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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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旅馆闪烁着暧昧的灯光，门口的牌子灰蒙蒙的，用荧光灯拼成的字缺胳膊少腿，勉强能辨认出名字。在三零三房间，一个戴着宽沿儿帽子的男人敲响了房门，停顿了许久，红漆刷成的木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大人，您总算是来了，到处都有人盯着我，我根本就无处可逃，请您帮帮我。”
说话的是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丢到人堆里估计根本就不会注意到的那种普通。但是那双阴戾而充斥着凶狠的眼睛和虎口间厚厚的茧子却显示出他的不平凡。男人似乎很久没有睡过觉了，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嘴唇干燥到起了皮子，原本的沉稳也被焦躁所取代，像是被逼进角落里的鬣狗，夹着尾巴不安地来回走动。
戴帽子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等到三天后就安排你去医院做个整形手术。到时候会给你办理新的身份证明，没人再知道你是谁。”
男人眼睛一亮，总算是松了口气，感激地说：“谢谢大人。”
说完又咬牙切齿道：“这次是我大意了，若是取了季森的狗命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谁能想到他竟然会给出这么高的悬赏来抓我，现在那些人都疯了，恨不得掘地三尺把我找出来。我有好几次就差点被抓到，若不是断尾求生恐怕这会儿已经被扭送到季森面前了。”
说到这，男人恨恨地捂住肚子，那里破了个大洞，是被人用激光木仓打出来的。这段日子一直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若不是他命大，恐怕就要因为各种炎症而死在不知名的角落了。
原本用来施nue的武器却变成了击伤自己的工具，让他疼得撕心裂肺，倒也不是不讽刺。
戴帽子的男人知道他受了大罪，可是此时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安抚。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叠星币递给男人，让他再耐心等待三天。
“这些钱你拿着，也别太亏待自己。等这次风头过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谢谢大人。”
戴帽子的男人也没多留，为了避免暴露，他便匆匆离开了。
男人坐在满是污渍的沙发上舔了舔手指开始数钱，然而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心脏一阵炙热的疼痛，让他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手里的星币散落在地上，宛如最后的挽歌。口中溢出鲜血，一滴滴地落在鲜艳的纸币上。他挣扎地伸出手想要去打开终端，却被再次走进来的戴帽子男人一刀割断了喉咙。
红色的血液喷溅出来，落在了天花板、沙发、地板上。男人睁大了眼睛，似乎想要记住眼前人的模样，却终究只能不甘地死去。
戴帽子的男人不屑一笑，环顾四周确认不会出现问题后，在屋里倒上汽油，轻飘飘地一把火将整个旅馆都给烧了。
……
“大人，我们的支持率现在已经超过了姜蓝，成为第一！”
陶振难得有些兴奋，即使戴着眼镜也难挡他目光中的激动。
季林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这种支持率不过是因为最近他的热度太高才出现的，实际十分虚，根本就不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不过看到陶振这么高兴，他也忍不住笑了笑：“真的很不容易，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
陶振温柔地看着他，这个成绩无疑是对季林的肯定。
“这是个好消息，不过我还有个坏消息。”
说到这，陶振刚刚扬起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打开终端将从周舟手下获得的图片放了出来。画面上可以看出，一个破旧的小旅馆被烧得面目全非，好在起火的时间是白天，大部分客人都跑了出来，人员伤亡不大。
“这段时间因为您的悬赏，各大势力都在追踪那个袭击者，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这个广冰。广冰不是他的真名，只是个虚假的代号。他非常狡猾，善于伪装自己。好几次都快要抓住他了，最后却又被他跑了，没想到再得到消息就是他已经丧生于大火之中。”
“根据巡逻队那边得到的消息，当天广冰似乎跟一个人见了面，见面之后便被烧死了。由于那里没有监控，所以我们没办法获取此人的影像，根据旅店老板回忆，是个男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因为当时他也是随意一瞥，并没有记住太多的信息。”
“法医解刨尸体后发现，广冰身中剧毒，被割喉而死，大火不过是为了烧毁证据。可以肯定的是，广冰是被灭口的，幕后之人感觉到了危险，害怕他真的被抓住，便先一步将他解决掉。”
季林听得浑身发虚，短短几句话却让他仿佛碰触到了被鲜血包裹的黑暗。广冰死了，他并不感到伤心，只是觉得原本离自己很远的世界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扭曲的怪物围绕着他，随时准备将他拉入。
陶振看出了他的害怕，轻轻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背。
“不用担心，周队长那边会一直跟进。而且这次我们已经打痛了幕后之人，一段时间内他不会再有大的动作。”
季林艰难地点点头，有些虚弱地靠在沙发上，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参加大选还会遇到这么复杂的事情。
就在这时，季林的终端响了，他打开一看，立刻坐直了身体。
“老板！”
齐天看了一眼季林，“你们过来一趟。”
说完便挂断了，只留季林跟陶振面面相觑。
季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么突兀地叫他们过去是有什么事吗？看老板的脸色，他的心突突直跳，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陶振也摸不清老板的心思，不过他细细回顾了一遍，最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想来可能还是袭击者的问题，便放下心来。
两人一同来到齐天的住处，然而眼前出现的人却让他们都惊呆了。
季森醒了！
季森此时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因为太长时间没剪头发而显得有些凌乱。明明跟季林长得一模一样，但此时两人相对而站，却轻易就能分辨出来。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锐利的锋芒，几乎压得季林抬不起头来。
满室寂静，还是季森率先发话，带着魅力十足的笑意跟季林打了招呼。
“我亲爱的哥哥，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在这里。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感谢这段时间你的帮助，你辛苦了。”
季林同样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便宜弟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时他刚穿越过来正是内心混乱的时候，而且季森一出生就被抱走了，所以……很没品的说，他对这个弟弟既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什么感情。
“你……你好，你终于醒了，恭喜恭喜。”
季森扫了季林一眼，那笨拙无措的模样果然跟想象中的没什么区别，现在看来季家确实不会培养孩子，倒是挺能出废物的。
虽然知道季林被找来代替他参选，但季森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
“老板，既然我已经醒了，这位假季森也该消失了。”
齐天吸了口烟，白色的雾气朦胧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深情。他没有说话，这让季森心中一跳，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季林握紧了拳头，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但是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就要让位，难免也会心生不满。
陶振扶了扶眼镜，淡淡地说：“季森大人才刚苏醒，还是多休养几日比较好。竞选活动繁忙沉重，若是再将您累到了，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季森眯了眯眼睛，半晌嘲弄地勾起嘴角。
“陶振，这才几天，你就生了异心，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还以为是条忠诚的狗，却没想到不过是只叛主的猫。你是不是忘了，是谁资助你上的大学，又是谁将你带到身边成为辅佐官？”
陶振动了动嘴唇，脸色青白起来。
季林没想到两人还有这层关系，难怪当时陶振对季森如此忠心耿耿，原来是有这段渊源。
他不忍叫陶振为难，便说：“陶振本来就对你忠心不二，只是关心你的身体才这么说。我……”
说到这，季林深吸了口气做出决定。不管怎样，他都是顶着季森的名字才参加的竞选，现在正主回来了，就该是他退出的时候。
“我会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所有的事情都会回归正轨，这点你放心。”
季森傲慢地笑了，眼角微微扬起，带着对季林的不屑一顾。季林也太把自己当碟菜了，以他的能力别说是竞选星际执政官了，就是竞选街道办主任恐怕都非常吃力。分明是盗取别人的身份久了，就以为自己是真的。
“那就多谢哥哥了，毕竟现在的工作对哥哥来说太难了，还是吃喝玩乐更适合你。”
季林故作轻松地一笑：“你说的没错，我就喜欢吃喝玩乐。”
话虽这么说，但季林心中不乏酸涩。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可是离开这里失去的不仅仅是身份，还有老板、陶振、尼克、安娜和许许多多的同伴。
“老板，我……”
齐天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漆黑的眼睛扫过季林和季森，最后停留在季森的身上。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季林表现良好，现在支持率已经上升到第一位。如果现在换人，我想知道你能不能保住这个优势，一举当选？”
季森自信地说：“当然。哥哥的成功离不开团队的运作，我可以保证绝对比他做得要好。”
齐天面色漠然：“嘴头上的保证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们暂时换回来，我要看你的表现。如果你的表现不如季林，那么从今以后你就是季林，他就是季森。”
季林和季森同时一凛，深刻地认识到对老板来讲，他们就是无足轻重的棋子，随时都可以替换。
季森绷紧下颌，郑重地说：“如您所愿，我会完美地完成这次任务。”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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