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anium》超难食

22、第 22 章

　　三对三比赛到了尾声。
　　“传出来！”橘举起左手对着被包夹的绿间喊道。
　　“对不起，还有我在。”西田笑着断掉绿间往外线的传球，绕过身后又传到风间手里。
　　一个利落的上篮，白队又得两分。
　　“队长怎么又被队长骗了啊。”乔安娜翻过比分牌小声说着。
　　“你小心被利佳听见。”一边的宫野在本子上记录橘被抢断的次数，又看了一眼计时器，最后一节还有六分钟，等到她们做完拉伸回宿舍，至少得九点半了，她本想今晚给男朋友打电话的，看来计划又要泡汤。
　　“等等，比赛之前我们赌了什么？”樱庭喘了口气跟上。
　　“十五组俯卧撑，”风间守住位置盯防她，“或者二十组海豹爬，再或者十组山地青蛙跳。”
　　“谁又加码了？”吉村回头反问，她可不知道还有青蛙跳的选项。
　　“你说呢。”风间耸了耸肩，却在说话时被绿间插了空，对方拿到了球，还在她这个神射手面前进了一个三分球，她咂了下嘴立马回身，正好对上西田那皮笑肉不笑的脸，风间心虚地避开视线，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专心。”
　　这种寒意可真是有够久违的。
　　在一旁观战的泽北其实和西田没怎么接触过，他还是听橘讲了以后才知道深津是她的舅舅，当初让她从秋田到东京念高中就是深津的主意。两个人倒是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但是和西田相处了几日，泽北发现他们说话做事的风格如出一辙，连平时最暴躁的风间在她面前看起来都像只小绵羊。
　　倒计时剩十秒，泽北把哨子放在嘴边，橘看样子最后还想再来一个压哨球，不过她可能是兴奋过头了，原以为是个高手上篮，结果却脚下一滑，她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球扔出去蹦跶了两下，滚到了乔安娜跟前。
　　“呃啊——”摔倒的人抱头喊了一声。
　　哨声随即响起，比赛结束。
　　看到这一幕，泽北先愣住了，队友们也很给面子，没有立刻笑出来，同队的樱庭别过脸整个人在抖动，风间扶着额头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西田走过去拍了拍橘的肩膀，顺便伸手接过了乔安娜捡起的篮球，绿间被吉村拉住了手，她回头一看，学姐们都在忍笑。
　　结果最先大笑出声的还是橘自己，她两手摊开向后躺倒在球场上，其他人看她这样也就一起笑了。
　　“所以我们选青蛙跳好不好？”她说道。
　　“谢谢，俯卧撑。”樱庭弯腰拉她起身。
　　站直了的橘又向绿间投去渴望的眼神，绿间犹豫了一下小声说着：“队长，还是俯卧撑吧。”
　　“年轻人真没意思。”她扯掉发带甩了甩头发，往泽北那儿走过去，两手背在身后踮脚看他手里的笔记本。
　　察觉到耳边有呼出的热气，泽北稍微躲了躲，故作镇定地点出今晚大家犯的几个明显的错误，走之前还揉了揉她的头，橘便抬头对着他笑。
　　他快步走出体育馆，同时在心里对自己说：“你可真是个禽兽啊，泽北荣治。”
　　不过始作俑者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她两手拍了拍大腿，便在绿间旁边趴下，毕竟她们败者组还有十五组俯卧撑要做，再磨蹭下去就算宫野不来催，同寝室的风间也会过来拉她走人的。

　　往年男排女篮虽然一直在同一个合宿地点，但训练基本上都是分开的，不会刻意安排在一起。不过今年这里的两个游泳馆关闭了一间，加上女篮是第一次进行泳池训练，便在日程上起了冲突。好在两个监督提前商量过，这次训练可以两队同时进行。隔天下午宫野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游泳馆，雀田已经忙活好一阵了。
　　“白福呢？”宫野把装着饮料的保温箱在边上放下。
　　“特殊时期不方便下水，”雀田说着指了指小腹，“她去带一年级的爬山了。”
　　“我帮你弄球网吧。”宫野说着就准备换了衣服下水。
　　“没事，我一个人就行了。”已经跳进泳池的雀田扶着栏杆回道。
　　“别客气了，这个还是你帮忙背过来的呢。”宫野拍了拍身后的包。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两个队伍也结束了几公里的热身跑。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宫野和雀田已经猜到是谁要先跑进来了，换好了泳衣的橘和木兔走在最前列，要比谁更快冲进泳池，结果在距离池子两三米的地方，他们一个被风间扯住，一个被鹫尾拉住。此时慢悠悠走在最后的两位监督异口同声发布命令：“先做拉伸。”
　　泳池被分成了两块，男排女篮各在一侧，做拉伸运动时正好是面对面，木叶抬头便对着最左的橘利佳。
　　她和其他人一样都穿着学校统一购买的黑色连体泳衣，不过橘一向不注重外表，胳膊和腿被晒到分层，脸和胸口的肤色差也更明显了，估计她最近又每天在山上跑来跑去了。而且因为橘平时的队服背心和短裤很宽松，所以木叶一直觉得她整个人挺瘦的。可这会儿他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向下看到了她的大腿，常年的训练让她拥有了相当漂亮的肌肉线条。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视线很失礼，但他要是抬起头来可能就更失礼了。
　　因为木叶秋纪正在努力摆脱“橘利佳竟然真的有胸”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坚持到最终他决定低头看地砖。
　　橘在做拉伸运动时听见吉村和樱庭在聊对面男排那群人的腹肌，她遗憾地哼了一声，只可惜自己的泳衣不是分体的，否则她也能秀给大家看了，这可都是健身获得的奖励。她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木叶，虽然高中男排队有瘦子千千万，但他也绝对算是瘦子中的瘦子了，隔壁的鹫尾看起来可能有木叶一点五倍宽。
　　“阿北要是也下水就好了。”她转头看向拿起哨子的泽北小声嘀咕道。
　　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裤的泽北举手示意第一列进泳池，橘便跳下水去，溅起来的水花打湿了泽北的脚面，他扫了她一眼，她就歪头笑了笑。
　　“第二列拿球，传接球十次，三组轮换，一共六组，开始！”泽北轻轻摇头，抿起嘴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
　　训练用的不是一般篮球，有一定重量，站在水里扔上岸并不容易。除了橘和风间还在咬牙坚持，其他人似乎都不太适应，加上男排还在另一边水里打起了排球，不知道他们辛不辛苦，至少看起来挺高兴的。
　　三组结束，橘撑着池边蹦上来，水珠顺着她的身子滚下来，木叶感觉自己的视线已经跟着她脖子上的水珠滑到了胸口，而走神的这一秒，对面的赤苇正好将球发过网，排球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木叶的头顶，然后幸运地弹了回去。
　　“Lucky！”小见春树拍了一把木叶的后背，在水里跳了两下。
　　木叶也终于收了心，同赤苇对视时他确信自己从后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到了一句“这他妈也行”。

　　排球比赛一轮过后，隔壁又是一声哨响，她们进行到第三个项目了，很明显能看出来大多数人的体力快耗尽了，吉村在最后一个来回差点脚下打滑，便干脆破罐子破摔横躺在水面上了。
　　“觉得撑不下去的可以在水里游两圈，”泽北回头看了看乔安娜，“我问过医生，水下运动对肌肉压力小，后面两个项目你可以跟队做。”
　　“Cool!”乔安娜立马从板凳上站起来，“by the way can I play basketball later?”
　　瞧，她激动得连日文都不会讲了。
　　“Don't be so silly, sweet heart.”宫野赶在泽北开口之前回答了她，然后将装着泳衣的束口袋给她，“乖——你是好孩子。”
　　“伤兵没人权呐，首长——”她又不知道在说哪里学来的台词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能坚持到底的应该就只有橘、风间和绿间，如果乔安娜没受伤的话，这个强度对她来说也不会是难事。泽北清楚女子篮球的训练当然和他上学时不一样，不过野原监督给的资料里也有提到泳池训练，这次就算是试验。总而言之，对于每个运动员来说体能训练都是个硬骨头，只要肯下苦功必然能受益。
　　他在泳池边蹲下来，对着不远处的橘招了招手。
　　一接收到监督召唤，橘就猛地扎进水里游了过来，出水时她蹦得很高，差一些撞到泽北的鼻子。
　　“怎么啦，”橘两手伏在边上抬头看他，“监督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没什么特别的，”泽北默默后退了半步，“我想问今天的训练强度对你来说怎么样，看大家的样子我觉得下次应该降低标准了。”
　　“阿北不要这么容易心软，”橘笑起来，“这个计划我和风间都看过了，要是觉得不行的话，我们一开始就会提意见的。”
　　她回头看着自己的队友继续说：“监督，我们枭谷女篮可不是一群小白兔，就让暴风雨来得……”
　　话还没说完风间就从后面踮着脚捂住了她的嘴，顺便淡定地对泽北说：“请您放心，我们都是老爷子带出来的，完全不必温柔。”
　　“好，我明白了。”泽北站起身，乔安娜也刚好下水了。

　　而那句“不必温柔”带来的后果就是，到了晚餐时间全体正选都趴在了饭桌上无法动弹，没有任何人有余力去打饭，只能等着宫野和西田帮她们一个个把餐盘拿过来。
　　包括橘利佳，无一幸免。
　　“我的好搭档，你就多余那一句话。”樱庭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好，好，是我多嘴。”风间难得都不反驳了。
　　结束了一下午的水上排球赛，男排队的三三两两走进食堂，发现女篮所有人都像软体动物一样瘫着，小见想上前说点什么，立刻被风间锐利的眼神挡了回去。木叶走过橘身边的时候被她抓住了手，她塞了满嘴的米饭说不出话，只是瞪着个圆眼睛看着他。
　　木叶轻轻叹气，抽出手来把餐盘里的那盒酸奶放在她手边，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她便插上吸管开始喝酸奶，时不时发出像大型犬一样的哼哼声。
　　“谢谢秋纪——”橘把他名字最后一个音拖得老长。
　　“吃饭。”木叶脸颊一热，察觉到旁边人那略带看戏意味的眼神，立马拿着餐盘走开了。
　　“Ah, young love……咳咳！”刚慨叹了半句，乔安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老外，吃饭。”对面的风间总算缓过神来，她把干净的纸巾揉成团砸中了乔安娜的脑门，接着低头对付起碗里的西兰花。
　　寻常日子就是七分的无趣配三分的精彩，合宿的一天又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