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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远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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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古早的宝可梦世界,为争夺为数不多的资源,所有挡在你面前的都将是敌人。身处奉行丛林法则的斗场,没有人会对“杀戮”这一蛰伏于野性中的本能抱持半分犹疑。
“狩猎”一词的开端大抵源于此,没有经过任何的美化修饰,将它最为原始的模样鲜血淋漓地层层撕开,完整呈现内里。
混沌时期,宝可梦之间尚未形成固定的食物链,尖牙刺进皮肉挑破血管即真理,猎物隶属哪一族群都与捕猎者毫无干系。
哪怕对象是人类。
人类本身数量远不及宝可梦,加上没有抵御灾祸的力量,可以说是妥妥的食物链最底层。宝可梦的大型混战人类唯有退避三舍才能堪堪保证不波及己身,可即便战争消停,人类赖以生存的土地也成片荒芜、无法加以利用,终日奔走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物资紧缺。疟疾横行。火焰日复一日地燃烧,灰烬遮蔽了苍穹。
这样的时代永无结束的征兆。
希望是仅存童话中的萤火虫。人类找不出在残破的世界中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然而——
就像是对单方面的杀戮游戏感到腻味的神的恶作剧,「人类里出现了极少数的变异体。他们拥有与众不同的资质,有的甚至能直接同宝可梦抗衡。这类群体被叫做‘天选者’。」
“被上天选中的人”。放到现世是很唯心的说法,但是在那样的年代,这个中二气息溢出屏幕的专有名词却是被所有人仰慕的特殊存在。很多部落以拥有天选者为荣,以为他们会是守护族群的强大保障,然而造化弄人,能力越强的人寿命越是短暂,是为“反噬”。在现今尚存的记录中没有活过三十岁的例子。而在此时,一个意外为人类打开了新思路。
——人类与宝可梦结合所诞下的子嗣,有一定可能继承宝可梦超群的能力,且正常情况下寿命与常人无异。
你相信吗?为了获得力量,为了活下去,人类可以不择手段。
有选择性地挑选较为温驯的宝可梦,迫使人类女子与其繁衍。如此代代混血,最终得到稳定且可控的个体。历史上天选者曾活跃了相当一段时期,之后却宛如人间蒸发一般了无音讯。
据闻第一个被发现身份的混血儿因其母触犯了“人类与魔兽不得通婚”的禁忌险些被烧死,在母亲被斩首示众时他的哭泣声令闻者潸然泪下,影响严重的一度情绪崩溃,人们后知后觉这其实是一个能够感染他人情绪的精神系天选者。
「天选者的种类很多,有的精于战斗,有的操纵精神,有的擅长治疗,有的还会一种叫‘咒术’的特殊技法。」
使用咒术是咒术师与生俱来的天赋,用语言或者符作为媒介,以世界通用语古精灵语赋予“灵”。完整记载咒术的羊皮卷称作卷轴,任意一卷搁现世都是绝无仅有的文物。
最后的咒术师尸骨早已和泥土融为一体,他的死亡象征一个时代的终结。在那之后天选者陆陆续续隐匿于普通人之中,不主动暴露身份,小心翼翼生活。他们或光辉或早逝,异禀的天赋化身责任的枷锁,短暂的生命甚至不是为自己而活。
冰晶蓝的雪花突然停止坠落,直至粉嫩的莲状花苞顺着水流被推至跟前,叶藤蛇方如梦初醒。君主蛇修长的尾部从旁侧蜿蜒而上,沿弧线倒挂于月牙尖端,简简单单的动作皆是风情万种。
「你好像不怎么惊讶。」
「消化信息也要时间。」
是了,在这个特殊的空间里叶藤蛇意外发现她毫无障碍地克服了自己“不能开口说话”的心病。「那么,天选者的出现是为维持人类与宝可梦之间的平衡,但这个群体带来的似乎是弊大于利。」
为了从宝可梦那里守护自己的家园,为了从宝可梦那里寻得一方住处,为了从宝可梦那里获得立足之地……等等等等,势必会引发更多的战争。
同理,混血儿的出世也是人类下的赌注。人类母体很难承受源自宝可梦方传承下来的力量,即使平安诞下后代,也不敢保证婴孩一定具有特殊的天赋。其次,天赋的种类、个人的性情、潜伏的隐性基因皆如头顶时刻存在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混血儿的不稳定性既可成就一个人,也可毁灭一个人。
君主蛇满意地点头。
「没错,虽然有天选者这个小部分群体,命运的天平依旧是偏向宝可梦的。」她笑道,「所以,‘他’出现了。」
“他”,实际也是“她”,是人类眼中等同救世主的存在。君主蛇一时也不确定该如何拿捏措辞,历史上这人的两性形态都有出现,与现代不同,古时候的人类从未在这一点上过多纠结,尊称其为“半神”。
“半神”,顾名思义流有神的血液,手握等同创世神的力量,却又是人类的样貌。然而那样脆弱的种族的躯壳断然无法为神之力的容器,因此只可能和创世神阿尔修斯有关联。
拥有人类外貌且和阿尔修斯有关的“半神”……叶藤蛇的思绪无端飘回捡到瓷瓶的那日,阿尔修斯石像旁伫立的人类石像会不会就是那个“半神”?神的威压不仅来自阿尔修斯,同样源于那个人类,他们流有相同的血脉,以同样的心注视世界。
如此推论,大概率她喝下的那瓶血就是神之血。叶藤蛇恍惚。难怪她能够从生死线被拽回,难怪她最近对睡眠的渴望更甚以往,难怪她总觉得自己的肌理结构在一遍又一遍经历洗刷重组的痛楚……
那不是她该拥有的。
是巧合、还是有人在幕后刻意安排了这样一出剧目?
冷汗不受控制地沁出。叶藤蛇隐隐觉得自己靠近了真实的一侧,但还是缺少关键的组件将拼图修补完整,而一旦这层纱被揭开,背后的真相又会是何面目……?
君主蛇淡淡看着她。
宝可梦追捧的准则是“强者自有发言权”,半神自是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了来自另一族群的暴动。人类与宝可梦的关系被强行维系在一个和平时期,他们互相磨合,有史以来第一次尝试同处。在史书上这段时期叫做“共生时代”。
然而属于两个种族的真正的“共生”,或许要从“恶魔之子”顺应时代诞生说起。
「种族不定、性别随时在变更,一个世代就是一次新生。」所以才总也寻不到确切的踪迹。
“恶魔之子”是什么,没有谁能下准确的定义。他又是何时出现的,怎么出现的,通通都是未解之谜。
强行的得来的和平没有打消任何一方的执念,反而滋生出了更多的“恶”:猜忌、背叛、利用……只有想不到的没有那时没发生过的。「通俗来说,就是‘傲慢’、‘妒忌’、‘暴怒’、‘懒惰’ 、‘贪婪’、‘饕餮’和‘色欲’。」
“恶魔之子”以这样的“恶”为养分成长,为他的出生鸣响伴奏的是大地的悲鸣,随后是再一次的生灵涂炭——火山,洪水,陨石群,无论人类或是宝可梦都难逃梦魇。
恶魔行走在世间,他即是恶魔。
「可以想象得到吧,那样的怪物,仅凭一己之力对抗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君主蛇说,「借此机会,人类与宝可梦暂时冰释前嫌,决意共同抗敌。我猜想训练家这个职业也就是那时发展起来的,虽然像尘埃一样可以随意碾过,但人类还是有那么丁点儿才华的。」
智慧。
古人得以生存下来靠的不单是顽强的生命力和坚韧的意志力,智慧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危难当前这一天分更是被发挥到了极致,人类越来越熟知宝可梦的性情、长处、短板,将这些特点尽数杂糅,再加以排列组合,就是一套御敌方案。
「表现是可圈可点,不过实力差距摆在那里且难以跨越,他们的付出也是杯水车薪。阿尔修斯降世也只是和‘恶魔之子’斗了个两败俱伤。」
「‘半神’呢?」叶藤蛇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君主蛇长吁一口气。
「如你所见,今天世界也在好好地运转。」她说,「‘恶魔之子’被封印了,被‘人偶’。」
她停顿片刻,忽而又笑开来:「啊,我喜欢管‘半神’叫‘人偶’。」
「你们见过?」
君主蛇点头。
「当然,我可是‘七原罪’呀。和‘恶魔之子’有千丝万缕关联的‘七原罪’。」
「‘七原罪’是特殊的宝可梦,理论上只要是宝可梦就可以被驯服,阿尔修斯也不例外,但过于强大的个体会吸收人类的生命力。」君主蛇漂亮的红瞳覆上一层薄薄的、千年凝结而成的冰霜,直面叶藤蛇时更显缥缈凛冽,「这场‘交易’自始至终是平等的,我们贡献自己不菲的实力替他们夺取想要的东西,人类则奉上性命作为筹码来实现自己的心愿。」
——要想获得什么,就必须支付等值的代价。这是万物平衡的不变真理。
更何况,自古以来宝可梦就不是人类能够恣意驭使的生物。
「人类自作聪明研发的什么精灵球也不是万能的,真正的野生宝可梦的强烈自尊和野性是怎么也清洗不……」
「他!……」
突兀的问话像是急于求证什么,质问的话语刚冲出口一个字便被强行截掉,叶藤蛇没来由地觉得不安。
「他会死吗?」
「你是指你跟随的那个人类?」没有被打断的不悦,君主蛇的脊骨蓦地软下来,轻飘飘卧倒进三日月的弧线,水面因她的动作涤荡起皱巴巴的细纹,月亮船将她纤细的身子整个托举了起来。君主蛇深深望着她,嘴角扬起明媚的微笑,「嘛、谁知道呢。」
——毕竟本就是和苇草无异的生命。
「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七原罪’之首——‘傲慢’,你可唤我为棂。」君主蛇笑道,「如你所见,我是被咒术抽出灵魂的灵体。」
棂说话时语气没有沾染上任何情感,只是平静地向她唯一的听众陈述一个事实。和类似鬼魂的物质直接交流的感觉倒也新鲜,叶藤蛇苦笑,最近发生的太多事都无法用常理来解释,负责惊讶的神经被一点点麻痹得不能正常工作了。
叶藤蛇深吸一口气。
「你说了那么多,也是时候进入提问环节了。」
棂挑眉。
「首先,跟你、我息息相关的。」叶藤蛇说,「你说你是灵体,那么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你的本体在哪里?」
「还真是热情的提问,被吓了一跳。」棂嗤笑。
「灵魂对除了自己本体以外的其他躯壳都会有排斥性。你是我找到的兼容性最佳的个体,甚至几乎没有排斥反应,纵观整个世界这1/857452093的概率微乎其微。灵魂被剥离出来后会有一段混沌期,因此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本体在何处,有机会我会试着去寻找,毕竟本源的力量还是要通过原配才得以发挥作用,你天生的缺陷只够我施展不到六成的力量——前提条件,如果那个阴险的家伙没有毁尸灭迹。」
总觉得从这冠冕堂皇的鬼嘴里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叶藤蛇再次吸气:「第二,你是敌是友?你长期使用我的身体会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非敌非友,我就是我。」棂仰头俯视她,「一个躯体通常不会容许两个灵魂同时存在,表面形象唯一人维持,非你即我。哪天我觉得你碍事让你的灵魂灰飞烟灭也未尝不可。」
叶藤蛇揉揉眉心,「你的目的?」
本以为棂会继续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风格,在看不起人的道路上一往无前越走越远,谁料她只是略微瞪了叶藤蛇一眼,紧接着打了个极浅的呵欠。
「我困了。」
……
哈?
叶藤蛇的表情逐渐凝固。
有没有搞错?!关键时候你居然抛出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敷衍了事?这是哪门子国际玩笑啊!
「你想和我谈条件?」棂半闭合起眼,眼底流动的红芒愈加浓重,仿佛被赤色浸染的厚重云霞。比魔墙人偶带来的压迫感更甚,叶藤蛇的身体不由自主回想起了那份恐惧,脚底一软单膝跪倒,她咬紧了牙关,半边身子支起己身全部的重量,倔强抬头回瞪过棂。
就这样对峙了有四、五秒,强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刹那间消失殆尽。叶藤蛇发觉自己的身影渐渐透明,“印象空间”在驱逐她,棂不再认可她继续待在自己的领地。
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而已了。
最后的最后,她看到棂是这么“说”的。
目送叶藤蛇“消失”,印象空间原本停滞的时间重新流逝。这个由棂的意志构筑的神奇空间完全由她操控,景色、时间无一例外。传说每个人的印象空间都通往梦世界,然而这条道路未曾有人开辟出来。
她试着去回忆自己讲述的那部分历史。她不是第一代“傲慢”,部分史前记忆都是通过前代传承下来的,棂不信任这段记忆,充其量做个参考资料。
历史的真相往往被胜者篡改,要么因某些原因被极力掩埋,因此她更愿意去相信自己亲手发掘出的历史。棂慢慢梳理着有用的信息,这将决定她下一步的计划打算,正当她的思路越来越明晰时,突然而至的空白取代了所有。
「!」
是什么……被自己所遗忘了的东西……
棂的脸色在几不可见的瞬间变幻了。她试图从记忆的汪洋里打捞出有用的信息,代表线索的丝却无法和任意一件回想牵连上关系。
究竟是哪里、哪里出了差错……
小腹蓦地刺痛起来,她面不改色令竖瞳下移。被魔墙人偶捅伤的地方似有一团火在隐隐烧灼,她的攻击可以穿透□□并直接伤及灵魂,虽然由于自身的【修复】能力已看不出痕迹,但伤害依旧赤裸裸地摆在那里。
“色欲”的正位——爱恋。
呵呵呵呵呵呵……
好一个“爱恋”、好得很呐。
狩猎时代的宝可梦确实会杀掉人类没错,但也不乏心地善良的种族存在,相互扶持、互赠礼物……对人类心生爱慕。
直至今日。
所以说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为什么禁术会这么厉害啊?」
“那是因为……”
这是我燃烧生命换来的殊死一搏。
止不住的颤动。即使只是细微的抖动也令她感到不适。叶藤蛇的眼睑紧紧闭合了半秒又倏地弹起,她是枕在修的大腿上没有错,但周边的环境显然不是真菰的研究所。
好吵。她强睁起朦胧睡眼想认清自己身处何处。
“醒了?”阅览报纸的高德注意到她的苏醒,“不怀好意”地按住她的脑袋朝下摁,“既然贫血就多睡会儿吧。”
怎么又是你?
叶藤蛇略微缩起脖子,在高德摸空的片刻迅速爬上修的肩膀向他身后望去。
窗外的景色模糊成灰色的、绿色的、砖红色的斑块飞快倒退。这副景色叶藤蛇并不陌生,聆心最喜欢乘坐的交通工具即是地铁,更准确地来说是对战地铁。在仅是一小时的十分之一这样短的时间里挥洒汗水开展高强度的宝可梦对战,另外处于等候状态的十分之九则是欣赏大自然风光的最好时机。迟暮的橘红色火球散发出的光与热不规则地卷上金黄色的麦浪,一身清爽牛仔扮相的女孩往往会张开双臂,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拥抱远处的夕阳,对着上空一字排开的波波鸽们无意义地大喊大叫。
凛冽的风能把她的声音带得很远很远。聆心两指夹稳了棒球帽不让它飞走,在风中回过头来冲自己的宝可梦尽兴地笑。
“这是世界尚存的一刹温柔。”她更为明晰的表情被乱舞的银色长发分割得支离破碎。
电子广播的机械女音礼貌地提醒到站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约摸是即将抵达什么不知名的小城镇罢,叶藤蛇有限的记忆里挖掘不出它的相关要素,只当是旅途中眼过烟云的又一站。
修略带安慰性地柔声道:“我们在前往七宝市的路上。”他微凉的指尖顺着她的背脊向下抚过,在触碰到摇摆的尾叶时忽地蜷起了手指。
“牧野小姐的话,我在七宝市的博物馆见过她几次,都是在和馆长聊遗迹和古物。”
——几小时前,被寇恩告知了这样的消息,修决定启程去往七宝市。现下任何有关牧野聆心的线索,不论是真是假,修唯有一探究竟。
寇恩住的是高级加护病房,没有来自外界的纷扰,连他的存在都是绝对机密。感慨“馆主的待遇就是不一样”之余,胸腔还有点闷得紧,修低头拨弄着床头柜上的花瓶,团成绒绒白球的满天星被外力一戳轻易就散了原先的形状。
情报提供者面对这人三岁孩童一般的举动温婉一笑,一股柔性美自然流露而出,恰如他给旁人带来的印象。寇恩解释花是伯特硬带过来的,他称寇恩最喜满天星,病房孤寂单调,若他和天桐不在身边,有别的点缀在怎么也能排遣些许寂寞。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似乎是你们救了我。这份恩情寇恩日后必将回报。”
“不……”这次轮到修吞吐起来。人不是他救的不说,连他自己都是处于昏迷状况被打包送回来的,寇恩的报恩对象理应只是高德和阿觉才对。
“这样问可能会显冒昧,但是我真实地抱持兴趣。”寇恩的目光轻轻落在少年忸怩的脸庞上,“你和牧野小姐应是素未谋面,为何如此执着于追寻她?”
无言的静盘旋在病房上空,融入满天星低吟的呼吸敲击在寇恩的鼓膜,两双蓝色双眸对望,隔重天与海。
男孩歪过头:“我不知道。”
第三重声音加入协奏。他抬手摸上胸口的位置,布料冰凉,但内里包裹的、跳跃的活物却越发热烈。
“这里,想要见她。”
黑与白的界限于黄昏不再那般泾渭分明,冷漠相对的两种色彩达成和解交融出的结果也不是苍凉的灰。大自然上交的这份答卷出乎许多人意料,却是一个超越满分的答案。
若是这个小小心愿得以实现的话——
修再度抚过叶藤蛇因躬身而耸起的脊骨。娇小的宝可梦迎向那低调的金黄色晕,坚硬的躯体线条也随之变得更加柔软,以“要强”为人设卖点的叶藤蛇可算有一回是和“可爱”一词沾了那么一点边。修无奈地笑笑,斜斜泼洒进车厢的光辉倒映进他的瞳孔,青空深处的光亮愈发张扬耀眼。
——还想将这孩子完好交还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