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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娇娇然(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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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太子的手,目光阴晴不定,疯狂在眼里酝酿成风暴,如果目光能杀人,太子的手恐怕要被活生生剁下来,然后整个人大卸八块。
太子有些遗憾的收回了手。
今日不成没关系,还有明日。
他勾勾唇,“本宫不急。弟妹你好好想想。”
眼睛微眯,上下扫了遍娇娇,盯着娇娇白皙的皮肤恶意满满,藏也藏不住。
谢然把娇娇拦在身后,眉头蹙紧,脸庞冷硬,语气警告,“下次有什么事情皇兄直接和我说就是。不要越过我直接去找娇娇。”
太子哼笑一声,大摇大摆摇着扇子,毫不在意。
娇娇觉得小白花人设又该上场了。
她从谢然身后走出来,抬起头,泪水涟涟,声音还有些抖,“太子殿下说的不对,我喜欢夫君,夫君怎么样都是好的,他有他的原因,我喜欢他,不管他是什么样子。”
太子的脸猛地沉了,咬牙切齿,“你确定?”
娇娇点点头。
太子眼睛一红,这是在踩他的面子!
他居然不如谢然一个小杂种!
谢然往前一站,严严实实挡住娇娇,保护的意味很明显。
太子冷哼一声,收起扇子,放下狠话,“有你后悔的时候!”
他转身离去。
谢然盯着他的背影眼里的杀意凛然,醴艳的五官线条凌厉,利落得像一把出鞘的兵刃,薄雪割裂,泠泠见血。
“夫君。”
他身后有人小小抽泣了声,然后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
谢然眼睛里波涛汹涌,所有的情绪都被一层又一层暗色的浪淹没。
所有的真相再次被隐藏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不露分毫端倪。
他转过身,果不其然,玉雕雪琢的人儿已经低着头,大滴大滴泪水落在衣襟上,落出大朵的花儿。
他拉过她的手,有些用力的掐起娇娇的下颌,一点也不温柔地擦掉了娇娇脸上的泪。
“别哭了。”
娇娇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嫁了谢然这么久,学的最熟练的就是哭了。
她轻轻瘪瘪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知道她娇病,但是一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娇病的谢然:...
“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谢然不知道怎么做,但是他知道自己一点也不想看见娇娇如此。
于是他....
轻轻掐了掐娇娇的脸。
有点滑像蛋羹,有点软像皮冻,还有点暖。
被莫名其妙揩了油的娇娇微微瞪大了眼:我杀谢狗!
浑然不知自己面临生存危机的谢然反应慢了一拍收回手,满意的看见人不瘪嘴了,而是略微嘟起来。
只不过...
怎么脸上还多了两道红印子?
并着下颌上隐隐约约的两道淡红引子,总共四道。
这也太娇弱了吧,谢然蹙起眉,余光瞟见一边的白色薄纱帏帽,手快的给娇娇戴了上去。
这就好多了。
谢然满意了,眉眼舒展。
殊不知,隔着一道薄纱,娇娇脸上被掐过的地方热意上涌,绯红若霞,是往日里从来见不到的。
更绝得是那一双眼,微微瞪大,赤红的岩浆纷涌而出,火山爆发了。
娇娇一张嘴上唇不挨下唇疯狂默念:不能杀,不能宰,不能杀,不能宰。
啊啊啊,她杀谢狗!
都敢揩油了是吧,不是说是正人君子吗?
娇娇两只小手捏紧裙角,免得控制不住自己。
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骚操作苟了一命的谢然又开始作死了。
他把娇娇捏紧衣角的手扯开,蹙着眉道,“别捏衣角了,不用怕。”
谢然自发牵上了娇娇的手。
娇娇的手微微颤抖,谢然以为她还是后怕,便握的更紧了些。
娇娇要疯了,她咬紧牙,甩开谢然的手,冷着脸走了出去。
后怕?
怕忍不住打死谢然算怕吗?
被留在后面一脸茫然的谢然:...
他这次再也不会以为是娇娇气太子了,毕竟正常照这个剧本演下去,应该是娇娇扑进他怀里,而不是一把甩开他的手。
谢然有些心虚的想,不会是他把她掐疼了吧。
*
娇娇本来就生气,谢然这一遭让她....嗯,愤怒值又整整翻了一倍。
不过谢然这段时间忙的飞起,早出晚归,跟她不见面,不见面万事大吉,她慢慢也就歇了杀狗的心思。
生活嘛,独自美丽不好吗?
她的生活回归于平静,东宫里接到圣旨的太子此刻却简直要怒死。
“派本宫替父皇去江南南巡?哪个烂货提出的馊主意!”
狂怒之下,东宫的杯盏茶具无一幸存。
太子妃等他发够了脾气才进来,离他约有三米,隔着一地的陶瓷碎片,轻声劝道,“父皇这样安排咱们是受益了的。殿下您想,谢然这杂种肯定没希望,留他在玉京又如何?您代替父皇去南巡,在江南的威望肯定更胜以往。”
太子大口喘着粗气儿,眼底泛红,双手攥起,额角满是青筋,本来就和俊美扯不上什么关系的面容更是犹如地狱十八层爬出的恶鬼。
他忽然放声大笑。“小杂种以为这样就能奈何本宫?做梦!”
太子妃由着他笑,心底念头微转,太子这是怀疑南巡是谢然动的手脚?
她心里忌惮稍稍加深,但是那又如何,她知道过往那段宫廷秘事,此谢非彼谢,谢然依旧不值得重视。
这样也好,太子妃想,这样她说不定还有机会除掉陶娇娇。
她看向太子的眸光幽深。
是啊,他可以喜欢任何一个女人,但是从头至尾,未来的皇后一定要是她!
陶娇娇那样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人,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及时扼杀在摇篮里!
太子妃继续温声劝解太子,“您的地位谁也难以动摇,南巡对您以后大有助益。”
太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他拉过太子妃的手,轻轻拍着,“还是你最懂本宫。”
太子妃柔柔一笑。
这边临近中秋。
娇娇靠在小榻上,拆了信,有些吃惊,她倒是头一次被人约着出去用膳。
她是个多病多弱身,吃食忌口的很,当初嫁谢然的时候,她爹爹不放心,还专门让府里的厨子也陪嫁了过来。
“夫君一番好意,真是用心了,告诉他,我一定会过去的。”她捂着帕子轻声咳了咳。
来递消息的小厮一直低着头,恭敬地很。
他只看见前头勾着金线的裙摆动了动,便忙站起来,“小的告退。”
喜儿接过帕子,把桌上凉掉的茶撤了下去换上温的,“那小姐,要不要先通知小厨房给您做上一份带过去?”
娇娇摆摆手,勾勾唇。
谢然是知道她吃食情况的,除非急着换正妻,不然不会没安排。
“不用,夫君一定自有安排。你去找找我那身白衣裳,最显得人瘦的那件。”
谢然在玉京城做做川菜最出名的食肆定了包厢,中午的时候才忙完事情过去。
他来的已经够晚,但他那位小娇妻竟然还没有到。
随身的小厮有点摸不准主意,“殿下,这...”
谢然想了想,“鸳鸯锅什么时候做好?”
“再等两刻钟就差不多了。”
“工部的信函在马车的暗格里,你去拿上来。”
小厮关上包厢的门,下了楼,从马车里把信函拿出来,那工部的信函向来是一摞一摞递交的,废话多得很。
殿下也真是,吃个午饭也不愿意歇歇,非要处理这些。
娇娇刚下马车进了食肆就注意到了谢然身边的小厮,幕篱下的唇轻轻一撇,她这夫君还真不愧是拼命三郎,这时候还加班。
包厢的门开了。
娇娇踏进去,窗口的风吹动白裙子,衬得她越发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她对自己现在的形象满意极了,定能好好维护一把小白花人设。
上次掐脸她也反思了,总觉得进展有些不对,所以今天再反向冲分一次。
“夫君。”娇滴滴的嗓音丝毫没有露出主人的刻意造作。“今日娇娇没来迟吧。都是娇娇的错,太久没出去,都不知道穿什么衣裳好。”
娇娇一边说一边悄悄抬眼看谢然,才不是,她就是故意的,刻意让谢然等。
快生气呀,快点。这样她就能展示小白花的娇蛮难缠只会哭不讲道理了。
然而。
谢然提着毛笔,拧着眉,看也不看她一眼,一心只有工部的信函,“坐吧。”
娇娇眼里涌出些热泪,她向谢然那里移了两步,声音惶恐不安,“夫君,你莫不是生了娇娇的气,你别生气,别讨厌我。娇娇...娇娇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穿的不好看,你会讨厌,我真的...”
“够了,聒噪。”谢然习惯性的把工部处理事情的习气带到了食肆。
他抬眼去看他那娇滴滴的小妻子,才发觉事情糟糕。
人立在那儿不说话了,只微微有些哆嗦,像是又要哭了。
他用力摁摁眉心,强行冷静,这顿饭是他请来准备赔礼道歉的,她生了她的气,总要哄哄。
还有,之前本来也想了很久要带她出去吃饭的。
谢然有些无奈,本来在工部随口对着一群汉子说话就没怎么注意过,却忘了她和他们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