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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陆齐自从那天以后便开始日渐开朗,因诺老笑他,

      “想当初你那么酷酷拽拽的样子,现在都哪儿去了?”因诺歪头打趣,陆齐则是神色一敛,佯装生气:

      “诺诺,你这是拆我的台呢,看我怎么收拾你。”邪恶的小眼神滴溜溜地准备去亲因诺,因诺笑着把他打开,要么就是挠他痒痒,陆齐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人挠他胳肢窝。

      从母亲去世以后,很少再有人叫她诺诺了,她把母亲的事,家里的事都跟陆齐说过了,陆齐心疼她,她却强装无事,因诺觉得,能遇到陆齐,便是她的幸运了,她不敢奢求太多,也不敢抱怨太多。

      然而她也始终有隐隐的担心,虽然在学校里面陆齐知道她不想张扬,可是两个人都每天想要见面,周末也会找机会约会,于陆齐而言倒没什么,可因诺就不同了。

      尤其陆齐也是进了因诺家里黑名单的人,再加上因若涵这一个不稳定因素,她和陆齐约的地点都是很偏僻的,这一周,他们就约在了郊区的石矿场。

      两个人每次定地方陆齐都会笑因诺,这些偏远的地方实在不适合约会,可是因诺又坚持要死死瞒着家里人,时间久了,陆齐难免抱怨,不过每一次都以因诺的一句“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回家了,别说我是逼你的。”

      好在每次两人见面后都还是很腻歪,陆齐很快就不计较约会的地方了,时间逐渐就到了初三,功课也越来越忙了,而且因诺被家里安排了补习班,她不得不放弃周末和陆齐的约会,可是两人也总是想要找机会见面。

      最好的机会自然是补习班,借着补习的口子,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无端猜测,况且他俩只要报同一个补习班的不同班次,也不会在一个教室里面上课,见面机会还多了不少。

      本来这样是万无一失的,可是因若涵终究还是发现了。

      面对因若涵的诘问,因诺无声沉默,因若涵气得脸色发青,只一句:“真是我的好妹妹啊,跟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妈真真是一家子。”

      因诺已经因为因若涵看不起自己的妈妈打过她一次,这一次,她也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她从来不是个怕事的人,可只要提到妈妈,总不能让步的。

      毫无意外的,两人从揪扯头发到互相嚷嚷,回到家里,自是免不了一顿责问,因若涵哭哭啼啼地控诉因诺打人,因诺则一言不发,她不想在这个没有妈妈也没有人在乎自己的妈妈的家里和他们做无谓的争辩。

      因若涵还把陆齐的事情一并捅了出来,仿佛怕少让因诺受罪自己就亏了一样,因诺自知这事自己理亏,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默不作声等着接下来的狂风骤雨。

      任因启年如何问她都不开口,鸡毛掸子落下来也不躲,她这副样子让因启年更上火,她自己也就更加遭罪了。

      末了,因启年沉声说:“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你这样欺负你姐姐,还不收心学习,和那个陆齐不清不楚,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因诺有些发抖,轻声回道:

      “爸,您唯一的错,就是招惹了我妈妈,然后又不尽到该尽的责任。”

      因诺可以说是彻底激怒了因启年,他大声咆哮着:

      “你要是不想呆在这个家,你就给我滚出去!”

      因诺开口:

      “如果有地方去,您以为我喜欢呆在这个家?”

      说完便晕倒了,大概是这顿掸子伤到了筋骨,她足足烧了三天才醒来,后面就是一周的养伤。

      她顾不得回复陆齐,她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家。

      可是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伤好后,再回到学校,因诺有种物是人非之感,旁边的陆齐无声无息就转了学,再无消息,她知道,那是她那个能耐的爸爸,从中安排的。

      彻底的心死。

      因诺的叛逆期好像就从这时候开始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家里继续装下去,可是陆齐的事情让她再也不想维持表面的平和。

      抽烟,喝酒,染发,打耳钉,玩游戏,所有所谓“坏孩子”会做的事情她都做遍了,没回挨打却依然故我,因启年几乎放弃了对她的希望,只让她不要做违法的事,她冷笑一声,

      “您放心,我不会影响您的官运的,毕竟您抚养了我,我这点良心还是有的。”

      她越来越觉得没劲,什么事情都没劲,她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只是机械地重复每一个昨天。

      每每缺席的后妈若蕾这时却跳了出来,对因启年说:

      “我瞧着,这诺诺像是有点抑郁症的倾向,可别真的是,那病重了,是要死人的,我们不能让她就这么颓废下去啊,要不把她送去看看病,你也好宽宽心。”

      因启年一开始也是不同意,可是一次因诺在阳台上状似要跳下去的举动彻底吓到了因启年,他终究还是答应了,不过,为了避免影响到自己的官运,他把因诺送去了隔壁市的心理诊疗机构,位于郊区,那里正好有因启年以前置备的产业,可以给因诺住着。

      因启年给因诺办理了一年的休学,理由说是身体不适,因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不想吃东西,也不想起床,成日想要哭泣,有时候会忘记了时间,更严重的是,她有时候会突然忘记自己。

      她失去了生活的动力,最后,甚至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她自己并不知道这是抑郁症,可是越来越多出现的幻觉幻听呓语,已经让因启年和若蕾都察觉了不对劲,更怕家属院里的邻里邻居发现她的不正常,便让她安置到邻市治病。

      最近,因诺常常不知道从哪里醒来,说这话的意思是,她常常突然惊醒,或衣着整洁或穿着睡衣,然后不知道自己何是出的门,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医生告诉她那是思觉失调,又叫做解离,因为身体太痛苦了,所以她的知觉暂时离开了身体,才能活下去,那是身体绝妙的自我拯救机制,她笑,连身体自己都知道自己太痛苦了。

      半年的时间,昏天黑地,因诺更加瘦弱了,脸色苍白如纸,她有时候会突然想到妈妈,想见妈妈,然后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自残,自杀,每一次都被医生或者保姆救下,他们看她看得更紧,连死都不能随意。

      她放弃了所有的挣扎,机械地吞下每一粒药。

      半年后,因诺好转,她终究按着因启年的意愿好了,为了他的面子,为了他的官运,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有个精神病女儿。

      为了休学期满后她能跟得上学校的课程,因启年给她请了一个家教,保姆和她说是名牌大学的学生,也是因启年已故战友的儿子,父亲去世后家道中落,因启年便想让他来给因诺补习顺便给他丰厚的酬劳以宽慰战友的亡妻。

      就在那一天,一开门,因诺看到的就是穿着白衬衫的应勤,他一步一步走到因诺面前,轻声说道:

      “因诺,我是应勤,我来给你辅导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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