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定会更好的》夢遊患者

9、第8章

　　林塑扶额，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万忆林对上床这件事看得这么随便。他承认，眼前这个人因为有着他曾经朝思暮想的哥哥的灵魂, 所以变得很吸引他，但他并不想以这种随便的方式开始。林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淡定且义正严辞地说道：“我并不要求你的什么回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是家人。”
　　听到这样的回复，万忆林先是愣了愣。随即莞尔一笑，说道：“阿塑，不好意思，我发出了这样的邀约。是因为之前一直没有认出你。”那是林塑久违了的笑容，那样干净，那样的美好，却又那样的脆弱，就像被冰雪覆盖的腊梅。这个让人怀念的笑容，让林塑看呆了。

　　第二天，林塑和万忆林同时出现在演讲课上。但他们各自找了让自己舒服的位置，林塑喜欢靠着窗边，万忆林喜欢坐在角落。季可凡见状，立刻挪到林塑身后的空位，凑上前去问道：“你们复合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复合了？”林塑懒得搭理。
　　“那你们怎么一起来上课的？”
　　“在门口碰上的。”林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那我可以追他咯？上次说的，我是认真的。”
　　林塑回过头，看了眼季可凡异常坚定的脸庞，冷冷丢下一句：“随便你。”季可凡是一个有点傻愣的青年，几乎没有恋爱经验。林塑料定他根本约不到每天只会两点一线的万忆林。
　　可哪知，季可凡是个有准备的人。他立刻带着笔记本电脑挪到万忆林旁边的空位上。对万忆林发出邀请：“方淼淼同学，这周六晚上你有没有空？我想约你去听音乐会。”他边说边将电脑打开了音乐会的宣传网页。
　　万忆林凑近看了下音乐会，是马友友在好莱坞碗的演出。万忆林二话没说，说道：“有空。”
　　季可凡激动得跳上座位，向远处的林塑比了好几个耶。
　　林塑开始不淡定了。随即的课上，林塑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等着下课万忆林回家问个清楚。
　　下课后，林塑拽着万忆林正准备走，季可凡急急忙忙拦下他们，问道：“方淼淼同学，你能告诉我你的地址还有电话吗？我周六开车来接你。”
　　“他住我家。你来之前打我手机就好了。”林塑带着万忆林匆匆离开。留下季可凡一个人在原地纳闷，这林塑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分手了还是没分手？怎么看上去就像是吃醋了呢？
　　另一边，林塑把万忆林拉出教室后，就立刻转换语气，用一种很温柔的方式说道：“我带你去吃小笼包好吗？你应该很久没吃过了吧！”林塑记得以前篮球比赛后，又累又饿，他问万忆林等回去吃什么，十次里有八次万忆林都会说去吃小笼包，还有两次是说随便和不知道。万忆林对小笼包确实有种热衷，以至于小时候母亲总是用小笼包作为奖励制度，在他成功弹完一首曲子之后带他去吃。对于万忆林来说，小笼包不仅好吃，也有一种一家人幸福美满的亲切感。听到要去吃小笼包，即便是患有厌食症，万忆林也是两眼放光。这眼神立刻被林塑捕捉到了，他将这眼神是为无声的赞成。
　　在驱车前往华人区的路上，林塑装作随意地问道：“你要和季可凡去约会了？”
　　“季可凡是谁？”
　　林塑心想，原来他连季可凡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是为季兄感到可怜。林塑随即解释道：“就是演讲课上做你旁边的那个，你们不是周六还要出去？”
　　“哦，他呀，是的。他说要带我去听马友友的音乐会。”不用看也能猜到万忆林现在的眼神一定充满光芒。
　　“挺好的，多出去社交社交对你有好处的“
　　“嗯！”

　　（在鼎泰丰店内）
　　在靠窗的座位上，林塑单手撑着下巴，看这眼前的万忆林吹着小笼包。这一幕仿佛穿越回了过去。林塑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问道：“你还记得我们以前打完球一起吃小笼包吗？”
　　”当然记得。”万忆林眼睛笑眯地弯弯的。
　　“我当时就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总是对小笼包有一种，执念。”林塑调侃道。
　　“我也记得你那时对炸鸡翅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说罢，服务员就端来了一盘炸鸡翅。
　　林塑和万忆林相视一笑。
　　万忆林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发自内心地笑了。其实如同所有小孩子一样，万忆林从小喜欢吃点心多过正儿八经地吃饭。他同样也喜欢吃葱油饼、煎饼果子和酒酿饼。但是总觉得吃小笼包有种过节的感觉。这或许源于童年，每当钢琴或者学习达到了妈妈的要求，妈妈就会带他吃小笼包的缘故。
　　“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突然来美国？”林塑终于问出了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了。
　　“……对不起林塑。我也不想错过你的那场比赛的。”万忆林低下了头。
　　林塑愣了愣，突然有股暖流涌上心头，他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好开心。老实说当时是有点失望，之后也恨过你，因为你完全不联系我。”
　　“……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我知道你也有很多身不由己，我现在长大了，不怪你了。“万忆林经历了哪些事林塑都清清楚楚，想必他的不辞而别，也是父母的安排。
　　万忆林怯怯地抬起头，看向林塑：“那场比赛，最后怎么样？”
　　“当然是我们队赢了。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林塑沾沾自喜且绘声绘色地描绘起了那天的场景，就差VCR回放给万忆林看了，然后顺带把之后几年的高中经历都说了一遍，除了刻意避开了方淼淼那部分。不过他也不用说，因为那部分记忆都在方淼淼的身体里，万忆林都能轻易读取，而正在林塑生动地描绘的过程中，万忆林也顺便捕捉到了脑海中一些熟悉的场景。比如他在高中新学期开学时如何在新生入学会上演讲的，如何在校篮球队又一次成为主力的，又是如何捧得市比赛奖杯的，都是从方淼淼的视角。万忆林同时看到了林塑追求方淼淼，方淼淼一开始对他很冷淡，后来定下约定如果能成为校篮球队前锋并拿下市比赛冠军，他就同意交往。为了这一目标，林塑废寝忘食卖力训练都看在了方淼淼眼里。林塑在最后捧起奖杯合照完后，径直跑向了台下的方淼淼，一把将他公主抱起，并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布今天方淼淼将成为他林塑的男朋友。
　　“真希望你能在我身边，亲眼看到这些。”
　　“我能看到，你当时很威风呢。“万忆林脱口而出。
　　林塑却一想不妙，故作委屈地说道：“哥哥，你不会是在看方淼淼的记忆吧？不带这样的。”
　　“啊，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就……”万忆林又弯起了双眼。
　　林塑可以听出这句道歉和之前的每一次道歉都不一样，是带着玩笑的。而这个展现在方淼淼脸上的笑容，却满是万忆林的神色，如同冷梅，悄悄地绽放，如此美丽却不自知，林塑看呆了。
　　“林塑，听说你正在和一个女生交往，打算毕业后结婚？”
　　“这也是从方淼淼的记忆中读取的吧？”林塑憋憋嘴，“分手了，我觉得我还是不喜欢女人。”
　　“啊？这么快吗？还是说你还喜欢着方淼淼？”哥哥表示好奇。
　　“当然不是。只是我的一个本命男神出现了。原本我以为他永远消失在我的记忆里了，但没想到他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其他人现在在我眼里都是浮云。”
　　“别又是三分钟热度了。”
　　“这次不会的，因为我喜欢了这个本命很多年了。方淼淼也是照着他的样子找的。”
　　“那你这个本命男神真幸福啊，”万忆林顿了顿，问道，“我认识吗？是我们初中时期的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