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纪的在难中》远方无城

55、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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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的时候金光万缕，出租车穿行在宽敞的道上，建筑物都在后退，白昼的温度收起热尾巴。
　　从图书馆出来，傍晚光色净朗，树冠繁茂一连串绿色。运动场在钱坡下，山坡穿着翠色草衣，春尽绿植荣盛，夏天眼瞅着要来。
　　沈复兴去食堂吃饭排在很长的队伍后面，抬眼看过去，高高低低的人头，图书馆负一楼学校专门为考研学生安排的，尽也是人头，没颗都低垂，笔在纸上擦擦拉拉、翻纸页的咔脆，轻微的折断似的声音像火堆里哔剥的柴棍燃断的声色。
　　朗烈的青春，被困在负一楼有雷峰塔镇白娘子的感觉。
　　巨型矩形银皮饮水机永远在烧水的声音，一直有大的小的、高的胖的、好看的丑陋的、聪明的愚蠢的、开心的郁闷的、有钱的没钱的、唯心主义的唯物主义的、二元对立的非二元对立的…去接水
　　“哗啦——咔”一个人走开，“哗啦——咔”再一个人走开，“哗啦——咔……”
　　沈复兴想到sponge第一次给他做饭。
　　那天在图书馆看古代文学陶渊明一章。
　　“弟弟，下午干什么呢？”消息弹出来的时候接开水的声音在响。
　　“复习”沈复兴拿着笔打字。
　　“晚上呢？你干嘛？”
　　本来准备晚上也复习，见那边这样问，沈复兴在心中犹豫了一阵，方才回道：“晚上没事呢”
　　“一起吃饭吧。”他说。
　　“好啊”沈复兴关上陶渊明，打开《万延元年的足球队》
　　读到大江健三郎写的根所蜜三郎独眼的形象，沈复兴白日梦被吓醒，那种生理不适让他强烈想把这本书吃下去，欲拒龃龉有种快感，恰好sponge在这快感的中间插进来。
　　“哗啦——咔…”接水声，走掉人。
　　从校门口骑车去他的小区，他下来接沈复兴。“sponge”他叫他，看见他衣裳上的Patrick star，他回过头来有些疑问。
　　沈复兴走上去笑一笑：“叫你sponge可好也不好？”
　　“好啊，”他笑，“这有趣得很！”
　　沈复兴切菜很快，在一旁打下手。弄好了他让沈复兴坐在一旁休息。
　　沈复兴看着他做饭认真，还是一派默默然。
　　两个人吃完饭，他家的猫跑出来叫。很厉害的一只，沈复兴不喜欢，整个房子把猫臊味道掩藏得很好，好到满屋子都是遮掩的气息。
　　沈复兴和sponge坐在沙发上，沈复兴忽然道：“我给你讲《边城》罢”
　　“好啊”sponge笑着说。
　　“那是发生在湖南湘西凤凰古镇里的忽然，女主人公叫翠翠，她和爷爷一起生活，还有一只黄狗，有条渡船……”说着，沈复兴顿顿，方说，“我给你说说作者的原意吧，是对变与不变的探寻，对乡土的怀念和人情世俗的深思……”
　　沈复兴说着，sponge只顾笑。“怎么啦？”沈复兴纳罕。
　　“你讲得好认真”他笑着说，忽然看进沈复兴的眼睛当中，沈复兴也看进他。
　　四目相对，气氛安静得很，墙上的饮水机忽然“呼啦——咔”，那只猫跳上去碰到。
　　他立刻在沈复兴脸颊上亲了一下，沈复兴慌张得胡言乱语，想说话掩饰过去，“sponge你知道吗，你像一部风俗史”，就像屋子想要掩饰掉猫腥气，尽算是僵涩涩的掩饰。
　　“我们要在一起吗？”
　　“嗯”暧昧得像是烤火暖倦迷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