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蘨草花情迷》烈驹

28、第 28 章

　　“洗手吃饭了！”六姨端着热气腾腾的菜从厨房出来喊道。

　　几个人听了六姨的话停止了说话去洗了手，苏兰则打了一盆水，用湿毛巾擦了擦外婆的手，把她搀扶到桌席间在主位坐下。

　　苏华拉着李婉华一起去盥洗室洗了手回来大家已经就坐，刘志凯身旁空着一个位子是特意为她留着的，她挨近了刘志凯坐着。苏华洗完手就去厨房端菜。

　　大姨夫和五姨、五姨夫、六姨夫各自端着菜出来，李婉华看着长辈进进出出地端菜，自己干坐着不好意思也要起身帮忙。

　　苏华笑着制止：“今天你们是客人，你就安安心心地吃饭吧！不要不好意思！”

　　众人是一顿笑，苏红也微微笑了。

　　“小李啊！你就听你大姨的。”刘雨辰也笑着说。

　　“这就是自家饭，你不要拘束呀！”苏华亲切地对李婉华说，她的温柔也博得了李婉华的好感。

　　菜一上来，刘志凯就给李婉华拣菜，塞得她饭碗满满的。眼尖的五姨苏娟掩嘴直乐：“小凯，真看不出你还挺会疼媳妇的。”

　　“他啊做人家丈夫比做我儿子要称职~”苏红似有所指地说，她拣了块浓汁活鲍鱼，筷子划去浓稠的鲍鱼汁又没有吃，继续说，“婉华啊，我嘴辣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看你……做婆婆的还吃起儿媳的醋了。”苏华在一旁逗趣。

　　李婉华好像没有听见，也随众人笑着，心里却有些不开心。

　　“都是一家人，说那么多话干什么？！”刘雨辰很不给面子地小声斥责苏红，苏红住了声。

　　一家人继续说说笑笑，话题又转到刘志凯和李婉华身上，苏娟说我们家是人口又壮大了，家丁兴旺。

　　五姨夫扒了口饭点点头表示妻子说得对。

　　几个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聊起孩子，苏兰又对刘志凯说：“可要抓点紧！不能让你爸妈等急咯！”

　　刘志凯点点头说：“二姨，我和婉华心里有数。”

　　大家也不再说什么，又聊起了孩子升学、孩子置房嫁人、娶媳妇的事上。

　　饭毕，大伙吃了点水果又絮长絮短一阵子才走。临出门的时候，苏华拉住李婉华，给了她一袋小点心让她揣带着：“都是你大姨父做的，带回去尝尝~我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我一直盼望着能有个像你这样的贴心小棉袄，可惜这辈子圆不了梦咯……你以后常来玩啊……”

　　李婉华笑着答应了。

　　苏红有点不快，自己的儿媳倒成了她大姐的儿媳妇。

　　刘志凯的姨妈们劝自己生孩子的话被李婉华反复咀嚼，她也想有自己的孩子，但常常听老人言女人生孩子跟阎王殿隔了一层纸，她的心中又有些畏惧。莫昭昭哈哈笑了说：“别拍！你看我生了两个，有没有事啊？现在科学发达着呢！”

　　李婉华心里还是有着一团解不开的疙瘩。有一天她回娘家，想起生孩子的事，便和母亲说悄悄话。母亲拍拍她的后背，慈祥地说：“傻孩子，哪个女人结婚不生孩子呢？”

　　“可我怕啊！”李婉华有些撒娇地说。

　　“你看你自从嫁给志凯后，人都变得娇气了。”母亲对女儿现下的状况很是满意，每次和女儿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

　　“女人也不是生娃机器。”李婉华不以为然地说。

　　“谁说女人生孩子就是生娃工具呀？”母亲怪吣，“这是自然规律。孩子是你和志凯感情的纽带，是情感的结晶。过去的人养儿防老，家里没有一个男的，受人欺~不像现在老了大不了去住养老院。”

　　李婉华嘴上说怕，可是她很喜欢孩子，她去商场会时常无意识地拐进婴儿用品专柜。结婚前她有次和母亲逛街，她拿起婴儿的小袜子对母亲说：“看！多可爱啊！”

　　母亲说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婉华小时候也是这么一丁点大，转眼间长成大人了。

　　晚上的时候，刘志凯看见李婉华一直坐在床上不说话，搂住李婉华笑她胡思乱想，他清楚李婉华一直忧虑什么。

　　又过了两个月李婉华肚子还没有动静，婆婆苏红开始嘀咕了：“该不是娶了不会下蛋的公鸡回来了吧？”

　　“生孩子是你儿媳的事，你急有什么用？”刘雨辰虽然爱妻子，可是听不得苏红的唠叨，他明显有些烦意。

　　苏红见丈夫不爱听，也不说了。

　　不但苏红说，邻居赵大妈、王大姐、李大妈一干成天喜欢在家门口晃悠八卦别人家是非的闲人甲乙丙，看见了李婉华的母亲，都起先问了声，秦医生好。若是母亲搭话，进一步又问：“小华子，怕是要做妈妈了吧？”母亲说没有，她们那条舌头跟弹簧似得起跳有节奏，齐刷刷发出“啧啧”的咂舌声。

　　母亲怕听到这种声音拖着菜篮跟见了鬼似得跑进了家，可不巧李婉华的父亲前几天跟几个老同学聚会，有的同学叹息自己家儿子儿媳感情不睦，孙子都老大了，现下闹离婚。几个人又问到父亲：“老李，你家小大子添娃娃了吧？”

　　父亲回答：“还没有！”

　　几个小老头瞪大了眼跟看怪物似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孩子？是谁的问题？”一席话把父亲说得哑了声。

　　过了许久，父亲才干笑着说：“才结婚不久呢！”

　　“你孩子都三十好几了吧！再不要孩子，就像老钱……”其中一个人话没说完，手往人群中某个乐呵呵说话的老先生一指，“女儿晃到了四十多了，要孩子估计是不可能了。”

　　这些话梗在父亲心里一直是根咽不下的刺，母亲拎着菜篮子回来气呼呼地述说刚才的情形。

　　父亲正在练字，听到母亲的话，摘了老花镜说：“你看看，这人啊！到了一定年龄，没谈恋爱要被说！谈了恋爱没结婚也要说！结了婚没生孩子还是要说。总之，这人活着就是被说来说去的。”

　　母亲叹了口气，打电话给女儿了，一面问她这两天情形，一面又跟她说了门前闲人甲乙丙的话，“这些人嘴上两块皮翻过来搭过去的，你爸爸都给惹气喽！”

　　可巧没几天婆婆苏红也过来拉着她的手也是一顿好说，询问她生孩子的事，现在她听见这个话题就不快活。

　　“你们就别操这个心了！该来的时候它会来的。这赵阿姨她们也真够闲的！平时吃饱了饭没事做，净瞎捉摸别人家的事，有意思吗？”李婉华说到最后有些气呼呼的。

　　自古以来，人生来就被人说的，每一个人都是另一个人口里的话题，每一个人活着又变成另一个人眼中的故事。这是无可奈何的。

　　气也没有办法，李婉华自从结婚以后暴脾气收敛不少，有时人踩到地雷，她也能化怒气为乌有，一半有刘志凯的功劳。一个女人的婚姻状态是什么样子也决定了她以何种生活面貌展示在众人前。她好生安慰了母亲，说她身体不比从前，不要动不动就动怒。

　　通完电话，她打开电脑翻阅了一下女人备孕情况，网上有两段女人生孩子的视频，她好奇地点进去看了：一个女人叉着腿半躺在床上，脸看不清。只听见她口里含糊不清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旁边有几个医生在帮忙，接生的医生镇静自若地拉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孩托在手里，说是小孩看起来像是一团肉，李婉华看得心惊肉跳。

　　喜欢自虐的李婉华又继续科普孕育知识，翻了一篇医学小常识，顶头的却是一张贴，某新产妈妈诉说自己当时的艰辛，生孩子时把屎给拉出来了。下面是一堆跟帖的，大曝自己生产时的窘态。刘志凯这天要去公司等待样品质检分析下来，留了李婉华独自在家，等他晚上回到家路过书房的时候，李婉华是瘫在电脑桌上，一付快要去世的模样。

　　刘志凯吓懵了，跑过去把她扶起来，原来她还活得好好的。

　　“你怎么了？大晚上的瘫在桌子上不冷吗？鞋子不穿，打着赤脚！”

　　“我命休矣！”李婉华拉着刘志凯就要他和自己一块看电脑，她把刚才看的视频、文章一一打开给刘志凯看，“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男人做的孽！”

　　刘志凯嘿嘿笑了一阵：“你真是有哪出是哪出啊？！生孩子是你们女人的事，可出力的也有我们男人的份啊！”

　　“滚！”李婉华红了脸，要拿脚蹬刘志凯。

　　“媳妇儿，你饭吃了没？”刘志凯摸摸李婉华的脑袋说，李婉华比自己矮半个头，每次她生气时和自己说话都略仰脖子，样子可有意思了。刘志凯忍不住又嘿嘿笑了。

　　“你就知道笑，一天到晚‘嘿嘿嘿’，跟个傻小子一样。”

　　“我看见你开心、乐呵还不好啊？”刘志凯拖着李婉华说，“这么晚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停了会儿，他又说：“网上那些东西你害怕，就不要看了。我娶你又不是为了生儿子的，别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