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Lv.36她的宿命 ...
-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曲秋扇与金银并没有留在镇中过夜的计划。于是她们便顶着微薄的月光开始往回路走。
金银一路想着天道的对话心不在焉。走到一半她又突然想起，因为她还没能答应天道，所以世界规则对她的惩罚依旧健在。怒气上头时，她下的都是狠手。要是天道这个时候惩罚她，她的死相可能会有点惨......
很惨。
金银一直觉得，妖兽皮糙肉厚，即使受了重伤，身体也会很快恢复，所以她其实也没那么在乎。
她知道规则会对她压制一般是因为她妄图主动改变人物本身命运走向，比如谢特，经她这样一警告，他怕是以后都不敢对着别的女人动手动脚。毕竟只要再来一次，他的手便不能再用。因为她的干预，谢特的命运转折点多了一条分岔路——有手疾的废人。但只要他老实本分，倒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这样原封不动的同步伤痛是规则对她的警告。它不会阻止她，只会换着法子的惩罚她，好叫她不要胡作非为。况且比起被天道折磨，她更怕自己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夜色中把曲秋扇吓着，因此难得安静了许多。金银磨磨蹭蹭地拖着步子，专门挑捡在树荫无光的地方走。
时间一点点流逝，金银掰着手指算着时间更加胆战心惊。她甚至以肚子不适想要如厕的借口试图跑了三次小树林。然后第四次被曲秋扇拽住了后衣领勒令她哪都不能去。
“怎么样？要答应我吗？”
天道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知道你想帮她规避掉她的结局。但是没有办法，这是她的宿命。”
“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变数就是你，这一线之争的取舍，也在于你。大不了只是和她一起死嘛。”天道看起来比金银还乐观。
它的每一句话都把金银暗戳戳的小心思给道了个明白。
“好。那就共赴黄泉吧。”金银终于点头。大不了做一对黄泉野鸳鸯。
////
夜间，金银拎着沉甸甸的水桶进了房。今日走的脚程有些多，泡个热水脚的话可以缓解些许脚掌的疲惫。刚烧开的热水滚烫，升腾的雾气附着在手指上很快也将其熨烫成红色。
桌案上烛火跳动，曲秋扇已经散了头发。她在来找金银之前去书坊转了转，找坊主买了几本典藏之书。中药后她几乎没有再看过书。这是她显而易见的弊端。
“倪物生”并不能“看”到字的形状。除非是下笔的力度过大，从而镌刻在纸页上透出痕迹。
话本叫做“春情”，是一个从名字看上去就似乎带有极其浓烈的春色的故事。书坊主拿出这本书的时候笑得暧昧，她问他要的是磨镜之书，她想要来看看书中的法子可能更好的将妖怪牵引上钩。
妖怪一日不爱她，她对拿下妖怪的把握越是心慌。已经有太多失控，务必要在自己......之前让妖怪先爱上自己。
摊在桌面上的书页看起来有些陈旧，金银也看到这本书，“夫人看书吗？”
她拎着水桶放到了床前，“先净个手拭面后再泡脚吧。”
滚烫的帕子乍一放在手上曲秋扇差点没直接扔出去。她抖了抖手腕，默默以五指支撑住这团锦帕以减少掌心受热的面积。
稍微等了等，曲秋扇这才将锦帕慢慢覆面。
还是有些烫了，却好像也还好。今日的温度大于往常，妖怪的表情看起来在想着什么，因为神游天外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动静。
曲秋扇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转身看见同样滚烫的足有半腿之深的水桶后表情出现了几分龟裂。
她已经坐在了床榻上，金银很自然地就要蹲下身帮她脱鞋。曲秋扇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对方才如梦初醒般的朝她看来，她的脸上懵懂而迷茫，但是又带着几分疑惑不解。
做奶妈做到这个这个地步当真和丫鬟没有区别了。
曲秋扇的表情有些羞赧，她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说好了应该勾引妖怪，可她总总放不下一些架子。曾经她如何刻意诱惑，妖怪却根本不解风情。可偏偏又是在这些时候，妖怪无比自然的为她宽衣解带，为她贴身伺候，她凭什么就露出一副理所当然而无动于衷的样子！
几乎都要叫她觉得自己毫无风情。
几近辗转出口的话被她咽了又咽。
“我自己来。”
“好。”
对方毫不犹豫地起身，曲秋扇反而更加恼火。她咬了咬下唇，险些要跟着怀疑自己的魅力。
当真是毫不挽留？
犹豫再三，她终于咽下内心所有的不甘，“还是你来吧。”她道。
金银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什么变化太大的表情，她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概念，可偏偏脱袜沐足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只有亲密之人能亲手做得。
攀爬蚀骨的痒意随着妖怪的触碰而逐渐往上攀爬，曲秋扇放在身后的手攥着床单。她从不曾与人这般亲近，如此这般，已经是极为大胆了。
等到晶莹玉润的脚掌落在自己的掌心，如玉珠一般漂亮的脚趾微微瑟缩，漂亮的脚背弓成一道美丽的弧线，金银这才缓缓地意识到自己此刻在做什么。
绯红蔓上她的耳尖，她久久地蹲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更不知道自己的手该置放在什么位置。
顶上的曲秋扇也好不到哪去。她在此刻难得的羞涩，以至于根本忍不住的憋气，漉湿的眉目仿佛带上了一层春意，她的两腮也缓缓晕染出一抹淡红。
两人比的就是谁先临战脱逃。
她忍着羞涩咬着牙，直到看到金银泛红的耳尖与感觉到对方突然僵硬的动作。
曲秋扇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却根本压不住恍如洪水猛兽般在胸口肆虐的羞意泛滥。
“怎么不动了。”
她轻轻地、轻轻地踢了下妖怪的手掌。
她看见妖怪咽了咽口水。
妖怪分明也是对她动心的。
金银的手僵在半空中迟迟没有动弹，滚烫的热气扑到面上很快将她的脸颊也染上了颜色。她不着痕迹的倒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地举起手中晶莹剔透的脚掌准备放入水中。
可曲秋扇却忽然将脚挪开了。嫩白的脚丫踩在桶沿上，她咬了咬唇，“太烫了。”
光只是还没放下去的灼热气息就足够烫，更何况要是放下去的话，恐怕整个脚都得烫下一层皮。
金银伸手摸了摸水温，她神色自如，“还好啊。”
难道妖怪不怕高温？
要让她人与自己的感触相同完全是不可能的。可她的手掌明明也被烫的通红。
“你倒是自个儿试试。”
她只是随口说了这样一句，妖怪也就真的开始脱鞋脱袜了。尽管心下诧异万分，可曲秋扇也只是微微的抓了抓被衾。她没有喝止她，也没有指责她。
说不出缘由的原因使她默认了妖怪对自己的亲昵。
妖怪的脚掌肉嘟嘟的，比她的脚掌小上那么一点，她在这个时候才突然抬头，“夫人不会嫌弃我吧？”
她有些担忧的望向她。她担心自己被嫌弃和对方洗一桶水。
“都是一样走的山路，有什么嫌弃不嫌弃。”
曲秋扇是这样回答的。
妖怪这才松了口气，她慢慢的将脚放入水中。腿肚往下的皮肤几乎是瞬间就红了个透，可妖怪的反应只是微微动了动脚，“一点点烫，也还好的。”
她语气诚恳。
“你试试嘛，夫人。”
“......不要。”曲秋扇拒绝得毫不犹豫。
虽然本身手脚易凉，但她却极为怕热。她可以不畏寒冬冷雪，却很难接受酷夏炎暑。
金银笑了一下，她鲜少见到这样情绪外露的夫人，对方毫不犹豫地拒绝里含杂了些许自我，像是她在梦里看见的小时候的夫人一样。看起来有些娇气，但又很有自己的情绪。
“试试嘛试试嘛。”
“这个水只是看起来烫啦。”
曲秋扇像是耍性子一般侧头不语。她都还没有与她计较洗脸时候的水有多烫。
“要不然夫人你踩在我的脚背上试试。”妖怪把通红的脚掌提起，“要是你觉得不烫，可以踩着我的脚慢慢下去。”
“要是烫的话就搭在上面再适应一下。”
“热水泡脚真的很舒服的。”
妖怪又在碎碎念，曲秋扇犹豫了一会才慢慢的将脚放在对方的脚背上。
滚烫的温度几乎是瞬间从脚心传来，白皙纤瘦的脚背搭在暖红潮湿的脚背上，有一种别样的暧昧与沉欲。此时水雾环绕，肌肤紧贴，彼此的温度相互传递，曲秋扇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感觉心口像是突兀的被踢了一下。
金银的脸也是红的，她掩耳盗铃的用手作扇扇着风，一边说泡脚是有些热。
“烫吗？”她突然问她。
曲秋扇舔了舔嘴唇，她觉得有些口干，“有点。”她根本就踩着妖怪的脚背不敢把脚放下去。
“那我往下试试。”
她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即使曲秋扇迅速的抬脚，可也还是被烫得不行。她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妖怪却突然把脚猛地抬起。
“好烫！！！！”
她声音尖锐。
曲秋扇默默地揉了揉耳朵。这家伙的反射弧到底是过于漫长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Lv.36她的宿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