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 11 章 ...
-
要不是拍卖会结束时贺清池那边来了一通电话,贺京酌最少得被自家亲姐揍两个包。
贺清池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艴然不悦道:“你先上车。”
贺京酌没说话,径直上车。
车窗外,贺清池眉头紧皱,正在与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也许是意见不一致产生了争执,一张昳丽的脸此刻全是不悦,阴沉的像是要下雨。
能让贺清池脸色如此难看,也只有公司里的事了,贺京酌百无聊赖地从一旁拿过昨晚买的书,翻开第二页。
电话打了将近半小时才挂断,贺清池上了车,墨镜一摘,在贺京酌开口询问前抢先道:“那件拍品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要让出去?”
贺京酌:“...”
怎么给,张嘴就是出柜,给个屁。
贺京酌懒洋洋地敞着腿,头往后枕在椅背,漫不经心地将书扣在了脸上:“给不了一点。”
贺清池气笑了,冷冷道:“行,给不给倒是也没什么所谓,咱俩换个话题聊。”
贺京酌:“不想聊。”
贺清池扬眉:“我没问你意见。”
主驾,司机敏感地察觉到了漫延在空气中的硝烟味,大气不敢喘地将车驶离拍卖会场。
车厢内针落可闻,贺清池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问:“你谈恋爱了?”
书籍下,贺京酌顿了顿,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没有。”
果然。
贺清池:“周日去和陆家小姐见个面。”
贺京酌将扣在脸上的书拿下来,眉间透着不耐,语气也不痛快:“不去。”
贺清池:“我没和你商量。”
贺京酌将书放到一旁,没了惯常散漫的模样:“我在家里排老三,要论年龄,该相亲的得是你和我哥。”
贺清池轻嗤,回视着他的目光:“怎么着,我俩去相亲,你帮我们打理公司业务?”
贺京酌表情一滞,被噎了个够呛。
就贺清池目前这个不容置疑的态度来说,相亲这事肯定是躲不过了。
不过挣扎还是要挣扎一下的:“姐...”
毕竟是自家的弟弟,不说话贺清池都能知道他在憋什么屁,于是赶在他话没说完之前威胁:“停卡相亲二选一。”
贺京酌:“我选C。”
贺清池瞥了他一眼:“选C也行,周日我去相亲,你去公司熟悉一下业务...”
贺京酌,败。
见个面而已,也没什么不能不去的,尤其在熟悉公司业务面前,就更显得这事微不足道了,他想,无非就是电话拒绝和当面拒绝的区别罢了,拒绝了不就得了么。
回到酒店,贺京酌将手机丢到床上,先去浴室洗了个澡,裹着浴袍出来时,刚好听见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是林烬予发来的消息——想怎么看?
被他姐那么一打岔,他差点就把看看手这事忘了。
贺京酌眉眼轻挑,将手里的毛巾随手丢到床上,靠在落地窗前点了一支烟。
想怎么看?
说实话,他也没想好。
贺京酌淡吐了一口烟雾,盯着对话框内那条消息看了好半天,也没能思考出下文来。
不过,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那些画面却很有内容,全是朝着高速去的。
捆绑,禁锢,挣扎时凸起的青筋。
啧。
扪心自问,他也不是个变态啊,怎么到林烬予这他就有点想变态了的意思呢。
烟雾弥散,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手机屏幕删删减减。
然而输入了半天,还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打出来,对话框内依然一片空白。
对面似乎是等烦了,没再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直接弹了个视频过来,贺京酌指尖一顿,点击接通。
激烈的金属乐隔着一根网线传来,昏沉喧闹的环境里,是林烬予性冷淡一般的脸,他身上的工服还没换下,左耳一排生猛的耳钉反着薄冷的光,在落地灯晕开的黄光里熠熠生辉。
贺京酌盯着他看了一会,视线落到了他有些泛红的眼睛上:“林烬予。”
林烬予“嗯”了一声,嗓音暗哑,透着一丝倦懒。
贺京酌问:“你喝酒了?”
林烬予没说话,在一片昏昧中往浴室走,他拽掉领结,随后手指下落,一道一道地将一丝不苟扣到顶的纽扣解开。
屏幕里,他喉结攒动,脖颈下锁骨线条深深凹陷,摸在领口处的手十指修长,青筋凸显。
贺京酌低头深吸了一口烟,那夜山顶“我为鱼肉,你为刀俎”的画面陡然浮在眼前:“和谁喝的?”
不紧不慢地抚弄,充满侵略性的揉捏。
难耐,迫切,却又无法被满足的情绪。
热浪淌过四肢百骸,贺京酌头皮一麻,顿感牙疼。
林烬予拍亮灯,人半倚半靠在洗手台边上,手指缓缓沿着纽扣下落,露出一片令人心猿意马的胸膛,皮肤紧致,肌理分明:“没谁,回来喝了一瓶啤酒。”
末了,补充:“你买的。”
酒精作祟,他神情松散惫懒,狭长的眼波光潋滟,连带看人时冷冷清清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勾人的意味。
贺京酌缓缓眯了下眼,这一刻,竟很想看那双手动起来时究竟是怎么样一番景象。
夜色浓稠,窗外霓虹闪烁,他碾灭烟蒂,人懒懒往后一靠,背抵在泛着凉意的窗户上,再开口,嗓音染了一层不知名的情绪:“我明天回去。”
林烬予从兜里找出烟和打火机,金属机盖开合,瞬亮的火苗在他脸上镀了一层疏冷的光,他偏头点烟:“这么快?”
贺京酌“嗯”了一声,问他:“夜宵好吃么?”
青烟缭绕,林烬予咬着烟点了下头。
光从上面落下来,静静地晕到他身上,从贺京酌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下颌线清晰明显,滚动的喉结性感至极。
吞吐云雾间,林烬予淡声道:“明天下午我休息。”
贺京酌:“那我上午去找你。”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聊了一支烟的时间。
丢掉烟蒂,林烬予将手机放到置物架,脱掉衬衣,挂到衣架上。
精窄的腰出现在屏幕里,贺京酌眸子深了深,目光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脊背缓缓向下,停在他凹陷的腰窝:“视频还没挂。”
林烬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贺京酌挑唇,半带着玩笑:“你要直播啊?”
林烬予半眯着眸子,去解腰带:“那是另外的价钱。”
清脆的“咔嗒”声响起,他在拉链下滑的声音中,挂断了视频。
通话结束,贺京酌往身下瞥了一眼,长腿一迈,走向衣帽间,从外套口袋里找出钱夹,望着自己的附属卡陷入了沉思。
半小时后。
一张照片躺在了林烬予的手机屏幕里——是贺京酌的卡。
林烬予:什么意思?
贺京酌没回。
翌日上午,回到里州市的贺京酌径直去了塞纳,接上下班的林烬予后,将人送到家楼下,在他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时,把自己那张附属卡塞到了他手里。
林烬予盯着手里的卡看了一会,转而眼底漾起趣味,之前贺京酌没回答,他便没再问“这是什么意思”,当然,也更不会说“这该不会是另外的价钱吧”。
他从善如流地将卡装回兜里,而后人往后一靠,看向贺京酌。
四目相对,车厢内的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林烬予勾着嘴角似笑非笑,视线直直打量在他脸上,似乎是在等一个“主动回答”。
贺京酌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动了动嘴唇,硬是没能把“对,没错,这就是另外的价钱”说出来,而是道:“随便刷。”
林烬予眉眼轻挑,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
空气中漫着心照不宣的暧昧,但谁也没有要戳破的意思。
贺京酌翘着嘴角,转移话题道:“我一会还有事,不能和你吃午饭了,给你定了灶鼎的外送,你注意听电话。”
林烬予“嗯”了一声,问:“晚上呢?”
贺京酌闻言一愣,稀奇地看着他。
林烬予神情自若,似乎难得主动的人不是他。
回过神,贺京酌恨不得直接手机一关把晚上的相亲鸽了,就在他心一横从兜里拿出手机时,手机屏幕上亮起了来电显示——贺清池。
贺京酌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贺清池:“晚八点,别迟到。”
贺京酌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知道了。”
贺清池:“你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老爷子要骂人了。”
贺京酌懒得解释,言简意赅道:“现在回。”
挂断电话,他将手机塞回兜里,和看过来的林烬予说:“晚上也有事,明早一起吃早餐吧。”
林烬予“嗯”了一声,开门下车。
回到家,兜里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是林竹西。
他划下屏幕接通,就听林竹西的声音传来:“烬予,我听雁回说灶鼎的菜很好吃,晚上咱三一起去灶鼎吃饭吧。”
灶鼎是贺氏旗下的私房菜馆,一位难求,预约能排到年后。
林烬予换上拖鞋,走进客厅:“有预约么?”
林竹西:“爸爸联系了灶鼎的经理,给我们空了一个位置出来。”
林烬予:“几点?”
林竹西:“八点半。”
林烬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