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梦回雨夜2 ...
-
吕子烨测完体温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发烧，想来是昨天洗太久，出来还裸睡半夜着凉了，便规规矩矩地吃了药后躺在了床上，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窗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吕子烨下了床，看见小时候抱着睡觉的白猫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便走过去，抱了起来放在怀里，坐在窗台上也跟着望了下去，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摸着猫，还时不时地挠挠耳朵间，挠的猫猫歪歪头。
淅淅沥沥的雨下着，雨中是一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撑着伞站在车边踮起脚将脸贴在比他高两个头的男人的脸上，男人微微弯下身子，仿佛很享受这一刻，在女人脸离开时，抱住了她的腰。
窗台边的吕子烨笑了笑说：“你看父亲和母亲在亲亲呢，我也想亲个人，像父亲母亲一样爱着对方。”此时的声音有点少年样了，应该是十岁的吕子烨了。
十岁的吕子烨说完这句话，怀中的猫蹭了蹭吕子烨的怀，仿佛在宣誓着自己的存在感，说着：有我呢，想什么呢？
雨渐渐大了，什么都看不清了，就见白色烟雨中亮起两束灯光，那是父亲的车开走了。
吕子烨觉得没法看什么了，便抱着猫进了浴室，一少年褪下衣物，还没长成的身体细小瘦弱，白皙的肌肤更衬得好像这少年轻轻一碰就碎了。
少年泡在浴缸里，半个身子瘫在浴缸边，头枕着右手，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盘在浴缸边的白猫，那猫把脸窝得死死的。
少年挠了挠猫背，嘴角荡起一抹笑，脸上浮起热水浸润的红润，语气里带着一股软糯的意蕴，仿佛在撒娇般：“怎么都不敢抬头啦？刚刚还往我怀里蹭，你个小呆瓜。看来你是不喜欢水，那还被我轻易地抓进来，没这么容易跑喽。”
门被敲响了：“我把衣服给你放床上啦，别着凉了。”
少年双手抵在浴缸边，用自己还是挺稚嫩的声音喊道：“好。”
洗完澡，围上浴巾，捞起猫就往外走了，猫还是窝成一团不去看那赤裸的少年，仿佛说着：非礼勿视，但是他要知道啊，他自己也是公的呀。
“好啦好啦，该睡觉了。”少年趴在床上，侧着头，抬手放在猫身上，轻轻地动了动，那猫却是一激灵，双眸里带了点微不可见的红，随即躲进了被子里不出来，少年笑了笑，也跟着进了被子，盈着亮光，透着没有杂质的感情的眼睛瞧着扒着自己的猫，弯成了一道弯，仿佛有雪花挂在卷翘浓密的睫毛上，应该是刚沐浴完的热气凝成水挂在上面，显得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慢慢的少年合上了眼。
若是少年看得见，那猫悄悄地爬上去跟少年面对面，轻轻地舔去了滑落在脸庞的水珠，几不可见的猫眼里仿佛有笑意，心满意足地将头抵在少年额头也闭上了眼。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吕子烨从梦中惊醒，发烧使得脑子有点笨重，但还是记得刚刚梦里美好的感觉绕在心间。
下了床，吕子烨看看窗外，怎么又是艳阳高照的中午了，自己又昏睡了多久。
慢吞吞地下了楼，披着件外套按下门铃对讲机，刚要张口，发现喉咙一阵肿痛，只好勉强出声，沙哑地说：“谁呀？”
“我，王灞，你咋了，声音这么糙。”
吕子烨开了门，佝偻着背，拽紧了外套，哆哆嗦嗦的。
王灞刚开门忙不迭拿起手里的外套罩在吕子烨身上：“挖草，兄弟身体这么弱的，才一天，怎么变这样了，吃过没？”
烧得头晕脑胀的吕子烨刚要想，发现头更晕了，摇摇晃晃的，王灞赶紧拉住他，牵着安顿好在沙发上，掏出手机赶忙线上挂个诊。
给吕子烨穿好鞋，整好外套，王灞就把吕子烨牵上了车，到了医院，刚好排到，便赶忙去看了病，王灞马不停蹄的去交了钱领了药，还问了医生忌口和现在可以给吕子烨吃的东西，买完饭，喂不省人事的吕子烨吃完，便让正在输液的吕子烨靠在椅背上睡一睡，还给他枕了个刚买的小枕头，王灞可谓是仁至义尽，便离了两三步远去接了个电话。
发着烧的吕子烨浑浑噩噩地度过了那个下午，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听不进，直到被王灞带回家放在床上，吕子烨才知道自己刚刚出去又回来了。
吕子烨的眼睛很酸，很酸，像刚哭过一样，用手摸了摸有冰凉的触感，看来是流泪了，睁开眼，看见女人坐在床前拉着自己的手，见自己醒来，女人忙上前抱住了吕子烨，将他牢牢地锁在怀里。
吕子烨推开女人，还是沙哑的嗓子，不过好像声音有点像现在的自己了，那么大概就是15岁的吕子烨了吧。
“猫呢？”吕子烨说。
那女人低着头摇了摇：“不见了，都一个星期了，找不回来了。”
又开始流泪了，吕子烨感觉到自己脸上又开始疯狂滑过刚刚睁眼时摸到的眼泪了。吕子烨心里有种想法，他知道，猫跟狗和其他的动物一样，无论他晚上去了哪里，他都会回来的，但是这么久了还不见踪迹，怕是真的回不来了。心里的堤坝决堤了，好像是那猫牵动着那根埋藏已久的弦断了，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吕子烨感觉到好像是谁留给他的东西跟着他都走了，他再也没有机会体会那种生硬却又柔软的感情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吕子烨缓缓睁开眼睛，手的冰凉和眼睛那的疼痛成了对比，贪着一时的凉意，吕子烨将手捂在眼前许久，这才放开手缓缓地下了床，大口地喝了水，站在窗口，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仿佛梦里那连绵小雨再也不会来了。
伸手摸了摸额头，发现退烧了，只是还有点感冒的样子，吕子烨低头嗅了嗅身上的衣服，有点臭，还跟着汗黏在了身上，有点讨厌，便进了浴室洗澡。
站在花洒下的青年不再是当年浴缸里的少年了，虽然身体换了，但基本规格都差不多，身子长开了，原来盈盈一握，仿佛易折的臂弯变得有肉了，壮硕了点，刚刚好。任水拍打在脸上，吕子烨想着：这么多年了，本可能会忘记的一切好像还深深的刻在脑海，但是脑海里还有一些东西却不知为何被抹去一般，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吕子烨摇摇头，不想再想了，围了浴巾就出了房。
刚出门，就遇见了王灞，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等王灞走近，吕子烨先被王灞的眼神吓到了。
王灞眯着眼，上下瞧了两眼，挑挑眉：“没想到你身材还挺好的，匀称，刚刚好，就是没我有肌肉，还得练练啊，小吕同志。”
吕子烨被看得有点毛毛的，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王灞怀中物突然一阵挣扎，划了王灞胸口一道，便往吕子烨身上跳，看来是嫌弃王灞如此恶心的眼神。
吕子烨这才看清，王灞抱的是一只猫，一只白猫，跟记忆里的那只猫有点像，应该是完全就一样的。
“这猫怎么在这？”吕子烨兴奋地说道。
“我带你去看病时偷溜进来的吧，他还想上你床呢，被我抓了出来，怎么，你认识？”王灞揉揉被猫挠的胸口，还好那猫没挠的深，也不是很痛。
吕子烨看着还揉揉猫背，那猫就见势就往他怀里靠，吕子烨含含糊糊地说了声：”认识，好像也不认识。”又想到了啥，忙不迭把猫塞回了王灞怀里：“我正感冒呢，别传染给你们了。”说完关门回房了。
被吕子烨这么一塞，那白猫趴在王灞胸口，可以说是很蒙了，被王灞慌乱抱住一会，立马溜下了地，一眨眼就溜不见了。王灞还没来得及反应，白猫跑了，剩下身边呆呆的小月华，便蹲下换做抱着小月华，也呆愣愣且尴尬地说：“你说，人感冒会传染给猫吗？我记得不会啊，这小吕同志是烧傻了吧。”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满头问号。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梦回雨夜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