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子卿》皮卡一皮卡

11、珍妃

　　且说这时候夏子卿正在珍妃的庭院里。
　　珍妃早起就听说皇后要来，远远就候着。谁都知道，得罪皇上都不能得罪这皇后。皇上不高兴了，也就奚落几句；皇后不高兴了，可是会结结实实地罚的。这区别么，大抵是因为皇上总感觉女子头发长见识短，不足与之一般见识，但皇后——位列妃嫔之首，掌管着后宫，总得有个规矩。
　　“臣妾见过皇后。”
　　“请起吧，珍妃有身孕就不必在乎这些礼节了。”
　　珍妃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她轻声“嗯”了一声：“这礼节省不了的。”
　　谁知，夏子卿喝退了所有下人。珍妃有些惊恐，尽管傅云飞是天下的皇帝，但毕竟有求于她，多些商妥。而夏子卿想发难，让她无声无响消失在这后宫里，办法多着去了。在后宫，最不缺的就是一不小心。真到那个地步，夏子卿真要是吃个醋，他和自己一个妃子，傅云飞选谁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
　　夏子卿也没有弯弯绕绕：“你不爱他。”
　　珍妃咬了咬下嘴唇，没说话。
　　夏子卿挑了挑眉：“不说？”
　　良久，珍妃才挤出一句话：“皇上也是为了皇后！”
　　“如何？”
　　“皇后不能诞龙子，必要抱养一个。而这江山早晚要有个主。只有臣妾对皇上…”
　　“所以说，这个孩子对你也是无关紧要的咯？”
　　“不…”多多少少对孩子也是有些感情的。
　　夏子卿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这是什么，我想你足够聪明的。”他弹了弹纸袋，放在桌子上。
　　珍妃没有接过来，只是沉默。
　　夏子卿站起身，居高临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能来必然无所顾忌，他答应你的我也能做到，甚至——让你消失。只消一场意外。”
　　“皇后娘娘…根本不知道皇上的用心良苦！”
　　“如何？”
　　“臣妾不能说…”
　　夏子卿嘴角含笑：“你如何知道本宫不知道？”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珍妃的肚子，“戏外人如何知道戏中人未动情？”
　　夏子卿一言既出，也吓到了自己，还是不动声色：“今日，这孩子必须堕了。”
　　珍妃颤颤巍巍接过纸包，闭上眼倒进嘴里。
　　夏子卿神色复杂，他不知道傅云飞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他绝不能让傅云飞布置好一切，撒手人寰。
　　事实上，傅云飞也没什么反应。送走乌锡王，其实乌锡王说的，他想他也明白现在自己是困兽犹斗——但人心是真的能靠谋略所俘获的吗？常公公通报道珍妃的孩子堕了，他想来也知道是夏子卿的手笔。随他去吧，子卿那么不愿意接受和自己有关的事情，那就不要有了。
　　等到夏子卿回到明清宫，已是午时过了。一进门就看见傅云飞撑在桌上昏昏欲睡，他悄悄靠近，却不料傅云飞突然醒了，吓得双方一激灵。
　　傅云飞也没问他去哪了：“子卿还未用午膳吧？同朕一起吃些。”
　　“皇上为何不问臣早上去哪了？”
　　傅云飞苦笑一下：“你要不要那个孩子，是你的事情。”
　　夏子卿拿起筷子：“不是臣不要皇上的孩子，不是现在。”
　　傅云飞捏了捏筷子，心想：那是什么时候？今日乌锡王说的一半对也一半不对，自己确实是在赌夏子卿是否真没感情。但他也真的是想不再理会这烦心事，而自己也是越发有心无力。可以说，要是就此驾崩，他也死而无憾。他叹了口气：“用午膳吧。”
　　下午傅云飞批了些奏折，夏子卿就坐在一旁翻看山海经，更多的时候在胡思乱想。晚上，二人用了晚膳，傅云飞似乎没什么胃口，夏子卿也没怎么吃。有太多横亘在二人之间的事情了，论谁解释也说不清楚的，但爱恨纠葛根本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