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烈驹

89、第 89 章

　　第五区的“Ngwakta”认同自己身上流淌的外星人血统，将自己视为外星人的后代，当他们的母亲地球憎恶他们的出身时，“Ngwakta”完全倒向了外星人一边，深信他们的外星人父亲会将他们接回外星球，经过漫长岁月的等待，他们的外星父亲并没有回来，失望的“Ngwakta”学会了与纯血种地球人共同相处，伪装乖巧、绝对服从纯血种地球人。

　　被X博士纠集的“Ngwakta”士兵不是很清楚坎皮罗的来历，但大家都晓得他是斯加洛特的逃兵，他们愿意服从坎皮罗，在不久的将来与纯血统地球人的战争将会打响，自诩高贵的纯血统地球人从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Ngwakta”不认命，他们要获得被纯血统地球人否定的尊严。

　　散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安塞比乘坐飞羽姬变的悬浮车到第五街区路口，下了车准备叫出租回去。

　　悬浮车缓慢旋转，变成人形的飞羽姬双脚落地，明艳的霓虹光旋转在她娇艳的脸庞上，隐去了四角，缩成了巴掌大的暗影，飞羽姬双眼的眼影更浓，品红色的嘴唇也染上了棕红色。

　　机器工厂前打伞的少女看着他俩甜甜地笑着问：“你们不要喝饮料吗？”

　　“不需要，小甜心。”飞羽姬甩甩手拒绝。

　　打伞的少女看着他们笑了，身子转过去看着行走的客人招揽生意：“迪赛尼斯最好喝的饮料，一定要尝一尝噢~不喝会后悔的。迪赛尼斯最好喝的饮料，除了我们家没有第二家更好喝的，走过了可要回来品尝呀~”

　　“你看见第五区的人们没有，？他们脸上的笑容多幸福啊~真叫人心暖~我喜欢他们的微笑。”飞羽姬眼神顺着来来去去经过的人飞转。

　　安塞比的心思显然不在飞羽姬的谈话内容上，他的思绪钻进了一个洞穴里，离他忽远忽近，忽明忽暗。

　　安塞比满脑子想得全是他最好的朋友胡丘，他对自己的行为忏悔，胡丘无条件地信任他，现在他要把他拖进另一个阵营。

　　“啊~是的~飞羽姬你就送我到这吧~”安塞比身子倾斜向飞羽姬点点头，准备要离开第五区。

　　“你真的不让我送你回家？”飞羽姬戏谑得凑近安塞比的脸，把他仔细看个够说，“安塞比白君，你是怕被你老婆看见和陌生女人在一起吗？”

　　“45区不安全，不是已报废的机器人该去的地方。”安塞比避开飞羽姬不想多话，他压低嗓音警告飞羽姬。

　　造访第五区的游客各色各样，有可能是侦查他们的纯血统地球人伪装成的普通人。

　　突来的安静让气氛凝重，安塞比的话令飞羽姬伤感，它回忆起自己被送去报废时哀求对方给自己活路，地球的那些人看着自己无动于衷。

　　往事历历在目。

　　飞羽姬咧开嘴笑了:“你说得没错。纯血统地球人如果知道机器人有意识，会着急送它们报废。”

　　飞羽姬的背后传来阵阵爵士乐，她拔掉盘发的发卡，摇摆垂下的乌发，一根手指绕进蜷曲的头发。

　　“新的娱乐开始了，我又要去酒吧开始我的新人生了。”飞羽姬朝机器酒吧走去。

　　“出租车！”安塞比出了第五区向出租车招手说。

　　“先生，你要去哪里？”出租车司机戴了鸭舌帽，半张脸几乎看不清。

　　“45区，柏丽背街。”安塞比坐进车内简短地说。

　　从前安塞比将自己的亲人搬到了45区普通居民所，和所有“Ngwakta”一样，他想摆脱屈辱的身份。

　　被罗纳德·杰克逊少将赶出军队后，他失去了经济来源，没有钱支付昂贵的房租，他的家人又搬回了柏丽背街。

　　狭小的屋子两个人住都有些勉强，何况一大家子？安塞比犯了愁。

　　X博士了解到安塞比的状况，帮他家人支付了房租，声称这是安塞比的劳动报酬，不需要心理不安。

　　安塞比和香织原本也可以离开“Ngwakta”居住的贫民窟，安塞比想到自己的离开会引人注目，追根他发迹的原由。

　　就算旁人不问，香织也会盘根问底。

　　安塞比不能暴露现状，他选择留在了原居地。

　　安塞比刚开始不是为了崇高理想加入第五区秘密组织，也不是为了解/放受纯血统地球人压迫的“Ngwakta”，他是为了养家糊口。

　　直到珍妮的的死打醒了他，他意识到纯血统地球人从来不会对纯血统地球人以外的生命怀有怜悯。

　　安塞比长叹一口气，转过头望向从他眼前一晃而过的灯光，巍峨的迪赛尼斯建筑一个赛一个高，它们没入云团中，悬浮车从它们身旁经过时无法看清全貌。

　　“煌煌楼宇不能遮盖迪赛尼斯的阴暗面……”安塞比想。

　　“先生，这么晚从外面往家赶吗？我也想早点回去，家人都还在等着我。可惜我现在还不能回家，必须待到夜深交接班的时候才能抽身。”司机没有嫌弃安塞比是“Ngwakta”，像是遇见了老熟人发了一通牢骚。

　　“是啊……我们都有身不由己的理由……”安塞比仿佛是在回答司机的话，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同情胡丘。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才是拯救胡丘，把他推入自己阵营，才让他真正地回到家，“Ngwakta”和“Ngwakta”的友情是永久无法解除的纽带。

　　司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诉说自己的不满：“先生，我看见你从第五区出来，我听说这里发生了一场凶杀。联邦地球第四师的师长罗纳德·杰克逊少将，知道吧？就是在第五区遭到枪击。我也在猜测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他办了不少实事，得罪到人也能让人猜想到。真希望将军阁下赶快痊愈，他可是为联邦地球做了大贡献。”

　　“他把斯加洛特人打得不敢吱声，连别的星球都比以往对地球人客气许多。说起来外星人在地球干了多少件坏事？你也是名军人吧？我从你的体魄看出来了。只有打过仗的人体魄才够健美。我猜第五区窝藏了坏人，不然将军阁下不会受伤。你也要小心啊……”司机好心地说。

　　安塞比向司机道了谢称：“谢谢，我会注意的。”

　　他的回答有敷衍的意思。

　　司机没有再继续叽叽喳喳，因为目的地已经到了。

　　安塞比付完钱下了车，信步走回了家。

　　他还没开门，香织已经先开了门，她看见他掩饰不住眼底的欢快：“安塞比，你回来了？”

　　“嗯。”

　　“谢天谢地，你没有事我悬起的心也放下了。”香织拉住安塞比的手进屋说。

　　“你想什么呢？我当然没有事。”安塞比抽出自己的手。

　　明显，安塞比的举动伤害到了香织。

　　“安塞比，我知道你是可怜我，见我一个人在贫民窟，才和我结的婚。”香织垂下头说，她走进屋内拿起一团毛线坐在床边织起了毛衣。

　　“你不需要这么麻烦，有机器织衣厂。”安塞比解掉衣服扣子望了一眼香织手里的毛线说。

　　“我想挣一点生活费，其实……我带来的金币可以够我们花好久。”

　　“我没有落魄到要女人养。”

　　“安塞比你这样说我可不高兴，什么你的我的？我俩都是同林鸟。你不是不想我在你身边？”

　　他脱掉外套，躺在床上说：“你别胡思乱想。”

　　“你起来洗一洗才睡吧~外面的风尘大，洗完后人也精神。”香织跪在安塞比躺着的一侧说。

　　安塞比按香织的话起床走到洗脸架边上，拿了个脸盆接了点水。

　　他俯下身子，扑了点水到脸上。

　　“安塞比，我听说第五区不安全。”香织说着递了条毛巾。

　　她一直思索安塞比回来之前就考虑的问题:“我听说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受伤了。”

　　安塞比接过毛巾擦干脸，丢在一边。

　　安塞比讥讽：“是啊~他受伤的事我也听说了。今天回来的路上，司机也在说这件事。‘我们的大英雄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受伤了！我们都要难过死了！’听到这么多人关心他，罗纳德·杰克逊少将高兴坏了吧？”

　　香织看到安塞比丢开毛巾，面有愠怒地发牢骚，抱住他说：“我是担心你呀！安塞比，每天看着你离开家，我想‘我亲爱的安塞比呀~你今天的工作顺利吧？你早点回来，我可以早点看见你。’”

　　“谢谢你。香织。你根本不用担心，我没有办法早点回来，我去工厂是有一大家子要我养活。我也希望你不要提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安塞比一只手拍了拍香织的肩膀提醒。

　　“你是在嫉妒吗？”香织抬起头看着安塞比笑着问，“放心吧~现在的我心里只有你。你是我的丈夫，我的心里怎么会装着别人？安塞比，我喜欢你呀~不然我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安塞比猛然想起家里没有机器设备收听新闻问：“你是怎么知道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受伤的消息？”

　　“迪赛尼斯的人都传遍了……”香织支支吾吾的。

　　“不用猜，我也知道。你又回娘家了。”安塞比厌恶纯血统地球人的样子毫不掩饰。

　　“安塞比……左西家族是我的家族，我的荣耀，我爱它和爱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一边是我的娘家，一边是你，两者的重量是一样的。”

　　“是啊~我怎么忘记了我的好妻子是高高在上的纯血统地球人呢？”安塞比拉上帘子洗澡说，“香织，我们不要讨论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今天我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