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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们的小宠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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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承希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了多少天。
只记得从医院里出来的这两个多星期以来,他除了去找江寒算过一次账,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整日整夜的借酒消愁,可是愁苦却延绵不绝。
他和江寒狠狠的打了一架。
现在脸上还挂着彩,原本他不应该喝酒的,这样只会加重伤势,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满脑子想得都是月曜。
他没有再去医院看月曜,是因为没有勇气。
造成这一切局面的都是因为他!
是他没有阻止自己的父亲残害月曜的母亲,是他亲手将自己的青梅竹马送给了江寒,也是他,这么半年以来对月曜在江寒身下的求助视而不见...
明明月曜是他的青梅竹马,明明月曜是他的白月光,明明他们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而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江寒的那句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循环播放:“纪承希!现在月曜是我的,是你亲手送给我的!我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纪承希无力反驳,只能抡起膀子一拳又一拳的朝着江寒挥去。
每打一下纪承希就想起一件和月曜的过往,直到被纪云将他带回家,脑海里关于和月曜的记忆再也停不下来...
小时候,纪承希只短暂的对月曜好过半年。
那半年里他真的非常的呵护月曜,也渐渐地让月曜终于对他放下了防备,让月曜彻底的依赖上了他,半年以后,纪承希就有点烦了。
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的美好,屋里稚嫩乳白的男孩不足以和世界匹配。
他开始很长时间不回家,而月曜就在这硕大的如同鬼屋一般的屋子里等着他,日日夜夜的等着,只为了纪承希回来以后第一个能看到他。
每每回来看到等着他的月曜,纪承希还是会动容,他将月曜搂在怀里,答应他不出去了,一定好好陪他,结果没过几天就还是想出去玩。
他又留下了月曜一个人顶替他写作业,又留下了他一个人彻日彻夜的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房。
月曜有些自闭,除了自己熟悉的人以外,不会去刻意的接近任何一个人,所以他只能一个人等着,一个人读书、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和空气玩...
后来,纪承希被纪云发现经常逃出去,大发雷霆,纪承希想也没想就把月曜推出去顶替他受罚。
但是月曜好哄,很快他就又把月曜哄好了。
那段时间里纪承希确实没有再出去过,可是他看月曜也就越来越烦躁,每天都只能看见一个人的脸,谁会不烦?
虽然又恢复成了以前日日在一起的样子,可是对月曜的体贴,却是每日递减。
冬日,他搂着月曜一起睡觉,半夜总是会抢走他的被子,因为纪承希不喜欢太热,所以暖风也没有开,而月曜没有被子就不盖了,蜷缩起身子又或者拿起旁边的衣服遮一遮,因为纪承希睡眠很浅,他怕吵醒他。
所以就这样一直冻到了早上,那一回月曜发了很重的烧。
可是纪承希却不理解,他觉得月曜有病!
自己下床拿一床被子不行吗?至于让自己冻一个晚上吗?他想要干什么,让自己愧疚吗?
纪承希没有管月曜,任由月曜病着,反反复复,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
后来,月曜就有些怕他了,也渐渐地有些疏远他。
只不过当时纪承希没有发现,还是对月曜挥之即来招之既去....
再后来,纪承希就将月曜送给了江寒。
在第一个晚上,月曜就逃了回来,浑身上下都是伤痕。
那日纪承希正在家里办party。
平时无人的纪宅又大又安静,中式复古的装修风格更显得压抑,雕梁玉栋却像是将人的灵魂都要困在这里,逃不出去怎么都逃不出去,众人仰慕而纪承希却只觉得身处古时候的鬼屋。
虽然他爸他妈经常带人回来去他们的别墅过夜,但是却不允许纪承希在家里乱搞乱闹,甚至就连佣人们在晚上的时候都不允许出现,但是那一晚上纪承希实在是忍不了了。
所以在月曜离开的第一个晚上,纪承希就叫了一群人来开派对。
而月曜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纪承希其实是非常想念月曜的,只是当时他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情,而是依旧吃醋月曜护着江寒的事情。
所以月曜哪怕回来了,纪承希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他搂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让那小男孩喂他喝酒,冷冷的看着门口那只伤痕累累的月曜:“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喜欢江寒吗?不是江寒挨打的时候,你护着吗?既然如此,你现在回来干什么?”
月曜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说话,双手抱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胳膊,纪承希能看得出来,江寒拿烟头烫了他。
纪承希蹙了蹙眉,打狗还要看主人,正准备伸手将月曜拉过来。
而江寒却带着一大帮人从江宅过来了。
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月曜,短短的两个字“过来”。
月曜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纪承希。
但那一刻纪承希却没有看向他,那时候他还在吃醋,他还在可悲的吃醋,不但没有管月曜,还吃了那小男孩手里的芒果。
见到这一幕,月曜终于还是动了。
他缓缓地朝着江寒走去,却又听到了江寒让他跪下来爬过去的声音。
纪承希本以为月曜不会这么做,虽然月曜从小就胆小,但其实他自尊心很强,从小时候起就是如此,直到他看见月曜真的跪了下来,像狗一样的爬了过去......
好贱!
他喜欢江寒就喜欢到那种程度了么,哪怕就这样的作践他,他都甘之如饴??
纪承希没有任何在阻拦的想法了,心理也就更加的憋闷,搂着那小男孩更紧。
而月曜已然爬回了江寒的脚边,叫着江寒“主人”。
江寒一个揽腰将他高高抱起:“跑什么,我弄疼了你,下回轻点就是了!”
“乖,我回去好好疼你....”
啪———
纪承希打碎了手中的洋酒瓶,那个时候和现在都是,两个时空好似发生了重合,又很快的割裂...
酒瓶重重的砸在了墙上,炸开的玻璃却反弹了回来,有几片划过了纪承希的脸颊。
有浓重的血味漫了过来,可是纪承希却只记得脸上眼泪的咸湿。
他哭了。
他哭得很大声。
空无一人的宅院里,传出来了阵阵嘶吼,一声比一声痛彻心扉...
纪承希终于明白了自己对月曜的感情,原来那叫做———爱!
.
在纪寒时别墅内的月曜打开了洗手间的大门,并关闭了屋子里所有隐藏的摄像头。
纪寒时对原主有着变态的欲望,现在还强忍着是因为怕吓到他。
但不代表不能暗暗监视。
纪寒时早在月曜熟睡的时候就安排下人,在他的卧室里装了十几个摄像头,全方位无死角的视.奸着月曜,尤其是洗手间。
在马桶里面还能装三个摄像头,月曜是万万没想到的。
变态的老男人啊,真是至死是变态。
不过没关系,这并不能拦住月曜,相反,他有着充足的时间———
去刷下一名渣攻的感情线。
好敬业哦,小月月都快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去找谁呢?拉开洗手间大门的时候,月曜短暂的想了一下。
纪承希吧。
在医院的时候,好像把他气的不轻,不能早早地把他气死了,至少在刷完感情线以前他都得活的好好地,嗯!
拉门,开门。
紧接着,月曜就闻到了刺鼻的酒香。
浓厚醇香却因为各种各样的洋酒被混在了一起,而泛起了淡淡的刺鼻,而与鼻子一起有所感觉得还有耳边来自于纪承希痛苦的嘶吼。
“.....”
月曜打开的是纪家空置房屋的房门,所以他不知道纪承希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老鼠夹夹到了他的小鸡鸡呢。
要不然怎么叫的这么的痛苦。
大晚上喊叫,很扰民耶。
卧室内没有开灯,纪承希还在一瓶接着一瓶的喝酒,他早就已经醉了,脸上的鲜血顺着他锋利的下颚线流下来,他都浑然不管,只是端起酒瓶,如同灌酒一般的喝着。
直到他隐约之中在卧室的大门口看见了月曜的身影。
一件白衬衫,一双修长的腿,漂亮的脸庞冷漠的眼神。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月曜怎么会出现在纪家,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卧室门口。
虽然在医院的人早已汇报月曜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还需要在医院静养,所以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他喝醉后幻化出来的身影。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疯了一般的朝着那抹倩影跑去,哪怕是假的也好,哪怕是幻觉也好,月曜现在在他的身边就好...
可是刚刚跑出门口,果不其然就看见月曜消失在了空无一人的隔间。
如同一个美好的幻梦,骤然破灭。
紧接着,他又在另一个次卧门口看见了月曜,还是一件稍长的白衬衫...
纪承希又朝着那边跑去。
月曜又消失了...
再紧接着,月曜又出现在了另一间卧室门口..
纪承希又又朝着那边跑去。
再再紧接着———
好了,没有了,不玩了。
月曜怕他再来这么几次任意门穿梭,会把他的渣攻一号吓死,这毕竟是渣攻文学,又不是无限流文学,吓到他的渣攻大宝可怎么办。
要不是感情线在唰唰的往上升,月曜才懒得在这“装鬼”逗他玩。
纪承希不厌其烦的朝着那抹幻梦跑去,就好像是要抓住最后的稻草,这一回他终于接近了,连摔倒了都浑然不知。
就在月曜脚边五米左右,浑浑噩噩的纪承希踉踉跄跄的倒下,酒醉之下根本无力在起来,他只好匍匐着一点一点往前爬。
桀骜的背头凌乱无比,引以为傲的左脸遍布血迹,浑身的酒味,却只是一味的朝着眼前站立的月曜而去。
一下接着一下的挪动着,直到抓住了月曜穿着棉质拖鞋的脚丫。
这一回,纪承希终于抓到了,他抓住了他唯一的幻梦,梦境变成了真实,是喜极而泣。
他抓着月曜的脚丫一点一点的起身,又脱力的轰然趴下,又起来,一次接着一次,狼狈不堪。
直到站立的月曜冷冷的看了下来。
如同施舍一般的抬起了那人的下颚,皙白稚嫩的指尖抚上了那短短的胡茬,温柔的摩挲着,却不带任何的感情。
“多可怜啊...”
“跟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