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雀食菜

19、第 19 章

　　女人长得很年轻，即便距离隔得远，也能看出来她样貌不错，唇红肤白算得上出挑。

　　大波浪，化了妆，漂亮有姿色。

　　秦野淡淡瞟一眼就收回视线没再管，认不认识他都无所谓，怎么认识他的更无所谓。

　　打开始到现在，一整个随遇而安。

　　于糙汉跟熊爹眼镜男安抚完孩子，正在跟另一个节目组的人员进行一个3v1的口头对决。

　　小不点们脸上还有几分慌，过了最开始的茫然跟害怕，现在撑腰的家长来了现场，更心安不少，没哭没闹的。

　　小熊跟小眼镜本来有嘤嘤呜呜的势头，在于静静带领下硬是没掉眼泪没犯怂。

　　于静静在瞥见亲爹的下一秒就注意到了秦曳，小脚一抬蹿到身边。把事情从头到尾一通念像抱怨。

　　“秦曳你知道吗他们刚才速度好快，明明我们先直着走，一定要插队进来！我们的东西都飞出去了，我都差点飞出去！只剩一个蘑菇，老师教的时候他们一定没好好学，没礼貌，排队都不会！”

　　能听出来小朋友满腔愤懑，中气十足。

　　她把仅剩的蘑菇塞给秦野，示意让他保管。

　　秦曳头昏昏，耳朵边上被喊两声倒是清醒不少，就是响了点，他抬手，在耳边不明显地一遮，不是出于嫌弃，单纯保护听力。远处于良泰也在吼，秦野恰好做了一样的动作。

　　两人站得近，几乎同步的动作像复刻，小孩抬头，秦野小幅低瞥，两人对视一眼，都没什么表情，但看出几分莫名其妙的好笑。

　　当下看起来是一个众很敌寡的局面。

　　他们亲子队伍浩浩荡荡阵仗颇大，对面只派出几个工作人员出面协调。其余参加节目录制的都在大巴上。

　　自家节目导演叫徐达，因为头型外号徐大头，这会儿是真头大。遇到的可以算亲子节目鼻祖，前几期收视爆火，邀的个个一线明星。

　　“好家伙碰上业界顶流。”

　　副导小李：“我们也是出息了，昨天默默无名无人在意，今天越级登天碰瓷。”

　　大徐：“处理不好明天散伙继续默默无名无人在意。”

　　三位爹并不想管节目的死活只想要个说法。气势汹汹。

　　对面的态度一般，先前已经挡掉一个镜头，轻蔑不屑占大头，但现在又来一茬人，他们只求能速战速决，也隐隐冒火保持不住明面上的虚假好语气。

　　“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先把拍摄停了再谈。地上这些破烂不值几个钱，赔得起。你们也不想出个负面热门明天上头条吧，很难看。”

　　话是避开镜头讲的，音量不响，在嘈杂环境也收录不进去，光看画面还算平静得礼。

　　但在场听得很清楚，“破烂”两个字叫人很不舒服。

　　摄像不爽但依旧回头寻求示意：“还拍吗。”

　　秦野笑侃：“拍呗，草根节目除了不火怕什么。”

　　徐达：？谁在替我说话。

　　话糙理不糙，比起负面热门，对他们来说如石入海冷到沉底无波无澜0人观看更可怕。

　　讨论度是个好东西，被骂被夸无所谓，有关注度就行。

　　不排除被背后资本搞没，但多少争口气。

　　大徐没阻拦算是默许，摄像老师当即抬着家伙冲进去怼脸，对面毕竟经验丰富，工作能力不弱，反应极快。

　　画面没拍清楚连人带东西被一起按住。

　　另一边直播已经被平台掐停，显然这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抗。

　　他们叫的“安保人员”也很是时候地赶到了，数量不少。

　　局面两极反转。

　　徐达：“职业生涯走到头了。”

　　小李：“我都怕我们也走到头了。”

　　大徐：“那不至于，不是大事服个软就行。”

　　大巴原本关的窗三三两两拉开，多数是好奇的小朋友在张望，大人都有点名气，隐姓埋名保密成习惯，除了那个大波浪，其他人基本没露脸。

　　小孩虽小，也分得清敌我，不知道哪个手欠的从车上丢下来一罐开了没喝完的奶。

　　角度选得实在很好，不偏不倚直冲秦曳，秦曳站着昏昏沉沉这会儿不灵活，秦野伸手拽一把，抬步侧身，挡下大半。碰巧被护住的还有于静静。

　　牛奶洒脏衣服，罐头砸背，秦野皱了一下眉。

　　东西不重力道没多大，这点疼算不得什么也伤不到他，但搞得人心情很差。

　　跟前五岁的“他”头发跟脸上有溅到一些，正平静地抬手抹开，一旁小女孩已经反应过来大声控诉。

　　于良泰当即一句脏的，直冲大巴前门，保镖挡在面前，两边正式开始动手，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被点燃。

　　熊金齐不算和平选手，大体格子袖子一撸就上，看起来稍微文弱点的郑文华担起管孩子的后勤工作。

　　现场一片混乱，秦野轻轻松松解决几个拦路的，强行开门，顺利上大巴。

　　车上有一瞬的静默无声，几双原本看热闹的眼睛透出点慌张不安来。

　　波浪红唇的女人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只是当事人的注意力没有半分在她身上。

　　好像秦野刚刚那一秒就只是路边瞥见一棵草木树花。

　　负责人硬着头皮拦在面前开口，声音没多大气势：

　　“你想干什么？我劝你别乱来。”

　　秦野没搭理他也没搭理他的话，视线越过头顶扫视一圈，冷的表情跟沉默不语组合在身上把整个大巴的气压都带得有些低。

　　三两秒后秦野找到了目标，即便那张稚嫩但满怀恶意的脸只从窗口掠过半秒。

　　是个男孩，牛仔背心小潮男，正缩着脑袋。

　　旁边的男人应该是家长，已经做出护崽的预备动作，很可惜没护住半点。

　　秦野几步过去，出手迅速，毫不犹豫当着全车把人拎了出来，走的时候还顺走瓶饮料，好巧不巧牛奶味。

　　小孩开始害怕，哇一声大哭起来，手脚乱踢，当父亲的时尚大咖皱着眉头着急上手，被秦野一摁摁死在座位上。

　　但凡看过刚才外面的场景，就该清楚双方战斗力没在一个平面上。

　　男人不想丢面更不想儿子被外人揍，试图讲理。

　　“他做错事了我会批评教育他，给你们道歉，你一个成年人至于跟一个小孩这么较真？”

　　就差经典语录他还是个孩子。

　　秦野对这种口头指责向来自带免疫：

　　“不好意思我这个成年人心眼比较小。”

　　当然跟堵着三个小孩的一大车子人相比还是大了点。

　　哭声震耳欲聋，在不是很优美的背景音里秦野畅通无比地上车又游刃有余地拽着逼崽子下车。

　　当事人的爹追在后面。

　　秦曳跟于静静还在原地，秦野把那哭花满脸的男孩立在他们面前，饮料递过去，甚至贴心地开好。

　　“泼吧。”

　　语气不算严肃，自然地好像对面来跟孩子做游戏然后他点头允许慷慨示意——玩儿吧。

　　于静静小朋友本以为自己那沉默寡言的新伙伴做不来这种事，按照性格来讲，她这种使粉色锤子的应该比较激进一点。

　　于是于静静伸手准备承下以牙还牙以奶还奶的大业，然而秦曳先一步把东西接了过去。

　　瓶子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骨相相似但更小的手里。

　　秦野做事向来干净不拖沓，转身朝后去应付那过来阻拦的男人，背上污迹大块小块深深浅浅。

　　秦曳视线收回来，手臂一抬手腕一翻，奶味铺头盖面，没用泼的，过头顶直接淋，从头发浇遍满身，可谓一点没浪费，就差给腌入味。

　　于静静：……

　　其实这么一比她还是蛮温柔的。

　　小孩黑发黑眼个子不算高，稚嫩的脸绷着，表情不大，乍一眼乖顺，出手狠人行为。

　　017：【确实是一个路子。】

　　秦野回头瞥一眼，笑了声。

　　【正常，小时候心眼小也。】

　　017：【这是什么好词吗，也不夸点好的。】

　　秦野：【很会节约食物，利用率能有九十。】

　　017：【好刁钻的角度。】

　　对面的爹过来对峙，小孩一头湿被放回去。

　　于良泰在那拦人，熊金齐过来涨气势，拿个手机。

　　毕竟现在同一阵营，同仇敌忾。

　　熊爹：“公众人物千万注意点形象，给你录了。记得谢谢人帮你教孩子。手多欠呢。”

　　他说完又补一句：“建议不要动粗来硬的，更丢脸。”

　　毕竟经历过，这方面他现在也算是过来人。

　　小孩嘤嘤呜呜，大人咬牙切齿，毕竟有头有脸的角色，旁边还有一车眼睛看戏，他儿子有错在先，只能先忍。

　　秦野站在往前的位置，虽然话没说太多，但浑身写了不好惹。

　　突然车窗传下来一个女声：

　　“算了章导，走了，来不及了。”

　　秦野抬眼，对方笑面盈盈，冲他招手比了个拜拜。

　　最开始出面的负责人也朝她那一望。

　　时间浪费不少，对面节目本就赶着走开太快才出这档事，现在越拖越晚，实在纠缠不下去。

　　而且闹大也占不了便宜，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帮人不怕事，唯一怕事的工作人员们反而都在后排。

　　所谓的章导思考一番，满面无奈给了个你们先的手势。

　　大有大发慈悲不计较的味道。

　　秦野：“这就走了，是不是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