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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李观棋愣了愣神,盯着储物袋良久。直到弟子耐心耗尽,要将储物袋强行塞给他,结束这场买卖,“不。”
      弟子的脸色当即一沉,“李师兄嫌少?”
      “你是韦明睿派来的,他到现在还以为是我拿了田子硕的储物袋?我没有。”

      弟子旋即笑了笑,“是我太直白了,对不住。那这灵石,李师兄收下吧。”
      “是我说的不直白吗?我不会故意输给韦明睿,有本事,在擂台上打败我。”李观棋看了眼储物袋,“而不是拿灵石羞辱我。”

      “你!”弟子险些发怒,“早听说李师兄和其他人不同,今日得见,果真不一般。好,我会如实转告韦师兄。擂台上见。”

      李观棋阖上门,不禁长出一口气。
      陆浊留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睡眼,“李师兄,是谁啊?”
      李观棋摇了摇头,“一个渣滓罢了。”

      他不是曾经在药园里苦苦挣扎的弟子,他要赢,光明正大地赢。赢给所有人看,赢给大师姐看。
      向她证明,你当初给的那瓶辟谷丹,没有白给,我没有辜负你。
      这是个奢侈的念头,李观棋只敢在心里想。

      李观棋赢了第二场比试。拒绝韦明睿贿赂的事也私底下传开了,竟有许多弟子压他第一。
      及至最后一场比试,天已经黑了。

      ……李观棋收剑,抱拳道:“承让。”
      掉下擂台的弟子还礼,忍不住说:“李师兄,你一定要赢。我原本拿了韦明睿的灵石,但我又退回去了,正是因为你。”
      李观棋怔了怔,心绪颤动,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不负所托”。

      几道剑光落在了擂台上。
      这是李观棋第二次见到掌门风一愚,他已经踏虚境了,寿岁一万。但他看上去像一个三十岁的青年。白衣猎猎,举手投足气魄逸然,令人敬仰。

      李观棋钦羡地仰视他,这就是掌门。
      很快他注意到了风一愚身旁的华镜,她和谢危楼宛若一双丽人,身为掌门最得意的弟子,常伴身侧。
      长老严应虚的话传遍擂台的每个角落,“决赛弟子,上前来。”

      一双双眼睛看着,李观棋步履稳健,从另一边飞上擂台,和韦明睿并肩站立。
      严应虚看向韦明睿,话说给身后的韦经业听,“这位是令公子吧,果然一表人才。”
      韦经业喜不自禁地笑了。

      李观棋看见华镜勾了勾嘴角。像是觉得好笑。

      “这一位,听说一年前还是下外门弟子,灌溉灵田的。”严应虚没有轻蔑他的意思,韦明睿却扑哧一笑。
      谢危楼皱眉,“长老说话,何以偷笑?”
      韦明睿立刻站直身板,“弟子失仪。”

      “等你赢了,再笑也不迟。”说完,谢危楼朝李观棋笑了笑,仿佛鼓励。
      韦明睿捕捉到前后态度差别,瞪了李观棋一眼。

      谢师兄几时如此看重既无家世,又无实力的外门弟子了?况且这还是个平白骗了他七十块上品灵石,杀了田子硕之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莫怪他下狠手。

      风一愚刚自东洲归来,眼底疲惫,摆手道:“开始吧。”
      说完就瞬身到了观赏台上,拂袖坐下。
      严应虚体察他精神不济,坐到一旁,“师兄可是在东洲遇见什么事了?”

      华镜悄然站在他们身后。
      风一愚捏了捏眉心,“我去过大般若寺了。”

      多年前,大般若寺的空谈大师曾预言过,百年内他会遇到一个大劫,有一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向他索命。
      当时风一愚继任衡武门掌门,时风头无两,恶鬼?若真有恶鬼,他一剑斩杀。
      他不信,如此过了数年,风一愚修为停滞不前,他用三百年修为也算不出所以然。遂想到了空谈大师的预言,千里迢迢赶赴东洲。

      严应虚清楚此事,急忙道:“空谈怎么说?”
      “他说那是个女子,我欠了她,注定要还。而且因为我不曾还清,这一次她会加倍讨回。”
      严应虚反倒松了口气,笑道:“什么恶鬼,空谈唬你的。怕是段桃花债吧。师兄云游四海,可有未了的姻缘?”
      风一愚迟疑片刻,“记不得了。”

      他已经活了五百四十五年,只有极要紧的事能让他记得。

      这时华镜递了个杯香茶过来,“师尊请用茶。”
      风一愚看着她忽然凑近的脸,晃了下神。
      “师尊?”华镜又喊了一次。
      风一愚如梦初醒般接过茶盅,像是感慨:“你和你母亲长得越发像了。”
      华镜缓缓站直了,“师尊是看着我的脸,想起旧友了。”

      风一愚呷了一口,心道,是啊,尤其是这冷冰冰的眼神,实在太像了。

      擂台上,李观棋和韦明睿过了几招。
      韦明睿开始想光明正大地打败他,即是用剑。衡武门的弟子都是剑修,剑法超绝是最好的夸赞。他在剑上赢了李观棋也可正名声。
      但李观棋的东风剑诀使得太好,韦明睿更高一阶的玄机剑诀反不如他,被李观棋压着打。

      不行,他要反击!
      韦明睿掏出了一沓符箓。
      其他弟子哗然,这么多符箓,砸也能砸死李观棋吧!虽然擂台不禁符箓,但衡武门是剑修之宗,韦明睿以多欺少也太不要脸了!

      李观棋早就料到韦明睿会用符箓,而且很多,多到他招架不住。所以他放弃了和田子硕交手时的策略,将所有攻击型符箓都换成了防守。

      火符!
      韦明睿丢出十几张火符,意图将李观棋烧成焦炭。
      李观棋躲开了几张,其余的用金钟符挡下了。
      金钟符只能挡住火符伤害,残留的势能逼得李观棋步步后退。

      韦明睿趁机再丢出水符,他不用伤李观棋,只要逼他掉下擂台。
      想不到李观棋在四四方方的擂台绕着走!
      韦明睿损失了几十张符箓,才幡然醒悟,这么下去他的符箓迟早用尽,用尽之时就是李观棋反击之时!

      李观棋再贴上一张金钟符,咬牙计算韦明睿目前为止所用符箓。
      五行符都用过了,还有他最担心、最害怕的,雷符!

      当他看见韦明睿手中掏出的符箓上有雷电之势,李观棋立刻将所有金钟符贴在身上。
      并且一改退避躲藏之策,主动迎向韦明睿!

      韦明睿见此,大惊失色:“你疯了啊!”
      寻常人看见暴雷符都吓得四处躲藏,他倒好,越是可怕的符箓,他越要迎面而上!

      “有魄力!”谢危楼不禁抚掌。
      华镜不做评价,淡淡地看着风一愚的后颈,“师尊怎么看?”
      严应虚先行骂道:“愚蠢,万一对方此时扔出暴雷符呢?他这是鸡蛋碰石头,找死!”
      风一愚等他说完了才说:“我倒觉得,这股知难而上,不畏危险的气势,和我年轻时很像。”

      “那师尊可有意收他进执事堂?”谢危楼问。
      华镜眼眸微动,换了个角度,恰好能看见风一愚的手指,轻轻划拉盏身。
      “倘若他赢了,就让他进执事堂吧。”风一愚道。

      谢危楼真心为李观棋高兴,露出微笑。严应虚稍有不悦,展现在脸上。韦经业更是不爽,算计李观棋这五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华镜静静站着,看向被暴雷符击中,倒地不起的李观棋。
      愚蠢。又走上老路仍不知。愚蠢。

      李观棋倒在地上。
      雷电沿着他的奇经八脉走遍全身,时不时抽搐一下。
      他试过了,他拼命挣扎,仍赢不了韦明睿。其实他早就知道,当韦明睿不要钱地掏出一叠又一叠符箓时,他就知道了,他赢不了。
      这不是努不努力,你看见一座高山,仍想着爬过它。可你看见一片大海,会想着穿越它吗?

      “李师兄,你起来啊!”
      “李师弟,加油啊,你快起来,还有机会!”
      “李师弟,你快起来,你一定能赢的,快起来。”

      同门在为他鼓劲。不乏内门的弟子。他们本是来看热闹的,此刻却被李观棋的坚持打动了。
      韦明睿听着日渐变高的声浪,脸色难看。他赢了李观棋,输了民心。

      李观棋试着爬起来,用手臂撑着地面。但他失败了,他又倒下了。
      他的双腿乏软无力。他想换个方向,看向观赏台上的华镜。这或许能给他些许力量,但他连转动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女弟子从泱泱人群里挤出来,大声地说:“李师弟,你快起来,赢了,师姐给你当道侣!”

      我不要你当道侣,我要大师姐,这世上,除了大师姐,我谁也不要。
      李观棋吃力地抬眸,看向那女弟子,霎时愣了。

      她穿着李观棋从执事堂换来的法衣。
      李观棋牙关打颤,“你……你身上的法衣,哪儿来的……”
      因为女弟子靠得近,听见了他说的话,怔了怔,像被人捅破了窗户,脸颊臊红:“是我捡的,大师姐不要,扔了,我便拾来穿。”

      大师姐?
      大师姐!
      谢危楼把法衣转送给大师姐,大师姐……扔了?
      她知道是我送的吗?当时她路过,她应该看见了,她看见我将法衣送给谢师兄。谢师兄给了她,她扔了,扔了……

      韦明睿扔符箓都扔累了。都这样了,李观棋还在擂台上。
      他要把他踢下去,结束这场比赛。
      韦明睿手持飞剑,以防李观棋反击。他缓步接近李观棋,在距离两步时停了停,确定他已无还手之力时,抬起了脚——

      嗡!
      一股气浪撞上韦明睿的腿,硬生生将他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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