下水平面,只剩昏黄的光晕洒满江岸。
“没想到你会来找我。”,乔琢言趴在栏杆上,喃喃低语。
贺城转过身,背靠栏杆,胳膊搭上去,“我也没想到。”
“……你来早了。”
早了三年。
在命运正常的轨迹里,我们相识于三年后的一个春天,而非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