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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流火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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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转念一想,如今我进了灵泽洞怕是师傅师叔已经知道,倘若再犹犹豫豫,不说我会被抓,便是再也救不了师兄了!
想着我咬紧牙关,将手掌向胸口施法去吸出归元舍利子。
那嫠妇见势,忍痛一个腾身,把黑色巨尾在荷花池的水面猛地一砸,过后又把玉笛吹奏起来。
我眼睛余光瞥见池塘水面忽水花翻腾,心中若火烤,急促促的。
偏归元舍利子如同长在肉中,这一次难以吸出。
于是手下暗暗使力,五指弯曲地愈发厉害。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扯,伴着一声嘶厉的惨叫方才将归元扯了出来。
嫠妇见到我将二十四颗舍利子已在掌中汇齐,立时眉头一拧,脸色铁青。
她嘴下吹得愈发剧烈。我心中止不住地慌,却故作镇定,手却细微抖起来。
两鬓渐渐湿濡,滚下豆大的汗珠。
我一只手掌心掬着二十四颗舍利子,另一只手掌覆在上面运功来将其炼化为一粒。
我正盘腿在竹筏上炼化时,对面忽然止住了吹奏,她冷冷道:“你若再继续下去,便是救活了你师兄,也会将着灵泽洞的妖孽放出去!”
嫠妇顿了一顿,盯住我冷笑道:“到时候他一定会恨你,亲手杀了你!”
我听着嫠妇的话,睁开眼,脸上淡漠的神情向她望过去。
她黑色蛇尾依旧缠在石柱,脸上却苍白一片,而她的腹部不知何时已高高隆起。
嫠妇盯着我冷笑,使我心乱如麻,不知为何那二十四颗舍利子始终不能炼化为一颗。
我怕她瞧出端倪,乘势而来杀我个措手不及,便打算分散她的注意力,故意问道:“你为何不吹奏了?”
我一面说一面凝心去炼舍利子。对面的嫠妇直直地盯着我,只是笑,半晌方道:“我的法阵布好了!”
说罢她朱唇向上一勾,笑靥阴幽。
我立刻把头往四下打望一圈,不见异样。我这才震了一震,方才嫠妇吹奏的如此用力,竟无一只鬼魂!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冷瞪着她,咬牙切齿。
她面皮却毫无波动,只盯着我,方才道:“这洞里的灵气是聚合二十四舍利子的不二之选。”
“什么?!”我不料道她说出这个。
嫠妇瞧着我诧异的神色,故意激我:“怎么?怕了?”
“乐颉——”洞外突然有声音传来。是迦尘师兄!
“你瞧,你再不快一点,那群秃驴便过来了……”嫠妇戏谑地盯着我笑,一面瞧不起我的神情把头摇了一摇。
我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把覆在掬舍利子手掌上的手掌绕了两绕。
果然,洞内的灵气登时飞窜入我的手掌间。我只觉得一档子热,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二十四颗舍利子便在我的手心凝炼为一粒。
我喜不自胜,忙忙把手向胸口去掏出醉梦来。
把生灭师兄在竹筏上放置好,正要把舍利子放入生灭师兄口中时,只听见一声低低鬼嚎。
我抬头一瞧,荷花池上空黑压压全是鬼魂,所有的荷花荷叶全都凋败。
我方明了,嫠妇说的法阵原来是破了灵气的结界。当我一收集灵气,灵泽洞被镇压的鬼怪便顷刻也被放了出来!
我顿时只觉胸口压上一块大石头,可眼前来不及顾虑这些。
我忙忙把凝聚好的舍利子塞入生灭师兄口内,过后把生灭师兄的身体扶起来,向他的后背输入法力,把他体内的舍利子催动。
一面又抬头瞥了几眼,那黑色的鬼魂如同长河,源源不断地向洞口流去。
我心中隐隐发急,待生灭师兄脸上一有了好转,我感到他有了心跳,便立刻打开醉梦将他收入进去。
随后我一个纵身,飞向荷花池的上空,凌空画出一道符咒去把洞口封住。
我想起我的躯体是鬼怪争夺的容器,思毕,我立刻咬破手指,封住我的五识。
指间流出来的血液散发的血腥果然引来鬼怪。
正待我手擒染血的佛珠串子等待鬼怪靠近时,我的后背忽被嫠妇的蛇尾猛地一抽。
一个失力,我扑地一声猛地栽向荷花池。也是这时,嫠妇的蛇尾又在我胸口重重一击,将我从池面甩上空中。
醉梦也顺势掉了出来,我眼见它摔出,心里一惊。手下意识去够,却只在空中空抓了两抓。
眼睁睁瞧着嫠妇的蛇尾把醉梦缠住了。
蛇尾把瓶子用力一倒,只瞧到生灭师兄从瓶口滚了出来。
我一颗心跳在嗓子眼堵住,看到生灭师兄安全地落在竹筏上我才定了心。
“你想用身体收了群妖,干嘛用自己的啊,多伤身呢,小和尚”嫠妇作出一副天真的模样,惊讶地瞪大眼睛对我说,“你瞧,这个大和尚不是比你更合适嘛,你瞧瞧,你瞧瞧,这些鬼怪多喜欢他的身体!”
嫠妇说罢,哈哈大笑起来。过后她拿起翠玉笛再一次吹了起来。
伴着笛声,生灭师兄体内的舍利子立刻发亮。山洞里方才还群龙无首四散漂浮的鬼怪登时聚拢成几处,慢慢向生灭师兄移去。
我看着浓滚滚的黑色鬼魂朝生灭师兄聚拢,心提到嗓子眼,整个人止不住颤抖了起来,眼眶当即泛红。
随后,我快速用淌血的手指在空中画符咒,朝群鬼打去。
偏偏它们聚在一块,恶气、怨气太深,我的符咒不过像替他们挠了个痒痒。
眼见形式不对,我方注意到嫠妇手里的玉笛!
“擒贼先擒王!”我咬牙翻身,朝嫠妇袭击而去。
一掌打在她的蛇身上,她果然立刻停住,扭动身躯。
我见势乘胜追击,两只手死死抓住她的蛇鳞,从她的蛇尾艰难地向蛇腹攀爬。
嫠妇见我攀爬上她的蛇身,她立刻把蛇尾卷起来,将我紧紧挤压缠绕起来。
我被压迫地难以呼吸,她继续吹奏起来,我整个人开始眩晕,偏偏把生灭师兄记起来。
“我不能让他受伤!”我在心里喃喃道,想着,一口咬在嫠妇的蛇身上。
登时蛇血汩汩地向着我身体里去,我只觉得浑身发烫,意识模糊。
朦胧中,我忽然听见嫠妇冷笑,道:“你知道灵泽洞的这一池的鬼怪是谁放出来的吗?!”
我反应迟钝,半晌方察觉出嫠妇不是向我说,可我当时却没深思,她是向何人说。
只听见她久久地笑了一阵,才道:“是你那宝贝师弟放出来的!”
“乐颉去了哪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冷道。
“是谁人?!”我想说话却觉得口齿发麻,一路麻到嗓子眼,发不出声。
“去哪里了?”嫠妇冷笑,好一会儿才冷冷道:“死了!”
“去哪里了?!”那人有些发怒,声音愈发低沉。
我这才听出来,是生灭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