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破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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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 年 5 月，日本东京。
特高课校场内，正在进行最后一轮赛事训练：杀害俘虏，克服心理障碍。
这届培训的学员一共 72 人，关心妍便是其中一人。明天她们将会被派往世界各地进行潜伏任务，负责谍报活动。
潜伏任务包括：监视当地民众思想动态；搜集情报；破坏抗日的地下组织，侦捕审讯处理特工人员；监视伪高官言行；进行策反诱降等。
高高的围墙上，布满了荆棘的铁丝网，72 名俘虏头戴黑色头套、嘴捂白布被士兵带入场地。关心妍瞧了一眼，似是朝鲜人，但又似是中国人。她的手抖了一下。
十年前，关心妍父母离婚，双胞胎妹妹关心怡跟随爸爸留在了天津，而她则随妈妈改嫁到日本，她的继父是一个日本高官，三年前，继父美其名曰要“培养”她，送她进入特高课训练，其实继父是想将她培养成为一名合格的特工，然后潜伏回中国，执行秘密任务。
中|共？军统？中统？关心妍不得而知，此时的她像一枚冰冷的棋子。
美子按住她的手，躲避过教官的目光，替她开了枪，所有的俘虏应声倒下，顿时，鲜血满地。
夜里，关心妍想着白天校场上的事情，没有丝毫的睡意，她悄悄起身坐在床头，自小小的玻璃窗户看着外面的一切，校场上72名俘虏的血渍已经被教官们冲洗干净，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美子自身后轻轻拍了她一下，关心妍回头，见美子披散着一头长发、穿着一身睡衣，正弯腰站在自己身后，她右手食指放于唇边，示意关心妍不要出声。
两人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用摩斯密码悄悄交流着。
月上枝头，校场上出奇的安静，谁也不知道明天她们将会迎来什么。
此次结业训练考察了学员的侦查、监听、跟踪与反跟踪、英语、情报收集手法、情报分析判断、破解密码、化装手法、暗杀、驾驶、长距离射击、野外生存、心理学、逼供。最后一项就是下午进行的杀人。
若不是美子，关心妍下午的杀人考核估计就过不了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天还没亮，楼道里突然响起急促的铃声，接着，冲进来几十个日本兵，将本届女特工们一一带走，关心妍和美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分别被士兵们带离出屋子，去往不同的地方。
关心妍被蒙上黑眼罩，在两个扛枪的肌肉士兵的带领下，带进了一间屋子。
虽然来的路上被蒙着眼睛，但关心妍通过走路的步数，以及超强的方位辨别能力，她轻易判断出，这是教官的办公室。
教官的办公室地处阴面，他喜欢薄荷，屋内的桌子上放着一盆薄荷绿植。进入屋子后，铺面而来的潮湿阴冷气，还有一股幽微的薄荷香，让她更加能佐证自己的判断。
“教官。我是003号关心妍。”
猛的，关心妍的眼罩被人摘掉，从黑暗到光明，光刺痛了她眼睛。但很快关心妍发现，屋子内除了教官外，还有一位官衔较大的官，看他的穿着和气质，像是位将军。
“这是山田将军。”教官用日语和关心妍介绍道。
“没想到，这届特工组第一名竟然是个这么漂亮的美人。”山田将军色眼眯眯的盯着虽穿了一身军装，但仍掩饰不住美貌的关心妍说。
“第一名？”关心妍问。
“嗯。祝贺你。”教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了些自豪。
刚刚的蒙眼定位小测试，是山田将军临时附加的。关心妍在此前的二十几项测试中，综合成绩获得第一名，山田将军一早赶过来，是来分配任务。
山田将军说，由于她各方面的素质都很好，将会秘密将她安排到军统天津站任职。她的美貌将会是刺进中国人心脏的一把匕首。
来不及和妈妈告别，来不及查出美子的去向，关心妍登上了回国的游轮。她的掩饰身份很简单，因为她的生父是军统天津站站长关一鸣，她会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谍报“隐身者”。
由于海面上顺风，关心妍所乘的轮船比预期早一天到达了天津港。
游轮靠岸后，关心妍拎着棕色行李箱跟随在人群中，她目及四周，捕捉着每个人的神态和动态，在确定没有危险后，她看向了在岸边等候接人的人群。
霎时间，游轮上下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和岸边的亲人们重逢，关心妍从几百人之中一眼便看见了关家的管家。
管家跟随爸爸已经近三十年，十年不见，他已头发半白，身形消瘦，下巴处有一缕白色的胡须，一身青色褂子松垮的着于身，正一副焦急的姿态眺望着人群。
很快，管家也发现了关心妍，顿时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了一起，笑着冲她跑了过来。
起初关心妍还在想其中的缘由，但很快就意识到，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和孪生妹妹一模一样。
车子一路从天津港码头开到民主道的一栋四层楼高的新居，新居毛石勒脚，机砖墙身，花岗石罩面。楼前大台阶设有汽车跑道。看样子，父亲这十年混得顺风顺水。
听到汽车响，一个穿着碎花上衣、黑色裤子，圆脸，大眼睛，梳着一条马尾辫的姑娘跑着来开门，通过她嘴角的一颗痦子，关心妍认出她是和自己同岁的小兰。
汽车停稳后，小兰殷勤的来到车子跟前，待关心妍下车后，立即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大小姐，我来吧。”
关心妍跟着小兰上了楼，小兰还和以前一样热心肠：“大小姐，您和二小姐长得可真像。”
“我们是双胞胎姐妹，自然像了。对了，心怡呢？”
听到关心妍问关心怡，小兰的表情顿时变得有点尴尬，故意岔开话题:“小姐，站长吩咐了，您住这间屋子。” 说完，她打开了一间卧室，卧室足足有三十平大小，站在门口可以看到里面有张两米左右的双人床，有一个四开门的大衣柜，还有一个白色的梳妆台，梳妆台上已经准备了一些化妆用的东西。
通过小兰的微表情和神态，关心妍轻易就能推断出，妹妹此时的情形不容乐观。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警觉地回头。如同照镜子一样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孩子，只是她头发凌乱，衣服有点脏，左脚上穿了一只红色袜子。
“你是谁？”关心怡傻里傻气的问她。
“心怡？”
心怡看到她，吓得躲进了屋子里。
小兰见瞒不过去，只好和关心妍全说了。两年前，还在读大三的关心怡被关一鸣安排了婚事，对方是军统上海站站长黎庆华的儿子黎耀民，两人订了婚，仅仅时隔一个月，黎耀民没有任何理由的和关心怡退了婚、分了手，订婚时，心怡邀请了学校不少的同学来参加订婚宴，随着退婚的消息传出，学校的流言蜚语令心怡备受打击，为此，心怡办理了休学，关一鸣为了不耽误她功课，聘请了几个教师来家里给她上课。一天晚上，心怡吃安眠药自杀未遂，虽然被救活，但醒来时已经神志不清了。
夜幕悄悄降临，关心妍倒了杯红酒，换了睡衣，站在窗帘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窗外的夜景以及整座院子的地形。
小兰敲门，给关心妍端来了夜宵。
“爸爸平时几点回家？”
“平时这个时间，站长早该回来了。”
待小兰走后，关心妍去了关心怡屋子，吃完夜宵的关心怡，将床单上弄得全是银耳莲子汤的汤汁。
关心妍将自己干净的衣服找出给关心怡穿上，给她洗了澡，吹干了头发，见她在自己床上甜甜的睡去，这才放心。她抬头一看，已经九点半了，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关心妍换了衣服，乔装打扮后，悄悄出了门。
关家新居外的民主道，朦胧星辉之下，树木、路灯交映，夜风凛冽，树叶微微摇动，关心妍的驼色风衣被吹起一角，路上行人三三两两的经过，关心妍走到十字路口时，发现几辆黄包车。关心妍上了一辆年迈大叔的车。
大叔问她：“姑娘，去哪里？”
关心妍将帽檐压低，遮挡住面容，低沉的声音回道：“福寿路春祥客栈。”
黄包车师傅年迈体弱，体力不好，十分钟的路程，他走了近二十分钟。此时的街道上偶有汽车、电车经过。关心妍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店面、行人、街边的摊贩都在她的窥视中。
春祥客栈距离爸爸工作的地方需要穿越五条纵向街道，自己走的快些，大约需要二十分钟，她之所以和拉黄包车的报虚假地方，目的很简单，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小姐，到了。”黄包车师傅将车子停在春祥客栈门口，摘下肩膀上的白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关心妍下了车，给了师傅五毛钱。确定没人跟踪自己，她穿越了几个黑漆漆的小胡同，去了父亲工作的大楼。
距离大楼还有一条街道的时候，突然自爸爸办公地方的方向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关心妍踏着房子边沿上了屋顶，只见一黑影自大楼方向窜出，她快跑了几步，趁着黑影消失前，冲着黑影开了两枪，一枪射向后背，一枪射向右腿，接着，传来瓦片落地的声音，关心妍跑过去查看，地上一滩血渍，黑影已经没了踪影。
待她跑到父亲办公室的时候，父亲胸前挨了一枪，仰靠在椅子上，已经死了。办公室里围了很多人。
大家见到她的出现，都表现的有点诧异，几个女科长小声嘀咕着：“她的病好了” ，她们把关心妍当作关心怡了。
关心妍蹲在地上仔细看着尸体现场：从弹道分析来看，杀手当时距离父亲不足五米，左前方 45°的位置将子弹射穿胸膛。不足五米的距离基本可以判定杀手是熟人，而左前方 45°斜上方射入的方式又和父亲尸体倒地的办公桌、门的方向不统一。想到这儿，关心妍看了眼父亲房间的上方，有一块暗藏的阁楼板。由此可以推断出杀手一早便潜伏于屋内，待父亲屋子里没人，他自阁楼板处跳下来，枪杀了父亲。阁楼板承重不能超百斤，这也间接说明杀手是个女人。爸爸屋子的钥匙除了他自己有，只有秘书才有，会是秘书杀的吗？还是别人买通了秘书悄悄潜进了屋里？刺杀爸爸的人，是军统的还是中统的？又或者是中|共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话间，一个身高185左右，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长相帅气有型，穿了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拨开人群，来到了前面。他看了眼关一鸣的尸体，同时注意到了屋内的关心妍，顿时，脸上露出了稍许惊讶之色。
关心妍担心自己暴露身份，跪在地上仔细看着爸爸的尸体，房间内的物品摆放，观察着房间内每个人的细微表情、眼神，以及他们谈话中可能泄露的更多的信息。
“黎队长。”一女科员温柔的唤道。
“站长被谋杀了。”
“我立即打电话通知重庆方面。”刚刚进屋的黎队长转身出了屋子去打电话。
下午小兰说，妹妹是和军统上海站站长的儿子黎耀民订的婚，黎队长？难道就是妹妹曾经的未婚夫？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站里的人封锁了关站长出事的办公室。关心妍被带到会议室休息，会议室内，关心妍将自己出家门后、遇到那个黑影、到刚刚在办公室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在脑海中重演了一遍，很快，她发现，黑影逃离的方向居然是民主道方向，糟了！
想到这儿，关心妍匆匆回了家里。刚进院子，立刻闻到了院子里的血腥味。二楼的走廊灯开着，所有的窗帘拉着。不过仍然被她捕捉到一个黑影消失于二楼东面楼梯的拐角处。身高不足一米七，腰身不过二尺，是女性。
关心妍踩着屋檐上了二楼，发现小兰已经中枪倒在血泊里。
“小兰，小兰。”关心妍呼唤了小兰两声，小兰慢慢睁开了眼睛，关心妍问她， “是谁干的？”
小兰吐了两口血，嘴微微张，话还没说出口便咽了气，临死，用血淋淋的手指了指柜子里。
关心妍仔细检查了家里，确定已经没人，开了柜子，看到了已经窒息死去的关心怡。关心妍刚回国，家里就被人灭门。她誓要查出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重庆方面派人将关家的房子收回，将关心妍安排到上海站“任职”。重庆方面做的安排不过是想给她谋个差事混口饭吃，不至于爸爸为了党国尽忠，她再饿死街头。
关心妍决定以妹妹的身份生活，因为除了日本特高课的教官和山田将军，没有人知道她回了中国。
她坐早班游轮到了上海，黎耀民亲自开了车子来接她，给她带了一束玫瑰花。
“谢谢。”关心妍接过花，冷冷的说。
“我给你安排了住的地方，在法租界，那里清静，楼下有咖啡厅，有西餐馆。”见副驾驶的关心妍看着玫瑰花，黎耀民又说道，“我知道，订婚的事情···”
“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转个弯，还有四条街道。”说完，黎耀民手握方向盘狠狠的转了一个弯，关心妍身子坐的笔直，丝毫没有因为车子行驶的惯性而发生身体的偏离。
街道上，摩肩接踵的人群、小商小贩各种叫卖声、客人讨价还价声，令这座城市显得甚是热闹。包子铺、面条摊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伙计们一边忙着张罗客人入座，一边掀起竹子做的蒸屉，顿时一股热气氤氲开来。远远的，绿皮壹号电车疾驰而来，随之司机拉响铃声。只见几个穿了蓝色七分袖上衣，黑色裙子，脚蹬白袜黑鞋，学生模样的人急匆匆上了电车，电车刚关上门，她们笑的前仰后合，似是在说着路上的‘新闻’亦或者谈论着学校的八卦。
黎耀民开着车子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在法租界内的一套院子前停了下来。黎耀民给她安排了佣人，伺候她的饮食起居。
“不用了。”关心妍放下箱子，坐在桌旁，喝了口水。自始至终没看黎耀民一眼。
黎耀民挥了挥手，佣人全部出了去：“我知道，因为订婚的事情，你还在怪我，那都是我爸替我做的决定，心怡。”黎耀民试图抓关心妍的手，关心妍本能的躲开。
黎耀民尴尬的起身离去，说明天再来看她，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的佣人。
他走后，关心妍开始检查屋子的每个角落里是否有监听器。查看屋子四周的情况，后窗通向外面的街道，一百米处有个十字路口。一家裁缝铺、一家书店和一个早点摊。大门口斜对面有家小的西餐厅和一家咖啡馆，这是她下车时就注意到的。
明天早上七点，黎耀民来接她。黎耀民给她安排了一个康复医生，据说医生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医术精湛。
父亲和妹妹的死，凶手在现场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自己要从何下手？她想到家里出事前，二楼忽闪过的那个女人的身影。
由于连日的精神过度紧张，这天晚上她收拾完，早早便睡下了。
第二天上午，黎耀民如约来接她。车子一路开到了一家私人医院前停了下来，黎耀民贴心的给她开了车门，关心妍下了车，两人并肩来到了门诊楼。
门诊楼里，关心妍见到了黎耀民的医生朋友，他身高大约180，戴着口罩，眉毛和眼睛很帅气，身上有轻微的二氧化氯消毒剂的味道。
黎耀民突然摘下医生的口罩，关心妍看着面前的“医生”，第一次对男人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看似像个痞子，却又似满脸写着正气。
“看眉毛就知道是你。”黎耀民白了他一眼。
“真不愧是站长的公子啊，我戴着口罩，你都能认出来？”
关心妍看着他俩嬉笑打骂，推断此人不是医生，而是黎耀民的好朋友，因为他虽然穿着白大褂，却虎口有老茧，显然是经常用枪。
黎耀民给她介绍：“这是我的好兄弟，唐若昀，我俩是大学同学，现在教职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
“我们见过的，是吧，关小姐？在你的订婚 party 上。”唐若昀笑着伸出了手。
“没有见过。”关心妍看过妹妹订婚的照片，没有唐若昀的身影。
“关小姐脑子清楚的很，你带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我没去你们的订婚 party ，人家都还记着呢。”
黎耀民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时，真正的医生来上班，见黎耀民带了两个“病人”来，问他今天要给哪个人看病黎耀民用手指了指关心妍。关心妍装作神志未清的样子指了指唐若昀。
“得，脑子还是不清楚，赶紧看看吧。”唐若昀如同霜打的茄子，泄了气的模样说。
关心妍被医生带到了里屋进行测试，唐若昀和黎耀民在外面等她。
门关上，关心妍躺在床上，医生准备测试的东西。她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说话声。唐若昀说，黎耀民已经和关心怡解除了婚约，还做一副假样子给谁看，难不成是想在戴老板面前演一副痴情男人的角色，这样他爸爸下台后，上海站站长就是他的了。
黎耀民说，对于解除婚约的事情他很抱歉，所以他要尽量补偿关心怡。
昨晚唐若昀在他家吃饭的时候，听见黎耀民和他爸爸为了关心怡的事情在吵架，所以今早来看看。
关心妍从日本回来的第一个任务是搞到军统天津站、南京站和上海站上层领导的所有名单，以及近期内的重大事件的活动。6月15日，会有接头人找她。
医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关心妍，试图脱掉她的衣服，侦察和反侦察能力的第一直觉告诉关心妍，医生在做第一轮测试，关心妍自己脱掉了上衣，只穿着内衣，医生羞红了脸，为她穿上了衣服。接着，医生又通过问问题，测试了她几轮，关心妍都以一个神经稍微不正常的样子应对。末了，医生匆匆开了个单子，带着她来到了外面。
“这个单子上都是我开的草药，按照这个服，一个月左右能缓解症状。”
一个月？今天是5月12号，岂不是到6月12号自己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可是 6月15号之前就要拿到所有的名单和事件，短短的三天时间怎么够呢
在家休息调养的这段时间，关心妍丝毫没有懈怠，早晚在黎耀民派来的佣人面前将苦汤药喝下，其余时间一直以吃小吃为由，将上海各处逛遍，默画了一整张上海市地图，而且这期间从唐若昀和黎耀民嘴里也听到了不少的情报。
这个月，她还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她知道了黎耀民此时的未婚妻是戴局长远房侄女，上海军统站副站长庄毅的女儿。知道黎站长黎庆华 6月 5 日辞了上海的职务，秘密去了南京，重庆方面派了 50 岁的庄毅暂时担任上海站站长的职务，庄毅曾经是“蓝衣社”特务处处长、“力行社”二处处长，一直跟随戴局长马首是瞻。
关心妍问黎耀民，黎站长去南京做什么了？黎耀民解释，南京有他爸爸的好朋友，好像是做生意去了。
但据关心妍推测，肯定不是做生意那么简单。
时间很快到了 6 月 15 日，门口的馄饨摊老板给关心妍送来了一份三鲜馄饨。他走后，关心妍在一枚比其他馄饨个头大的馄饨里发现一枚小小的瓶子，瓶子里有张纸条，纸条上的字用日文写着：如果此时有军统或中|共的消息，于明天下午三时，福开森路 40 弄梧桐咖啡馆接头，一类暗号。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关心妍准备出门时，黎耀民开着车子来了。他见关心妍好的差不多了，说趁着今天阳光正好，要带关心妍出去转转。
为了中途甩开黎耀民，关心妍称自己晕车，要坐黄包车出去。黎耀民坐惯了汽车，坐黄包车反而不太习惯，担心自己会被车夫撞到哪里，一路叮嘱他一定要小心、稳稳的拉车。
关心妍摸了摸头上的黑发卡，那是她在日本的时候定制的，里面是镂空的，可以放情报。
福开森路 40 弄梧桐咖啡馆前，黄包车停了下来。关心妍下了车，等着黎耀民，黎耀民下了车，付了钱。
黎耀民看着装修一般的咖啡馆，问她：“怎么会大老远来这里”
“这里有一种咖啡叫作往事如烟。”关心妍淡淡的说，她之所以这样说，黎耀民肯定不会怀疑她为什么舍近求远来这儿喝咖啡，而且也可以借此和他保持距离，一举两得。
听她如此说，黎耀民脸色有点尴尬。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咖啡馆，咖啡馆内人很少。
关心妍发现一个女服务员围裙底端上的黑发卡和自己的一样，关心妍趁着女服务员倒水的时候，将两人的发卡换了过来。
这时，窗子处坐着的一客人叫了服务员前去倒水，等关心妍再抬头时，发现女服务员围裙上的发卡和刚刚的客人都不见了踪影。这是他们约定的第一类暗号，通过第三人身上的物件进行消息的转移。
此时的关心妍如同春天的蝴蝶，完成了谍报任务的第一次破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破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