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迎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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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春风如意楼像往常一般早早的就开店啦，账房先生坐在柜台里面，计算着诸月以来的支出，只见他五指纷飞算盘噼啪作响。几息间账本上就多出了几笔墨痕，寥寥几笔就将盈余亏损计算的一清二楚。
掌柜的依靠小楼三层的矮榻上，洞开的窗户正对着城南，凉州南城的风景几乎就是一览无余。
掌柜的每天日常就是这样子，看看风景，喝喝小酒。一躺就是一整天，有时就是外出踏青垂钓逛逛街。总之就是不务正业，一点都不关心客栈情况，按叶先生的说法：老板就是全客栈最浪费粮食的那个。
凉州当地的护城河引水黄河，休屠这里也不例外。甘凉道的黄河水水质大底还算是上乘，虽然凉州整个区域缺少海货，但是鱼虾却不缺少。
裕尔最喜欢吃鱼了，尤其是肉质肥厚的鲶鱼，用铁炙子在炭火上明火慢烤，七分熟后刷成薄薄的秘制甜辣酱，再加上闵继恰到好处的花刀，利落精到烤制手法，最后在加上葱段和酱料，真真的是外焦内软，满口焦香。
春风如意楼的烤鱼，裕尔敢打包票绝对是全长乐街最好吃的一家了，但是这么好吃的鱼只有春风楼内的一群人才能欣赏。
唉，毕竟没有客人上门，再好吃也只能孤芳自赏了。一想起鱼，裕尔嘴里口水就情不自禁的萌发出来，越想越等不及，转身就向内堂走去，匆匆忙忙的走向厨房。
还未进门裕尔就大声喊道：“阿继哥，今天晌午吃烤鲶鱼好不好，要甜甜辣辣的那种。”
闵继手中的菜刀还没有放下，就听到小孩的声音，将手中的春笋利落切段，归置在一个考究的绘着金鱼摇尾的青瓷海碗里，撒上了些许盐巴静置。
随手拿起一块布巾将手搽拭干净，看着小孩额角上的细汗，轻轻抬手将它拭去，“别跑这么急，店里没有新鲜的鱼了，想吃的话需要去趟鱼市。厨房还有点食材必须现在处理完，你去看看小红有没有空陪你。”
裕尔闻言便去前院去找洪小红，结果左寻右觅也没见人在那里，直的作罢。
正想去问问叶先生有没有见到小红姐，结果就看到躺在柜台后面躺椅上的叶先生睡得正香。
·······总而言之现在可以拜托的大人只有掌柜的了，蹬蹬跑上三楼，“掌柜的，鱼市在哪里，我要去鱼市买鱼。”
迟暮吃惊的放下小酌的浅杯，“闵继那呆子舍得放你一个人出去吗”。
“阿继哥让我去找小红姐一起去，但是小红姐不在家，叶先生睡觉了。”裕尔疑惑的回答。
“啊，算了，看见那面的那个挂着红色幡布写着‘临江酒家’的酒楼了吗。走到那里，然后朝北直直的向前走，大概一刻钟就到了，就自己去吧。”
迟暮并没有跟他一起去的意思，仅仅是将地址告知了裕尔，就端起酒杯继续小酌了。
裕尔开心的应了，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出远门，极其激动。激动的连门都不走了，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
“小鱼饵~”
裕尔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精致的绣袋朝自己飞来，下意思的抬手接住，就感觉手中沉甸甸的。
抬头向上看去，只能看见一直白皙修长的手和一截看起来就很贵的衣袖，摆呀摆呀。
裕尔开心的拿着绣包走在通往鱼市的小道上，左晃右晃真的是兴奋极了。
裕尔机智的将钱包塞在中衣的夹层里，将从街角买的小钱包别在腰间，防止丢失被盗，这还是小红姐传授的知识呢，格外好用。
前往鱼市的道路不算短，裕尔为了节省时间，能穿小道就走小路，尽量在不迷失目标的前提下尽快赶往鱼市。前往鱼市的路既曲折又漫长，裕尔现在才明白食欲是最让人抓心挠肺的欲望。
烤鲶鱼的诱惑就在面前，即使踏破整条街，自己也要买到鲶鱼，裕尔如是下定决心。
凉州的路与其他的城镇不同，这里的道路极为坚实平坦，凉州自古就是杀伐争乱多发之地，大多的掌权者都为了兵贵神速的目的将这个城池的建设，费尽心力。
凉州的千里长路是用江南上好的糯稻煮熟掺上动物皮脂做粘合剂，再用陶土瓦片碎石做底基，然后数十万大军不停地践踏三天三夜，这种工序重复数十次，直到将道路踏平像原来的高度一样，最后在铺上坚硬的青石板。这样修筑的道路坚硬程度堪比城墙，据说数百年都不会崩坏。休屠镇自然大多也是这样的土地。
即使在狭窄偏僻的小路，天然有着一股平坦开阔的意味，裕尔的心情就像脚下的的路一样旷达极了。
目的地越来越近，自己第一次独自出门真的是顺利极了。眼见就要经过“临江酒家”，脚程快点大概不用一刻钟就到了。今天是休屠镇开市的日子，来来往往的宾客纷纭，内地不常见的金发碧眼的西洋人到处都是。
凉州地大物博，休屠又是凉州重要的中转的城镇。金玉美器，奇珍异宝，山珍海味更是数不胜数。
鱼市就坐落在安门路上，虽然有些偏僻，但是休屠的鱼市是十里八乡，鱼产最丰富的质量最好的地方了。更甚至还能找到海货，即使不是新鲜的海货，仅仅只是干货，也是非常好的。
不过鱼市本身有个致命缺点，裕尔进入到鱼市才知道，那就是——腥臭，铺天盖地的腥臭味几乎笼盖了整条安门路。
裕尔这个喜欢吃鱼的人，在这几乎实体化的腥臭味笼罩之下，也快吐了。但是鲶鱼的诱惑在前，裕尔强压恶心，遛过各个摊位，从南到北，自东向西，终于在一家边角小摊上看到了一条条肥硕的大鲶鱼。就放在大大的木盆里，一个个看着分外鲜活。
裕尔自己也不怎么会挑鱼，就捡着个头大眼睛亮的挑了两只，让店家用稻草绳将鱼系好。
拿到鱼的裕尔像只偷腥的小猫，淅淅索索连路都不好好走了，这边瞧瞧那边看看 ，越发的不老实了。
遇到卖糖葫芦的，还顺手买了一根，就这样左手拿鱼，右手举着棒棒糖，溜溜达达也不着急了。舔着糖葫芦，裕尔东张西望看着街边的小店摊位。
今天开市距离上次开市几乎过了将近两个月，趁着上巳节的热度还没过去，集市格外的热闹，金发碧眼的西域人带来的新奇货品更是受欢迎。
只见正前方一个摊位，人潮涌动，里三圈外三圈的被人紧紧包围，也不知是卖的什么，极其受欢迎。
裕尔也是非常好奇，将糖葫芦迅速吃完，衣袖一抹嘴将糖渣搽干净，就跟上前去。
闯过重重包围，就见到阵阵金光反射，煞是晃眼，等缓下来就发现，摊子上全是金银器皿，做工极其精巧，有些东西的工艺看着甚至可以聘美春风楼的器具了，要知道客栈的东西是老板和叶先生一起挑选的，两人的品味挑剔程度几乎是不相上下，一般的东西绝对入不了眼。
摊上的东西可以说得上是不错了，怪不得那么多人都为在这里。一时间，裕尔也准备挑选几件东西带回去给店里的众人做礼物。
不过他并不准备用老板给的钱，他准备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这些都是自己做工挣得的，用自己的钱比较有意义。
只见鱼饵半蹲在摊子前，左挑右选，摸摸那个花瓶，看看旁边的箱匣，再碰碰那个酒杯。终于挑到几个比较满意的东西，尤其是那个“蔓草花鸟纹高足镶金银杯”，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就决定是这个了，裕尔拿起杯子向店家询问价钱。
“店家这个酒杯怎么卖\"
“则个杯子（这个杯子），近的（金的），鬼（贵），要三四五两印子（要三十两银子）”只听到中一个人操着奇怪的口音说着。
那人的口音着实生硬，裕尔老大一会子才分辨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不过听明白他说的话之后就感到不可思议，这也太贵了。
三十五两银子，在别的地方裕尔不知道物价几何，但是裕尔听闵继和洪小红说过，在休屠一家五口一月嚼用也不过是10两左右，这还是富足人家。一间两进的青砖瓦房也不过是30两银子。三十五两的酒杯可以说的上是天价了，如果它是什么千百年的古物之类的也就罢了，可是它看着就是一般的新工艺品虽说做工非常精美，但是也卖不到35两银。
如果是纯金的，这个重量也根本不应该卖到35两，在”大齐“金银兑换率是一金十银。这个杯子胎体并不是多厚，但是加上表面的可见的金银也至少将近17、8两了，换言之顶多一斤多一点，再加上做工费，根本就是赔本。
结果按他的说法成本也就十一二两银子，即使加上做工车马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也才就卖35两，想一想就感觉不对劲。
转念一想裕尔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在诈自己，偏偏摆摊的另一个人还在游说：”客人你有所不知呀，这是我们大月氏最顶级的工艺匠人的作品采购花费甚大，我们从月氏远道而来，一路上车马住宿不知道消耗凡几，除此之外我们也需要赚点薄利。别看这杯子有点贵，但确实足金足银，妥妥的金银器，而且您看看这蔓草，看看这花鸟纹路，可谓是栩栩如生啊。这样漂亮的杯子即使是喝酒也是令人心情愉悦呀。“
这个人和上一个完全不同，他的同伴口音极重而且言语木讷，而说话与齐人无异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舌灿生花。将一个本来裕尔感觉不值当得杯子说的让裕尔越看越满意。虽然还是嫌弃太贵，但是想一想那人说的还是有些道理，“还是太贵，能不能在便宜一些，30两可否。”
裕尔仍然没有放弃讲价，只见那月氏商人眉头紧锁一脸苦恼，良久之后一要牙做出一副下狠心的样子说道：\"32两不能再少了，客人，再少我们就没得挣了”。
裕尔有些纠结，虽然32两自己付的起，但是还是贵呀，如果买了这个杯子，剩下的钱就不够给客栈的其他人买礼物了。
内心格外的纠结时，突然有人出声：“竟然这个小公子不想买的话，就让给在下如何，虽说这是东西不是实金的仅仅算是鎏金，里面可就是一般的铜，但是这做工确实精美，35两卖给我怎样店家。“
一位仪表堂堂的公子，只见他身着一袭天青色越罗罩衫阳光一照，上面似乎还有隐隐的暗绣一晃而过，内里是月白色绣着仙鹤衔枝的圆领缣制锦袍，衣着考究，谈吐就是见多识广的，不过有些缺心眼子，直接讲人家摊位的秘密说出来这不是找打吗。
不过说人家傻但是自己比人家更傻，还是被人家骗了，裕尔默默想。
“这位公子好眼力呀，这酒杯的做工绝对是最好的，35两妥妥的呀。唉，右手交钱一手交货啊，唉不好意思了小公子，价高者得，这位公子出价高，还请您让给他吧。“
“先来后到，懂不懂。店家，你这是准备一货两卖吗，我们明明谈好价了，更甚至拿鎏金器当金器卖，我还没有向你追究呢。”裕尔气定神闲的争辩着。
“唉，客人别吵别吵唉。\"摊主急急忙忙的阻拦裕尔。
“小公子此言差矣，你还没有付钱，也就不算是你的东西，我自然也有权利购买。这摊上的器皿都是很不错的，就像那妆匣鎏金的工艺一样精湛，还有那净瓶金丝也镶的极好。若果你肯割爱，今天的花销，就算在在下的身上，可否？”青衣公子和气的询问，但是却有一股势在必行的意味。
“鎏金，也就是说不是真金。”不知从哪来的询问声。
裕尔还未回答，就听见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询问声，青衣公子下意思的回答道：“是呀，都是鎏金的，但是工艺极好，就算有点偏贵，也是能接受的。”
青衣公子话音刚落，就见摊主瞬间面色如土，卷起地上的铺盖，也不管裕尔手中的酒杯了，拉起同伴就跑。
青衣公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人群一阵骚动。“骗子，那是骗子，摊子上根本不是真金，都是骗人的！”
青衣人就在人群中间，人群已涌动连带着他踉跄一下，瞬间就被带进人群中，东倒西歪单薄的小身板就像纸片一样脆弱不堪。
“少爷啊！少爷！唉！别跑啊，别伤到我家少爷！”可惜愤怒的人群根本听不见这小厮的声音，他家少爷早就消失在人群里。
裕尔在人群骚动的时候，就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看着人群涌动。听见小厮喊话，向人群一看，就见一抹青色几乎就要淹没了。
不得不跳下去，将杯子换了下位子挂在帮鲶鱼的绳子上。右手伸手一拽，将青衣人提起。
为了不冲撞到人群，又不被人群踩踏，只得拎着这人向前冲。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凉州的民风忒彪悍，休屠这里更甚。眼见就要过了半条街了，还紧逮着不放 。不知不觉裕尔已经拎着青衣人跑在最前面，眼见就要追上哪两个罪魁祸害了。
“混蛋啊，就是你们俩，搞得现在我也要跟着受累。啊啊这里的老百姓这么可怕，啊！”
“为什么突然就跑起来了，发生什么了，啊！刚刚有人摸我屁股，休屠人作风这么豪放吗。”青衣人满腹疑惑更加羞耻的喊着。
“别说了，都是你，当着那么多人说我们的或是鎏金的，唉买到货的都追来了，怎么跑啊。”哪个能言会道的骗子恨不得现在就把青衣人揍一顿，今天的生意全泡汤了。
“唉，管人家合事，还不是你们以次充好，拿鎏金当真金卖。”裕尔打抱不平。
“哎呀，小公子你不懂啊，我们的东西是真的好。我们的鎏金是结合贵朝加上波斯，月氏，大宛等多方国家的鎏金和锡金等等金银技艺。做出的器皿可以说是上乘中的极品，但是贵国鎏金技艺发达，各种鎏金镶金等等多如牛毛，我们的金器只能贱卖，成本根本不够，所以只得按照真金来卖，不过价格上会大幅削减，而且一般都是卖给富商，平民百姓一般都是亏本成本价的，唉！“
商人即使跑的飞快，嘴也不停，气息没有丝毫凝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但是裕尔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有这么多话说。
“这样说我还是冤枉你了！”裕尔气冲冲的。
“是呀，小兄台，店家说的不错，他们的鎏金技艺委实不错。你手中的酒杯就是这一匹中最好的一个，上面的花纹极其精细，费时费工，的确是极具收藏价值，都可以和某些贡品聘美了“。青衣人趁机插话。
“唉，你还见过贡品呢？”裕尔极会抓重点，直指要害，本就知道这人家势不一般，但是没想到如此显赫，能够接触贡品的不是皇家，就应是贵胄子弟。
“真的我们的手艺，已经可以和进贡的工艺聘美了吗？”那个唠唠叨叨的人顿时兴奋起来，连后面追赶的人都不顾了，围着裕尔对青衣人连连发问。
两人一问一答隔着裕尔，聊得好不开心。
“你们够了，人快追上来了，别聊了，跟着我跑，青衣的帮我拿着东西，抓紧啊”。言罢，裕尔就将鲶鱼扔给身上的人，顺势将青衣人从拎到抗，跳上旁边的屋檐之上。
其余两人也紧跟其上，只见左拐右转几息之间，几人就消失不见了。
就这样裕尔带着几人，奔走在小道屋檐之上，全速飞奔逃离后方追赶之人。
恍然间也忘了具体到哪里了，只见的屋檐瓦扉的样子格外眼熟。
约莫一刻钟之后发现竟是自己家门口，已然是到了安平巷，眼见就到家了，干脆就带着几人家去了。
迟暮依旧是侧身躺在矮榻上，一手持杯，一手托腮，远远的就看见自家小孩抱着一坨青油油的东西，后面还跟着两个大包小包像是逃荒的高壮大汉，看身量应该是大汉。
也不知几人是干甚么，像是逃命一般，”小鱼饵!怎才回来。“
朝着疾驰的小孩问道，声音上了内力，就像在耳边一般清晰。裕尔听到掌柜的声音，急忙抬头”老板我买到鲶鱼了！“
瞬息间就来到自家客栈的门前，洪小红闻声而动，看见自己小孩扛着比自己还高的人。
“小鱼饵，不是买鲶鱼吗，怎么还带回来这么多客人呀，快把人放下来，人家都快晕死了。”洪小红看着裕尔肩上有些萎靡的人如是说道。
“哎呀，这是客人吗，可喜可贺，一年来第一桩生意呀，迟大麻烦，还不快点下来看看你的客人。”叶先生的关注点一如既往的犀利。
闵继也从后厨走了出来，看着自家小孩和同样的一群灰头土脸的人。
“去洗洗，半个时辰就开饭，客人也收拾收拾吧。”言罢，从青衣人手中拿过鱼就会到后厨继续忙活了
“嗯，小姐我去洗刷了，客人交给你了。”裕尔将青衣人扶到座位上，将众人托付给洪小红，就跑到后院里了。
青衣人和两个西域商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最后还是洪小红打破了这片寂静。
“客人不必惊慌，咱们这里是凉州有名的客栈，最适合你们这些风雅富贵的人物，如若不嫌弃，就请在这谢谢脚吧。“洪小红对这三人讲述了一下现状。
“在下是程煜，盛京人士，初入休屠，就遭遇麻烦，幸亏刚刚的小少侠搭救，哪敢嫌弃·······”青衣人话音刚落，两个客商就紧随其后。
“帕斯舒尔，月氏人。”
“苏尔曼”
青衣人被打断也不闹，依旧笑眯眯的把话说完：“敢问姑娘名姓。”
“哎呀呀，妾身失礼，妾身姓洪，众人都唤妾身小红，是这的侍女，客人也这样叫就好了。不知，客人可有什么需要。”
“敢问姑娘，这是何处，在下与仆人走散，急需联络。”程煜如实回答。
“客人不必忧心，这是休屠西段最繁华的长乐街，客人将您的仆人样貌细细描述，妾身派人去寻就是了。”洪小红如是说道。
“怎敢劳烦，我和这两位本就是不速之客，再过劳烦实在是有些不安。”程煜推辞说道，甚至连客商都连带上了。
“不劳烦，你们可是小店一年以来难得的客人，小鱼饵可是很开心客人上门的，就留下用顿便饭吧。“小红看着三人掩面轻笑。
其余三人被这言论吓了一跳，什么客栈一年没有客人，骗人的吧。
春风如意楼，历时一年顺利迎来三名客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迎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