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回归线》海上葡萄皮

6、第 6 章

　　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努力，日子也在这充实感中飞快流逝，不知不觉高三了，这是决定性的一年，叶偏雪要准备美术联考，李佑阳也在独自准备着宾大的申请工作，高考一结束，两人也将迎来分离。
　　只是叶偏雪还不知道此次的分离所改变的东西是什么......
　　高三的生活紧张、充实而又枯燥，叶偏雪、李佑阳每天都在写卷子，然后对卷子、分析卷子，虽然这期间两人也有相约出去玩，基本也是在图书馆和书玩。
　　于他们俩而言高三这个寒假将会是最后一个假期，这年的除夕，李佑阳从家里出来后直奔叶偏雪家。
　　“小雪。”李佑阳见到门口的小雪大喊了一声。
　　偏雪见李佑阳除夕夜赶来有些吃惊：“佑阳，你怎么......？”还未说完李佑阳拉住小学的手道：“今年......我们一起......过年......好吗？”因为是跑着过来的，所以有些喘。因为下雪的缘故他的头上衣服上都积了点雪。
　　偏雪拍了拍他身上的雪，有些担心道：“那你爸爸呢？”
　　李佑阳笑道：“他同意了。”
　　“这样，那你快进来吧，外面太冷了，你这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李佑阳乖乖跟着偏雪进了门。
　　“妈妈，佑阳来了。”
　　安妍见到满头湿漉漉的李佑阳关心道：“小阳你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没在家待着。”
　　李佑阳气息平了之后说道：“阿姨，我已经和爸说了，他没反对，也想来看看你们。”
　　“好了，你们应该也有很多话要说吧，我先去看电视了。”说完安妍便离开了。
　　李佑阳和偏雪回到了老地方——二楼的教室：“小雪，阿姨看起来气色没之前好，是累了吗？”
　　“之前问过妈妈，她说最近是有点累了。”
　　“那我明天带点补气血的东西来。”
　　偏雪笑道：“不用了，妈妈她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我会让她注意休息的。”
　　“嗯，对了，这个给你。”李佑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
　　偏雪接过笑道：“什么东西？”
　　李佑阳微笑道：“你打开看看。”
　　叶偏雪打开盒子惊道：“这是钢笔。”
　　“嗯，喜欢吗？”
　　“这一看就很昂贵，我不能收，况且我写字一般都用普通水笔。”叶偏雪心中实在不安。
　　李佑阳却搭住她的手看着她：‘小雪，你知道的吧，这也许会是我们最后一个新年，这之后你我肯定会分离，我想这支笔一直陪着你，所以收下它好吗？’
　　偏雪也知道，下个学期开始她就要去另外一栋教学楼的集训室了，然后要准备联考，可能不会有时间再和他像之前那样坐在一起学习，说话......一想到这儿心中微微一紧，眼中也蒙起了一层水雾，点了点头：“嗯。”
　　李佑阳见偏雪收下了，心也跟着松了下来。这支笔还有录音的功能，送她之前他已经将一些想说的话录了进去，在他离开后他会告诉她的。
　　偏雪与李佑阳相互看着，两人沉默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轻轻地落下，掩住了两人心中的秘密......
　　这两年李佑阳变得沉稳一点了，或者说那痞态只是故意装出的样子，而偏雪从以前的事不关己、沉默变得活泼爱笑了，身边也多了在乎的人，两人都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改变，这个青春算是值得了，唯一的遗憾便是无法自由地说出喜欢。
　　但此刻的他们相信，以后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说，直到多年后他们才知道彼此有多么的天真......
　　联考后，偏雪在考试中拔得头筹，文化课成绩也完虐普通考生；李佑阳也接到了宾大的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两人分离在即，而李佑阳这一走将会是八年......而叶偏雪此刻还一无所知，以为他是要在国内念外科。
　　叶偏雪放榜后打算和李佑阳一起先大吃一顿庆祝，毕竟两人的高考成绩都很出色，叶偏雪以下便看到了李佑阳于是跑向他：“佑阳你考的很好啊！”
　　李佑阳看着笑眯眯的叶偏雪若有所思：“今天要来我家吗？我爸他很想见你。”
　　偏雪优先疑惑又有点不好意思：“伯父他休息吗？”
　　李佑阳笑道：‘我爸他现在都待在家里，公司也没什么事情，没事在家摆弄花草，所以时间挺多的。’
　　偏雪放心的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去买点东西吧。’
　　李佑阳笑道：“那我们一起吧，买点水果就行了，他不挑的。”
　　两人坐上车往农贸区看了看，挑了些当季的水果，原本李佑阳想把钱付了，被叶偏雪挡了下来：“我付就可以了。”
　　李佑阳笑着看向叶偏雪：“好”转而提过偏雪手中沉甸甸的水果：“走吧。”
　　路上叶偏雪问道：“叔叔怎么今天要见我。”
　　李佑阳顿了顿：“可能有什么事吧。”
　　到了李宅后就看见管家在外面等着，面容亲切：“叶小姐，少爷。”
　　李佑阳将水果给了管家后便带着偏雪走向了后院，见李桦好像在播什么种子：“爸，小雪来了。”
　　李桦停下了手，抬起头打量了下，点了点头笑道：“小姑娘又长个了，快坐下吧，叔叔先去洗个手，换身衣服。”以为衣前被泥土沾到了，显得有些邋遢。
　　李佑阳帮偏雪拉了椅子，偏雪欣然坐下，李佑阳也就近坐下，小雪看了看这个后院笑了笑：“看来叔叔花了很多心思啊，这花木一看就是精心照料过的，长势都那么规矩。”
　　李佑阳看着叶偏雪这两年头发长长了不少，人也越发好看了，尤其是她的眼睛，仿佛星星一闪一闪的，真的担心这八年会有其他男人趁他不在抢走他，突然鬼使神差道：‘小雪，我喜欢你......’
　　李佑阳老脸一红，偏雪此刻的脸也不比李佑阳好多少：“笨蛋，叔叔来了怎么办？”
　　“哈哈。”
　　偏雪嗔怒道：“你笑什么？”
　　李佑阳拉住她的手，无比认真，眼中的情意不再刻意掩饰：“小雪，我是认真的，我一直有件事没告诉你，后天我会飞往美国，这一去是八年，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你不是要学艺术吗？我已经找了，只要你愿意我......”话还没说完，偏雪已经不可置信地望着李佑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后天。所以这两年你是一直在准备出国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对我说是吗？”
　　李佑阳看着偏雪的样子有些慌了，尽管他曾在脑海中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但现在真正面对这种情况却无法从容面对。
　　他握住小雪的手诚恳道：“小雪，对不起，我知道不该瞒着你，但我只是想着等确定之后再告诉你。”
　　偏雪听着他的话，既生气又委屈。
　　李佑阳没见过叶偏雪生气，他知道小雪肯定会生气的，他也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明明有那么多机会摆在他的面前，“小雪......”
　　叶偏雪有些不知所措：“你先我让我冷静一下。”在脑中理了一下：这两年李佑阳瞒着自己准备出国，末了通知自己要离开八年，希望自己能和他一起出去，所以他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那他一开始接近自己也是有计划的吗？她看着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他这后面是否还有其他的计划？
　　佑阳见偏雪那提防的眼神正看着自己忙说道：“小雪，只有这件事不得已瞒着你，相信我好吗？想带你去美国我也是认真的。”
　　李桦笑着走了出来：“丫头啊，小阳对你是认真的，这小子就是这点不好，你不要因为这点就彻底否定了他，另外就是你如果要和佑阳一起去，叔叔会帮你安排好相关手续的，以你的成绩、实力是完全没问题的。”
　　偏雪见李桦已经出来：“叔叔。”
　　佑阳见爸也来了，拉了椅子说道：“爸，坐吧。”
　　李桦顺着坐了下来：“丫头，你好好考虑下吧，这对你而言也是一个机会，如果你想往这方面走国外的平台会更好些。”
　　“叔叔，谢谢你和佑阳的好意，但目前我还是没有出国的打算，所以可能要辜负好意了。”偏雪冷静道，虽然李桦的话确实没错，但自己还不想现在就去国外。
　　李桦像是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小雪啊，如果你是担心自己的母亲可以和她一起走，美国那边还有别墅空着，风景也很不错，可以让她住在那里，这样你放假看望她也方便些。”
　　偏雪觉得这太‘照顾’了，想推脱来着，李桦又说道：“叔叔也不是逼你，只是想给你一个选择，最后还是看你自己的决定，你是个有想法的孩子，叔叔很欣赏，而且佑阳，你也能感觉到的，他对你是真心的。”李桦说到这就停了，于是起身离开让两个‘小大人’自己交流。
　　佑阳坚定地看着偏雪：“不管怎么样我会等你的。”即便你最后不会和我一起走......
　　叶偏雪看着李佑阳，最后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嗯。”
　　等回到家后已经是傍晚，佑阳原本想送小雪一起回家的，但想着今天的事，小雪可能需要自己一个人想想，最后虽然不舍，但还是将她送上了车。偏雪见到家了，于是向李家的司机道了声谢后便下了车。
　　目送车开走后她打开门走了进去，但随后她被眼前这一切惊到了，屋内一片狼藉，画也都被毁了，画笔散落一地，小雪脑中闪过一丝可怕的想法，她嘴里不停喊着妈妈，楼下找不到就去楼上，楼上也是一片狼藉，画室里的画无一幸免，有的被泼了颜料，有的被撕毁，这里的画都是妈妈最宝贝的、最珍惜的，她预感妈妈肯定遭遇了不测，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