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佛门》远方无城

63、舍利子

　　玄尘止眼睛却把我盯住，我不明白的拧了一下眉头。
　　见他不说话，我冷着脸，口气生冷的说：“成安王爷嚜？！”。
　　玄尘止一愣，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当即冷笑地指向他腰间的铜铃铛，不屑地道：“刚刚衙门外的铃铛声便是你摇响的吧，这铃铛里的古怪是什么你自然清楚，怪不得成安王爷派了两个得力的人来毁尸灭迹！”。
　　玄尘止听着我说，却一头雾水的模样。
　　我见他装模作样，鼻头不屑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们究竟想掩藏什么？！那铃铛里的蹊跷是什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玄尘止一面说着，一面去把腰间的铜铃铛解下来，握在手上，方又看着我道，“我当真不知你是何意，这铃铛是我方才捡到的”。
　　我抱着胳膊，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他，见他不像说谎，我咳了一咳清清嗓子，方问道：“那你且说，同谁做了个交易？这失踪一两日难道不就是和成安王爷交易吗！”。
　　气氛一时沉下去，良久，玄尘止才道：“成安王爷的小公子，”说着又顿了一顿，笑着改口，“那小王爷，是我救醒的。”。
　　“但并非同成安王爷的交易”他看着我解释起来。
　　这时候我忽瞥到他手腕上的红线手链，红线上有一个褐色鱼形的小木块。
　　我只觉得那木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玄尘止注意到我看那木块的目光，遂不动声色的抖落袖子把木块盖住。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收回目光，又问起另一件事：“你如何知道醉梦的，又为何拿醉梦封那老头儿的魂魄？”。
　　我并不明白他一个堂堂青丘族的嫡长孙，也算是神族，为何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他见我如此逼问，也敛了脸上的笑：“我救小王爷不过一笔交易，我同与我交易那人是你情我愿，银货两讫。”。
　　“交易是什么？是舍利子吗！”我眼神寒凉，冷言道，想起徐生说玄尘止有了一颗舍利子。
　　“是”他毫不遮掩，直视着我。
　　良久我们两都静默无言，终于他开口，语气软下来：“小和尚，我向你保证，我做的一切我自己会担着。”。
　　“成安王府厅前那盏绿色灯笼为何可以燃烧仙灵，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燃烧仙灵？”玄尘止并未直面回答，而是反问我。
　　我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出那夜端玉朗被那灯笼烧的事，我自知端玉朗之事万不可泄露给第二个人知道。虽然上一次玄尘止来盗过醉梦，但我却隐隐觉得他并不知道里头还有端玉朗。
　　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主动说出端玉朗被我带出了尘生阁的事，一时便信口诌道：“我昨日练化的灵蝶不巧钻进那盏绿灯笼，我用探灵术见到那灯笼里的绿色火焰竟可以烧掉我的灵蝶，便想知这绿灯笼到底是何法器？！”。
　　玄尘止听后方点点头，仿佛已然信服，却并未直接回答我，而是突然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口气惆怅地问了我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小和尚，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一个人，你还会不会为了让那个人过得好而放弃自己的一切？”。
　　我一时震了震，倒不知如何回答，磕磕巴巴的反问了一遍“自己……自己的一切？！”
　　玄尘止看着我坚定地点点头，道：“自己的一切”。
　　我一时只摇了摇头，茫然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
　　玄尘止这才说：“同我交易的人正是玉堇儿，那日在锦州城中玉堇儿未夺走你的佛珠串子，她自知小王爷有危险，遂赶回成安王府中重燃离落灯，这几年她皆是以自己的血肉作药来护住小王爷的性命。”。
　　“然后呢？”我追问，冥冥之中仿佛猜到了。
　　“后来我在青丘一本古书中看到不用舍利子也能救醒她夫君得法子，却是要用她的精血作为灯油，内丹为续命之物给小王爷服下。她的精血要在烈焰灯中燃满七七四十九日，而她日日都要受灼魂之痛！”。
　　“灼魂之痛？！”我心中一震，惊讶地道。脑袋里忽地想起“流火之劫”来，心里猛地一跳。
　　一时只如同某种暗示、征兆，我只觉心痛阴阴拧痛。
　　我怕被玄尘止看出我脸色微然的变化，偏过头去，一时又觉得不对劲，忽然转过头来盯着玄尘止问道：“不是没有舍利子吗？那适才说的舍利子又是哪里来的？！”。
　　“不是舍利子，”玄尘止低下头不敢看我，声音轻轻的，“是她修炼万年的狐情筋。”
　　“狐情筋？！”我皱眉盯着他，“你方才不是说是舍利子吗？！”。
　　“是狐情筋！”小狐狸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我语气强硬地狡辩。
　　我知道他定有事瞒着我，拿眼睛把他打量着。
　　他却熟视无睹般，自顾自地说：“用了烈焰灯给凡人续命是触犯天条的大罪，我只要她狐情筋，不为过吧！”。
　　“你舍利子哪里来的？！”我沉着脸，冷冷问道。
　　他抬头盯着我，也是面无表情。
　　我忽然觉得他方才的一切都可能是骗我的，心中一时窝起火来，不动声色把手向怀里抓出佛珠串子，口里默念佛经，只要他把舍利子带在身上，那么那颗舍利子便会被收到我的佛珠串子上。
　　果不其然，一颗黄色的舍利子唰地一下从他怀中飞出来。
　　玄尘止一时看见，忙拿手抓住，我登时凝眉锁额，咬牙切齿道：“还说没有！”。
　　语罢，俯身冲玄尘止脚下便是一个扫腿，他一时没料到，脚下一乱，一个趔趄。
　　我见玄尘止身体朝地上倒去，他一掌撑在地上，我趁机预备去夺他手中捏着的舍利子。
　　哪知他一拳打了我胸口上，猛地摔过头朝我目眦尽裂道：“你再晚一点去，那条小青龙不知道还有没有命！”。
　　我心里一沉，他知道端玉朗！
　　“你们究竟打算做什么！”我气得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冲他吼道。
　　玄尘止冷冷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再晚一些……”，他忽然住口，意味深长看我一眼，嘴角笑得越发深了。
　　我咬咬牙，立起身来转身便冲成安王府奔去，心里一阵发闷，一种不好的预感紧锣密鼓的在我的心头聚集。
　　我一面跑一面在心中默念咒语召唤端玉朗，却发现得不到一丁点反应，闭眼去探知他的龙魂也感受不到一点儿灵气，我的一颗心忽然没底的往下掉。
　　待我离开后，玄尘止立起身来，脸上已没了笑，他语气清冷道：“出来吧！”。
　　一个穿赤色唐服的面具男子便从旁边的房背上飞了下来。
　　“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好了，”玄尘止看也不看那男子一眼，冷冷地问：“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