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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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禄的房间不难找，傅瓷刚笑着问了句，那些个热心的小厮就把她给领到了门口，还非常体贴的帮她敲开了房门。
于是懊恼中的阿禄就看到门边冒出颗圆溜溜的小脑袋和一张比花还娇的笑靥。
“阿禄哥。”粉衣小姑娘走了进来，清澈的瞳仁里透着关切，“你还好吗？”
“不好。”
一想起少爷要在水深火热中生活一两个月，阿禄就觉着腿更疼了。
“也是，被马车撞了可不比旁的，只怕要休养上几个月才能好全。”
傅瓷小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苦涩，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我还想这几日求求少爷让我回夫人身边的，看来这下是不成了。”
阿禄一副‘我静静看你演戏’的模样。
傅瓷见状急了，“是真的，阿禄哥！我知道你或许觉着我说这话虚伪，毕竟我才说了爱慕少爷，可是爱慕也可以分许多种啊！”
“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少爷，便是这爱慕，也并非是妄想能得到少爷的喜爱。”
说着，傅瓷垂下长睫，卷翘的睫羽像蝶翼，轻轻颤抖着，美丽又脆弱。
“只要少爷能健健康康的，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轻声诉说着心事的小姑娘显得很是羞怯，脸颊都染了几分绯红，她缓缓的抬起眼，眸底写满了虔诚。
“少爷是我的白月光，他就该一身清雅的飘浮在云端之上，我这等凡夫俗子又怎配惊扰谪仙呢。”
“你说对吗？阿禄哥。”
对，是挺对。
但阿禄却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还从来没听过这样新鲜的夸赞，偏生夸得还挺合理。
沉默了片刻，阿禄木着脸问：“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想让你相信，我虽爱慕少爷，却不会对他做不好的事情。”小姑娘一脸的诚恳，“也是希望阿禄哥不要藏私，将少爷的喜好告知与我，免得我伺候不好，让少爷受委屈。”
阿禄闻言清了清嗓子。
被她说中了。
倒不是阿禄心眼小，怕旁人把他顶下去，若是换个小厮，甚至是换个丫鬟，阿禄都能放心，可唯独傅瓷不同。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阿禄是生怕自家少爷被心思不纯的人给骗了。
可听了刚刚的一番话...
阿禄狐疑问：“你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
傅瓷立刻竖起三根手指发誓，“要是有半句假话，我、我就毁容！”
阿禄：“你记着，少爷不喜吃辣，还有...”
越美丽的女子，越在乎自己的容貌，这个毒誓对于傅瓷来说，够狠。
于是阿禄也没有了藏私的理由，事无巨细，一一告知，零零碎碎加起来足足讲了半个时辰。
“记住了？”
“记住了！”
阿禄点点头，“那就伺候好少爷，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
“好！”傅瓷笑着应下，“那小瓷先谢过阿禄哥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傅瓷也该离开了，毕竟院里还有人等着她伺候。
出门的刹那，傅瓷听到身后那不放心的嘱咐声——
“记住你立下的誓。”
傅瓷转身朝他露出个乖巧的笑，再扭过头来时，却忍不住撇了撇唇角。
阿禄还真当她爱慕云迟爱的死去活来把持不住吗？请看看她这张脸，像是愁嫁的样子吗？
不过...
这也说明她的演技了得。也是，好歹她也是正统的科班出身，还有影后做她的老师，若不是家里出的那堆破事让她不得不退出娱乐圈专心争家产，她早就能拿到小金人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
傅瓷叹了口气，过去她再辉煌再富有，现在也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小丫鬟，当务之急，还是讨得云迟的欢心。
整理了下表情，唇角又重新浮上人畜无害的温柔笑意，她抬步朝书房走去。
与此同时，书房内。
孟嘉许正源源不断的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多亏了迟哥你和阿禄今日出门，不然我的乖囡只怕都要...唉！想想都后怕！”
云迟问：“婧儿可还好？”
孟婧乃孟嘉许的女儿，今年才两岁，正是好奇乱跑的年纪。阿禄就是为了救她才被马车给撞了。
“人没事，就是被吓了一跳。”比起丢了小命来说，这点事无足挂齿。
孟嘉许目露感激：“对了，阿禄怎么样？我得跟他当面道谢才行！”
是该如此。
云迟正要说同他一起去，就见原本离开的粉衣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进来了。
“少爷，我回来了。”
在云迟这里听见女子的声音，孟嘉许怎能不好奇的看过去，入眼便是一张又嫩又俏的小脸，他愣了一瞬，而后唇角疯狂上扬的问：“这位姑娘是...”
傅瓷显然也不认识他，但还是屈膝行了一礼，“回公子，我是小瓷，少爷的丫鬟。”
“丫鬟？”
孟嘉许眼底的惊艳还未褪去，直勾勾的盯着傅瓷问云迟：“你不是不喜丫鬟伺候？”
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往日身边没有一个丫鬟，现在一个丫鬟顶十个百个的漂亮。
不等云迟开口，孟嘉许就已经兴冲冲的扭头问：“不如这样，你把这丫鬟让给我，我把阿聪送你！”
傅瓷闻言呼吸一滞，唇畔的笑意也消失殆尽，紧张的看向了云迟。
孟嘉许口中的阿聪，是他的贴身小厮，聪明伶俐，替他解决了不少烂摊子。
按理说，这卖买划算，孟嘉许也觉着没什么意外。
毕竟云迟不是好色之人，往日又不是没有这种先例，丫鬟换成小厮，正和他心意才是。
他都想好把这小丫鬟收为三姨娘了，却不想，云迟拒绝了。
“不换。”
扫了眼那花瓣唇上的牙印，云迟心想，她就那么害怕去孟府？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孟嘉许一听心里更痒痒了，“换吧，迟哥！你这丫鬟很合我眼缘，我要收她做姨娘！”
傅瓷握紧拳头在心里呸了声，谁稀罕做姨娘！
“我说了，不换。”
他声音向来柔和清淡，可这句听着就带了几分冷意，丹凤眼里划过的光芒更是让孟嘉许缩了缩脖子。
他委委屈屈的妥协，“好嘛，不换就不换。”
就是要个丫鬟，以前又不是没开过口，迟哥生什么气啊...怪吓人的。
见云迟摆明了态度，傅瓷才终于松了口气，瞳仁里的紧张褪去，又恢复了那亮晶晶的漂亮模样。
她看向云迟，感激的笑了笑。
云迟提了提唇角，而后起身，“走吧。”
孟嘉许：“去哪？”
“你不是要见阿禄。”
“对对对！走走，我还得跟阿禄道谢呢！”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傅瓷迟疑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之后倒没发生什么，孟嘉许认真的跟阿禄道了谢，还留下了银钱，云迟让阿禄收下了。
办完正事，孟嘉许就准备回府了，他心里还牵挂着女儿。
孟嘉许露着大白牙笑道：“迟哥，不用你送我了，让小瓷送我就行了。”
“可以。”云迟突然想起来什么，“先等等。小瓷，你去书房，在书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个盒子，把它拿过来。”
傅瓷领命离去。
她一走，孟嘉许还是不死心的问：“迟哥，真不能让给我？我再还你十个丫鬟行不行？”
“娘很喜欢她。”
言外之意，送给他，云夫人会不高兴。
孟嘉许不依不饶，“那我去求伯母，再说了，她去我府上是去享福的，我又不会亏待她。”
云迟被他缠的心烦，抿起薄唇，声线冷淡：“行了，她不想去。”
“你怎么知道她不想去？”孟嘉许不信的扯扯嘴角，“你问问浔阳城里哪个丫鬟不想做我孟家的女人。”
“她不想。”
这不是抬杠吗？孟嘉许气也上来了，刚要开口，却被云迟抢了先，他嗓音里带着丝缕的笑意：
“因为...她爱慕我。”
孟嘉许眼睛瞪成了铜铃：“？？？”
开什么玩笑？他瞧着这小姑娘的眼睛也不瞎啊...
不给他质问的机会，云迟补充，“她亲口说的。”
傅瓷对书房不熟，还是费了点功夫才找到云迟想要的东西，小跑着送了过去。
“少爷，给。”
云迟接过来，转手递给孟嘉许，“里边是人参，拿去给婧儿煮点粥喝也好，安神。”
“谢、谢谢。”孟嘉许还有点魂不守舍。
云迟背着手笑了笑，“那...回吧。”
一路上傅瓷都很紧张，生怕孟嘉许跟云风一样好色，短短几步路，额头就冒了一层薄汗。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院门口到了。
傅瓷覆下眼睫，盯着孟嘉许的靴子，行礼“公子好走。”
话音落下，靴子没动，有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什么时候想开了，就来孟府找我。”孟嘉许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位漂亮的少女，“我虽不如迟哥学识渊博，但是身体健康，能陪你长久些。
傅瓷疑惑抬眼。
这人说啥呢？想开了？她是花吗想开就开？
满心的疑惑没得到答案，孟嘉许扭头走了。
傅瓷也只能耸了耸肩，回去找云迟。
“他走了？”
“走了。”傅瓷自觉的把他手边的茶水换成热的，“少爷，刚刚的公子是谁啊？”
越深入，傅瓷越发现，她不能把现在生活的世界和小说完全混为一谈。小说里展现的，只是一个笼统的快速发展的世界，许多人只是背景板，寥寥几笔便可带过。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些不值一提的背景板，却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甚至是一句话能掌控她生死的人。
“孟嘉许，通判嫡子。”
“哦...”
云迟抬眼，“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问清楚点儿，以后好躲开。”
“躲开。”云迟轻笑，“你不喜欢他？”
“不喜欢。”傅瓷摇头道，“孟公子太好色。”
“他确实重色了些，不过心却是好的。”
傅瓷瘪了瘪嘴，对此不置可否。
云迟盯着她看了几息，问：“刚刚为何这么紧张，你不想去孟府？”
“自然不想。”
去孟府岂不是就违背了她定下的目标！
“也不想做嘉许的姨娘？”云迟后仰，靠在椅背上，唇畔笑意温和，“他对身边的女子很大方，跟了他，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傅瓷扑闪了下眼睛，“可我现在不辛苦啊，夫人和少爷都待我很好，能跟在您身边，小瓷很知足。”
当个丫鬟，顶多就是费点体力，可要是去当孟嘉许的姨娘，指不定要跟后院的女人们怎样勾心斗角，万一再丢了小命，忒不划算。
她回答的好坦然真诚，精致的眉宇间也尽是满足。
云迟不自觉的蜷缩了下手指。
她的意思是...宁愿跟在他身边做丫鬟也不想当别人的姨娘？
这次的事，也给傅瓷提了个醒，没有能力的美色就是催命符，今天拒绝了孟嘉许，明天说不定还有刘嘉许、王嘉许，她必须得找一座靠山才行。
被浓密睫羽遮住的眼珠子转了转，再抬眼时，傅瓷眼角泛着红意。
“少爷...”小姑娘细软的嗓音带着哭腔。
云迟听着有些发懵，“...怎么？”
好好的她哭什么？
傅瓷眼圈红红，神情中带着几分羞涩：“您知道我对您的心意吧？”
“...嗯。”
原本是知道的，可现在又有些不明了了。
“一颗心就那么大，容不下第二个人。”傅瓷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请求，“以后若再有像孟公子这样的人，您能不能也不要答应他？”
饶是云迟知晓她胆子大，但听到前面那句还是难以控制的红了耳朵。这是不是太直白了...
他掩饰的将握拳的手抵在唇边，轻咳几声，也不看她，“但你要知道，我对你并没有这种想法。”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就很好！”
她也不要云迟喜欢她，只要能够看在她的美色或者性格上宽容几分，能给她一些讨价还价的空间，这就足够了。
云迟听着的心情更复杂了。
他眼底透着无奈，叹了口气，点头：“好，我答应你。”
“谢谢少爷！”
少女展露的笑颜如三月春光，灿烂又无芥蒂，仿佛这个承诺对她来说价值万金。
云迟覆下眼睫不敢再看，心跳也不知不觉的加快了。
他困难的想——
这个傅小瓷，难道...真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