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佛门》远方无城

54、舍利子

　　“下山去了，”我支支吾吾，不敢拿眼睛看生灭师兄，“贪嘴……想吃云吞面……便下去了”。
　　生灭师兄听说，点了一点头，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往房内去，口里道：“秋深了，冷，快进去，别染了风寒”。
　　我一时不知道生灭师兄见到那老头儿的魂魄了没有，又不敢问，怕生灭师兄知道我把尘生阁的魂魄偷了出来。
　　生灭师兄倒也没提，进了屋只管把火炉向床边搬，他的脸在红炭的光照中变得敦厚。
　　我这时因为心里惦记着老头儿的魂魄，扭捏地坐在床上，倒有一副小媳妇的感觉。察觉出这个，我忽然弹起身，指着被生灭师兄搬到我床前的火炉磕磕巴巴道：“怎么……怎么把火炉搬……搬我床边，师兄你怎么办？晚上你不冷嘛？！”。
　　说完，我抬眼看了一眼对过黑黢黢当中生灭师兄的床榻。
　　生灭师兄听到这里，抬起眼睛来把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我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后果然听见他笑嘻嘻道：“天凉，我们两个一起睡”。
　　“不行！”我皱起眉头来，脸上一下烧红，幸而屋内只有一豆红蓝的油灯火焰远远照着，看不清我羞红脸的模样。
　　“怎么不行？”生灭师兄意已决，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一边理直气壮地质问我，一边转过身去把他床上的被子抱到我床上。
　　我一时被问的没有理由，只立在原地犟着嘴道：“反正不行！”。
　　他听说，笑了笑，一把拉过我的手，让我摔倒在床上，一面又翻身压上来，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小乐颉，怎么不行了？”。
　　我见他深情盯着我，一时出神，醒过味来直用力拿手去推他胸脯，实在推不开，我不得已说出原因：“我不要像个小媳妇一样！”。
　　是的，我是个男人！我介意的是这个，我可不想被生灭师兄当作女娃娃对待。
　　春宫图这几年我没少看，每次下山都会去旧书摊淘两本回来。经过昨夜因蛇血同生灭师兄那事后我一开始还不反应过来，待今夜回来见到生灭师兄忽然对我换了副眼神——柔情似水、虎视眈眈——我心里才想起我在春宫图上看到的那出。
　　生灭师兄听完我一本正经的动气，愣了一愣，半晌方哈哈大笑。
　　我听见他笑，恼怒地扭头瞪他一眼，冷声冷气：“笑什么？！”。
　　“小乐颉长大了”生灭师兄轻声道，痴痴地望着我。
　　我心里一顿，迟疑了片刻，可是转念态度仍旧坚决：“我是男子汉！”。
　　生灭师兄这时候不笑了，一把将我扑倒，压在我的背上，一把扯开我的衣服：“我可没把你当女娃子！”他说着，故意地起坏心往我肩膀上吹一口冷气。
　　我恼羞成怒猛烈挣扎起来，生灭师兄却小声制止道：“小乐颉，别动！”。
　　我在他手里就像个小崽子，费力挣弹到满头大汗也没有一丁点作用。
　　我气馁的出了一口长气，扭头去望生灭师兄，只见到他就着火炉微微的红光撕下一块狗皮膏药。
　　“你昨晚睡觉一直动，睡不好，问你怎么了，你迷迷糊糊地说肩膀疼，我一瞧才发现入了寒气，”他一面把狗皮膏药往我肩膀上贴，一面轻声细语，“今晨我便下山去药铺买了膏药，回来却发现你不见了”。
　　我听着，震了震，眼睛里看着生灭师兄仔细给我揉肩膀的认真模样。
　　他下颌到嘴唇再往鼻子下去那弯曲的线条浴在炉火的红光里，我看得痴痴的。
　　“也不知道自己照顾好自己！”生灭师兄忽然转过脸来看我一眼说道。
　　我呆呆地把他盯在眼里，不知不觉眼睛蒙上一层雾气，他还和十年前一样，仔仔细细地照顾我。
　　“怎么哭了？”生灭师兄被我吓了一跳。
　　我一把抹掉眼泪，转过脸去不理他。
　　等两个人躺进被窝之后，黑沉沉里我嗓子含糊地道：“你是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师兄，你别不要我”。
　　我从没同任何人讲过，五岁那年二叔叔把我留在清尘庙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害怕。幸亏有生灭师兄。
　　生灭师兄忽然在被子下抓住我的手，迷迷胧胧我便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却是被拍门声吵醒的，那时天还朦胧亮。生灭师兄下床打开门，门外那人猛地冲进来，指住我厉声质问：“你把阿芷藏哪里去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拿手揉了几揉惺忪的眼皮，睁开眼来把面前的不速之客看了半晌方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鼐天派的道士徐生么。
　　不过他现下打扮大变了样，束着道士头，一身黑色道袍，脸上也越发刚毅，长眉斜飞上去。
　　我心里盘算起来，他应当二十有五了吧？
　　徐生见我不搭话，皱了一皱眉头：“把人交出来！否则闹到你师傅面前也难堪！”。
　　我这才反应过来，纳罕地问：“哪个人？什么人？”。
　　“你少装蒜了，我昨日同阿芷到的山下，他兴高采烈说要见你，我因为去成安王爷府中有些事办，便没有同他一起，偏偏他见了你昨夜一整夜未归！”徐生瞪着我恨恨道，“你说，人哪去了！”。
　　生灭师兄这时候走上前来替我辩解：“道友，你可能弄错了，我乐颉师弟昨日下山去了，黄昏便回来了了，并没见玄尘止施主”。
　　我这时候却想到昨日的事，是有人来盗醉梦，想用醉梦封一个老头儿魂魄，最后因为我把那老头儿的魂魄当作了端玉朗错救了出来，那人也没盗走醉梦，更没封印醉梦。
　　难道那人就是玄尘止？！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惊，面皮也变了色。
　　徐生见到我神色忽变，指着我，恼羞成怒地冲生灭师兄大吼：“你还替他辩解，你瞧他脸色都变了，心虚了吧！”。
　　生灭师兄这时候也不知其中究竟是何缘由，疑惑地把我看着。
　　我心里越发起疑，那老头儿的魂魄我本就觉得熟悉，现在又扯出和玄尘止有关系，我心里觉得一定不简单。
　　可是我想不通的是，老头儿的魂魄又不见了，是玄尘止捉走了还是如何了？
　　但是玄尘止封一个老头儿的魂魄做什么？他又因何失踪？

作者有话说

　　今晚没吃成火锅，不过吃了其他好吃的，不过唯一难吃的最贵。
公众号文章终于写完了，可以好好学习了，好好码字了。
好困，睡觉啦，小天使们晚安。
明早看文的小天使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