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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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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汇报的汇报完了,栾时准备退下,就见位上那位突然幽幽问:“为何说我心情不好?”
栾时默了默,“您之前说过,不喜欢杀人。”
以前罪更重的都还没直接说杀了,这回不仅说了,还把可怜的毛笔都掰断了。
“哼。”云迟对此不置可否,又拿起一支笔在指尖转。
还有两个月才换班,栾时心想怎么着也得把这位爷哄好才行,要不以后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于是栾时一鼓作气问:“可是小瓷姑娘做了什么事惹公子不快了?”
云迟回头看他一眼,眸中有些不情不愿,最终还是承认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栾时赔笑:“属下瞎猜的。”
他又不瞎,自打这位漂亮的小瓷姑娘来了,他们公子就有些不一样了。
你非要说哪里不一样吧,也不好说,人没变,就是这性子似乎有了波动起伏,不像之前,说什么都是冷冷的,没有鲜活气。
“你倒是会猜。”
这意思就是让他继续,栾时接着问:“公子,小瓷姑娘做错什么了?”
“王祁想娶她。”
栾时闻言大惊,“她答应了?!”
“没有。”
“…幸好。”
栾时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他的反应太强烈,惹来了云迟的关注。
“怎么,你也想娶她?”他眯着眼睛问。
栾时被这阴沉的语气吓得连连摆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幸好她没答应,不然公子身边就少一个合心意的丫鬟了!”
栾时额头的汗都要出来了,云迟终于又收回了目光,极其傲娇的哼,“丫鬟多了去,哪就少她一个。”
栾时:“……”
是么,那之前孟少爷送来的‘十八娇’和夫人精心调教的丫鬟你怎么不要?
正吐槽着,栾时听他道:“她没答应,但是她迟疑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栾时总觉得他们公子的语气透着点委屈和埋怨。
栾时试探道:“成亲是终身大事,小瓷姑娘迟疑些也是情理之中吧…”
“啪——”
笔断的刹那,栾时也觉得腰子隐隐作痛,立刻道:“但是,这样是不对的!她既然之前说喜欢您,就应该对您忠心不二!怎么能迟疑呢!”
看了眼云迟的神色,栾时补充:“哪怕是为了卖身契也不该迟疑!”
云迟多聪明的人呐,瞬间心领神会,阴郁的丹凤眼偷偷冒出了几颗闪亮的星。
“你是说,她迟疑不是为了要不要嫁给王祁,而且为了卖身契?”
栾时郑重其事的点头:“一定是的!公子您想,哪有不渴望自由的丫鬟!何况小瓷姑娘还是被家里强行卖过来的!”
在南阳国,主子主动让丫鬟嫁人,大部分情况下是赏赐,卖身契也会作为嫁妆一并归还。
云迟沉思片刻,“嗯,你说的极有道理。”
栾时擦了擦额头的汗,赔笑,“都是公子教的好。”
见云迟的眼底放晴了,鬼使神差的,栾时脑袋里冒出了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公子…”
解决了问题,云迟嗓音柔和多了,“说。”
栾时吞了下口水,“您该不会是…”喜欢小瓷姑娘吧?
“咚咚。”
敲门声落下,小姑娘独有的软糯嗓音响起,“少爷,少爷您在吗?我给您熬了冰糖雪梨汤,您要喝吗?”
栾时亲眼见着刚刚翘着二郎腿的大爷‘唰’的坐正了,并且飞快的催促他,“剩下的下次再说。”
栾时行了个礼,快步绕到博古架后面,那里有个暗室。
“进。”
暗室门是机关控制的,自动关闭,在此之前,栾时趴在门口透过博古架看向云迟。
看着他上扬的唇角,看着他在傅瓷刚走过来就迫不及待问:“你想不想要卖身契?”
“……”
栾时,自信一点,把该不会去掉,公子就是喜欢上小瓷姑娘了。
只是他好像还不知道?暗室门关上的刹那,栾时激动的锤拳,太好了,让他自己感悟去吧!
再说书房内,傅瓷被他这句话问蒙了,愣了一瞬后又是狂喜:“想!当然想!”
见状,云迟心底那不知从何飘来的乌云彻底消散了,她果然是为了卖身契迟疑的。
抛出话头来他又不继续,傅瓷着急了,兴冲冲的问:“少爷是觉得我这次表现好要把卖身契还给我吗?!”
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冰糖雪梨汤,正好是他喜欢的甜度。
他抬头微笑:“不是。”
傅瓷顿时泄气,不是他提这事干吗,怪扫兴的。
见面前这朵娇花突然蔫哒哒的,云迟忍着笑,一本正经道:“不过,看你之后的表现,可以考虑。”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少爷您就请好吧!”
为了卖身契,她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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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锦华苑。
即便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可荷香还是怒不可遏。
凭什么啊,她到底哪不如傅瓷,连蓉娘都瞧不上她!说什么要等王祁喜欢,可婚姻大事,不就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她答应,以王祁的孝顺程度,定然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又委屈又不甘,荷香坐在床边抹起了眼泪。
自打傅瓷来了云府,她就没开心过一天,先有心上人被她勾去了魂,后有主子因她冷落自己,连小小的权利都又被分了大半!
这个傅瓷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荷香啜泣着想,要是没有她该多好!
等等!没有傅瓷...
沉思间,荷香不知不觉的停止了哭泣,她盯着不远处桌面上跳动的烛火,眸底也跟着明明灭灭。
半晌,她站了起来,过去吹灭了蜡烛。
屋内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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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媚姨娘身边的丫鬟金兰在厨房碰到了荷香,金兰只当她是来给云夫人拿早膳的,也没在意,静静等着媚姨娘的燕窝出锅。
自打云夫人一改‘佛系’脾气后,府里所有好东西都要先紧着她的。
厨房的人做事麻利,也没等太久,金兰就端着托盘出了门,然而去在门口又碰见了本该离开的荷香。
她带着些讨好的笑凑了过来,“金兰妹子,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可还算数?”
事出无常必有妖,金兰警惕的后退一步,“什么话?”
荷香紧张的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小声道:“你之前不是说,姨娘不喜傅瓷,想除掉她。”
看见荷香眼睛里的迫切,金兰眼珠子一转,笑道:“瞧姐姐说的,媚姨娘心底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
荷香听着急了,这才过了两个月,怎么还不承认了!
之前金兰接近她时,不就是想收买她,借机打探夫人的消息,并且除掉傅瓷嘛!
曾经金兰也多次在荷香那儿吃瘪,如今风水轮流转,她自是觉得痛快极了。
“再说了,媚姨娘与傅瓷无怨无仇的,为何要害她?”
先前想除掉她不过是因为她给云夫人出谋划策,可现在不同了,她已经去了朝夕院,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媚姨娘才懒得为丫鬟费神。
金兰扫了荷香两眼,凑近了笑说:“倒是姐姐你,好像是恨死傅瓷了呢。”
说完,她也不管荷香的反应,端着托盘就要走,人都走进了游廊,却听见后边急促的脚步声,荷香追了上来。
“那如果我告诉你,夫人之所以改变这么大就是傅瓷在背后出谋划策呢?”似乎怕金兰离开,荷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快声说,“还有之前媚姨娘突然恶心,被人误以为是怀孕一事,也是她的主意!”
“什么,那是她做的?!”金兰惊讶道。
“她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姨娘吃不得桂花,便特意在那日的糕点了掺了桂花,就是为了让人以为姨娘怀孕,好借此来让萱姨娘来对付姨娘,这样夫人便可以坐山观虎斗!”
看着金兰震惊的神情,荷香缓缓松开了手,脸色苍白的露出个笑容:“这事儿,姨娘想必还不知道吧?”
媚姨娘不仅不知道,知道后气的把金兰刚领回来的早膳都摔了个稀碎。
“我就说!好端端的当时怎么会突然恶心,原来都是这个小贱人搞的鬼!”媚姨娘气到叉腰,“还真是我看轻她了!”
金兰缩着脖子道:“姨娘消消气,气坏身子不值当。”
“消气?不,不行!从来还都是我媚馨算计别人,这个贱婢真是好大的胆子!”
越说越气,媚姨娘没忍住把前天刚摆上的花瓶也给砸了,一声脆响,碎片满地。
她叉着腰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才堪堪平复下来,红着眼问:“这消息是荷香告诉你的?”
“是,姨娘,而且我瞧着她应当是特意来告诉咱们,希望咱们一起帮着她除掉傅瓷!”
“她和傅瓷有什么深仇大恨?”媚姨娘问。
金兰想了想,“许是因为荷香喜欢的人喜欢傅瓷吧。”
“情敌啊...”
媚姨娘嘟囔了句,不知想到了什么平静了下来,“这事先别应,我得等着荷香走投无路,求着我来帮她。”
人一旦被逼到一种份上,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这样一把‘刀’在自己手里,那岂不是有趣至极。
金兰瞧着她那阴测测如毒蛇般的笑,打了个激灵,深深的低下了头。
“是,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