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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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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着窗里的缝隙散入屋内,一片金黄金黄的颜色,给人一种莫名的安逸。
床榻上,张贵的头被白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四肢也被绑着。
那会撞头的时候只觉得人生无望,不如一死了之,如今想来只觉得他居然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哎吆~”张贵哼唧着,拉长了声音,头疼的仿佛要炸开一般。
他不时看着四周,却发现竟没有搭理他,就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折腾了好半天,肚子又饿。
张贵姐弟俩自进了国公府,便被分开安置,这会管家通传了张贵已醒,姜漆却没有要看的打算,只是命人好生照顾张生,转身进了书房。
“咔嚓。”
忽然一阵落锁的声音,张贵刚抬起头,便被一股力量强行抬起头,一股黏糊糊没什么滋味的液体便滑进他的喉咙,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灌下满满的一壶。
姜府管家满意的看着张贵将这些吃食给喝了进去,点着头吩咐了一旁的侍从退下,这是宫里传下的绝技,专门对付那些不吃不喝的人。
虽然,以张贵惜命的模样,他今日能以死明志让他刮目相看,不过为避免张贵绝食,人死了给国公府白招祸端,也不得不行如此之事。
“少爷吩咐了。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他再看望你,这几日你的吃穿用度国公府包了,门外有人伺候,不过…”管家轻蔑了看了眼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要死不活的张贵,他枯黄的脸上食物的残汁糊了一脸一胡子,莫名的恶心,又拉长了声音,“你也用不着。”
说罢,便甩袖出了房间。
房间里的张贵一脸惊慌,咿咿呀呀的却说不出几个字,回想着今日所见姜漆,心中一凉,更不敢多加挣扎。
“你们,好生照顾好里面的这位。”张贵对门口两个侍卫吩咐着,又站在门口,看着西下的阳光忖度了许久,这才离去。
“少主。”
书房里,姜漆坐在上首,案前放着一本齐民要术,一旁的香炉里燃着上好的沉香,墨汁未凝,他背对着从窗户渗入的阳光,旁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这周身的气度却让人不寒而栗。
管家吩咐完张贵这边的事,急匆匆的赶来,府中的护院将军王止和李礼早就候在一侧,只是默默站在姜漆下首,一言不发。
自小姐落水,如今又牵扯出这档子事,自然是他们的失职。
“文崔的事,可查出什么了?”见众人到齐,姜漆稍稍正坐,拿过手边的灶台,细细研磨起开。
这玉华墨,最是讲究,堪称墨中黄金,一方之价已是万金之数,研磨的石头自然也不是其他一般凡物,力道更是轻不得重不得,以免破坏了整个砚台。
他这会不咸不淡的问着,却做着做考验人心思的事。
“回少主,文崔与姜双通奸,我等严刑拷打了姜双,他回说是二人。。。被小姐看见,这才将小姐推进池中,又跳水救人领功…”王止和李礼互视一眼,却不推辞太久,尤其是面对着姜漆。
只是这话,无论如何说出来,都觉得是莫大的罪过,甚至有些搞笑,毕竟,小姐居然在国公府层层侍卫的保护下,居然被明目张胆的暗害,更是他们的失职。
最后王止上前一步,小心陈述着,他甚至不敢看姜漆的表情,就连李礼和管家,也屏住呼吸,整个房间,说话的间隙,只有墨石与砚台细微的摩擦声,而这摩擦声,始终保持着均匀细碎,仿佛磨墨之人,并没有因此收到一点点影响。
不等王止说完,三人便齐齐跪下请罪。
姜漆虽是府中唯一没有从军的,然而却是最是个做统帅的,只因当年姜家子嗣惨死沙场,姜老国公这才将姜漆从军中拽了回来,后来姜漆便科举为官,中了那一年的状元,成为一方封疆大吏。
姜漆静静听着王止的话,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轻蔑的笑着,自然,他不信这就是纾儿遇害的全部。
“哈哈哈,这…”姜漆笑出了声,他顿了顿,看着跪着的几个人,手指忍不住握紧,“就是你们查出了来的全部吗?”
“…”众人不敢多言一句,整个房间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少爷。京兆尹派人送来一封文书。”这时,外面的小童声音颤巍巍的响起,虽然他不懂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以他跟在姜漆身边多年的经验,少主现在很生气,或者,没有情绪。
“进来!”姜漆的声音恢复了往常,他淡淡应着,不看地上跪着的众人一眼,小童将东西送进来后,便连忙退出屋子,里面实在太可怕了,虽说少主文雅,但是只有这样文雅的人生气气来,才会更加的翻天覆地。
姜漆将文书打开,粗略的扫了文书一眼,“呵!”他轻哼一声,上面赤裸裸的写着张贵的儿子张生诉告国公府草菅人命,逼死他爹姑在国公府前撞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亲眼看到的似的。
只是,姜漆自然也不是傻子,这背后自然少不了人运作,只是如今朝堂之上人人自危,能腾出手对付国公府的,也只有那几个人,更何况,府里的事,怕是也和那些人脱不了干系了。
“明日日落之前,我要答案。”姜漆笑着让三人起身,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可是说出的话,莫名却敲定了众人的死期。
说罢,众人很有自知之明的赶紧退出了房间。
众人离开,姜漆姜手心展开,里面的墨石已经成了碎屑,还有几个小碎石扎伤了他的掌心,鲜艳的血刺红了他的眼睛,就想湮没在云层里的太阳,将一切化为灰烬。
姜家祠堂,姜纾和霍绍鄞被孟夫子旁的丫鬟叫进了偏院,众人早早就换好了薄入冰丝的衣裳,跪在池子两侧,池子的水面上已结了一层三寸厚的冰层,沁人的寒意直逼心头。
姜纾刚进屋子,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孟夫子的身影,那几个戴面具的人跪的极规整,却也透露出一股莫名的诡异。
夏风和秋风也不见的踪影,仿佛他们好像进去了另一个地方,而不是姜家的祠堂。
霍绍鄞也察觉到了不对,他小心的扯了扯姜纾的衣袖,阻拦了她前进的步伐,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二人贴着墙走着。
忽然,一阵迷香扑面而来。
姜纾顺势倒下,屏住了呼吸,听着一旁的动静,果然没一会儿,几个黑衣人便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进来。
“这个人也要带走吗?”其中一个黑衣人正打算将姜纾抱走,却发现她和霍绍鄞的手紧紧的抓着,压低了嗓音,问着一旁的人。
“带走吧,毕竟是将军府的小将军!”另一个人抬手摘掉了霍绍鄞脸上的面具,将两个人齐齐抬走。
风一吹,原先跪在池子两旁的人仿佛被风化了一般,化成粉末飘进了池子中。
等着黑衣人离开,偌大的祠堂仿佛一个冰窖,不多时两个同姜纾和霍绍鄞同样装扮的人从一侧的房间走出,另有九个带面具的小童从另一侧的房间走出,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