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烈驹

65、第 65 章

　　地上残留的弹片猛然爆/炸，厂房爆开，从里面冲出瑟蕾，它伸出机械臂在半空中晃悠便倒在废墟中，它的身旁站着从器皿中爬出的克隆人，他们光着身子，身上沾有从器皿中带出的黏液。

　　大概是炮火轰鸣声激醒了睡着的克隆人们，克隆人是战士们的克隆体，它们拥有强大的力量。

　　克隆人面无表情地跑向珍五号机，爬到它的腿上，他们紧紧抱住它的腿肚向上攀爬，似乎要和珍五号机一同离开实验工厂。

　　巨型化的珍五号机抬起一只手将地上奄奄一息的瑟蕾拾进掌心，转身要走。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从珍五号机的举动觉察出它没有恋战的迹象，他心情颇为复杂，犹豫要不要毁灭它。

　　从前果敢的罗纳德·杰克逊少将生平第一次难以抉择，他在下达命令除掉珍五号机的同时，又担心灭掉珍五号机会让敌国趁虚而入，就像他当年灭掉斯加洛特星球一样，没有强大的军事武器抵御敌人的入侵遭致灭国。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抬眼盯住眼前的庞然大物，为迪赛尼斯的未来陷入急躁不安中。

　　珍五号机忽略掉它身边的人，不住地抬脚走路，它的脑中不断闪烁作为珍妮时的旧年往事：被称作“雷”的穿着白军装的青年男子手持鲜花，脸上带有灿烂的笑容一直看向它。

　　“珍妮~珍妮~”男子笑着呼喊它的名字。

　　珍五号机陷入无意识状态中，他的笑容始终在它的前方，珍五号机追寻男子的笑容不断前进。

　　“啊啊啊啊啊~”珍五号机的脚边躺着名缺了腿的士兵，他双手支撑自己拼命拖住残缺不全的身体爬开，怀有巨大的信念，“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

　　珍五号机视若无睹地从男子身边走过，一直大步往前走……

　　ReaperⅠ（死神Ⅰ）系统升级完毕，呼叫驾驶舱内的胡丘。

　　“胡丘，请按步骤提示操作。”

　　“第一步，请等待……”

　　“第二步，反物质膨胀待机准备一、反物质膨胀待机准备二……”

　　“发射……”

　　白光连续铺开，地面上的巨石浮到上空又砸到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坑。

　　光弹劈出的深沟横架在陆地上的士兵们之间，把它隔绝在另一边土地上。

　　早前伏在岩石后的士兵们，早已经接到罗纳德·杰克逊少将的撤离命令，他们手拿机枪迅速奔跑，跳进悬浮车内。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和费塞尔·西蒙·斯诺大尉也乘坐悬浮车驶进安全地带。

　　他们身后的工厂早已炸成废墟，广漠的地平线上有几棵稀落的树木，它的枝桠窜出火苗 ，白光掠过树木，它们也变成灰烬。

　　与珍五号机的对决伤亡惨重，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早已猜到结局，他不愿再见到自己的士兵做无谓牺牲。

　　白光一道道划过天空照亮了迪赛尼斯的上空，居住在鹿丹堡的贵人们也感受到了震感。

　　“发生什么事了？今天天空上方发生两次白光现象……是不是有外星人入侵？”一位夫人捂住嘴害怕地尖叫。

　　“请放心~夫人，迪赛尼斯防御系统绝对安全！能防止外星人的进攻，不会让他们得逞。”说话的那名官员安慰贵夫人，让她减少了忧色。

　　“贝拉安娜！贝拉安娜！”那名夫人瘫在椅子上，让机器人给她端来茶给自己压惊 。

　　很快，劝慰夫人的那位官员向华鋆宫报告了迪赛尼斯的异常。

　　地球最高执政官翊一早发现了异常，他按捺住愤怒，责令赫巴纳·斯顿元帅派出侦察兵观察动向。

　　“又是45区的实验工厂！”地球最高执政官阁下翊一也给杰克逊家族做了口头警告，“你们家族给威斯特恩卡西——地球——迪赛尼斯制造了不少惊喜。”

　　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没有区别。

　　从前神气的塞巴斯蒂安·杰克逊和安东尼·杰克逊闭上了嘴，珍五号机属于绝对机密，前地球最高执政官雷·冯提莫被克隆更没人告知，这次事件的原委连他们都无从知晓。

　　从密探的嘴里两名杰克逊家族的男子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起因是他们的骄傲——罗纳德·杰克逊少将。

　　老杰克逊和安东尼·杰克逊知道理亏在自己，有苦说不出。

　　另一边的实验工厂胡丘驾驶ReaperⅠ（死神Ⅰ），他决意要除掉珍五号机，替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减少麻烦。

　　ReaperⅠ（死神Ⅰ）变形成飞行器绕过珍五号机数次，滑向器下方的枪匣瞄准珍五号机发射气光波。

　　光波打在珍五号机的腿肚上，把它打倒在地，弹片射穿了珍五号机的肩膀和腿。

　　趴在珍五号机脚上的克隆人也有死伤，不少克隆人躲进珍五号机翘起的炭复合材料铁片中。

　　珍五号机从地上爬起，它没有和ReaperⅠ（死神Ⅰ）作战，而是要走出45区实验工厂。

　　人类自豪的巨型机器人ReaperⅠ（死神Ⅰ）在它眼里不过是只无足轻重的小苍蝇。

　　光弹打在珍五号机身上的伤并不能致命，甚至不能撼动它。

　　“ReaperⅠ（死神Ⅰ），重新启动！攻击珍五号机胸前的铁匣子。”胡丘下达命令，他知道那个铁匣子里是珍五号机最珍视的人。

　　“制敌就要攻击他的弱点。”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曾经教过自己。

　　ReaperⅠ（死神Ⅰ）绕过轨道运行，又变形为人形，它的双眼闪烁幽光，胸中戳出巨型炮筒，朝珍五号机发射，光弹拖出长长的尾巴，它沿着曲线的轨道滑向珍五号机。

　　ReaperⅠ（死神Ⅰ）企图炸掉珍五号机的铁匣子，趁它悲痛得丧失理智时，再趁机将它一举拿下。

　　珍五号机手腕叠合两手张开，它的掌心旋转黑色的雾气，发射的光弹偏移轨道，被吸进了珍五号机的掌心中。

　　“你们以为这样能轻易杀死我吗？”珍五号机飞到空中像个王者睥乜ReaperⅠ（死神Ⅰ），它的心中藏有一个信念——“让雷·冯提莫活过来”。

　　“不，我不会死的。”它说,“我希望获得答案……雷会活下去吗？”

　　珍五号机最后一句话是问罗纳德·杰克逊少将的。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珍五号机因为愤怒进入全变异状态，体内残留的最原始的人类本能欲望随着兽的基因突变也被摧毁。”他望着珍五号机，他的手扬了扬，示意胡丘暂停攻击。

　　“将军阁下，我没有别的请求，我只要雷回来……”珍五号机恳求，它的双眼少了杀戮多了悲伤。

　　战火纷飞，珍五号机屠杀完瞬间清醒。

　　它静止空中鸟瞰下方的废墟，又望向远方等待死亡的战友，从前保卫地球发下的誓言重新回到记忆里，珍五号机悔恨起方才的冲动。

　　珍五号机被改造成为非人非机器的怪物，它并不希望自己作为“人”的部分被抹杀。

　　当它踏进实验室看到心爱的“雷”被杀死时，意识已经游走边缘。

　　“我只想作为‘人’活着，为什么要剥夺我唯一的奢求？在将军阁下看来，我们不配为人。”

　　“难道我就不能被当做人吗？我们克隆人被创造出来的意义是什么？你们纯血统地球人高高在上……从没有怜悯过被你们轻视的人……无论是地球与外星人混血的‘Ngwakta’，还是克隆人、机器人……意识会觉醒……你们千方百计地阻拦，也阻拦不了历史的进程……”珍五号机说，“我想再问一遍雷会回来吗？”

　　“会的。”听到珍五号机思路清晰的话，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有瞬间是震惊的，他很快恢复常态说，“如果你不抵抗，你的雷会回来。”

　　珍五号机知道罗纳德·杰克逊少将说得是假话，他让ReaperⅠ（死神Ⅰ）升级已经不想让自己活下去。

　　它也意识到即使它没有对自己同胞动手，他——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也会杀了自己。

　　他和所有把它当成杀人武器的人一样，不希望它作为“人”一部分的意识觉醒，他要它驯良地成为听话的奴仆。

　　“不，我还要活着。”珍五号机说。

　　珍五号机没有再和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对话，假使它不背叛人类，它的雷也不会回来，有人不希望它活下去。

　　雷不在了，它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但有一点希望便是存在的人生价值。

　　它铁匣子里的死胎就是最后的希望……

　　珍五号机抬起手臂大步向前走，它脚边的部队狼狈逃窜。

　　珍五号机恢复了正常，此时的它必定装有人的思维，失去了作为“兽”时的勇往直前。

　　“前地球最高执政官雷·冯提莫阁下是珍五号机的弱点，每一个人心中都藏有最柔软的地方，珍五号机最薄弱的地方便是它的爱情——雷·冯提莫阁下。”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想到放珍五号机走，以后不可能有收拾的机会。

　　他反复思考后终于下定决心，对胡丘下达命令说：“胡丘……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