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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合川度七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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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玉佩,苏翠扶着楼梯慢吞吞走回家,人啊,一上了年纪就容易缺钙,过去她经常补钙,可是一天三遍的吃,很麻烦!现在,有了穿越的帮助,一副五大三粗的身躯顶过去的钙片五片,方便!
看她苏翠,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
这是她年轻时候能比的么?
能比吗?
能!
美就能。
苏翠扶着楼梯叹一大口气。
年轻时候气喘吁吁还嫌弃自己,现在是牛掰了,但是年轻没了。心里这滋味啊……她穿越的这位苏翠花老奶奶真不像是瘫痪在床十多年的样子,这么结实健硕可太奇怪了,
走到家门口,看着自家门上的福字,苏翠一把扯了下来,这么破破烂烂怎么行,明天去买个新的!
就算样子变了,日子还得好好过!
屈指敲敲门。
很快门就被从里打开,白捡的孙女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眼透着喜悦,声音欢快至极,“奶奶,你回来啦!怎么不等我下去接您,电影好看吗?”
“好看!老好看了!”苏翠慈祥的摸了摸孙女的头,进屋落座,“奶奶我还亲自出面,演了一出!”
“您又逗我。”苏白雪端来一杯温水给苏翠。
苏翠笑呵呵接过,喝了一口。心想这姑娘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真是水灵可爱,这比她年轻时候可美多了,眼神清澈,唇红齿白,皮肤更是……
苏翠将水杯重重搁在了桌子上。
艹,仔细一看,在家里穿着小吊带的孙女,可不是标准的河蟹文女主吗!
穿衣不显,但凡露出一点,身材着实火辣,前凸后翘,皮肤摸上去……额,苏翠拉过白捡孙女的胳膊摸了摸。
哇,居然真的跟丝绸一样,冰凉丝滑到舍不得放下,苏翠在心底泪流满面,这个皮肤状态非常羡慕了。
“奶奶,您困了吗?”苏白雪见苏翠抚摸着她的胳膊不说话,不知道想到什么,露出怀念的目光,轻轻蹲在地上,将头轻轻靠在了苏翠腿上。就像是倦鸟归巢,又像是被雨淋了透心凉的小鸡仔终于扑进了母鸡的大翅膀里。
明明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但少女依偎的这么安心,神态这样幸福。
苏翠被这么依偎还有点手足无措,也许是心底还残留着苏翠花原本的记忆,她看苏白雪这样,忽然非常难过,眼眶发涩,心脏被揪紧一般难受。脑海中猛的涌现出一大堆身体本身苏翠花老奶奶瘫痪在床的记忆。
“……奶奶?”
“奶奶!”
眼前一黑,苏翠在苏白雪惊叫中向前栽倒下去。
等苏翠再有意识时,第一反应不是惊吓,而是高兴,难道她穿越回去了?然而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不知从何处吹来的一阵风,将一片轻如羽翼的羽毛落在了她紧闭的双眸之间。
许多记忆的碎片在苏翠的脑海中闪现。如同走马观花,大多是静默的。
求求你!
帮帮我……
脑海中突兀的响起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很熟悉的声音。
恍惚中,苏翠闻到鼻尖有一股鸡汤的味道,她张开嘴,却没有喝到汤,急迫间她嘴巴一张,说出的话却是——
“阿雪,跑!”
苏翠愣住。
这不是她想说的。
她的意识是在,谁的记忆里?
苏翠花吗?
奶奶,怎么了?
苏白雪的声音依旧清柔如百灵。苏翠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到少女的脚步声近了,马上要到她跟前,这时却忽然停住。
谁呀?别敲了,稍等……奇怪,这个时间,是谁来了?奶奶等我一下哦。
然后。
向着更远方而去……
“奶奶!你怎么了?”身体被扶起靠在了柜子上,“奶奶!”
苏翠猛然惊醒,一把按住苏白雪摇晃自己的手。
“奶奶,你没事吧?我打了120,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在满目泪水,惊慌看着她的苏白雪面前,苏翠恍惚了一会儿,回神抿起唇,“没事……奶奶没事,只是有点头晕,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头还在痛吗?”苏白雪跑去厨房,倒出烧好的热水,拧了个烫呼呼的热帕子,为了保持温度手指都被烫红了,她小跑回苏翠的房间,将帕子小心翼翼的贴在了苏翠的额头。
“奶奶,我们敷一下吧,头疼一定会缓解很多的。”
苏翠:“好孩子……给奶奶倒杯热水。”
苏白雪点点头,“嗯!”
热水很快端了来,苏翠捧着杯子,冰凉的指尖感受到热度,心也平静下来。苏翠从穿越跳楼也死不了那一刻,就已不再纠结回到现实的机会。
只是不纠结回去,她还是会忍不住想为什么是自己来到这本书的世界。
也许答案就在刚刚晕厥时,那个模糊的梦中。
……
救护车来的很快,虽然苏翠知道自己没事,然而看着苏白雪泪眼汪汪的样子,还是很不情愿上了救护车,打算做个检查。
但苏翠很清楚了解钱的重要。
所以在做检查前,提前问清楚了孙女自家存款。
晚上值班的医生是个老医生。
挂了急诊号后,苏翠不动声色看了一圈诊室,支开白雪,开始哭天抹地的对医生诉苦,内容如下:她人老迈没有工作,孩子都车祸去世,孙女也还在上学,自家实在是没钱,她是装病的,想死在医院算了,找医院赔钱供孙女上大学。但是见了这里的白衣天使后,她深刻了解了自己不应该有这种可怕罪恶的想法,非常羞愧,现在立刻马上就走了。
一边说,苏翠一边观察这个年迈老医生。除了诊室收拾的很干净,墙面还挂了好多横幅外,这个老医生的衣着,神态,还有洗的发白的袖口,掉色的眼镜框……年纪这么大,这么晚还值班,很值得一试。
果然,这位看上去很严肃的老医生听了苏翠的话后,并没有责怪她,反而可怜她一把年纪生活不易,拿出了几百元钱给她,还示意能给她推荐医院保洁员的工作。
工作,就完全是意外之喜了。
但苏翠有自己的打算,非常感谢的收下了手中的几百元,苏翠默默记下老医生桌面上的名字,认真的说:“非常感谢您,一定会还给您!”
老医生摆摆手,“这把年纪了,你也不容易,不用了。虽然你的孩子不在,但你还有孙女,可要好好活着啊!”
苏翠点点头,请求老医生给她留点面子,不要将她装病的事情告诉孙女,只说她检查过了,没什么事,孙女要中考了,免得她担心。
老医生很不高兴的说,“她都要中考了,你还想着死,孩子该多难受啊!”
苏翠:“一时相岔了,您说的对。我以后不想这些了。”
老医生便叹了口气,同意了。
等苏白雪买了水,再回来诊室问医生自家奶奶的情况时,老医生告诉她已经检查了,苏翠没事,苏白雪才彻底放下心来。
夜色深沉,这么一顿闹腾,已经过了午夜,时间将近凌晨2点。苏翠提议两人就在医院的长椅上呆到公交车发车时间,再出去,免得危险,但出乎意料的是,苏白雪非常坚定的不同意。
想着自己现在五大三粗,也能护住这小哭包,苏翠皱着眉,再一次败在那双泪光盈盈的眼睛里。
奶奶孙女相携着离开医院。
树影婆娑,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
街道上人很少,到处都是黑洞洞的,苏翠能看出苏白雪很害怕,但少女微微发抖的手还是牢牢的握住了她的胳膊,牵着自己的奶奶,英勇的走在前面。
怕就在医院呆着嘛。
苏翠心想,这姑娘的性格还挺执拗的,虽然很心疼这姑娘,但她真的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哭的性格。
“奶奶,我们开个小时房,您睡一会儿吧。”苏白雪忽然小声说。
苏翠停下脚步。
“你……是为了让我休息才硬是要出去医院的?”
走在马路边的小径,不时有路过的车灯亮起,
苏白雪憧憬的看着从身边离开的车辆,“嗯,买水的时候,我去住院部问了一下,可惜床位满了。还好奶奶你没事,但也要休息好才行,奶奶,你还能坚持一下吗?前面应该就有旅店了……”
察觉苏翠停下脚步,苏白雪回头,疑惑道:“奶奶?”
苏翠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皱纹横生的脸遮掩了所有情绪。
想着安全好,坐在医院椅子也不会累,却忘记了在面前这一团稚气的少女也忙活担忧了一晚上,跑前跑后。却忘记了,在少女清澈的眼睛里,她苏翠是个瘫痪刚痊愈的柔弱奶奶。
苏翠睁着老迈浑浊的眼睛,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
“奶奶困了。阿雪要拉紧奶奶噢。”
少女眉眼弯弯,比月色还要动人。
“奶奶别怕。”
……
第二天下午。
趁着苏白雪睡午觉,苏翠拿了把大蒲扇,用钥匙锁好门,带着几个硬币坐公交去了合川度七巷。
昨日晕厥后,苏翠就得到了苏翠花大部分记忆。合川度七巷,是A市非常特殊的地带,这里还遗留着一些古建筑,要过去那边必然会经过一座石桥。
苏翠守在进合川度七巷必经的石桥边一颗大树下,盘腿坐了会儿,树下下象棋的几个老头把她遮了个严实。
蒲扇打着风,苏翠有一句没一句和周围人的聊着天。
没等一会儿。
她瞧见赵鹏飞带着口罩从石桥上走过。
苏翠默默站起来,虽然隔着远,也能看清露在口罩外的中年男子额头眼睛一片青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