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既然会回来,就吃饭吧。”陈薇坐下来先喝了碗汤,“别外面有了人,就忘了这里。”
康华易进来,本来想坐下来,却看见身上的泥点子,径直回了屋。
浴室水声响起,陈薇脸上带着些嘲弄:“二哥,我劝你还是坐下来吃点,免得等会没力气。”
“你倒还有力气在这说话。”李秀荣睨了陈薇一眼。
水声忽然停下,康唯小心翼翼的拉着李秀荣的衣袖:“妈...别说了...”
陈薇也偃旗息鼓,三人各吃各的,谁也别碍着谁。
陆淮冷眼看着桌上三个女人,忍耐的往嘴里递了颗糖,往二楼走。
桌上还放着一台电脑,陆淮的手不经意碰到悬了半边在空中的鼠标,屏幕亮起,他和秦绥坐在食堂的大图显现在桌面。
“怎么不吃饭?”康华易光着上身,边擦头发边问道。
“吃不下。”
康华易看着已经亮起的电脑,忽然笑了笑:“我记得,你们三年前就是网上认识的吧?缘分不浅啊,现在还能遇见。”
“我跟他没关系。”陆淮眉心微蹙,“叫我回来干嘛,给你表演儿女承欢膝下?”
“承欢膝下?”康华易笑了两声,他突然伸手捏住陆淮的下巴,眼眸微深道,“我倒挺想让你来‘承欢膝下’的,毕竟,我手上还有你要的东西。”
“拿开。”陆淮甩开康华易的手,拉开距离。
“小孩,我可以任由你在外面作天作地,怎么样都没关系,甚至是你自不量力的查些东西。但是,你给我记住,若不是我,你还是一只流浪的臭老鼠,别给我耍什么小聪明!”康华易揪住陆淮的衣领道,“给我老实点,要不是你这张脸,你在我这算什么东西?”
陆淮脚踹在康华易的腿上,后者吃痛一声,随即另一只手掐上陆淮的脖子,冷笑道:“小老鼠也在我这里上蹿下跳?”
“呸!恶心的老东西!”
陆淮骂了一句,又踢了一脚在康华易另一只腿上。康华易有些怒意,直接将陆淮放倒在地上,一手擒着他的双手,一手掐着他的脖子。
他如今人到中年,可锻炼却一点也没落下,体格高大健硕,陆淮又是个懒的主,小身板的挣扎在康华易这里根本没什么威胁力。
“陆淮,是我给了你之后的人生,你给我永远记着,你没资格喜欢别人!”
“放心,我刻在骨子里!”陆淮喘着粗气,已经被掐得满面通红,却仍然笑着,“但你也记住,别等到我咬你那天。”
“骨头挺硬,刚巧,硬骨头折起来,声音更脆。”康华易看着陆淮,突然松手车开他的衬衫。
“怎么样,怕吗?”
陆淮咬牙:“我怕什么?问题是你不恶心吗?”
那锁骨之下,是三三俩俩手掌大小的红色胎记,另一边却是无数条深浅不一的已经恢复的刀伤。
陆淮凑到康华易耳边,轻笑着道:“来啊,我这张脸多像她,不嫌弃你就来啊!”
康华易看着他身上的痕迹,就像是在看着垃圾。他起身重新揪着衣领把陆淮给提起来,随后重重的扔了出去。陆淮后背撞上桌角,胸腔一闷。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挑衅我?”康华易说完一脚踹在陆淮肚子上,“也敢跟我大呼小叫?”
陆淮吐了嘴里的血,扶着桌角慢慢起身:“她的真墓在哪?”
“三年问了我几万遍,我都没说,你觉得我现在就会说了?”康华易慢悠悠的打开书柜,里面是根竹条,约莫小拇指那么粗。他欣赏般的看了几眼,随后毫不犹豫的打在陆淮身上。
“我疼人的时候,最喜欢用这根竹条,有韧性也耐打,就像女人的腰。”
陆淮没有还手,因为这是他必须受的。
康华易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气消了,也平静了,便扔给陆淮一张卡,卡的正面写着“南临城开路天地园公墓16号”,卡后面印着今年的年份。
“滚吧。”男人有些累了,点燃香烟吞云吐雾,“收起你那些对别人怀春的心思,你是我养的狗,怎么能去舔别人。”
--
陆淮走的时候已经是天黑。
他用羽绒服将自己裹起来,只把一双眼睛留在外面,审视人间风雨。手机时不时传来消息声,不用看也知道是宋一白。他实在没有力气,只会了个“回锦绣了”便关机。
被掐住的窒息感仍围绕着他,书房里恶心的嘴脸令陆淮反胃。兜里那张卡片已被捂得温热,上面是他连做梦都可以背出来的地址。
“喵呜~”
他刚走到楼下,脚便被小花蹭着。
“陆先生回来了啊。”公寓楼下的保安大叔笑了笑,“这猫在这等你半天了。”
“等我?”陆淮呼出一口气,把小花抱起来,“天天乱跑,小心被人抱走。”
“诶陆先生,你可别说,这猫聪明着呢,知道我认识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等着,还不让人碰。今天三楼的曾先生想抱,差点给人家挠出血。”
“还挺凶。”陆淮顺着小花的毛,“大叔,我上去了。”
“好嘞。”
小花窝在陆淮怀里,可却不怎么安生,脑袋一直想往衣服里面钻,像是嗅到了什么东西有些不安。陆淮走出电梯,先是敲了敲隔壁的门,没人应,便把小花抱回家了。
也是,要有人应,小花就不会蹲楼底下了。
他把猫放在沙发上,随后拿了衣服进浴室。半身镜照出满是淤青的身体,身前挨打的时候口子没扣紧,竹条直接与皮肤接触,打破了皮,横贯在肚腹只见。
他将自己浸在放满水的浴缸之中,享受与世隔绝的清净,也试图洗去一身的淤泥。
“砰——”
浴室门被猝不及防的打开,陆淮起身,怔怔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秦绥。
两人皆是愣住。陆淮先反应过来,抓着旁边的浴袍胡乱披上:“你,你有病啊!”
“我...”秦绥一时语塞,关上浴室门,“我敲半天门没开,就进来看看。”
“那你不会打电话吗?!”陆淮揉了揉发烫的双耳。
“你电话关机了。”
陆淮想起来,晚上回来的时候,自己好像不想看消息就把它关了。他拢紧浴袍,试探的开门,屋内却已没有秦绥的身影,连小花也不见了。
这人,来也不说一声,走也不说一声。
陆淮呼出一口气坐到沙发上,刚刚就那么一瞬间,秦绥应该没看到什么吧?他想拿抽屉里的吹风机,却因为胳膊上的酸痛倒吸了一口冷气,动作远不比平常麻利。
整低头,一块毛巾盖在他头上。陆淮转头一看:“你怎么又进来了?!”
“别动。”秦绥把他的头掰过去,不轻不缓的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我自己来。”
陆淮总感觉有些别扭,想躲开秦绥的手,却被后者定住脑袋。他没法,只得安分坐着,“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物业有。”
“哦哦。”
“对了,你刚说敲门,找我什么事啊?”
“找小花。”
“这么着急吗?小花挺乖的,就蹲在楼下,还让人看着它。”
“怕丢了。”
“哦哦。”
陆淮接不下去了,现在他不只是别扭,还感觉到一丝...尴尬,他决定找点别的话题:“校庆的话,校友不是会被安排住宿吗?秦医生怎么回来了?”
“不习惯。”
不待陆淮开口,秦绥就打开吹风气,“嗡嗡”的响声让陆淮闭上了嘴。
手下是柔软的像小花毛的头发;陆淮没有染头的习惯,发色是纯正的黑,穿梭在指尖,如同摇曳的芦苇惹得手心发痒。
陆淮头发不长,他算好时间,等吹风机一停下,就开口送秦绥出去。
“那个,秦医生......”
“脱了吧。”未等他说完,秦绥便打开自己早就拿过来的医药箱,见陆淮还没搞清楚状况,他被气笑道,“你是想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我脱!脱...”见秦绥有自己上手的冲动,陆淮妥协,把浴袍脱下。
他天生皮肤白,里面只穿了条内裤,伤痕凌乱,显露无遗。
秦绥没问什么,拿过药来便弯腰帮他擦拭。陡然靠近,温热的呼吸直接扑在他身上,陆淮有些受不了,又想着,如果秦绥问起,他该如何回答。
可秦绥自始至终都没开口,只是小心的帮他处理伤口。近在咫尺的侧脸,秦绥身上凛冽的气息,都让陆淮心里兵荒马乱,他不敢垂眼看身前人,只得抬头望着天花板。
“嘶......”
陆淮感到冰冰凉凉的东西涂在身上,下意识的躲闪。
“是药酒。”陆淮用手掌慢慢揉着淤青的地方。
“有点凉...啊...”
他吃痛的叫了一声,随即秦绥停了半秒,然后力道比之前重了几分。
“有点...有点疼...”陆淮下意识的皱眉,这力气也太大了点吧,感觉秦绥停了下来,“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嘶...”
秦绥减轻力道,看着手底下轻易就被揉红的皮肤,哑声道:“别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