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望沙

7、第七章 负压

　　日子像静水流深的日复一日的过着，不知不觉中金华的儿子2岁了，每天的作息规律就是，把儿子放到隔壁李大爷家，然后2人各自去上班，晚上夫妻俩每天下班后，金华顺路买菜带回家，老公忙着把儿子从帮着看孩子的李大爷家里接回来，金华煮饭，然后全家一起吃饭，饭后老公洗碗后的主要节目就是和儿子玩，毛头儿子最喜欢是骑在爸爸的脚上，爸爸躺在床上抓住他的两个小手像飞机一样飞起来又落下，父子俩乐呵呵的，家里充满了欢笑，金华则洗洗涮涮的忙着家务，一边给她们父子做裁判。
　　夏天时候是最舒适安逸的日子，全家切了西瓜或是洗了草莓桃子，坐在一楼的院子里吃，儿子每个大口的硕朵兴奋满足的吃相，都让父妻俩看不够。李大爷对儿子照顾的太好了，她3儿媳妇每次路过看到李大爷对金华儿子鹏鹏的照顾，嘴里都不满的自言自语的，在金华门口骂着走了，“对别人的娃，比对自己的孙子还好，什么人嘛，以后别让我照顾你”。
　　金华也是才搬到李大爷的院子不久，他是郊区的农村的民房，城市化后没有地，农民都把自家的院子盖了多层用来出租。原本金华老公外贸给分了一套住房，但是后来离职的房主找回来，要她们搬，金华才知道她们的住房是老公公司吞并了破产企业的资产，按照国家法律，破产公司职工的住房，破产员工有优先权按原价先买下来，如果放弃买断才能归新的公司所有，房主也是在公司破产前，走关系把自己的一些家具放进去，没敢住，直到后来国家出台了法律，才浮出水面来要房子。
　　金华找到老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老刘汇报情况，满面红光的老刘一脸深沉自信的说“没关系，你们安心住，派出所我们都打招呼了。”“他就是胡闹，用房子要挟公司，我们不能答应”
　　金华找到管区的派出所，所长经过了解，所长说“这是遗留问题，有法律，你老公公司接受资产同时还要接受职工，所以他也是他们公司的职工，所以是公司内部矛盾，我们管不了”
　　后来的日子，那个旧房主天天找一帮人来闹事，公司也不管，派出所也不管，金华觉得无限烦恼，就跟老公商量，先搬家，他们不做人肉沙包，于是就主动找房子搬出来，金华觉得人一辈子不能被尿憋死，人挪活，树挪死。
　　在找出租房，找到李大爷家的时候，他老伴看到虎头虎脑金华儿子照片，当场拍板说她愿意出租并可以帮金华看孩子，金华一下子觉得搬家搬对了，因为不用再考虑保姆和保姆的住房问题，金华搬进来后，李大妈欢喜的一把抱着金华的儿子祝福说“有福的娃不会落在没福的窝里”。
　　在李大爷家的一年生活像是天堂，早上儿子去李大爷家，晚上回自己家，儿子鹏鹏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竟然在李大爷孙女结婚拍全家合照的时候，也非要站进去。这样的日子金华觉得很惬意安稳，很满足。
　　但是全国外贸形式越来越差，许多企业有了自己的外贸权，外贸公司的业务越来越艰难，刚开始是有任务指标，完不成的扣奖金，谁有本事生意大谁做部门经理，金华老公被撤职了，是因为公司副总裁签字贷款扶持的一个木业加工项目落在他们处，但是私人老板老潘收到贷款，仅出了几次货，就断档了。金华老公去工厂调查，原来私人老板老潘和老婆和平离婚净身出户，财产孩子全归老婆，他拿外贸公司的几百万贷款说是都花完了，木业加工厂就是个空壳子，说是要继续供货就要外贸继续增加投资。现在公司把不良资产算成金华老公管理部门名下，因为他负责这个木业加工产品的出口项目和外商，就是员部门挣再多的外贸额，也要冲抵贷款，所以部门的业绩接连是负数，部门的下属员工非常不满，都想办法跑到别的部门躲冤大头债，金华老公员是光干的部门经理，所以债务就成了是他的事情，为了减轻负债的额度，现在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去山里的私人老板老潘的工厂追债或是出货。
　　金华老公员是书生出生，认死理，觉得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公司的财产作为公司的职工有义务完成追债的任务，员每天坐长途汽车到山里面的木业加工企业，缠着老板出货或是还钱，老板禁不住他认真的的奔波，又不能把事说破。一天他看到员又走进工厂大门，就对门卫说“老钱，你儿子公司的部门经理小员来啦，你不是有信要带给你儿子吗？”
　　门卫老钱是70多岁瘦矮个瘸子，一拐一拐的走出来说“不用了，昨天儿子刚给打电话”
　　金华老公员听的一愣一愣的“你儿子是？”
　　“长城外贸公司财务总监”
　　“哦，我知道了，是钱总”
　　老潘边走边和员装作和无意的聊到“老钱在我们这干了3年了，别看身体不好，人是个好人啊”
　　员不住点头，但是肚子里打鼓的疑惑老潘的用意，就单刀直入问道“公司欠款，你能还一些算一些，你看我部门背上你的债务，我日子不好过，你帮帮我”
　　老潘意味深长的说“不是我不帮你，其实这个贷款我自己啥也没落下，只有一身骚，钱我又不是从你手上拿的，你和我说不着，你回去和你们公司老总们好好说，你只是个负责出口的业务人员，你天天跑我这没有用，你不如多跑跑别的国际出口业务”
　　员垂头丧气回到公司不久，办公室主任发给他公司开会颁布的新规定，新年开始公司员工每人交3000元外贸任务指标保证金，指标任务完成可以拿回来，完不成不仅没有基本工资，保证金也归公司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