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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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看着李婉华不说话，又说：“我是为你好，是为了你少走一点弯路。”
李婉华觉得母亲不了解自己，她更不想和父母之间发生更多的冲突，她走进卧室无来由地感到一阵悲伤，一直抵达到内心深处。李婉华靠在窗户边，身影也埋进了窗帘中，她抬头仰望天空，月亮被咬掉了了一半，像半只耳朵悬挂在那里，她望着它，它也好像在望向她，用它的半只“耳朵”去倾听她的心声。突然，她想起莫昭昭的话，无论是莫昭昭还是自己的父母，他们的本意都是好的。
她仿佛看见刘志凯站在楼下向她挥手，她闭上眼睛刘志凯的身影依旧在她的眼前晃动。长久以来她不曾觉得的心意似乎有一瞬间喷涌而出，李婉华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刘志凯还是因为情绪感染了自己。她问莫昭昭，假如爱上刘志凯她错了吗？
“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有什么错？”莫昭昭回答，“你的父母思想有些守旧，跟不上时代潮流了，但是你要给他们一点时间。你也不能轻易将自己的情感交出去！要多长点心眼，多方面考察才行！”
李婉华有三天没有见到刘志凯，前一天刘志凯对她说，厦门那边有些事要处理，就匆匆走了。男人真是冷酷啊！满口里说怎么怎么地爱一个人，忙起事业来什么都忘记了。李婉华曾看电视剧里常演某某皇帝为了一个女人，连江山都不要！玉玺也拿来给妃子把玩。真是扯犊子！李婉华敢用自己的脑袋打赌!写出这样剧情的一定是粉红系小女生。哪有那么多恋爱脑的直男，男人爱一个人时固然很爱，却常常会在感性边缘刹住车。男人与女人的爱是不同的，男人因生理而爱，而女人则因感性而爱。三天的时间里李婉华没有他的一点信息。他在做什么呢？李婉华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略有可笑。刘志凯算自己什么人呢,她的种种行为就好像在昭告天下,刘志凯是她李婉华的人一样。
家里人几乎每天都要对她洗脑，为了让她忘记没有工作的小子，隔三岔五地陆续托人介绍对象。有次母亲划着手机把照片放大了放到李婉华跟前，让她凑近了看，说这小伙子人怎么怎么地不错，怎么怎么长得好，让李婉华快快拿定主意。不论家人怎么劝她都婉拒了，但老父老母一付铁了的心肠，并不因为李婉华的拒绝而放弃，天天给她灌输假如自己一蹬腿，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惨状。每到这时，李婉华内心大呼一声：“如来佛祖圣母玛利亚！”一个月过去了，刘志凯还没有回来，看来他是要把自己给遗忘咯。李婉华免不住又想。
这一天晚上是大学同学聚会的日子，原本李婉华不想参加，毕业这么多年记忆改了，人与人之间的味道也变了。有些不想和从前攀上瓜葛，有些人却想借聚会的名义抓住曾经的记忆，回首青春，弥补青春的遗憾。在几个同学热情的相邀下，李婉华只得答应了。多年未见的同学有的刚相见便抱头痛哭了好一阵子。用餐时在饭桌上有吹牛的、有回忆往事的，说到动情处又是一阵热泪盈眶。坐在李婉华身边的徐露点了一支烟，冷哼一声说：“你们男人真是矫情！借着同学聚会的名义寻找小初恋，明明是不要脸，还装作是深情。”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和相交的酒杯敲击在一起。她的眼角里生满了冷漠，李婉华记得曾经她不是这样，却想不到里面的缘故。
徐露站起身说：“我敬大家一杯。”话刚落，一杯酒落尽了肚子里，她逢人必喝，酒量似乎很大，喝完笑着骂男同学，称他们是薄情寡义的雄性生物，惹得别人都不敢和她喝酒，徐露在校时是体育健将，谁能对抗得了她？
一位男同学看她喝酒时的拼劲，吓得忙躲着挪开酒杯，她绕到人家身旁敬酒。“别别别！”那个人死死抓住酒杯喊道，最后还是拗不过，喝了一杯才算完。那天徐露仿佛开启学生时代傻大姐的特性，是酒桌上闹得最欢腾的，人家说她醉了，她笑着要打人……
李婉华去卫生间的时候看见徐露在呕吐，李婉华扶起徐露，徐露拿过李婉华递过的面纸擦脸，她的妆容花了一片，嘻嘻哈哈笑了好半天，一头扎进了李婉华的怀里：“婉华，我的好姐妹。这些年你都到哪儿去了？”说完手按着眼睛就哭。
徐露是李婉华大学时期另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当年在班级里大大咧咧的，人爽快，就是什么话都说。李婉华的母亲说她有点“傻大姐”的感觉，但是今天的徐露没有傻大姐的感觉，身上自带成熟女子特有的风情。她和丈夫结婚多年没有孩子。有些知道情况的人，叹息说徐露找了一个喜欢寻花问柳的丈夫，他俩是通过相亲认识的。认识一个月不到两人就打了结婚证。丈夫并不爱徐露，在结婚前曾对徐露说了实话：她是他爸妈挑选上的人。他不爱她！结婚前是这样，婚后他也不会爱他。徐露以为只要自己家里大小事承包，听丈夫的话他就会接纳自己。可丈夫只回了一句：“你别费尽心机了！”依旧冷冷地对她。
不久前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据说是学生时代的青梅竹马，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了，同学聚会时两人联系上了。这下丈夫更不把徐露看在眼里。青梅竹马也是有丈夫的，可是常年不在家，犹如守活寡，一来二去就这么一拍即合。她以为总有一天丈夫会回心转意，她不懂的是变了心的人都难以改变，更何况是从来不爱自己的人呢。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对男人而言隐蔽的贤者之爱充满了诱惑力和情趣，不能亲近时时常心痒难耐，就像水中月，只能看不能亵玩。青梅竹马是男人心目中的白月光，而糟糠妻不过是用来烧锅暖床的。两人常年在外厮混，徐露知道丈夫外遇青梅竹马这件事，还是通过别人的口得知，可笑的是丈夫不觉得羞愧，反而把徐露骂了一堆。徐露有苦无处诉。
“别离婚!要拖也要把他拖死!不能便宜了这对狗男女。”徐露的亲人替她出主意。
可这么做能怎么样，只是把自己关进了一座牢狱里。徐露看到李婉华抱住她，像个孩子一样大声痛哭，把心里的委屈一五一十宣泄。
李婉华听完徐露的话，问：“你爱他吗？”
“爱？不爱！我从来不爱这个人。但是，婚姻把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绑在了一起就成了比至亲还要亲密的人。”徐露打了酒咯眼睛微红，“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为什么我要遭遇这样的羞辱？明明是他们男盗女娼，我却要承受精神代价？明明不爱我却要娶我！我恨我自己！在这个盛产大龄男女的时代，结婚成了必须完成的任务。否则别人把你当成怪物看!我结婚不是因为有多爱那个人，我是想早点逃离流言蜚语。”徐露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尽是痛苦。
李婉华能明白徐露的痛苦，她不也是因为讨厌别人的异样眼光带来的压力做出了各种抗争吗？
徐露放开李婉华，用手狠狠地按了一下眼睛，仿佛这样做就把眼睛里的泪水给按没了，可是她越按泪水越多：“我不甘心！真的是不甘心！我不知道我怎样做才是正确的婉华！不要走我的路子！找一个爱你的人结婚！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
徐露说完回到了酒桌上又开始猛喝酒，李婉华知道她哪里是喝酒她喝得是哀愁。李婉华感慨万分。不久以后李婉华在微信群里看见徐露默默地退群了，另外一些人八卦说徐露和班级里的谁谁谁大玩三人行被对方老婆知道了，扯着头发闹。也有人说徐露是故意的，她用这种行为放纵自己。
女人在无爱的婚姻里磨光了自己的尊严，流尽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像一个无助的病人在人群里求助,等待自己的只有无声的回答。在徐露告诉自己婚姻的不幸的同时就已经存下了作茧自缚的念头，她把愤怒、不满化为一把利刃切开每一个靠近自己的人的肌肤，直伤得对方鲜血淋漓。而她呢？同样伤得不能自已。她是受害者，同时她也成了迫害者。可没人能够想到这一点，徐露闹出的绯闻足以供人谈论到尽兴。在某一天深夜里,在别人还在熟睡的时候，徐露爬上五楼跳了下去。没有人知道徐露在想什么。
如果说爱情是一剂返老还童的神药，那它也是一道催命符。所有渴望爱情的人都是一种心态，陷入爱河的姑娘在爱情里会渐渐卑微了身躯，陷入了泥泞中。爱越深越无法自拔，就好像是在黢黑的黑夜中独行，时刻不能安生，一夜一夜地无眠。李婉华在听到消息回来的路上，路灯泛着苍白的色光，它的边缘刺啦啦地撕出长长的条子，裂开的地方填满了无数只眼睛。她抬起头，上空仿佛浮游无数只灰色的虫子，即使是黑夜也能察觉出被雾笼罩出的梦幻般的不真实。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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