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章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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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自己挖的坑，终究是要把自己埋上的。
南希落仰头看程然，好半晌，才懒懒的靠进沙发里，有些涩涩的说了句，“你真行。”
南希落脸上表情淡淡的，程然一时也捉摸不透她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站了一会儿后，心头左突右撞的热血略微凉了下来，程然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我去做糖醋小排。”
听到外面的动静，航诺打开一条门缝偷偷地看。
南希落看着程然转进厨房，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她抓着唇膏盒子，心这才迟钝的飞快跳起来，脸颊发烫，她灌下一整杯冰水，随后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又冰凉的笑意。
航诺趁着南希落不注意开门欲遛进厨房，却还是在途中被抓了个正着。“站住！干嘛去？”
“我、我去冰箱拿盒酸奶。”航诺嗫嚅着说，“南希姐姐，你要么？”
“晚饭前不准吃零食。”南希落冲航诺摆了摆手，一边教育着他，一边秉持着‘严于待人，宽于律己’的原则自己伸手剥了片橘子塞嘴里。
航诺有些泄气的回房，刚转身又被南希落叫住，“等等，你去厨房帮我传句话，告诉程然，愿望即日起生效！”
……………………
程然到底是把糖醋小排，清蒸鳜鱼都给做了，多下来的排骨碎肉加上一把青菜炖了锅汤。
满室飘香。
程然见识过南希落的懒惰毛病，于是这次主动帮她把鱼肉剔干净刺，帮完她又去帮航诺。电视机里正转播着晚间18点档的新闻。从国际形势转到国内政治再到财经板块，社会热点。在女播音员字正腔圆的转述国际畜牧业展会第一台智能机时，一条新闻消息插播了进来，秦海集团遭遇融资巨大危机，控股人周国暴毙一事持续发酵，恶性伤人事件恐发展成连环杀人案。
程然握筷的手忽然一滞。
南希落对人界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一直没太大兴趣，电视里的新闻纯当bgm，她专心致志的扒着饭，却在听到秦海集团时，下意识抬头看程然。
程然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还没等她细究，新闻镜头切到了案发现场，嘈杂混乱的声音从电视机里涌来，镜头也在乱晃，记者举着话筒着急的往警戒线里挤，却被好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拦住，他们依旧再不依不饶的问话。
“听说这次的死者是顾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顾文州，消息是否属实，方便透露下吗？”
“这里是娱乐频道，女明星秦筱被曝与顾氏顾少爷两年前在美国订婚，却因近日秦海集团经营不善，公司出现巨大漏洞后惨遭顾氏退婚，请问这两件事是否有联系？”
“顾文州和秦海集团控股人周国的死状基本相同，都是肚子被刨开，五脏六腑拖了一地，身上有类似猛兽爪痕的大小伤痕，两案的凶手是否为同一个人，邢队长现在可有眉目？”
“是复仇还是情杀！顾氏少爷三日前与秦小姐退婚，三日后竟惨死公馆空地！”
“……”
程然不自觉捏紧了筷子，在现场画面最后一次闪过的时候，他看到了邢浩对镜头怒吼了句什么。电视机黑屏了一瞬，很快又切回到了女主播的画面。
南希落‘啧’了一声。猜测程然应该已经没心情再听街坊邻里的唠嗑新闻了，索性取了遥控器关了电视。客厅一下子静了下来。南希落凑到航诺耳边说：“我和你爸爸要谈些大人的事，小孩子非礼勿见，回房间去。”
航诺砸吧着嘴，看了眼程然，又看了眼南希落，‘哦’了一声，乖乖的下了桌。
南希落在程然对面坐下，“程然，我可能要说点你不爱听的，我们去甘南的行踪，为什么会被人知道？四族四神器的事你应该了解不少，我可以明确和你说那天伏击你的车队里有部分人有云中居的血统。他们的目标是轮回盘。那天妖界的人替他们拖住了轩逸，三世镜是为了困住我。你还记得片场诺诺被黑莽拐走的那次，你斩杀的那些东西也是妖。而恰巧那一天我被放在紫玉琉璃钗里的三世镜碎片震伤了。这两件事发生的太巧合了。我去片场不是事先计划的，冉依依不可能提前知道。那为什么云中居能提前准备好三世镜等我？能通知妖界的人到片场围堵诺诺？”
“你想说什么？”
南希落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你觉得是、是秦筱透露的我们行踪？”
南希落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只有她了。那天在咖啡馆里，她提前知道了我要和你一起去片场。我们去甘南的那次，她去宠物店找你，唐全那家伙一点没防备的告诉她你去甘南了。”
程然暂时闭上了嘴，觉得心有点乱。
南希落看着程然沉默的样子，心里暗骂一句：论传说中情敌的杀伤力。这才刚被表白，对象的前任就出幺蛾子了！难道本姑娘就真这么倒霉吗！谈一场恋爱be一场，算了算了，反正先把他三分之二的命拿到手再说。南希落这么想着，心里却越来越不爽，她把筷子‘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随后没好气说了句：“吃饱了。”
程然看她神色不善，见她要走，马上站起来说：“不洗碗吗？”
南希落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她回身不可思议的看着程然，干巴巴问：“你让我洗碗？”
程然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随后伸出手在她脑门上拍了记，笑道，“人界呢有个传统，家里做饭的和洗碗的一定不是同一个人。落落，这就交给你啦，我过会儿出来检查你的劳动成果。”
“……”南希落一下子被折腾的没了脾气。
………………
后半夜，迦叶带来了从山河灯里取来的典籍，并千叮万嘱这段时间姐姐一定要好好避风头，千万别回星宿海撞枪口。
南希落在客厅亮了一朵小萤火，借着火光翻着典籍，听着迦叶对沈洵几乎是要杀人的癫狂状态描述，皱眉道：“我不就是这个季度业务垫底了嘛，我以前给他输送过多少魂灵，做成过多少单子啊，功能抵过了好吗？他犯得着上天入地追杀我吗！”
“不是。”迦叶飘坐在落地灯盏上，两只脚垂下晃啊晃的，“星宿海亏空的缺口太大了，沈洵已经做了很多违法的事了，克扣下了很多该去投胎的生魂充数，但还是不够，远远不够。听说他之前还去求过楚轩逸，他没同意帮他。”
南希落嗯了一声，“死胖子以前就乱给魂灵狱的生魂判刑去填缺口了，之前没见他这爆肝啊。”
迦叶一双漂亮的眼睛滴溜转了下，哈哈笑了起来，“姐姐，你太久没回过星宿海了，沈洵现在可是升职司长监了，他有权限看到魂灵统计表。我现在一想到他当时发现缺口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离渊故意扔了一个大炸弹给他时候的表情，就乐得停不下来！而且你知道吗，”迦叶目中出现了一丝快意，“上级派人来查魂灵狱了！这下星宿海亏空，沈洵滥用职权私扣生魂所有罪恐怕全都能给翻出来！”
南希落吸了口气，表示同情。
迦叶陪南希落呆了会儿，心里盘算着还有件事该怎么说出口，忽见南希落用笔在某本典籍上的某一页画了个圈，又连着翻了好几本册子来比对，他从灯下跃了下来蹭到南希落旁边，低头问：
“姐，查到什么了吗？”
“确认了一些事。”南希落皱了皱眉，翻看典籍的手不停，“之前在雅丹听程然回忆当年西特里的往事，我总觉得他说的没有温度能把人异化成怪物的蓝色火焰特别熟悉，他说他坠机昏迷之前还看到了一条冰龙卷凝成的龙和一根从中折断的巨大冰柱，这些可能是他神识不清出现的幻觉，但我总觉得，他既然能这么清楚的描绘出冰柱上的浮雕冰绘，不像是凭空捏造的，西特里本身是不会有这些异象的，黑鹰当时显然是误入了一个别的空间。”
“一个有一条龙，从中部折断的柱子，还有没有温度的火焰的空间吗？”迦叶握了握手腕，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火光落到南希落的眼中，明暗交迭，她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相当熟悉是不是？没有亲身经历过，也一定听祖辈说过。长命灯最开始可不是幽冥之物。”
迦叶瞳孔骤缩。
南希落平静到有些机械的将涌入脑海的记忆说出：“长命灯作为神族灵器被七大创世神之一的龙皇沧恒交于天界幽煌世代守护，沧恒之子岐沧因贪玩本性与篪魅打赌——神族心性太过清冷，人性本恶，由人提升而成的神最终会因贪嗔痴三毒而带给清冷的神界翻天覆地的变动。于是龙神带给了一部分凡胎□□的人神力，创造了青阳族。可青阳前身既为人，寿命受到限制，岐沧不喜欢不完美的玩物，于是，问幽煌借走了长命灯。传说被长命灯火灼烧过的人能得长生。可连神格都终将陨落，亘古不变的‘长生’根本不可能存在。”
迦叶目中忽然涌出了怒意，死死隐忍。
南希落看着他，依旧在机械的回忆，又是这样……她对自己的记忆始终没有太多情感波动，就如她对幽煌战败后族人生生世世陷入混沌黑暗，无间地狱忍受无法想象的残忍酷刑没有太多共鸣。
“幽煌当时的君主并不愿出借长命灯，可岐沧是沧恒之子，他不敢忤逆，被迫把长命灯连着灯灵交给了岐沧。岐沧携长命灯途经不周山。恰逢上古幽冥界与妖界在冰海天域开战，妖界初时不敌，一退再退。岐沧亲妖，居为妖神，无法容忍自己族民受此大辱，立刻化为真龙赶赴冰海天域为妖界坐镇，降天火掀冰暴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幽冥界，在那场混战中，岐沧撞倒了天柱，长命灯不慎落下，烛火熄灭。”
南希落心里发憷，那天依凭程然记忆制造的幻境，她是看到冰海天域那场混战的。
迦叶忽然冷笑一声，恨恨道：“长命灯熄，天帝降大罪于我族，将我族就此剔神骨，革神籍，贬下幽冥，做一个永生永世看守没有焰火的灯盏的‘囚人’！姐姐，凭什么！自始至终，幽煌到底做错了什么！”
南希落目光黯了下去，“后来幽冥界和妖界第二次开战的时候，岐沧将青阳族送给幽冥和蚩焕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或许是因为……他对我们有愧疚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