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森鸥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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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在柚杏和白濑的带路下，很快便离开了擂钵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原中也不由得悄悄使用上了异能力，加快脚步回到家里。
扉间和斑加入港口Mafia后，就把拿到的第一份工资在别处又租了间三房一厅的标准房。按他们的说法，以后每个月都要搬一次家，以确保他们的行踪不那么容易暴露，所以在中原中也看来，用居所来形容，远比“家”这个词更为合适。
有意识兜兜转转几个圈，确认背后没人跟着，中原中也放下心来，远远望着居民楼四层亮着的厨房灯，咽了口唾沫。
掏出钥匙，插入锁扣，轻轻转动钥匙头，拧下门把。
橘色小脑袋探头探脑伸进门内，左顾右望，厨房里忽地传出清冽的嗓音：“别傻站那，进来洗个手准备吃饭。”着实将中原中也吓得一个激灵跳起。
中原中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回来了。”
黑发男人穿着宽松家居服，端着杯子去打水，经过玄关处瞧见中原中也，也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地坐回惬意的沙发上，抿了口水，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着，另一只手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转台。
拿不准两个监护人的态度，想着横竖都是死，中原中也溜进屋后，去卫生间洗了个手，蹦哒小短腿进厨房给扉间打下手。
中原中也知道，自己这一次不打招呼地逃训，是肯定要被骂死。这不单指放鸽子那么简单，而是指他要是一个不小心，暴露了他作为荒霸吐的安全装置的存在，给扉间和斑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虽说不是不能解决，但这毕竟不是他们目前的任务重心。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晚饭一结束，中原中也坐在位置上，小手不安地捏着衣角，闷声闷气地向两个监护人道歉，头埋得低低的。
“把头抬起来。”耳边是扉间不容置疑的命令，“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我和斑没理由阻止你。”
“只是，作为你现在的监护人，自家孩子不打招呼就玩消失，让我们担心这一点，确实该挨骂。”
刚抬起的头马上被扉间这一说给摁了下去。
中原中也：“……”委屈，又没理由反驳。
所以说，为什么丰玉彦的安全装置是成年人！就他还是小孩子，这不公平！
一边的斑阖眸喝着茶水。
这件事他和扉间先前就讨论好了，这半年来他们忙于港口Mafia，忽视了中原中也的心理状态，这点是他们过失。考虑到这里，这次逃训，斑不会对中原中也有过多苛责。
毕竟，这小鬼是被他亲手拉到这边世界。
口头上说是荒霸吐的安全装置，有多危险，本质上也不过是个想学着成为人类的孩子罢了。
扉间看了眼一大一小，“这样吧，正好也是周日，明天我和斑陪你出去玩。”
猛地抬头，中原中也眼里闪过片光亮。
“真的吗？”
眼里闪烁期待和希冀。
别看中原中也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多，除去训练，他可以外出的机会屈指可少。
“想吃什么，先玩什么都可以，前提是不要乱跑。”斑提要求。
“嗯！”
***
第二天一早，三人早早起了床，穿戴整齐，出发前往第一站中心商业街。
工作周的中心商业街，早上过了上班高峰期才逐渐多人，现在周日不到八点半，中心商业街就人来人往了。
中原中也站在人流中，左顾右盼热闹的商业街，湛蓝眼瞳满是欣喜。忽略了两个监护人有些别扭的模样，他左手牵着斑，右手牵着扉间，欢快的扑进这片陌生而繁华的天地。
街边棉花糖，商场玩具店，游乐场鬼屋，公园荡秋千，高级西餐饭餐，电影院合家欢……构成了中原中也最精彩的回忆。
开头还别扭的两个人，也在中原中也情绪的感染下，慢慢地放开了芥蒂。
三个人吵吵闹闹地走着，沿着昏暗又明亮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夜已降临了。
稀松的星星闪耀夜空，下弦月躲在云层背后窥视着横滨。秋风微凉，轻轻掀开纱幔一角，将那为数不多的月光影影绰绰落在孩童稚嫩的脸庞上，低俯亲吻他的眼角，予以香甜梦境。
男人给床上的男孩捻好被子，拇指抹去男孩嘴角没洗干净的牙膏渍，看着中原中也半张脸都埋进松软的鹅绒枕，胸膛有节奏起伏，微不可查柔和了眉眼。
背后细微声响，扉间很快收敛了眉眼笑意，拉平了唇角，回头对门口的男人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出去说话。
“怎么了？”关上中原中也房门，扉间转身问。
此时，斑已经换下了白天那一套休闲装，转而是出任务时干练的装束。他将手机转过来，好让扉间看清屏幕上面的信息，“疯老头哮喘病发了，已经入院接受治疗。”
眉头不可察觉微蹙，视线移开屏幕，扉间望向斑询问道，“所以呢？”
斑冷笑道，“问题在于他可不愿意住院，嘴里一直叨叨着有人要暗杀他，现在吵着要回港口Mafia总部。”
闻言，扉间明了。
“医务人员都查过了？”
“啊，都是普通人，没有混进来的间谍或杀手。”斑回答，“即便如此，他也不信任医院的防护措施，就算是安上了最新的防弹玻璃，拜访前安置重重人物识别检索，那疯老头还是吵着回总部。”
扉间听着也觉得头疼，他们确实对先代首领没什么好感，但这么闹腾作死，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总部安全系数虽高，但内部的医疗设施和医护人员远不及医院。
手机黑屏插回衣裤兜，斑拾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拢了把头发放出来，“走吧，他要我们现在过去，护送他回总部。”
“这么大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体出事？”扉间露出嘲讽。别的首领身体出问题，消息都是被按得死死的，以免被别家乘虚而入。先代首领倒好，以他们俩身份敏感程度，还要出动两个首领顾问护送他从医院回港口Mafia总部，但凡消息灵通点都会知道，先代首领身体抱恙的情报。
真不知道先代首领怎么想的。
内心无奈扶额，扉间收整一下自己，跟着斑赶去医院。
***
先代首领身体状况不佳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且不提先代首领知道后的反应，扉间和其它干部正商量着找一个医术高明的可靠医生，专门负责先代首领的健康安全问题。
连着几天海量查找资料，各个干部都推出一两个靠得住的人选，但是绝大部分人都被扉间和斑pass掉了，桌子上只留下两张照片。
【“死之天使”——与谢野晶子】
【国防军医科长——森鸥外】
“说实话，这是最不可能的两位人选，齐木先生为什么会将他们留了下来。”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檀一雄扶了扶奶瓶盖厚的圆眼镜，又放下手，重新交叉端放桌上，会议室头顶照下的微醺黄灯折射高光，让人看不清他眼里情绪。
回答檀一雄的，是森鸥外和与谢野晶子的推荐人——川端康成。
川端康成是个沉默寡言的行动派，大多数会议都是坐在座位上，睱寐聆听，不参与意见发表。而当他接受派予的任务，那双如鹰般的眼睛就会死死盯住猎物，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如现在这般，川端康成睁开琥珀色眼睛，手指在桌子上触屏圈起一处，会议桌中央大屏幕随即接收到川端康成红笔指出来的名词。
【不死军团】
“森鸥外和与谢野晶子是【不死军团】的主导者和参与者，他们的医术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长时间待在战场，他们对里世界的接受程度会更高。”
“但是，”川端康成话锋一转，放大11岁少女的照片，“由于【不死军团】计划失败，大战战败，与谢野晶子也因为种种缘故精神出了问题，如今被关起来，要抓她出来，恐怕比较困难。相比之下……”
川端康成指尖一划，屏幕随即切换到另一名年轻黑发男人。照片上的森鸥外还穿着第356兵师团的军服，腰板挺直，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玩味微笑，看上去在算计些什么。
“森鸥外好掌控得多，战败后，他退伍回到了横滨，在某条巷子新开了间黑/诊所。从不死军团的情报看来，他不是甘于失败的男人，我们索性就放下鱼饵，让权利和金钱的香味……”
川端康成蓦地止住了嘴，意识到自己说了出格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了句“无意冒犯，失礼了”，很快又靠回椅背，环胸陷入睱寐状态。
檀一雄看了眼川端康成，脸上泛起丝冷笑。
没想到啊，本以为最为忠诚的狗，竟然还有这样反叛的潜意识。
但不得不说，就算是他，也是赞同川端康成的做法。
有人提出质疑：“不，这样一来，首领的生命安全根本得不到保障。”
“妾身没意见哦。”红衣和服的娇美女子应和道。
“你这女人，巴不得首领死吧！”那人尖锐说道。
“哦呀，别误会了。”尾崎红叶冷冷斜视那人，“妾身再怎么憎恶首领，也不会做出危害港口Mafia的事。”
最后是扉间打断了吵得不可开交的干部们。
“药物使用会经过两名以上的干部确定，毒杀首领这点不用担心，要是首领因药物、或外部原因导致非正常死亡，主治医师也会以命相偿。”
“另外，我和首领确认过了，如果他死前没有立下遗嘱。”
扉间话语诡异一顿，身体往前一倾，两手撑在桌子上，露出了个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懂的表情。
“新任首领，将会从五个干部里推选出来。”
……
另一边。
常年未修的水管嘀嗒着漏水，注成一摊积水微微晃动明月，老鼠穿梭井盖下的臭水沟吱吱地叫着，混乱污秽的黑尾巷，每一天都上演暴力流血事件。
在横七竖八复杂巷子深处，有一处不为任何一方势力触动的中心地带，那是巷子里外的势力不能动、不敢动、也动不了的地方——森医生的黑/诊所。
横滨是个混乱与秩序并存的城市。生活在黑尾巷的人很多都是底层混混，有的加入□□势力后，□□之间的斗殴火拼给他们添了不少大伤小伤。他们也几乎不去医院看病，对于他们而言，以他们的经济状况，根本上不了医疗条件更好的医院。更何况他们三天两头就会增添新伤，即便有这个钱财去医院治疗，也禁不起这么频繁的开销。
因此，他们更多会去选择小诊所，尤其是黑/诊所。
但黑/诊所谈何容易找到，好不容易在黑尾巷某处发现了一家新开的，各方势力出于共同利益诉求，自然不会去动这家诊所。
这家诊所只有一位年轻的医生，医术精湛，为人和善，几乎没什么病痛是他治不好的。
面对纷至沓来的病患们，这位森医生只有一个条件，无论病患间是否相互仇恨，都不能在他诊所内开战，否则，森医生不介意让这群不识趣的患者们感受一下，大动脉被利索切开的急剧失血恐惧。
当然，来诊所治疗也并非免费的，森医生很大度的让他们选择两种支付代价的方式——现金 or 情报。
于是，才不过一个月，森医生手上就已经掌握横滨大大小小的各家情报，黑/诊所也成了横滨神秘的情报屋。只要支付的代价够高，就能从森医生这里获取一手情报。
不过，森医生再怎么消息灵通，也没能算到这位大人找上门来。
“有失远敬了，宇智波斑。”
诊所里，灯泡散发着微弱的亮光，惨白地照明这间简陋而五脏俱全的手术室。白大褂医生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坐在办公椅上转了过来，他微眯着瑰红眸子，盯着门口不请自来的港口Mafia首领顾问。看似随心所欲的坐姿，暗地里，白袖子里藏的手术刀蓄势待发。
很显然，森鸥外警惕着斑的一举一动。
的确，他清楚横滨一些小情报，但他想不明白，能让这个煞神亲自找上门来会是什么事。
斑不是个爱兜兜转转的人，他没把森鸥外的警戒放在眼里，照面就开口扔下个重磅炸弹：“港口Mafia高价聘请你给首领担任主治医师，有这个意向吗。”
听见意料之外的答案，森鸥外挑了挑眉，轻声“哦？”。
“我只是个小小的黑诊所医生，要胜任这个位置，不是有更好的人选吗？”
斑不耐烦地打断了森鸥外：“你要知道，我找上你，就意味着那些事情就不再是秘密了。”
森鸥外掩唇遮笑：“我能听听理由吗？”
斑笑了，“你就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吗。”
“那里，有着更适合它的人选。”
笑容一瞬间消失殆尽，森鸥外面无表情地盯着斑，冰裂质感的寒意骤然散发开来，那双瑰红眼瞳深处流转着隐秘的杀气与疯狂。
坠至冰点的气氛只是维持了一会儿，不消片刻便散去。
忽然，森鸥外站起来，朝斑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宇智波斑。”森鸥外笑道。
“合作愉快，森医生。”斑笑着予以回应。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森鸥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