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天无风雪

13、十三颗小青梅

　　她想温锦尧答应还是拒绝？

　　容苓有些茫然。

　　“我不知道。”

　　温锦尧闻言叹了口气，“这算什么答案？”

　　容苓吸了吸鼻子，缓慢开口，因为刚哭过还带着一点鼻音：“我想不出来。”

　　温锦尧道：“那你想我和对方在一起吗？”

　　这回容苓干脆，回答：“不想。”

　　温锦尧不禁挑起嘴角，他没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让容苓系好安全带，开车带她离开。

　　容苓见他没有给自己答案，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拒绝了吗？”

　　这回说的话和上次的不一样，换了一个词。

　　“我拒绝了。”温锦尧手指不由点了点手指的方向盘，他朝容苓看了一眼，见她松口气的模样有些好笑，“你为什么不想我答应？”

　　容苓想回答不知道，但是之前严璐的话像是点醒她一样，她真的将温锦尧当自己哥哥吗？

　　可是喜欢是什么感觉？

　　她真的喜欢温锦尧吗？

　　容苓有些困惑。

　　温锦尧见她不回答，不由道：“小玫瑰，你该知道我比你大四岁。”

　　容苓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道：“等爸妈回来，或许会给我介绍同等家境的姑娘，就像你今天的做法一样，只不过你越俎代庖，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给提前做了。我们会结婚生子，甚至会搬离别墅，重新找个地方安家。”

　　温锦尧语气里没什么感情，十分平静：“这是迟早的事情。”

　　他发觉自己耐心其实没有那么好，尤其是经过这次的事情，容苓的举动让他知道，有的时候问题不在别人身上，而是在容苓本身。

　　以她的性格，难保不会还有第二次。

　　毕竟高中的时候，她可没少帮人递情书，只不过当时他不在意罢了。

　　容苓眨了眨眼睛，只抓住一件事，“你要搬走吗？”

　　温锦尧语气平淡，“或许吧。”

　　容苓想说不要搬走，但很快她意识到什么，意识到温锦尧说这些话的意思，他是想自己明白过来，她有什么资格让他这么做，包括今天的事情。

　　她是用的什么身份，要他这样迁就？

　　她又是用的什么身份，要他为了自己顺心如意这么做？

　　可是她不想温锦尧离开，哪怕对方和自己数月不见，那也还有联系，如果真的搬走，他们用的什么身份相见？

　　尤其是他有伴侣的情况下，她这个邻居应该避嫌才是。

　　容苓张开口，好久才发出声音，有点祈求的意味：“你能不搬走吗？”

　　温锦尧回答：“说不好。”

　　容苓没有再说话。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今天的事情和温锦尧的话夹杂在一起，让她脑袋有些难受。

　　等到温锦尧停下车后，容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挽留，她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挽留？

　　温锦尧带她进了海洋馆，容苓有些茫然，问了一句。

　　他道：“上回没带你出去玩，暂时补上吧。”

　　容苓没再说话，她一路心不在焉看着海洋动物，和他走近水下隧道的时候，因为周日有不少游客，温锦尧握住她的手没松开。

　　容苓很久没有和他这样牵着手走在路上，水下蓝色的光显得有些昏暗，她站在玻璃前看着外面的鱼群游过，没松开温锦尧的手。

　　她忽然意识到温锦尧的意思，不由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身上穿着休闲的衣服，脸上的眼镜却没摘下来，眼睛看着面前的鱼群。

　　“锦尧哥哥。”容苓拉了一下他的手。

　　温锦尧转过头看她，“怎么了？”

　　容苓问：“你刚才是不是故意说那么一段话的？”

　　温锦尧没否认，“被你气的。”

　　“我不是故意的。”容苓连忙道。

　　温锦尧没有再说这件事，拉着容苓往前走去。

　　容苓看见有只小丑鱼游过去，没注意到身边有人，被人撞了一下。

　　对方是个女生，似乎是和男朋友出来玩，和容苓不好意思道歉，才继续和男朋友手牵手往前走去。

　　容苓看着自己被温锦尧握住的手，想松开却挣不开，不由开口：“锦尧哥哥，能松手吗？”

　　温锦尧斩钉截铁：“不能。”

　　“那你是不是少了什么话没和我说？”容苓道。

　　温锦尧转过头看向容苓，见她没避开自己的目光，蓝色的光落在她脸上，眼睛亮晶晶看着自己，似乎是在期待什么。

　　他叹了口气，轻声道：“比起别人，我更想和你在一起。”

　　容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些开心，甚至没发现笑意布满整张脸，不过她还是想松手。

　　容苓道：“那你先松手。”

　　温锦尧无奈，“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我手心有汗。”容苓不好意思解释。

　　温锦尧这才松开她的手，用手帕擦干净她手心的汗珠，才松开抬眼看她：“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容苓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她看了一眼温锦尧，见对方等着自己开口，凑近他主动牵住他的手。

　　至于那些喜欢什么不喜欢，她其实还没有弄懂，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开心。

　　她也不想骗温锦尧，于是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你搬走，也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我其实不想给别人你的联系方式，也不想介绍别人给你认识，我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事情看上去好像没有一点不情愿，但我就是不情愿！”

　　“锦尧哥哥，你知道我的，我就是喜欢利用你对我的好，去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情。”容苓就算能骗自己，也没办法去骗眼前的这个人，她低下头道：“我知道你会拒绝，所以并不在意对方跟你见面，我唯一在意的是你知道会不会生气，我不想你生气，也不想你不理我。”

　　温锦尧不知道容苓是这么想着，他一直以为容苓的不在意自己身边有谁，听见她今天的真心话，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你高中这么勤快帮人给我递情书是因为什么？”温锦尧问。

　　听他提起这么久远的事情，容苓是真的有些愧疚，“她们总在放学时候找我，我有点烦就答应了。”

　　温锦尧知道容苓高中偶尔会趁假期过来，学校办的活动她有空就会混进来，所以他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容苓，但是没想到会有女生为了这个频繁找她。

　　温锦尧垂下眼睫问：“这次知道怎么做了？”

　　容苓抬眼看他，见他神情平静，点头回答：“现在你是我男朋友！”

　　听见她的话温锦尧忍不住偏过头，他没想过说开会这么简单，忍不住勾起嘴角，早知如此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忍耐。

　　容苓见他不看自己，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我说的不对吗？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吧？”

　　像是为了确认，她还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

　　“是。”温锦尧脸上笑意温润，拉着她朝前面走去。

　　容苓和他开心逛了一路，出来的时候，温锦尧问她想吃什么。

　　容苓觉得要庆祝一下，没有去吃小吃，而是去了正经餐厅。

　　不过她不太喜欢和温锦尧面对面坐着，坐在他身边和他说话，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吃完饭温锦尧送她回去，到地方后他和容苓道：“上回说的赔罪。”

　　“嗯？”容苓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提起。

　　温锦尧转过头看她：“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女朋友？”

　　容苓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但他说这句话显然不是让她问清楚的，容苓想了想总不至于温锦尧想让自己亲他吧？

　　那也太快了！

　　容苓低下头想了一会，道：“给点提示？”

　　温锦尧恬不知耻，“亲我一下。”

　　容苓：“……”

　　还真是啊！

　　亲是不可能亲的，她一时半会做不出来。

　　容苓伸出手握住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用西方的亲手礼节，唇轻快点了一下他的无名指指尖，抬眼看他松开他的手。

　　“先这样啦！”说完她迅速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关上车门，她和温锦尧晃了晃手，“拜拜，男朋友！”

　　温锦尧望着她的举动愣住，他刚才也没想她真的亲自己，只不过是想找借口加点筹码，他忍不住蜷起被她碰到的指尖，拇指摩挲了一下那个位置。

　　他抬眼看着容苓蹦蹦跳跳进了甄家大门，忍不住笑出声。

　　小女朋友花招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