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失控的飞雷神 ...
-
关键线索不足，扉间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推测不出什么来，加上夜已深，只好放弃思考，早睡早起。
公寓是少见的四室一厅，乍一看觉得没必要，考虑到家里两个兄弟和父母偶尔来探望，希望有个独立空间，扉间就干脆多花了点钱买下来。
……确实是多花了一点钱。
凭借知识产权和科研产品赚了一大笔钱的扉间，丝毫不觉得东京的房价离谱到买不起。对他来说，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他也不是什么苦修者，用不着这么委屈自己。
空助常年在外，他的房间空置很久了，多亏了扉间请了个钟点工，隔天来公寓打扫一下，不然这房间是睡不了。简单的收拾一下，被褥搬出来，扉间把鬼切安排到这间房休息。
鬼切沉默地看着扉间打理好一切，虽然他已经不再需要过多的睡眠，却也还是在扉间熄灯离开后，顺从的躺上床，盖好被子。
黑暗中，璀璨的黄金妖瞳直愣愣地注视天花板，鬼切放空了脑袋，感受着软乎乎的床褥和被褥包裹他的身体，慢慢的温暖起来。
许久，沉眠的记忆迟缓地翻出某个身影，鬼切终于想起来了。
扉间大人，很像姑获鸟啊。
妈妈一样的贤惠……
***
第二天一早，生物钟准时在6：30叫醒了扉间，隔壁房间的鬼切听到主卧悉悉索索的声响，猜到是扉间起床了，躺多五分钟后也跟着起床洗漱。
错开洗漱时间，鬼切先跟扉间大人道声早安，模仿着人类现代的生活方式梳理好自己。等鬼切出卫生间时，一股香煎的鱼味肉香四溢，隔着厨房很远，都听到肉片与热油贴合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这让鬼切久违的产生了食欲。
走近厨房探头望去，厨房里的扉间围着淡黄色的围裙，手脚麻利地处理手头的工作，听见鬼切的靠近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先坐坐吧，早餐很快就好。”
鬼使神差的，鬼切的脑海又一次浮现出昨晚荒谬的想法。
内心千奇百怪的念头再多，鬼切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乖乖的坐了下来，等待扉间。
过去了差不多十分钟，扉间解开围裙，端着两份味增汤放到餐桌上，又回厨房陆陆续续端出其他早餐和筷子。
两人面对面坐下，双掌合十一拍，异口同声喊了句“我开动了”，开始享用新鲜热腾的早餐。
晨曦的阳光淌进落地窗，照亮这清新淡雅的屋子，两人小口小口地吃着早餐，餐桌上只剩下轻微的咀嚼声。
吃饭的速度不急不缓，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放下了筷子，双掌再次合十，合声说：“多谢款待”。扉间本来打算收拾碗筷去洗的，结果被鬼切手快抢先一步，把两盘子端进厨房。
鬼切露出个微笑：“辛苦扉间大人了，剩下的我来就好。”
见鬼切这么主动，扉间也不好拒绝他。
这时，昨晚被扉间派去暗中查勘三上悟的影扉唰地一下出现在客厅，对上扉间的眼睛，自主解开了影分（影）身。
大脑传来影扉的记忆，如扉间所料，经过简单忍术治疗，三上悟的手术很顺利，凌晨一点多被推出手术室，麻醉过后，现在恢复了些意识。
买束鲜花水果去探望他吧。
打定好主意，扉间回房换了套休闲装，出门前跟鬼切说了声，让鬼切洗好碗在家里等他回来，他下楼买点东西。
正和碗筷进行“殊死搏斗”的鬼切闻言，扭过头来，赶忙冲干净手，对着扉间半蹲行礼：“是，请慢走。”浑然不觉他英俊的脸颊上沾着点飞溅的泡沫，看上去有些滑稽，少了份生人莫近的冷气场。
扉间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鬼切会意用手背擦去，有丁点湿凉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耳根顿时羞赧得发红。
出了公寓，右转直走过了个红绿灯，再往前走50米就有一家水果店。这家水果店的水果品质还是不错的，扉间也乐于经常光顾。
手术完的患者，适当吃一些富含维生素的水果，有助于增强人体免疫力。简单挑选了苹果、香蕉和葡萄，交给店员拿花篮打包，扉间付好了钱，接过花篮，过马路到对面的花店。
可能是方便人们到医院探望病人，这两家店开的很近。
买了24支康乃馨和几束满天星，扉间又选购一个精致的花篮。一名店员敬业地为他插好花，三两下就搞好了，在扉间付好钱后，笑容满面地把花篮递过去，花丛间插着个扉间手写的祝福小卡片。
等扉间回到公寓，鬼切早已收拾好了厨房，换上了昨晚的武士服，坐沙发上静候扉间回来。
扉间见这武士服，有些为难。
并不是说这武士服不好，反而是因为太好看了。鬼切本身就长得俊美，散发着凛然的英锐之气，穿上袒露大片胸膛的武士服，在现代日本穿出去，反而容易被误会是cosplay平安京时代人物，引起路人的轰动围观。
扉间：……算了，由他去吧，应该没什么事。
大不了就直接飞雷神到医院附近。
……
来到医院的时候时间还算早，医院的人流量不算多。扉间到前台咨询了三上悟的病房，前台护士查询电脑录入的资料，没一会就找到了。
前台护士微笑道：“3楼B721号房。”
扉间点头：“谢谢。”
这家医院扉间称得上是熟路，带着鬼切来到3楼B721号病房前。指关节叩响房门，里边传来虚弱的应答：“进来吧。”
推门而入，单人病床上褐发男人挨靠调高的单摇床，打着点滴，因为刚做完手术，他气色不太好。见扉间拎着花篮和果篮进来，眼睛一亮，眉眼笑开跟他打招呼：“哟，扉间，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是你啊，昨晚多亏你来救我了！要不是你我肯定死掉了。”
扉间把篮子放在床头柜，望了下不锈钢杆上挂着的滴瓶，里面还剩三分之一的药水。
“感觉怎样？”扉间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全身麻醉，还没完全褪去呢。”三上悟打哈哈干笑，当扉间坐下时，三上悟才发现扉间后面还跟着个武士服的男子，投以疑惑的眼神：“这位是？”
“鬼切，昨晚那群妖怪争夺的源氏妖刀。”扉间解释。
三上悟恍然大悟，很快就接受了妖怪跟在侄子身边这一事实，随之与鬼切自我介绍：“我叫三上悟，扉间的舅舅，请多指教。”
鬼切颔首，算是回应了。
“诶，说起来也真是的，好不容易中彩票，结果中国一月游泡汤了……”三上悟扼腕长叹，“扉间，要不我把票送给你吧，浪费了多可惜。”
“不了，东大要不了多久就开学，送我也是浪费。”扉间摇摇头，心里猜测是空助安排好的支离计划，只可惜还没派上用场，就被另一种糟糕的方式离开了京都。
“也是喔……”三上悟沮丧道。
“公司那边我给你请好假了，你就趁这机会好好休息吧，至少半个月都别想回京都了。”
提及京都，三上悟回忆起昨晚鼻腔里充盈着妖怪脏臭的血味，还有潮水般濒临死亡的恐惧。三上悟知道他的侄子们都是什么样的人，维护家人这方面，记仇是数一数二的，关于这点，三上家和齐木家不谋而合。
三上悟没理由阻止扉间，他即便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但他在京都工作了那么多年，隐隐约约也能感受到京都变得混沌不堪。三上悟鲜少拿出三十多岁青年人严肃的气势，正色说：“不管怎样你都要小心，安全优先。”
“比起担心我，你还是好好照顾好自己吧。”
扉间说着，脑海里传来齐木楠雄的嗓音：
【扉间哥，我带爸爸妈妈来了。】
【你怎么跟爸妈说的？】
【……这个——】
大门嘭的被人撞开，一对中年夫妇流宽带面泪闯入病房，顶着病房三个愣怔的目光，两个飞扑跪地上，双手抓着三上悟的被单，眼泪花花的，拖着个哭腔语速极快地喊道：“小悟，你怎样了！这傻孩子怎么犯酒疯跑到工地的钢筋高塔上甩衣蹦迪还摔下来正好肩膀插进立起来的粗钢筋上了呀！你要是喜欢到夜店跳钢管舞姐姐和姐夫怎么可能会阻止你！太危险了以后不许这样了！”
病房里两人一妖震惊了。
三上悟顿时瞪大了双眼：你们说谁在钢筋高塔上甩衣蹦迪？？？谁喜欢去夜店跳钢管舞？？？
那是谁？我不认识！
扉间无语掩面：……好了楠雄，你不用说了，内容我都知道了。
这个理由也就只有你们这对天然夫妇才会信吧！
#三上悟，风评被害#
***
照顾三上悟的工作被齐木久留美一手承包了，兴致勃勃地规划未来半个月的健康饮食。带上病房门，隔绝了里面喋喋不休的叮嘱，扉间抹了把冷汗，“死里逃生”地长吁一口气，他越来越跟不上齐木久留美妈妈的脑回路了。
天知道她是怎么从“扉间终于带朋友回来见爸爸妈妈了，爸爸妈妈好高兴”脑补到“扉间终于谈恋爱，带男朋友见家长真是太好了”，最后十分尽责的填补完“出国领证结婚后去哪里度蜜月”。
在扉间一脸懵逼下，齐木久留美和齐木国春一人一只握住鬼切的手，认真托付：“扉间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对他好好的。”
偏偏鬼切还点头说：“我一定会保护好扉间大人的。”
扉间：醒醒，你们三人的脑回路都不在一条线！
好不容易硬拖着鬼切出来，耳根可算是消停了。扉间翻出手机，按亮屏幕，快九点了。
“差不多到时间了。”
呢喃的话音落下，鬼切眼神一锐，迅速拔刀警戒，刀剑对准右边医院空无一人的走廊。
扉间伸出食指按低鬼切的刀背，示意他不必紧张，抬头望去十字交叉的走廊，神色淡然，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情况，启唇道：“出来吧，不是要找我吗。”
“花开院的阴阳师。”
空间轻微颤动，如同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有节律地逐渐扩大范围，直至成年人一般大小时，墨黑和服的下摆凭空出现，一名刘海中分的少年踏着木屐，披着深沉的高领长风衣出现一人一妖的视野，给人沉闷和压抑之感。
少年的眉宇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凝重，他右掌手心贴着心脏处，敬重地朝扉间鞠了个躬。
“花开院龙二，受花开院的家主之托，邀请先生到本家做客，望先生赏脸。”
没错，扉间昨晚就料想到了，从他出手救下八坂神社的花开院阴阳师起，花开院阴阳师一定会派人来找他。
依京都的混沌不堪来看，如果扉间没推算错，羽衣狐等妖怪已然是京都的花开院阴阳师的心腹大患，要解决掉羽衣狐，他们就会想办法借助昨晚以一己之力，击退羽衣狐妖怪大军的陌生男子，也就是齐木扉间的力量。
而扉间，恰好需要更多关于妖怪与阴阳师的情报，两者互惠合作，是最好的出路。
“可以，但你……”
扉间话里一顿，就让花开院龙二心里一个咯噔，低下的头令人看不见他的表情，虚汗攀上他额头，花开院龙二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尽可能满足他的要求，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位先生拉拢过来，你明白的吧，龙二。】
家主大人下达命令的场面历历在目，那是花开院龙二在羽衣狐复活后，家主不顾其他长老反对，如此坚决的下达这个任务。
你必须完成，花开院龙二！
“不介意我带个护卫吧。”扉间侧了侧脑袋，眼睛瞟了鬼切一眼。
花开院龙二是个聪明人，当下就明白了扉间的意思。
鬼切几百年来作为源氏重宝被供奉在八坂神社，由花开院阴阳师来守护，经历昨晚一遭事，长期陷入沉睡的鬼切竟然选择回应一个没有任何灵力的人类的召唤。本身而言，鬼切并不属于花开院，但被供奉了几百年，花开院自然而然视鬼切为自家重宝，莫名其妙被人夺去，肯定是不乐意的。
照这么说来，花开院有两个选择：一，将那个和鬼切签订契约的人收归门下，那么鬼切相当于变相的归还花开院；二，把鬼切拱手让去，不追不问。
此去之行，扉间必然会遭到花开院长老们的问责，要求扉间交还鬼切。
然而扉间非但没有把鬼切藏着掖着，反而发声要鬼切担任护卫，恰好说明了，这个新契约者有十足的把握让花开院放弃源氏重宝。
花开院龙二暗自“嘁”道，能被家主这般看重的，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当然可以。”花开院龙二说。
“我叫齐木扉间，麻烦龙二君带路了。”
在契约人的注视下，鬼切收鞘，像影子一样忠心立在扉间身后。
“我明白了，”花开院龙二侧身让出条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扉间沉吟，问：“你们能把握他们的动向？”
花开院龙二犹豫了下，还是回答：“对，今晚他们会进犯第七封印——柱离宫。抱歉，我所能说的不多，具体的情况家主大人会为你作答。”
第七封印？这么说，羽衣狐至少要解开七道封印才能达成计划，为顺利生下[晴明]做好的必要准备。这样就势必要弄清楚封印和羽衣狐的关系了。
扉间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思考，花开院龙二连叫了扉间三次，扉间才回过神来。
光站这里想也没用，去了再说吧。
“走吧，扉间先生，错过9：35的票就要等多一个小时了。”花开院龙二扬扬下巴。
“错过了也没关系，”扉间不介意给这小鬼透露点自己的能力，“我有更便捷的方法。”
花开院龙二：？
“京都带路就麻烦你了。”
不等花开院龙二反应，手很自然搭上花开院龙二和鬼切的肩膀，扉间默念[飞雷神]，三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医院走廊。
上一秒是冷清空旷的医院走廊，下一秒变成了古色古香的京都风貌，花开院龙二白眼当机好一会儿，可算是明白了扉间话里之意了——不急，我会空间转移。
就差带上个墨镜和大金链了！
“你——”话没说完，花开院龙二突然消音了。
身后除了同样当机的鬼切一妖外，那个被家主大人吩咐一定要带过来的白发男人不见了，是的，不见了！
天打雷劈都不足以形容一人一妖的震惊。
花开院龙二：……我完了，我把家主大人要的人给弄丢了。
鬼切：……我完了，我把新契约者给弄丢了。
……
另一边
鸟鸣清脆，树木的枝梢交错生长，繁盛的翠叶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颤动，满目的郁郁葱葱沐浴着清晨的朝阳，散落一地不成型的金色光华。
高大茂密的树林将波光粼粼的湖泊围起，像是巨人一样守护自己的珍宝，湖水淡蓝，泛起点点涟漪，温柔恬雅的拥抱这片湛蓝的天空，闪烁着美丽的光泽。
湖边上有一身影静静伫立，默而不语。
像是要把自己融入这片美好的生灵间。
许久，那身影微颤，指尖颤抖着难以蜷缩起来。
“……这是哪儿？”
我把我自己弄丢了？！
扉间：飞雷神你给我出来！这个空间算法我没教过你！
飞雷神：……委屈，又不能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失控的飞雷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