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应诺》七耐

19、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再不然就是爱了

　　因诺似乎对这件事情上了瘾，如果不是她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的执念，从外观上来看，她怎么都像一个跟踪狂。

　　本来嘛，一个女生，每天放学来等同一个男生，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再不然就是爱了。

　　她思索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都不是。

　　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她默默对自己说，只要知道了真相，她就可以从此放下，不用再夜夜梦魇，时时牵挂，刻刻忧心。

　　应勤表面上看起来和平时无异，除了蒋逸有注意到，他时不时会看向因诺坐着的方向，眼神呆呆地，但也只是一秒钟的功夫，如果说那一丝愣神有什么不同，到也没有，只是蒋逸明白，那不过是一种叫做担心或是牵挂的情绪。

　　蒋逸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可是自从上次生日宴会，蒋逸和应勤一起消失开始，他就明白了些什么，或许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只是还是欺骗自己，没什么，不过就是惦念而已。

　　而且因若涵自从上次生日宴会过后，就更加殷勤地来找他，有时是直接去他家，反正他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交，走动殷勤也是常事，可是这一段时间着实怪异了点，因若涵就差住在他家了，写作业也要一起，周末也要约他一起出去玩儿，他对因若涵始终是对妹妹的感觉，倒也没有反感，只是单纯的，有点想因诺了。

　　因诺一周没有来上课，他不是不好奇原因，只是没有因诺的电话，问了应勤，应勤只是说家里出了些事，并不愿意详细展开，他也只能等待。

　　这边因诺已经连续一周等着杜旭放学了，饶是再大条的男生，也已经受不住这架势了，奈何因诺并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只是单纯的每天跟他打招呼，即使他不理她，也不耽误，他快要发狂了，又不能打又不能骂，他就只能跑。

　　说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怂，可是他混也好，痞也罢，却从来不为难女生，至于理由嘛，他觉得是女人很麻烦，沾上就很难甩脱，像口香糖，总而言之，他就是一个十级厌女症患者，并不是歧视，只是单纯怕麻烦。

　　另他没有意料到的是，看热闹的人，确实不怕麻烦，鉴于这个坚持不懈的女生，长的还有那么点明媚，没错，就是介于小女孩和女生之间的那种明媚，点到为止的艳，青春正好的纯，着实引起了学校的一些骚动，尽管他能看得出来，这女孩子已经是尽可能低调了，还是遮不住那种明媚动人的气质。

　　很快，基本上所有职高的同学都在传：一个不知名女神——经病在倒追他。

　　他本人对此是满不在乎，可是吃瓜群众却并不，他们甚至开始暗自下注，他这个痞子校草，多久能被该不知名女生拿下，赌注已经下了。就差看戏了。

　　终于，第二周周三，他实在受不了了，这个女生看起来仍然没有知难而退的迹象，把这职高当成值班的地方了，他告诉自己：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了，扶额，叹息，撩发，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直直走到那女生面前，打算恐吓一下她。

　　他刚要开口，女生迅速反应出来，他在和她说话，因诺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来：“你先别把我当成疯子，听我说，行吗？”她眼神中带了哀求，没错，就是哀求，他到嘴边的恐吓突然就咽了回去。

　　“不是啊，你这行为，如果不是疯了，我实在想不出来更好的原因。”他摸了摸后脑勺，满不在乎地看着她。

　　因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说你像我的一个朋友，你相信吗？或者，你是不是就是我那个朋友呢？”她用及其正经的语气说着匪夷所思的话，因为她的严肃认真，杜旭几乎要以为这个人疯得有点重，连她自己都完全相信了自己编造的话。

　　“我找了他三年，音讯全无，如果我说，你真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你信不信？”因诺带了一丝哀伤，明明知道这样说，别人可能把她当成彻头彻尾的碰瓷的人，还是不死心。

　　这一刻，她终于对自己承认，她从来就没有真正把陆齐忘记过，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不是喜欢，不是爱，却是过去日子里唯一的光，还没有预警，就尽然消失的那种怅然若失之感，其中，还掺杂了愧疚，以及无力的挣扎。

　　如果没有一个答案，她才会真的疯掉。

　　杜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震惊，他没有见过这样空洞的眼神，这个女孩子，好像把自己某个方面的全部希望，押在他身上。

　　他想了想：“要怎么样，你才相信，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呢？”他实在是爱莫能助，如果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是可行的，那这个女孩子大概也不会这么久也无法释怀。

　　“我没办法确认，我现在很混乱。”因诺的语气充满无奈，以及挫败。“我只知道要找到你，然后告诉你这些，接下来的事，我还没有想清楚。”

　　“不得不说，你这种搭讪方式，倒是清新别致，不过，你就不怕，我骗你吗？或者，即使我说我是那个人，你又真的能分辨出真假吗？”少年哼笑，“别自找麻烦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劝你好好向前看，你这种女生，我见多了，不管真的假的，对于前任，总是心存幻想，我很明确地跟你说……”

　　“这不关你的事。”因诺突然大声，杜旭愣住，玩味地仰头道：“不关我的事？那你跟我这儿演什么戏？你别糊弄老子。”

　　因诺气愤：“我没糊弄你，我只是觉得，我跟着你，就会慢慢有答案。”

　　回应她的，是更加轻蔑的笑，以及不轻不重的一句耳语：

　　“行，你爱跟着就跟着，可我提醒你，要是玩儿过头了，你别后悔。”接着又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却比之前多了丝危险的气息。

　　因诺看在眼里，抿了抿唇，没有转头走开，清清淡淡地撂下一句话：“所以，你答应了。”

　　少年叹气，这疯子抓重点能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