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章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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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浩那通电话里告诉程然，顺着车牌的线索最终确定的地方在龙城。那辆车是组装车，内部零件的购置经第三方出面协调，交款人背后依靠的财主是星龙集团董事会。警方根据信息摸到了交款人的住所，押回市局审问的时候，嫌疑人神志有些不清，但大致交代清楚了星龙集团，秦海集团，龙城三者间的依附关系。秦海集团就像一片生长在荒漠的罂粟，露于地表上方的部分镶金带银，在金融界正常运作，但它埋于地下的部分却是烂在了根里，他用财力物力豢养了一个庞大的怪物——龙城。
秦海集团从美国挺进中国市场时，遇到的所有绊脚石都由龙城出面除去，以血腥的方式杀掉一个个竞争者，以‘土匪窝’的存在，贩毒，走私军火，买卖器官，黑市交易，盗取军队机密，来吸引警方火力，转移警方视线，而星龙集团当年借壳上市，则是作为龙城的一个庇护所。龙城中人白天像个正常人一样庸碌上班，而到了夜里就变成了鬼。而如今星龙集团做空了秦海集团，并且断了秦海集团的羽翼，则是怪物的反噬，因利益不合。
交款人病因不明，暂时被送去了医院，由警察看护起来，证言需证据支撑，市局已经派人暗中对秦海，星龙往来的蛛丝马迹进行查证。几个经济犯罪领域的专家也从上级调了过来，现在刑侦队的任务主要是逮捕杀害周国的凶手归案。但那凶手已经入了龙城的庇护。
“龙城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当年……当年黑鹰特种队，你和航队配合的那么好，也只能端掉他们三个根据地，不痛不痒伤不到心脏，不是我们一个刑侦队大张旗鼓凭着逮捕令进去抓人行得通的，我也不想让弟兄无辜丧命，跟着我没头没脑的往前冲，所以……准备一个人先去查查，看看有什么突破口。”电话里的声音顿了下，有些干涩的开口，“程然，你有半年和他们混在一起，能把你掌握到的情报，告诉我吗？”
程然却面沉似水，“我和你一起去。”他总感觉事情的发展似乎顺利的出人意料了。
电话那头很久没再传来声音，也没有挂断，程然并不在意，等了会儿，便自己挂断了。
“怎么了？你要去龙城？”南希落问。
“我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龙城和军队斗了这么多年，我们始终拿他没辙，不应该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暂且不说他们这次杀人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速战速决，模仿怪物故意留线索把视线转移到第三案上，那个在监控里落下纰漏的黑车情有可原，但事后这么轻易直接顺着摸去大本营太难以置信了，根据他们向来的作风，一定会把屁股擦得干干净净，一旦出了漏洞，所有隐匿在社会里的势力倾巢而出，不择手段也要把洞填的严严实实，可这次，就像他们根本没有对这个漏洞有所动作，或者说，根本没注意到这个漏洞。”
“……”南希落蹙了蹙眉，随后在程然背上拍了下，“踏出一步，真相也就不远了，正好，我也想去趟龙城……”
………………
树下，楚轩逸有些涣散的目光始终落在远方，直到桥上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那目光依旧没有收回，怅然若失。颤抖着的右臂上的血浑然没有凝固的意思，像一条条弯曲的小蛇顺着他的手臂淌下。
“少城主。”冰偃从黑暗中走来，皱眉，“被冥流所伤，不处理，血无法凝固。”
“滚。”楚轩逸瞳孔微缩，落在远方的目光终于有了些许波澜，极生硬的吐出一个字。
冰偃低垂下眼眸，转身欲隐返黑暗，楚轩逸忽然叫住他：“黑塔已完善70%，落落速度太慢了，你可以去准备了。”楚轩逸握紧了拳，呲呲声响中流淌的血从底部开始一丝丝凝结成暗红色的冰，他目中隐有的痛色转瞬被阴袅撕扯的四分五裂。
…………………
秦海办公室。
年龄超过几千岁但看起来只有三十上下的年轻男人此刻眉间皱出了一个川字，下巴被折腾出了一圈沧桑的胡茬。丁建平垂头站在他旁边，低声说着些什么。
秦海眼底越来越深，“这么些年，钱一起赚，利一起分，他们想有个安家的，我就给了他们一个星龙集团，在龙城杀戮的日子不想干了，就去星龙养老，扪心自问我不亏待他们，龙威他还想干什么？这么兴风作浪的。”
丁建平目光闪烁了下，沉声道：“秦总，会不会是因为幽冥之力？您先前单方面拿了三世镜去对付南希落，两次伏击轮回盘的计划也对龙威有所隐瞒。”
“这不至于吧。”秦海皱眉，“要发作早发作了，我们借能查到龙脉的消息强迫妖界合作，并从星罗岩岩层抽取冥流养阴兵，这件事和龙威说过，冥流的储存地也很诚意的摆在台面给他们了，一人拿一把钥匙互相牵制。建平，你知道的，有幽煌的前车之鉴，大哥实在是不敢孤注一掷，想把龙城撇在外面，也是万一冥流计划失败，龙城好脱身，云中居的血脉还能保存点。不过私心也还是有的。”
丁建平脸上露出不忍，“秦总，建平理解的。”
“上古四族实力雄厚，若不是忙于内战不会势微，酆都帝君由此忌惮，分散幽冥之力削弱四族势力并让其互相牵制，天汐域主守护的力量和天界一同维持阴阳平衡，是蚩焕唯一信任的族氏，可在弑神之战后陨落了，幽煌反叛，蚩焕更是不会再相信四族，而如今青阳把轮回盘丢了，彻底消磨了酆都城最后一点信任。我族避世了这么久，必须先为自己寻好退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云中居做不得夹缝求生懦弱的流亡，便只能像狼一样封疆拓土！”秦海搓了把脸无声叹息，目中少有的蒙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温柔，“可筱筱是无辜的，她的身上不完全流着云中居的血，她既有一半是人类的血，做父亲的私心里便想让她像个普通人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着，想留给她一些东西。我……”
秦海话说一半，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秦筱站在外面，“爸，我有些事想问你。”
“小姐好。”
“出去。”秦海神色里的温柔消失了，又回复到了往日的森冷，“没看到我在和你丁叔叔谈正事吗？”
“爸，我问完就走。顾文州是你杀的吗？那周国呢，你让龙城杀的？”
秦海沉住气，“顾文州不是我杀的，不过他们敢退你的婚，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至于周国，现在警察已经查去龙城了，龙威这龟孙子想害我，自己屁股也不擦干净，建平，你立刻派人去往龙城，现在市局没抓到凶手还不能定案，星龙集团还能洗白，在消息没走露前，带人杀了那个警察封口，再随便弄个凶手塞给市局，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是。”丁建平毫不含糊的答应，走出办公室立刻着手去办了。
“爸！”秦筱难以置信看着秦海，“周国鞍前马后在你身边干了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他？”
秦海背过了身冷笑道：“我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影响大局，更何况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筱筱，你
背着我去找了程然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太放纵你了，你先将一军，把自己的身份我的身份整个秦海集团全都卖了程然，就是怕他恨你当初两次透露他的行踪其实不是因为担心他而是为了航诺身上的轮回盘吗？”
“爸，你派人跟踪我！”秦筱目中闪过怒意。
秦海将座椅转了回来，意味复杂的抬头看秦筱，“不是跟踪你，是怕我的女儿被媒体追着出事。”
秦筱咬着唇。
“筱筱，你在意那小子的看法，因为还爱他？”
秦筱答非所问，“爸，你当初反对我和他在一起，让我嫁给顾文州，我答应了，因为这是你的要求。妈死前对我唯一说的话，就是让我一定对你好。”
谈及逝去的妻子，秦海铁石般的心像是被突然刺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眼睛，顺带揉去了即将漫出的水雾，“筱筱，爸劝你一句，适可而止，五年前我反对你们在一起，或许是出于一个人类父亲的私心，那臭小子没钱没势给不了你安定的幸福，可现在……”他低声笑了下，“那天三世镜里的样子，真是给了我一个硕大的惊喜。”
秦筱眉睫微弱跳动了下，正欲发问，丁建平去而复返，面色却是惨白惨白，“罗东已经带人去龙城截邢浩了，但山海区被人闯了！冥流的储备量一下子降到仅剩20%，而且找不到了！”
“什么！”秦海瞳孔骤缩，拍桌而起，“不可能，山海区的钥匙还在我和龙威手里。”
丁建平五脏六腑翻滚，极艰难的挤出几个字，“被……被从外部强行破了。流了一摊的血，两败俱伤了。”
秦海瞬间跌回座位，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的隐忍功亏一篑，他勉强打起精神，控制住声音的冷静，
“快，让罗东千万别进龙城。让他们快撤回来！”
…………………………
“砰”的一声，是玻璃杯破碎的声音，一众小弟噤若寒蝉。
龙威面有青气，脸色发狠，“好你个秦海，集团保不住了就开始暗中转移冥流，真当是踩在龙城头顶上了！”
“二爷！哨塔的兄弟看到秦海的人攻过来了，约莫还有十个里程的距离。”前线小弟来报。
“哼，想过河拆桥，灭了老子，看到底黑吃黑赢得是谁！”龙威牙齿咬得咯咯响，袒露的右臂上隐隐有一串暗青色的龙纹一闪而逝。
阴影中房梁上，穿着红衣的少年嘴角阴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