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蘨草花情迷》烈驹

26、第 26 章

　　“我是来看你们小日子过得怎么样！”苏红下了楼四处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李婉华拉着刘志凯也匆忙下了楼，苏红望着他们说:“你们两个不大的孩子，我怕你们吃饭洗衣都成问题。”

　　“妈！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再不济我们也可以叫外卖啊！”刘志凯和李婉华一起坐到沙发，乐呵呵地说。

　　“光吃外卖成什么事？不会自己烧啊？”苏红也坐在沙发上说。

　　“妈，我们都这么大的人。我不是还有老婆吗？”

　　“靠你老婆能行吗？”苏红心想，看李婉华那一双白嫩嫩的小手就不是干事的料。这句话苏红没有说出来，只是在肚子里打了转隐下去了。

　　“妈，你就是烦神多了！头上才长白头发。”刘志凯坐直了身子，忽得不说话，眯着眼睛足足看了苏红一分钟，又说，“妈！你别动！头上有一根白毛，我帮你把它镐掉。”

　　李婉华看苏红在这好半天了，连一口水都没喝，迅速跑进厨房倒了杯水，拿了些水果给婆婆。

　　苏红微笑地瞧了一眼婉华：“我今天也只是顺道过来看看。过一下我还有个客户要见。看到你们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做妈的我啊！也感到高兴！你们俩抓点紧！给我生个孙子。你爸和我朝思暮想有个孙子抱抱！”

　　李婉华羞涩地低下头笑了：“是啊~妈。”

　　“我们俩才刚刚结婚一个月，你就催我们要孙子。就是坐火箭也没这速度啊！”

　　“你就耍嘴皮子吧！”苏红笑着拍打了一下刘志凯的胳膊，“我也不耽搁你们小两口情情爱爱了，我走了啊。”

　　苏红走了之后，李婉华抚摸自己的小胸口问刘志凯：“亲爱哒，我表现得怎么样？”

　　“一百分！”

　　晚上刘志凯靠在沙发看书，李婉华枕在刘志凯腿上看电视。刘志凯一会儿嘿嘿笑，一会儿腿动一下活络一下枕麻的腿。

　　“亲爱哒，你怎么那么乐啊？”李婉华回过头翘起来问。

　　刘志凯翻着书直乐呵：“我在看周作人翻译的《古事记》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不正经的个性的原因，每次看到煽情部分，特别是哭戏……我都能变成恶搞剧，《古事记》也不例外。这故事曲折。父神伊邪那岐命和母神伊邪那美命是兄妹也是夫妻。本来伊邪那美命生儿子火神时难产死了，挺悲催。哥哥伊邪那岐命受不了打击砍死了儿子，想媳妇儿想得难受，跑到黄泉痞气十足地冲亲妹子喊:‘我还要生孩子，你跟我回家去。’此为我通俗易懂讲白话，周作人他老人家可不敢这么译。他之乎者也文言得很。”

　　“妹子说:‘好，我还有事要交待。你等我一下。’老妹磨蹭时间太久，老哥好奇，把插头发的木棍当火把，看到了老妹丑陋的外貌，惊吓过度拔腿就跑。

　　老妹气得发抖说:‘混蛋！臭小子你看见了我的丑脸，灭了你！’派了丑女追杀哥哥。哥哥从左发扯一块扔地上变成野葡萄，丑女贪吃就不追了，吃完之后又追，老哥又从头上拽下根木棒扔变成了竹笋，丑女又停下来啃食。妹子火了，派千百个黄泉斗士灭老哥。老哥绝处逢生，遇到类似桃太郎的生物救了他。老哥堵住黄泉路口，不让妹子出来。老妹说:‘哥，你太过份了！’老哥说:‘嘿，我不要你了。我会生一堆堆小孩子。’老妹说:‘那你生多少个就死多少个。’

　　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两夫妻真够折腾的……你说矬不矬？伊耶那岐命之前哭得惊天动地，一看老妹变成丑八怪，立刻变心。唉～这书里的女人也很奇特，绝对要以美丽示人？所以被老哥看到真面目恼羞成怒，要去杀人灭口？”

　　“哈哈～哈哈～说明了男人本性!”静静听完刘志凯的话，李婉华笑得一滚，“‘女为悦己者容’懂不？不让对方看自己的丑脸，是怕对方看了会变心，最后果然是这样。”

　　“我以前看过印度的一本小说《一个少女和她的一千名求婚者》，和它有点像。之前爱得要死要活，其实爱的是一张脸。所以说这爱多肤浅!不要怪对方生气了，凭谁都生气。这是典型的负心汉代表。你们男的就只看脸。”

　　“你啊……不要动不动戴有色眼镜。什么都是你们男的……造泰姬陵的不也没有嫌弃他那个得麻风病的妃子……”刘志凯抚摸了下李婉华的头发说。

　　“我要是也得了什么病，长得不好看了你会嫌弃我吗？”李婉华噘着嘴问。

　　“不会!”

　　“生了孩子就会变丑……我要是生的是女孩你会不高兴吗？”李婉华想起下午苏红说的话又问。

　　“怎么会～只要是你生的，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可你妈说……让生孙子……”李婉华联想苏红的个性不免有些担忧。

　　“她说就让她说呗……人啊一上了年纪就喜欢说话。”刘志凯听李婉华说得没精打采的样子，立即合上书，坐起来。

　　“我有点害怕……生孩子……”李婉华声音嘟嘟囔囔的，说起生孩子她是真的怕，“我同事说生孩子可疼了……”

　　“我同事说不管是自然生产，还是剖腹产都疼……”

　　李婉华回忆起很久以前，那时候她才二十多岁，几名同事串岗总爱聊一些奇怪的话题，记忆被拉开也带动了另一个话题:“我一个同事说她是自然生产，生孩子时大出血，转了医院才活的。我另一个同事是剖腹产，她说能感觉手在肚子里掏东西……在我办公室说了足足一个星期……我有了心理阴影……”

　　“打了麻醉，怎么会有感觉呢？说得跟恐怖片似的。”

　　“我不懂啊……我怪怕的……”李婉华有个本领，就是每次脑洞大开的时候会被带入情境中，她想着打了个寒颤。

　　“老婆～别怕～”刘志凯紧紧抱住怀里的李婉华哄着。有了刘志凯的安慰，李婉华的心情好多了。

　　今年的冬季气候不明显，早晨冻得骨头发疼，过了中午天又热了起来。一个星期以后又是周末，李婉华给莫昭昭打了电话，约她出来玩。

　　“今天刘志凯怎么舍得放你一个人出来？”莫昭昭一见到李婉华就开她的玩笑。

　　“新婚愉快吧？你过去总是排斥婚姻，它没有你想得可怕。”

　　李婉华笑而不语。

　　两个人并排走进商场里，她们走近哪个专柜，售货员看见她们都会露出职业的笑容招揽她们进来：“女士！这里正在做热销折扣，请进来看一下吧。”

　　她们在每一个专柜前站了会儿，从货架上取下看着略微感兴趣的衣服在身上比划，莫昭昭拿了条千鸟格v领连衣裙在李婉华身上比划了一下，又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划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做姑娘时那般苗条，裙子被莫昭昭搁在了一边，幽幽地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有生过孩子的！身材就比我强些，连小肚子都没有。真让人羡慕！”

　　“你现在也好得很啊！什么都会！”李婉华劝解道。

　　“婉华，我不刀枪不入能行吗？有时候我觉得生活太苦了……实在是太苦了……每一天睁开眼，除了工作就是孩子、家务，还有突如其来的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有时我也想过如果重头再来，我还会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莫昭昭不能被人提起自己，一提又要大吐“苦难”水。

　　“昭昭!你还是会选择韩钧的，因为你爱他！因为我们都是女人……明知道前方是龙潭虎穴，但只要深爱着对方就是咬着牙也会度过去。”李婉华像是替自己的挚友鼓劲，她此刻的心中充盈了爱情，哪里有那么多的悲情在胸中荡漾？

　　两个人相视一笑，继续漫无目的地散步，商场里弥漫一股香水味，缓缓在上空蒸发，气体撒在每一个穿行的人身上，形成奇异的氛围，好像走在这片土壤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

　　“婉华，你很幸运！你的丈夫宠你！大小事他一人揽下。家庭生活殷实。在我看来没有比贫穷更为可怕的。没有钱，寸步难行。人们能够高雅地谈论一些超凡脱俗的话题，是他/她本身没有忧虑。一个人如果一天到晚为三餐忙碌，你还能指望他/她和你诗情画意。”两个人一路缓着步子前行，把彼此放进情绪的口袋打开，吐露长久郁结在心头的一些话。

　　“有一句话我要说，刘志凯虽然爱你，但天底下没有哪个婆婆会喜欢让儿子累死累活做家务的儿媳。婆媳间的相处，我做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一道菜，盐放少了淡而无味不好吃，盐放多了咸得不能入口。”莫昭昭像是在说自己又好像在同李婉华说话，她走过的每一个脚印仿佛印证自己的人生。

　　“谢谢！莫昭昭！我会记住的。”

　　“还记得卫伟吗？”莫昭昭停下脚步说。

　　“记得。”李婉华当然记得那个间接害死她好朋友的狗男人！她还打过他！李婉华有些好奇莫昭昭为啥要提这个恶心的男人。

　　莫昭昭嫌恶地撇开嘴上两片皮说：“他要和他那个爱而不得的青梅竹马结婚了。”

　　“那个青梅竹马不是有家室吗？”李婉华惊讶地停住步子。

　　“她的丈夫和她离婚了。”莫昭昭冷笑了几声，“徐露那个傻丫头，死得太不值得了。你、徐露、我！我们三个人都是容易在感情上栽坑头的人……现在，婉华你是我们三人中最幸福的。我呢，虽然家里大小事不断，韩钧是让我放心的。只有徐露想不开，早早地离开了我们。你看着吧，看他们能不能长久！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爱情。能够让卫伟那种自私的男人记挂在心上不能忘记，是因为得不到，不能得。曾经的矛盾不会因为激情消失。两个个性不相容的人，过去是怎样分手的，复合之后还是会分手。除非两个人易了性格。什么真爱？偷偷摸摸伤害别人就是真爱？！”

　　李婉华听了莫昭昭的话，恨不得冲到卫伟家把他狠揍一顿，为死去的徐露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