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他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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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已经通过与中控的连接拿到了厄尔多星相关资料，包括布局图以及实验信息。
他虽然读取了中控数据，但无法操控。他快速确认了往核心位置去的方向，便用DNA作为通行证打开一扇扇门，往更深处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看厄尔多星的布局图。
核心位置也就是这颗厄尔多星的星球核，在球形的正中央。而与核心空间相连接的六个面的空间从布局图上看不见其中内容，像暗箱，估计是有保护机制。
挂着路线图，池砚打开了实验信息扫了眼。
最顶上便是发起人的名字——基尔·乔。
这是不是说话那个人，池砚并不确定，他索性直接打包文件丢在了特战队的信息通报里，要求调查分析报告。
进入内层信息包，池砚看到了那个人口中的“153个”人的信息。
第一个便是他——
编号U014
来自欧维瑟斯星
血液样本存储编号7314927
DNA序列码图
实验体照片
池砚点开了「实验体照片」，一共23张照片，3岁的17张，各个面各个部位细节，7岁的有5张，最后一张是不久前他刚踏上厄尔多星用血打开通道时被采取到的。
看着3岁的自己，“迪克·布兰登”相关的记忆又涌了上来。他不自觉地捻了捻指尖，将漫上来的无措压下去。
池砚继续往下看，没有生气的照片，没有名字的小孩儿，所有存在都化为一串串数据。
153人。
池砚将所有人的照片都看了一遍，身上只感觉冷得刺骨，他知道自己体温不正常，但这感觉也比爆裂破碎的痛觉好受一些。
正要关掉界面，池砚收到了安里斯的信息：「厄星外层防御已破，厄星内外通讯恢复正常，厄星中控目前能探查到的资料全部交给了纳特伊文森特以及瑞文三方，三方正在解析资料内容，定好一小时后线上视频会议。」
池砚发布特战队频道公告：「闻知撤退，用DNA开通道带人下厄星，找到实验人员，找到剩下的148个实验对象」
在这一条指令后面又跳出来一句：
「璟哥，活下来。」
“好。”
“收到。”
闻知撤了，临走前给了江时璟一管血，虽然不一定能躲掉双胞胎的追击，但至少能往外走，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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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乔的信息已被挖出来，并于全星际公开。
四十三年前他在芬恩药业做研究员，主攻方向是先天性疾病药物，涉及到了诸多基因序列的研究。
医药研究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为基因改造研究，又是什么样的契机，无从得知。
从查到的信息里分析，他最早的试药者是他的父母。
他父母两人是在同一天暴毙而亡的，死亡离奇，邻居报了警。警察走访过程中，问到的信息就包括在死亡前的两天，他们体能非常好，超乎常人。
在这之后没多久，基尔·乔从实验室辞职，然后没了消息。
从基尔·乔当时的人际关系筛选出了一个重要人物——查利·冯。
当时军部与芬恩药业对接军用药品的责任人，二星将军。
一直有传闻说黑市里著名的“鹰喙”是曾经的冯将军。冯将军“死”了三十八年，“鹰喙”被通缉也有三十六年了。
但无法证实查利·冯没死，也无法抓到“鹰喙”。
到现在，这条线似乎串起来了。
“鹰喙”主要做克隆生意。
给有钱人克隆人体，帮忙换病死的器官，或者利用克隆人替代本人进行生育等等，为有钱人服务完毕的克隆人剩余的器官将转到另外的产业链。
器.官.贩.卖也好，做更多的实验也好。
总之这一产业组织非常复杂，也非常活跃，早早上了通缉名单，却怎么也抓不到。
谁能想到黑市的反人类暴利产业链背后有这样一个实验，还是在军部的遮掩支持下。
现在有了基尔·乔为引，跟着大笔资金的往来，直接列出了一份联盟军.政.系统内的涉案名单。瑞文也不管军部的面子，直接公布名单内容，纳特伊高层好几人在列。
“文森特竟然是干净的？难以置信。”马克西嗤笑一声，“能抓的都抓了吧，包括维尔元帅，内部A级通缉令直接下。”
“是。”
“马上抵达厄星，另外视频会议频道已准备好。”
事情发展到现在，视频会议无非是讨论战后的肃清以及谁来主导，纳特伊不会有话语权，文森特还能打打太极，看能不能不动根基，不过眼下民心在瑞文方，瑞文势必据理力争。
瑞文这次够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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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空间内。
屏幕的蓝光投射到轮椅金属车轮架上，将垂在轮椅侧边的双手映得分明。手指各个地方有不正常凸起，手背的青筋如长虫盘绕，蜿蜒而上，隐入袖口。
他看着大屏痴痴笑着，似乎疯魔。
几乎布满整个空间的虚拟屏上，一半是厄星各处的画面，一半来自于其他星球。
“都毁了，毁了吧，太美了。”
在他赞叹之时，金属墙猛地一震，他错愕地看向震动的那面墙，转瞬露出惊喜的神情，转动轮椅面向那边，“继续继续，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空间的抖动越来越激烈，直到“砰”的一声，经过通道的回声放大，传到这扇门内。
基尔·乔颤抖着手按下「开门」指令，挪动轮椅到门前，望着黑漆漆的通道，享受着一声声撞击。
没有比这好听的声音了，毁灭的声音。
就像LT96，能直接砸出坑来。
那一下真是太棒了。
不过金属璧太薄，不够LT96两下的，也就只听过那一声。
现在这样的突破性爆发，比LT96精彩。
终于，通道透进了光。
缝隙越来越大，那扇门最终被扒了下来。
U014站在通道那头，逆着光。
“U014，我亲爱的孩子，你真——”
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很轻的一声响。
池砚收起抓钩，冷漠地瞥了眼落在地面的人头。
同时，空间内的屏幕上弹出红色警告，随后代码快速滚动。代码停止，界面变为一个视频。
年轻时候的基尔·乔坐在办公室内，看着摄像头说道：“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将走向毁灭，包括我。神赋予的生命终将被收回，我要做神之前的人，我可以。”
视频画面里的男人笑得“温和”。
这句话开始在整个厄星循环播放。
池砚尝试了下，依旧无法操作，索性不管了，将更多的读取信息打包到了特战队系统内，交由他们去处理。
他现在得出去了。
身体全是渗血的伤口，从实验台抓的一身白色衣裤被血完全浸湿，甚至滴落在地面。
池砚卷起袖子看了眼，皮肤表层像是年久的纸，轻轻一扯，便出现连串的裂痕，他的脸上…应该也是这样。
算了，还是不去找江时璟了。
太狼狈了。
回去的路远比来时痛苦。
他很想去找江时璟，让他背着自己出去。
也只能想想。
他能看到江时璟的位置，已经不在刚刚那里了。他要先去带回迪克，然后回家。
欧维瑟斯也好，特战队基地也好，双月星也好。
他能去的地方很多。
厄星的天是不会亮的，距离恒星太远了。
没太大关系。
他不会再来了。
还是双月星比较好吧？
旅游星球总是更加自在的，天气也不错。
“嗬…”
他发出一声喘，呼出的气里满是血腥味，胸腔疼得发紧。
到了。
迪克·布兰登。
他躺在实验台上，腹部那个大洞的血已经干涸了，但身体依旧连接着无数的溶液导入管，没有监测线。
池砚走过去，敛下眼，慢慢将管子一根根拔掉。
最后一根导入管和身体分开的瞬间，迪克爆开了。
物理意义上的爆裂，快得池砚没能反应过来，他被爆炸的气波掀翻砸到金属璧上，再摔下来。
池砚立马呕出一口血，他抬眼望去，实验台上只剩下一滩烧焦了的碎.肉。
焦黑中还有一点血色。
还冒着热气。
原来死亡不是倒下。
原来死亡是这样子。
属于他们的死亡。
池砚难得地涌出“害怕”的情绪。
这很陌生，但是他知道他在害怕，他在害怕死亡。
劳伦斯说，他们不能死在这里。
可是，好像只有死在这里会安全一些，至少别人会安全一些，至少璟哥不会看到他化为这样的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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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璟找过来的时候，池砚伏在地上恸哭。
江时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那个场面，“绝望”两个字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他看不见池砚的脸，只能听见嚎啕的哭声和血人一样的身体。
喉间一涩，他眼前的景象模糊了起来。
江时璟舔了下唇，他也累到快要脱水，这一舔，干裂的唇刺疼了一下。
他走到池砚身边蹲下，张口喊他，却没能发出声音来，他又喊了一声，“小砚。”
池砚依旧大哭着，他伸出手放到池砚的头上，很轻很轻地抚摸。
哭声不见小，江时璟用了些力气将人翻过来。
池砚已经没有意识了，他只是哭着，张着嘴，有些过呼吸，胸腔快速起伏，哭声从喉咙里溢出来。
而双眼紧闭，滑出来的泪水都是血色，江时璟使劲掐了下自己食指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用手指一点点撑开池砚的眼皮，看不见瞳孔，一片血红。
不能再等下去了，江时璟将他背起来，往外走。
闻知给他的血还没用完，但现在也用不上了，池砚的血在地上划出长长的一道，刚走近通道口，门就检测到“通行钥匙”自动打开了。
走了几个空间，池砚的声音渐渐消失。
应该是累了。
江时璟想。
呼吸轻得江时璟快要感觉不到。
但身体是烫的。
江时璟用最快的速度上到地面，返回池砚的那艘飞航。将池砚放进医疗舱的时候，江时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空了，即将失去的空。
他惊慌地伸手抓住池砚的手。
医疗舱的AI发出提醒，江时璟抹了把脸，放开他，让医疗舱盖合上。
返回地面的路上，江时璟就联系了温安，申请最高级别的医疗手段，温安派了人过来汇合。
江时璟强撑着到驾驶舱准备启动飞航，温安的通讯接了进来，“小江，你现在还好吗？”
“爸，还行。”江时璟道。
“先等等起飞，我找人来驾驶飞航，你需要治疗，也需要休息。”温安见江时璟要反驳，没留接话口，直接道，“小砚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好。”
江时璟确实扛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守着池砚也无济于事，飞航起飞后他便去了另外一个医疗舱。
外界还乱着。
战争并没有因为基尔·乔的死亡结束。
相反，他早已设定好程序，他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毁灭开始”。
153个人，除了池砚闻知迪克三人，剩余150人，其中10人在厄星，包括那对双胞胎，其他140人在这星际70个星球之上，每个星球2人。
基尔·乔死亡，S计划启动。
150人接收“摧毁”指令，这些超于常人体能的实验品，手握武器，开启大屠杀。
因为这个计划，双胞胎从“斗兽场”撤离，江时璟才能脱身去找池砚。
可是星际乱了。
这天是卡洛历1328年的10月19日，双月星下一次月潮还有两个月整。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他们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