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烈驹

69、第 69 章

　　胡丘见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不说话，放下手中的茶杯跟着他走入门里。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坐好，没有正眼去瞧胡丘，他歪着头，一只手托住脑门问：“胡丘，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吗？”

　　“不，将军是个温柔的人……”胡丘坚定地说，不论别人怎么看待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在他眼里将军都是真心为了地球人。

　　“在世人眼里我是个恶人，难得你会这么说。”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一只手抚在嘴唇上，他的闭上眼睛回忆发生过的种种事情说，“地球执政官阁下认为我不能为地球奉献自己，珍五号机认为我是毁掉它幸福的人。就连我的亲人也认为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我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只希望自己在乎的地球联邦能够完好无损。‘Ngwakta’憎恨我，纯血统地球人也不待见我。”

　　“未来谁也不知道。”胡丘走近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他金色的眼眸像是一片星汉，无数颗星星坠在黑色的星幕上，他望着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从没有见过他这边沮丧，他无法猜测出他内心焦躁的缘故。

　　胡丘，这位被称为不愿臣服任何人的天狼族斗士，内心里深深得为一个人折服，他想安慰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但是他不是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不知道他忧伤的真正原因。

　　胡丘的脑海中浮起穿白军装的女孩子，她的个子很高，一头乌黑夫人披肩短发，眼神看着极为坚毅，一看便是有主张的人。

　　这个女孩便是珍五号机，它没有为地球的前途着想，反而成为了地球的敌人，这样的机器必定弄得人人自危。

　　胡丘的脑海中闪过一句话：“他是时代下默默无闻的一个士兵，他扮演着任何人都不关心的角色。有一天他将和珍五号机一样，淹没在时代的风潮中。”

　　说这话的是安塞比，他盯视着自己，用预言的方式来告诫和他一样出身的胡丘。

　　悲哀袭来，胡丘想到自己的渺小，眼前的少将军闭上了双眼小憩。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强忍悲哀，他轻了步子要走出房门。

　　“胡丘，不要走。”

　　胡丘对上罗纳德·杰克逊少将蓝色的眼睛，胡丘挨近了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他手抚他桌子上的书本。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捏住他的下巴问：“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没有。”

　　什么事都无法隐瞒罗纳德·杰克逊少将……

　　胡丘想到了自己的朋友安塞比，前天安塞比约他在迪赛尼斯的后山见面，他的表情极为愤怒，他提到了珍五号机，他开门见山就问胡丘：“对你来说，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就是这么的特别的人吗？比我们‘Ngwakta’自己人还重要？”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是我尊敬的人。”

　　“得了吧~胡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事~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你想什么都逃不过我的双眼……”安塞比讥讽地说。

　　胡丘脸上一红，想要用更多的话去搪塞安塞比的质问。

　　安塞比像是炸了毛的鬃毛狮子，随时可以一口咬死面前的人，他不再是从前的安塞比……

　　他望着胡丘更像是望见了对方心里藏着的人，不给他狡辩的机会，把他死死地卡在现实。

　　胡丘发现他俩站在了对立面，安塞比变了一个人，从前的安塞比是个开心、不在乎一切的好兄弟。

　　现在的他眼里满是不屑，甚至多了一些仇恨。

　　胡丘被安塞比戳破心事，他想再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去做掩饰，但是越解释越是暴露了他话里的空洞。

　　胡丘被安塞比的质问弄得局促不安，他的眼神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论是盯着安塞比的脸，或是去看一边的魄罗塔丘树都让自己不大自在。

　　胡丘忽地想起了极佳的话题转移安塞比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是因为……珍妮的事让你感到不满了吗？”

　　“珍妮……是啊……这些天我听到许多关于她的新闻……”安塞比喃喃地说，他遽然转过头对着山的那一边擦了眼泪说，“我知道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我……在她的心里有更重要的人……可能珍妮和我一样都是一路人……我是‘Ngwakta’，她是克隆人。胡丘……我早就知道她是克隆人……”

　　安塞比望着远方的山景，红黄色的丹霞峡谷间徜徉一阵大风，他像是回顾往昔，有关珍五号机的记忆戛然而止，没有了延续的可能。

　　安塞比是唯一谈起珍五号机话里充满爱慕的男人，其他人都把珍五号机当做了杀人武器。

　　“你知道？”胡丘听到安塞比表露心声诧异地问，“什么时候？”

　　“从我离开迪赛尼斯，被调到威斯特恩卡西要塞起，我就对珍妮的背景产生了怀疑。”安塞比依然保持不变的姿态俯瞰脚下的山景。

　　“安塞比的皮肤变黑了，眼神比以前显得凶狠，大约被罗纳德·杰克逊少将逐出军队以后吃了不少的苦。”胡丘想。

　　“你调查过她？”胡丘又问。

　　安塞比没有回答他，他沉着脸说：“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活在这个世界唯一做的事就是出卖生命……”

　　“胡丘，我们‘Ngwakta’也是一样。不要以为纯血统地球人会拿我们不一样。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冰冷的机器……不……是可以被他们任意差使的机器……”

　　“安塞比，你在想什么？”安塞比烧旺的怒火阻隔了彼此的距离，也让胡丘看不清他和安塞比之间的友情。

　　“放心吧~胡丘~你以为我要造反吗？”安塞比冰冷冷地笑了。

　　安塞比的反讽恰好地说出了他真实的意图：安塞比对纯血统地球人不抱任何幻想。

　　两个人身份的不同制造的话题也不同，他们看待问题的方向也不相同。

　　两人之间的隔阂也更深了……

　　他，胡丘是守卫地球的星球骑士，是地球的护卫者。

　　安塞比在反叛的边缘游走……

　　从不明所以得被罗纳德·杰克逊少将赶出第四师以后，他的忠诚也在下滑。

　　安塞比不再说话，他眦开嘴咬紧自己的牙齿，像是想起了让自己不愿回想的事情。

　　“你还爱珍妮？”胡丘又问，要把他从沉默中拉开。

　　安塞比还是没有说话……

　　“我听塔夏说，你要和香织小姐订婚了？”

　　“是啊~香织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为了我留在了柏丽背街……我曾经赶她走，她留下了，我以为她的身上或多或少沾染上了纯血统地球人自以为是的恶习，她没有。”安塞比黑色的头发飘散在脸颊旁，不羁的表情重新回到了眼底。

　　“你一定以为我不会和香织在一起，我也认为不会。我俩是多么不同的人，她是高贵的鹿丹堡里的人，而我是让人瞧不起，明天就会死的‘Ngwakta’。命运就是这么的神奇，经不起人类的玩笑，它兜兜转转将我俩拴在了一块。”

　　“和她在一起，我会忘记痛苦，这和我和家人在一起时的感觉不一样。”

　　“安塞比，你爱香织吗？”

　　“你是说像你和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之间的感情吗？”

　　“为什么要提到我和将军之间的事？”胡丘哑然。

　　“安塞比对罗纳德·杰克逊少将耿耿于怀，怕不是要找他麻烦吧？”胡丘深思。

　　“胡丘，你知道自己最可爱的一点是什么吗？不擅于掩埋心事。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不同，他的19岁和你的19岁不同，他在19岁时获得了赫巴纳·斯顿的青睐，并在20岁的时候前往斯加洛特星球，用梨梓櫙花茶破掉了斯加洛特人的意志，轻易破坏了他们的防守。你的19岁是在罗纳德·杰克逊少将的提携下，才有机会驾驶Aegypius monachusⅨ（秃鹫Ⅸ）觐见鹿丹堡的大人物。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为人深沉，你有什么想法，他看得一清二楚。你以为你能驾驭得了这位高贵的人？”

　　“胡丘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不论是你还是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你们俩身份不同，不会幸福。”安塞比一下把胡丘拉到了现实。

　　胡丘一直尊敬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他视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为联邦地球的大英雄，他从前也和别人一样不理解罗纳德·杰克逊少将，认为他残忍。

　　面对珍五号机的大开杀戒，他体会到罗纳德·杰克逊少将说的战场无情。

　　胡丘把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放在心上，他不敢说出心里的秘密，毕竟是件羞耻的事，他爱着的是一个男人。

　　“没有的事，你说自己就好，怎么绕绕兜兜到我身上？”胡丘羞赧地说，他不爱让别人窥探到他的心事。

　　“你一定不知道整座迪赛尼斯都知道你们的绯闻……不，恐怕也传遍了地球和威斯特恩卡西。”安塞比转过脸注视胡丘，说他是在戏弄胡丘不如说是恶意地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