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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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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周笙探出脑袋,打开随身携带的包:“我来?”
她不太确定,看向罗幸,平时都是他先来。
李千月点点头。
罗幸推开包冠林,余光注视着多数歪着脑袋,嘴唇时不时动几下,看似自言自语的青年。
程故几乎瞬间注意到被人偷窥的感觉,站直身体,不再和言随闲聊。
他觉得可以给言随买个手机,两人互发消息,就不用再假装自言自语。
程故想和言随说,见罗幸还在盯着自己,只能忍住。
随后他察觉罗幸的视线从他身上落在手腕处的红绳。
这人和另外一个人似乎对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格外感兴趣。
程故看不出这绳子有什么特别,就是简单的同心结。
“你来。”再看下去就不礼貌,罗幸收回目光,对周笙说。
周笙伸进包里摸了摸,骤然对上对面陈沢炙热到恨不得看穿背包的目光,动作瞬间一顿:“不如他先来吧。”
她指着陈沢,缓缓开口:“他看起来很厉害,说不定不用我们出手就能把事情解决。”
突然被指,陈沢脸色一变,绿了白,白了黑,最后干笑两声:“你们都要出手了,我就不打断了,请吧。”
正好他也想看看所谓的请出来聊一聊是用什么办法,又是怎么一回事,弄得跟真的有鬼一样。
到时候好学学他们的办法,说不定骗人起来更加容易。
周笙示意:“你请。”
陈沢一动不动:“你请。”
两人互相微笑,李千月叹口气:“周笙,别跟这种骗子废话了,你要是看他不爽,这件事解决后我跟你一起报警把他抓了。”
“你这人凭什么说我是骗子。”陈沢急了,瞪着眼睛愤怒道,“你们才是骗子,装模作样的,等这件事解决后我先抓了你们还差不多。”
周笙没说话,手终于从包里拿出。
她双指并拢,指缝中是一张符纸,看着薄如蝉翼,却能立得极为笔直。
几乎是刹那,程故看到铜镜的镜面变黑了一些,比之前还要昏沉模糊,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一层黑乎乎的液体扭动扩散着。
这一变化罗幸三人也看到。
“这是一直等着我们呢。”李千月忽然一笑。
包冠林不敢看,陈沢好奇,却又不能太表现出来,探头探脑打量着。
他没办法看到镜面,挪动着步伐朝铜镜靠近,没动两步,就见那铜镜周身串着许多条血丝,最后漂浮在镜面上,扭曲成令人眼花缭乱的线条。
陈沢一愣,立刻揉揉眼,再次看去时镜面空无一物。
他惊愕地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向同伴,冲他挤眉弄眼:“你看到了吗?”
同伴皱眉摇头,被他这话弄得再次生出退缩之心。
“要不然咱们先走吧。”同伴用气音说,“这件事看着就不简单,不是你我能插手的。“
“再看看。”陈沢生出撤退想法,朝着程故所在的方向靠近,想借机要个联系方式,后续好联系。
他还没靠近程故,身体蓦然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冷意弥漫在周遭,整个人仿佛被塞进冰箱里,浑身挂满白霜般难以动弹。
这奇怪的感觉让陈沢定在原地,不停搓着手臂。
屋子里难道真的有他看不见的东西?不然怎么这么别扭。
不会真的有鬼吧?
不可能,这世界上哪来的鬼。
越靠近,双腿越难迈开,像是背着千斤重的东西,连手脚也变得冰冷毫无温度。
有那么一刻,陈沢觉得自己是一具尸体。
他骤然醒过神,停在程故面前,连拿口袋里的手机都做不到。
程故注意到他,挑眉后退两步,摆明了回避抵触。
陈沢只能暂时作罢。
周笙没再犹豫,站在铜镜前,双眼直直地盯着镜面,嘴中默念着什么。
几秒钟后,屋内变得黯淡无光,阴冷的风不知从何处袭来,吹得人内心发凉。
周笙手中的符纸倏地烧起,橘色的火光摇曳,镜面倒映出一点模糊的火光。
她用力将符纸贴在镜面,原本平静的镜面宛如坠入石子,荡漾出无尽涟漪,波纹流动扭曲。
随后,红色的线条占据整个正面,密密麻麻地游动着,乍一看有生命般,以极快速度形成一张网,笼罩镜面。
一道雌雄难辨的声音响起:“聊一聊可以,但得在我的地方,而不是这里。”
肃杀之气充斥着房间,伴随着的是一种能将人肉活生生冻烂的冷。
程故顿时打了个喷嚏,四处查看,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存在。
说话的东西难道藏在镜中?
程故重新看向镜面。
红色的丝线几乎将镜面挡住,很难再看清,程故直勾勾盯着,直到在里面看到一个模糊的红色倒影。
与此同时,一种异常鸡皮疙瘩的森冷感从脚底蔓延脖颈,好似无形中飘荡着许多双看不见的眼睛冷窥着他。
程故浑身一个哆嗦,反射性撇开目光。
陈沢打了个喷嚏,看到镜面的变化,整个人嘴巴大到几乎能塞下鸡蛋。
他目光呆滞,反应过来程故还在自己身侧,立刻装模作样地低咳两声。
“骗子,挺会摆弄道具,这道具花了不少钱吧?那声音也是你手机中录制好的吧?呵呵,动作这么熟练,骗了不止一个两个吧?”
阴森的笑声回荡在四周,嘲笑着陈沢的无知。
两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互相对望一眼,没时间多想其他,只想着赶紧离开。
“后退。”
笑声不停,刺骨的冷意却像是一张随着空气散开的网,逐渐包裹着房间中的人,李千月一声低呵,抓着周笙的肩膀往后轻轻一扯。
镜面红光一闪而过,丝线向两边扩散,中间波纹晃悠,向两边挤压开。
一只苍白犹如枯木般细的手伸出,呈现鹰爪模样朝着周笙所在的方向抓去。
抓空后,手迅速退回,镜面恢复原来的模样,什么丝线波澜全部消失不见。
一切好似幻觉,房间里死寂一片,周笙脸色微白,还保持着被李千月抓着肩膀的姿势。
程故眯起眼睛,注意镜面变得更黑了,宛如泼了一层墨。
他偏头询问言随,这变化有没有事。
言随一顿,意味不明地摇头:“不确定,再看看。”
陈沢和同伴已经退到房门口,包冠林注意到,惊叫道:“大师,难道你们不行吗?”
没人会在这句话中无动于衷,陈沢磨牙,虽不愿意承认,但实在怵得慌,半天才憋出来回答。
“想起来家里衣服没收,反正这里有人处理,那我就大度点让给他们好了。此等小鬼,不值得我出手。”
不知是否因为他的话,窗外天色倏然一黑,再无任何光亮。
房间里没开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一惊变弄得众人微慌,特别是此刻,镜面红光亮起,散至整个房间。
眼前一晃,程故只觉得双腿发软无力,再次恢复视线时,头顶天空灰暗,白雾弥漫四周。
“不是要谈谈吗?现在可以了。”那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各位要是不嫌弃,还是先参加完我的大婚再说。”
程故下意识去寻找言随,眼前只有一扇宽大紧闭的木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没看到言随,他心一沉,手中红线到了一种烫到无法佩戴的程度。
程故环顾四周,只看到李千月与周笙,包冠林和罗幸不见了。
他抓住红绳,被烫得不敢再紧贴手腕,用手指扯出缝隙。
这一动作吸引了李千月的目光,她本就好奇程故手腕处的红绳,现在瞥了眼,眼底闪过一丝惊疑。
程故不自在地将手腕藏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指着眼前的大门,故意找话题:“我们进去吗?”
“不。”李千月收回目光,“不进去。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先静观其变。”
程故应下一声,又问:“这里是哪里?铜镜里的世界吗?”
“应该。”说话的是周笙,她一直在打量周围,随后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看向程故,“你碰到了什么事?现在可以说说,解决完这里的事儿,我们可以直接帮你解决。”
言随不在,程故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外面没跟自己一起进来,没提前想好理由,迟疑片刻,把自己遇见的情况简单说出。
“你这种情况我们倒是碰见过。”李千月托着下巴说,“你小时候是不是就能看到这些东西?”
程故对小时候的记忆全部模糊,摇头表示自己无法确定。
“多数情况下是你小时候就有阴阳眼,被关了之后,长大后机缘巧合之下重新打开了。”李千月说。
“还能关上吗?”程故下意识问,总是看到那些东西,对他的心理造成的伤害不止一丁半点。
“不需要关。”周笙眨眨眼,自然而然邀请,“你可以来我们公司。”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印证了言随说的话,程故眼皮一跳,踌躇道:“你们公司?”
“对。”周笙深吸一口气,一股脑把准备好的话说出,“我们公司跟骗子公司不一样,我们是正规的公司,待遇非常好,你平时碰到的都是骗子。”
“有什么不同?”
“我们和下面合作。”周笙直言道。
程故是真的惊讶:“和下面合作?”
“是。”李千月走到门口,通过缝隙往里面看了眼。
角度受限,完全看不清里面。
她继续说:“各地这么多鬼,抓起来比较困难,送下去的流程十分繁琐,还慢。所以成立了我们这种公司,和下面合作,把那些鬼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