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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舍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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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师兄刚走到楼梯口,便见到那掌柜子从后房走出来,我便拿手肘捅了捅身旁的生灭师兄。
“走,下去和他谈一谈”生灭师兄小声说道。
我点了一点头。
待我同师兄快步跑下去,堵在那掌柜子身前,掌柜子给唬了一跳,脸上惊魂甫定方向着我同生灭师兄笑了一笑。
又双手合十向我们作揖:“两位仙人好”。
我心中却有一口气,委实咽不下去。铁青着一张脸,冷冷刮了那掌柜一眼,然后拿手掌一掌拍在他的木桌上,只听见响起“蓬”地一声,一面又冷冷质问道:“你这该死的,把我迦尘师兄弄去了何处?!”。
我瞧着掌柜子到了现在还装作一脸茫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无辜脸色就气得牙痒痒,又念起惨死的翠儿来,心中猜测断同他脱不掉干系,便恨不得拔了他的皮!
“什么……什么哪去了?”掌柜子战战兢兢地步至我们面前:“小仙人,你师兄不是在你身旁嘛!我真真不知小仙人说的是什么?”。
“少给我装蒜了,”我厉声道,“我说的是我迦尘师兄,另一个!”。
“我实在不知道!”那掌柜面露难色,拿眼睛去求助生灭师兄。
生灭师兄到底是佛心仁慈,便在一旁向他讲话,劝我道:“好了,小乐颉,来龙去脉慢慢问就好。”。
生灭师兄说完,拿手拍了拍我后背,我方捺住心里的火焰,声音调播小下去:“是不是你同张县令说‘宋家闺女八字硬’这种浑话?!”。
那掌柜听完,一脸茫然地盯着我。生灭师兄在旁边听见我这样问,知道我怀疑之前在药店听说有一位高人便是面前的掌柜子。
生灭师兄于是在一旁解释道:“原是张县令有一小公子身染恶疾,有一高人同张县令说宋翠儿八字硬,可以娶来冲喜。”。
掌柜子一听见“张县令有一小公子身染恶疾”,脸色登时变色了。
我就猜到了准定是这掌柜子,于是越发地气起来。
我咬牙切齿,手指抓紧了木桌子边沿来稳住怒气:“果然是你!你这样做良心何安?!那宋翠儿父母如此年迈!”。
掌柜子一时只是怔怔的出神,生灭师兄见他不说话,只觉得里面有蹊跷,遂试探地问道:“施主难道是有什么苦衷?”。
我听见生灭师兄这么说,又想起宋家那一对老夫妇,于是拿眼睛把生灭师兄狠狠瞪了一眼。
生灭师兄被我一瞪,只傻傻的笑。我却转过头去,又把桌子一拍,大声大语地质问那掌柜子:“你这福安客栈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外头的路人皆说你福安客栈一等人早在三年前就亡了?!”。
掌柜的听见我这样发问,越发惊诧的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我,脸色发白。
我气得抱着胳膊,也把他蹬着,想接着说下去。
生灭师兄见我如此,从后面把手搭在了我的肩头上,拍了两拍,我方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闭了口。
是时,师兄走到我前头,将之前我们在路上碰见的耕夫说的话,以及张县令府里的事,来龙去脉的一一平和地道与了掌柜子来。
我见了掌柜子越听神色越是白青红间或一轮,猜他被我们揭穿肯定不好意思,我便只觉痛快了几分。
生灭师兄一顿话话毕了,面皮无色着却平和,眸子清澈瞧掌柜子,在等掌柜子一一来把疑团迷惑给解了去了。
那掌柜子见事已至此,只得叹了口气,右手握成拳头重重击在左手手心上,黑色衣袖在空中划动了几番。
他看着我们,很是无奈的说:“既然如此,已经是蛮不了二位仙人了”。
掌柜子一面说着,一面引领我和生灭师兄向一旁的桌子上坐了去。
“是那一年……”掌柜子一面说着,一面回忆起来。
原是这般。
那年冬天,白雪簁簁。
云暮和尚是预备前往大雷音圆寂的,乘舟一路游至了锦州城。他踏上岸,走到锦州城下便见到城门口两旁各有一丛丛梅花。那红梅簇簇似锦,盛开的好生灿烂,云暮和尚见到这样的光景竟情不自禁地走近了些。
他这里正拿手指捻着梅花赏,十分入神,却忽然听见锦州城内锣鼓喧天,非常热闹。
云暮因为常年在寺庙修行,对这样的喜庆的声音也来兴趣,于是乘着心下那一奇,捏着一支梅花就迈进了城内。
云暮进城之前戴上了挂在脖上落在后背的竹蓑斗笠来,白色的僧袍子虽厚重,却还是被他在风中挥出飘飘扬扬然。
原来这日里,正逢那锦州城的恶霸元二少爷强娶贾路之妻何氏。
说起这元二少爷,当真是个横行霸道之人,仗着家大业大,族中之叔持有官衔便更是在这锦州城目无王法,任意妄为。
那张县令都忌惮他元家,竟由着他,管也不管。
元二恶霸瞧上何氏有几分姿色,明明家里妻妾成群,却非要霸占贾路之妻。
元二同张县令勾结,设计让贾路深陷囹圄,只为了逼得何氏嫁与他才肯放了贾路。
何氏奔走衙门无果,为就丈夫,只好应允了元二。
云暮和尚穿着白色僧袍,戴着斗笠坐在路旁的茶摊正啜饮着一碗粗山叶茶,茶碗升起的热腾腾的茶雾里,他瞧见正站在骑着雪白婚马的元二少爷面前张开双手拦婚队的凝香子。
那一眼,竟有一种世间千华敛,只见她娇好昂着头。
额发飘动,衣衫荡荡,扎在背后发尾的红色发巾悠悠。
恍若莲花、朗月,白雪、离歌,千种滋味汇集心头。
“哟,小娘子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元二见到凝香子拦在马前,在马上轻佻地笑了一笑。
凝香子却冷着脸,狠道:“放了何大嫂!”。
“放了她?!”元二少爷冷哼一声,轻蔑一笑,“小娘子还没嫁于我呢,便早早儿争风吃醋了?!”。
元二少爷见凝香子还要纠缠,却没耐心同她撕扯下去,只向后头的马队一望,便上来了两三个粗壮男人把凝香子赶到了一旁。
凝香子跌倒在地,倒把头上的发簪摔到了云暮大师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