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回程 ...
-
蓝发现木箱不见的时候着急得叽里咕噜了好一会儿，被里格带去确认过以后，回来时却是一副失落的样子。
顾挽舟不解，他半好奇半疑惑地向里格打听，后者也说不出个原因。于是顾挽舟顺带就问了一句木箱里那人的身份，谁知得到的却是“那是将军的弟弟，多年前就被逐出家门”这样一个回答。
顾先生心说虽然确实觉得自己的猜测不靠谱，但也不用这么快就给证实了啊。最后只能感叹，今后与陆岸也不知道还能否遇见，也许缘分都已经结束了。
世界这么大，有的人见过之后，可能都要很久才能反应过来那是最后一面。
在心理上，这是顾挽舟第一次对人动心，郁闷了半小时，直到贝拉喊他吃饭。
瑞恩斯登上回程的飞行器时，猛然打了两个喷嚏。弗迪给人递上纸巾，询问是不是感冒。向来体格好的瑞恩斯并不认为自己会忽然变成夜风一吹就生病的娇弱体质，拒绝了属下要找人拿药的动作，用通讯器发了两条消息，然后扭头吩咐弗迪接下来回去后要准备的几件事宜。
时间在飞行中悄然而过。
瑞恩斯并没要求里格带人迎接，不过主将回城，属下怎么可能不来迎接。飞行器的降落点在基地内，到达上空时能看见底下多个整齐的大方阵，这个视角最为壮观。
顾挽舟本来是挺想凑热闹的，但一听这热闹是要迎接那位将军，立刻找借口说脚踝疼放弃了。
几个孩子对父亲充满好奇，跟着里格屁颠颠地去了，只留顾挽舟一人守酣睡的兰蒂。
顾先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透过窗户隐隐看见远处乌泱泱的一片人，便锁门下楼按相反的方向开始慢跑。
做准备工作的人并不知道夫人会有运动需求，所以衣柜里也未备有运动服饰。顾挽舟翻出套大一码的普通军服，看着是新的就拿来做了运动服。
袖子裤脚都挽了两折，好在腰部可以系皮带，动起来没有什么大影响。
跑到一栋楼后较为空旷的广场后，顾先生就开始了一天的运动。
前些日子在医院里，除了散步就没什么更大的运动量，他一直心心念念已消失很久的腹肌。
趁还是早上，温度不算高，顾挽舟沿着广场外圈跑了几个来回，然后做操打拳，流程与以前自己练习时相同。
俯卧撑做到第十六个的时候，顾先生就撑不住了。带着对体力的震惊，他直挺挺地趴了下去。
感受到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时，顾先生内心咯噔了一下，刚用发酸的胳膊撑回起上半身，就见从大楼那边拐过来了好几双军靴。
现在装晕倒还来不来得及？
“你是哪个营的，居然在这里偷懒？！”从那边传来的粗旷斥责声已经表明他的暴露。
顾挽舟在地上蹭了些灰抹在自己脸上，爬起来的同时弄乱了自己的头发。
“报告长官，我并不是在偷懒。”他站得笔直，一边朝那方向行军礼一边大声回到。
人群中领头的赫然就是刚刚到达的将军，他在降落后只是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很快就遣散了在场的人员，只有几位参会人员和要作报告的属下还跟在他身边。
当然，副官带领着孩子团也跟在将军身旁。此刻，伊莎贝拉的目光炙热得仿佛能胜过天上的太阳，让脸皮颇厚的顾先生都忍不住低头琢磨是否该挖地缝遁走。
早知如此十几分钟前他就该往南跑，那肯定就遇不上。
“那你……”正准备接着质问，忽然见将军向自己摆了摆手，于是那个大嗓门摸摸鼻子，就不开口了。
瑞恩斯轻笑了一声，一边压低自己的帽檐一边对弗迪说：“你让他留个名字信息，然后回自己的营队去和长官报告。”
对此处理方法没有异议，弗迪认真应下。
余光瞥见那群人朝自己走来，顾挽舟赶紧退到一边将头压得更低。那十几个人从身前过去，他的心也默默放了下来，谁知竟然有个青年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一脸严肃地走到了自己面前。
弗迪只是按照惯例询问，但是对于顾挽舟来说就是临场编瞎话的能力考验了。磕磕巴巴应答完所有的问题，然后又因为没戴帽子被训了几句，临近午餐时青年才放他离开。
今天不走运啊……往回走的路上，顾挽舟一边擦汗一边如此想到。
谁能想到更不走运的是，他居然还迷路了。袖口那块布料都因为擦汗变成了更深的颜色，在附近兜了好几圈都还没找着回去的路。最后还是因为太饿，寻着饭菜香才找到食堂。
好在军部食堂是免费的，他凭着这身衣服换取到了分量充足的午餐。
其他士兵要么是三五成群，要么是一个班同来，像他这样单人的很少。顾先生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端着盘子往有风扇的地方一坐，就哼着小曲用起餐来。刚才问过打菜的大叔，回去的大概路线他已经清楚，所以此刻心情愉悦。
在角落，一个人的视线越过喧闹人群投射在了他的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兴奋，带着伤的手指不停在衣角上摩挲，似乎正在踌躇着什么。
而另一边，第一次和自己所有的孩子一起同桌用餐的瑞恩斯先生就没有这么轻松的心情了。他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放在膝盖上的手心却紧张地冒汗，反复在军裤上蹭了好几遍也无济于事。
以前里格都是和孩子们一起用餐的。如今将军回来，一家团圆，他一个外人在不太好，所以在用餐之前就拉着像蹭饭的弗迪离开了。
他们等了顾挽舟二十多分钟，本来伊莎贝拉主张继续等的，但瑞恩斯见另外几个孩子都眼巴巴地盯着食物，给顾挽舟留出一份后就让大家动筷了。
毕竟大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小孩不能一直饿着肚子等。
瑞恩斯用餐时并不会聊天，事实上他不论是在什么场合主要都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诉说这件事情一般都是旁人更多。小时候被教导谨言慎行，长大后也就习惯了沉默。
几个孩子却无法像父亲一样食不言寝不语，他们偶尔小声的聊天，话题能由赞叹冰饮料的爽延伸到玻璃瓶与易拉罐之间的价格。
帕斯已经不用人喂了，一脸认真地嘬着面条，偶然对哥哥姐姐们投以可爱一笑。
按理瑞恩斯并没有紧张的必要，他们都是些可爱的孩子而已。
只是坐在他左手边的大女儿，带着好奇与探究的目光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便让人无法放松精神。瑞恩斯现在的心跳比他前两天参加会议时跳得还要更快。
努力了三回也没能将那口意面叉起来，瑞恩斯默默放下叉子用餐纸擦了擦嘴唇。先拿出口袋里的通讯器又发出一条“你在哪里”的问询，然后偏头靠向伊莎贝拉，低声问到：“……你需要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回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