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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宿傩想要某个幼稚园教师滚远点(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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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跟五条悟大打一架了。
是动真格的那种。
虽然个子矮小,但宿傩清楚自身缺点,对着五条悟的膝盖和脚腕拳拳到位,直击他的底盘。五条悟因为开始走神而挨了两记拳头,疼得他直咬牙,又碍于对方年纪小不好还手,五条悟只能连连躲闪,真没想到这五岁男孩力气竟然这么大。
五条悟也不知道宿傩发了什么疯,不就是跟他弟弟亲了一个嘛,至于这么发火吗?小孩子不都这么表达喜欢的嘛。
明明先前宿傩还跟悠仁打得你死我活的,这一下子就转变目标了?双标也太明显了吧。
五条悟是不还手,可这不妨碍他出手压制宿傩行动。
一套行云流水的擒拿动作下来,宿傩眨眼间就被迫压在树上,一只手被反剪后背,后背被膝盖牢牢抵住,使得脸紧紧贴着粗糙树皮。纵然宿傩另一只手用力撑着树干,企图发力挣脱束缚,却依旧纹丝不动被彻底压制。
五条悟是什么人,咒专高校一霸!
要是真被宿傩逃脱了,这名号可以换人了。
所以可想而知,宿傩只得死死瞪着背后的五条悟,心里模拟着一遍又一遍把这白毛混蛋按在地上暴揍的场景。
妈的,这家伙还是一手抱着他弟弟,仅凭另一只手和膝盖就制服了他。
五条悟哪管宿傩内心疯狂咒骂,朝夏油杰使了个眼神,让夏油杰上前来解决这个暴躁小鬼。
夏油杰耷拉了肩膀,不情不愿走过来。
他感觉自己跟五条悟混在一起后,叹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
回到幼稚园后,悠仁老老实实跟幼稚园老师道歉,要知道自己不打招呼就玩消失,把老师吓得不轻。
回头看向宿傩,他曲折条腿坐在走廊,右胳膊搭膝盖上,一脸暴躁地撑着一边脸看小树林风景。那模样,悠仁都能感觉到他哥下一秒要腾起揍人了。
小步小步挪过去,悠仁试探性叫唤了宿傩。
宿傩压根没打算理他,全把他当空气。
悠仁又叫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尴尬地挠挠脸颊。
完了,宿傩这回真的生气了,要换作平时这么叫他,喊第三声时就会被他来个板栗。
宿傩不理他,悠仁也不走开,乖乖地屈膝跪坐在宿傩左后方,他估计宿傩是气到不想见他这张脸了。
过了十几分钟,悠仁腿都要坐麻了,还有点昏昏欲睡,才听见宿傩悠悠飘来了一句话:“以后离那个死白毛远点。”
“……啊?”
“啊什么啊!”宿傩被悠仁这反应点爆了,反手拽住悠仁的衣领,拖到面前,恶狠狠地说,“你有没有点自觉,那是个变/态你还靠近他?!说你白痴还真没说错!”
悠仁慌了:“是这样的吗?但是五条老师就只是抢走我一颗糖而已啊。”
宿傩气得直翻白眼,几近咆哮:“他亲了你的嘴!正常哪有人会对小孩子这么做!”
“欸?”悠仁听懂了宿傩的话,食指指了指自己,“那个啊,是我亲的。”
诡异一阵沉默。
宿傩:“……”
宿傩:“哈?”
悠仁双手环胸,煞有其事点点头,自顾自说下去,“没办法啦,谁让五条老师骗了我一颗糖,那是我好不容易从你手上抢下来的。”
宿傩嘴角抽搐:“……所以你就从他嘴里抢糖?”
悠仁反被宿傩问话搞不懂了,“不对吗?”
一把揪住悠仁耳朵,宿傩忍无可忍了,“对你个大鬼头——!!!”
这一声咆哮惊飞了树上不少小憩的鸟儿,悠仁感觉自己都要聋了,救下耳朵后缩起来,委屈地揉了揉它。宿傩恨铁不成钢地问:“谁教你的。”
嘴里嘟囔了几句,悠仁老老实实回答:“是铃美老师啦,午休的时候开着电视放肥皂剧,里面就有个大哥哥吃火锅时抢了漂亮姐姐嘴里的肉……”看着宿傩愈发阴沉的脸,悠仁越说越小声,最终消音了。
宿傩:很好,今晚就砸了那台电视。
铃美老师:??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头疼过,宿傩觉得他有必要教育这个傻白甜弟弟什么叫能做和不能做。这么一想,宿傩起一身鸡皮疙瘩——这什么好哥哥形象,他简直要被恶心吐了。
“听好了,亲嘴这种事,只能是和喜欢的人才能做。”
“唔嗯,那我是不是也能和你亲嘴呀。”
“你敢亲我就撕了你的嘴。”
“……好吧。”
“这是跟老爸老妈一样,要结婚的,不以结婚为前提就亲你,都是变/态,直接报/警。”
闻言,悠仁大惊失色,鎏金色眼睛睁得大大的,“难道我要和五条老师结婚了吗?!”
脑瓜猛地被赏了个暴栗,悠仁一声痛呼,抱头捂着被揍的地方,泪花泛着眼眶。宿傩握拳咬牙,努力压制自己别把这个白痴弟弟丢出去的冲动,大骂道:“你个呆子!”
“诶诶?!为什么又骂我!”
***
五条悟心情不太好。
他发现悠仁那个小鬼竟然躲着他走。
每次找人问悠仁在哪,幼稚园教师哈哈笑打太极,被宿傩下了封口的幼稚园小朋友都捂着嘴不说,眼泪汪汪的,生怕被这个脾气不太好的小哥哥拎起来丢出门。
五条悟不满地“啧”了声,插裤兜转身走开。
既然你们不说,那我自己去找。
漫无边际四处乱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幼稚园后院的小树林。
这所幼稚园靠山,后院的小树林是直通山里的,幼稚园教师一般都不让小朋友们去后院玩,就怕有些调皮捣蛋的跑山里去,到时候找不到人,可就麻烦了。以防万一,幼稚园还修筑一道铁栏杆,确保这群小鬼头翻不过去。
理应是这样的。
五条悟挑眉看着某只樱粉色团子,在树林荫下,正嘿呦嘿呦顺着铁栏杆往上爬,嘴角流泻出戏谑。
好家伙,原来在这里。
伸手握住小团子腰侧,轻轻松松将小鬼头拿下,将他抛空中转过来,在他惊呼下,牢牢接了个满怀。
“抓到你咯,悠仁。”
莫名其妙被逮住抛空,又被人忽地接住,悠仁的心砰砰直跳,赶紧抱住那人的脖子不撒手,脑袋埋颈间。平定心绪后,鼻子闻到甜腻却清爽的气味,悠仁睁开一只眼,定睛一看:纤长白睫毛下,如寒川冰棱的眸子微微上挑,墨镜挂在高挺的鼻梁,细腻白皙的肌肤和他的白发一般,在阳光下白得发亮。
一眼认出来者:“五条老师!”
“宾果,答对了,我还以为悠仁躲着我走是忘了老师的名字呢。”
语气里有意透露出伤心之意,果不其然,悠仁一咬就上钩了,急慌慌解释:“没有啦,是宿傩不让我跟你玩。”
五条悟眼睛微眯:“哦?宿傩那小鬼是这么说的?”
一不小心卖了宿傩的悠仁:“……”遭,要被打了。
看穿悠仁的小心思,五条悟继续发力,佯装难过得要抹眼泪,“太过分了悠仁,老师我这么喜欢你,你居然连老师都不见一次,你知道老师心里有多难受吗。”由于角度,悠仁能清楚地看见五条悟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眼眶蓄有泪水。
悠仁,被暴击。
KO
别扭的扯了扯五条悟衣领,一只小手伸过去,悠仁笨拙地给五条悟抹眼泪,“对不起五条老师,我错了。”
“那悠仁愿意给我抱抱吗。”
“知道啦,五条老师真是个爱撒娇的大哭包。”
夏油杰:认真的吗???
被无情碾压的混混们:你说的是谁啊!
心满意足抱到小团子,五条悟这两天暴躁的情绪一扫而空,他哼着小曲儿,找了处草丛茂密的树边坐下,将悠仁放在两腿之间,手臂搂着小家伙腰部,下巴搁悠仁小脑袋上,闻着薄荷味的洗发水,不自觉上扬了唇角。
悠仁乖乖地呆在五条悟怀里,手里捣鼓些什么。
下午的阳光正好,落在树叶上,给树下两人映上影影绰绰的光斑,树林里微风吹动,弹奏沙沙作响的夏日凉曲,一大一小安然自得坐在一起,好不惬意。
眯着眼睛,五条悟感觉有点困了。
这时,脸上碰到了个粗糙刺刺的东西,五条悟掀开一边眼皮,悠仁举着一只精致小巧的草编蚱蜢笑嘻嘻地看着他。
“送你。”
五条悟轻笑了声,接过悠仁的小礼物。
说实话,以他的身份,是看不上这种低贱的东西,只要五条悟开口,哪怕是金丝条编织成的草蚱蜢,他背后的人也会如愿奉上。
不过,悠仁和那群虚伪的家伙可不一样。
“做得还不错,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悠仁见五条悟收下,笑得更开心了,他转过身来,两手一拍,捧住五条悟温凉的脸,“既然如此,五条老师就不要不开心啦。”
这下,五条悟愣住了。
“我看五条老师总是很生气的样子,像宿傩一样,想发泄又找不到宣泄口,我就想,如果五条老师能因为我做的草蚱蜢开心一点的话,那我就再做十个、一百个。”
“铃美老师说过,人一生气会很伤皮肤的,五条老师这么好看,要是变丑了多可惜呀。”
这孩子……
五条悟敛起唇边弧度,拉平了嘴角,隔着圆圆的小墨镜,漠然地看着怀里的悠仁。
能读懂人心。
如悠仁所说,他的确很暴躁。家族那边的人无时无刻不派来人监视他,干涉他的行动,还摆出一副恶心谄媚模样,讨好地暗示他,就为了他继承家主之位后,获取更大利益。
现在他高中就完成了大学的学业,如今还在上高中,只不过是挂名罢了,就像挂名大学一样。不然五条悟也不会殴打老师后,还能这么嚣张地留在咒专高校。
然而,他疯子一般的为所欲为,在外界看来,是他难以接近的古怪脾气,但凡别有用心地靠近他,都会被五条悟不讲理的行为败破脸皮。因此,周围的人也只能暂且收敛起爪牙,静观五条悟接下来的行动。
可这又如何,只要他还手握权利财力,那些人就只能仰望着他。
啊啊……真碍眼。
好想解决掉烦人的虫子。
五条悟在嗤笑他们同时,又为此感到怠倦。
夜蛾校长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派他来这所幼稚园度假。
没想到,还真给他发现了个宝藏。
穿着小老虎兜帽卫衣的悠仁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眼前的小哥哥为什么忽然散发出令人害怕的气息。悠仁缩缩脑袋,本能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被五条悟两只手抱得紧紧的,甚至力度越来越重。
“五条老师……”
悠仁真的害怕了,双手抵着越来越靠近的五条悟,想要保持一段距离。
这样的五条老师太陌生了。
悠仁难得怯场的模样取/悦了五条悟,他凑近悠仁的耳边,炽热呼吸拍打在悠仁耳畔,薄凉的唇瓣一张一合:
“悠仁,以后要和老师一起生活吗。”
“当然,老师我不接受答应以外的答案噢。”
没等悠仁回答,五条悟眼神一锐,抬手接住了破空而来的巴掌大石块。
眸子寻迹望去,宿傩眼神阴鸷地站在长廊,手里拿着柄开了刃的瑞士军刀。
“五条悟,我看你是真的想死。”
白发疯批青年笑了,对宿傩比了个嘴型。
——他是我的。
***
从那以后,宿傩时刻防着五条悟,跟防狼一样,一直持续到五条悟为期一个月的假期结束。
临别那天,五条悟一脚踹开宿傩,抱着悠仁哭唧唧不肯撒手,又一次问出了之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虽然五条悟看上去怪可怜的,提出的要求总让人忍不住想要答应他,但悠仁小脑瓜本能拉响了危险警报,让他婉拒了五条悟。拍了拍五条悟的脑袋,悠仁安慰他说:“以后五条老师可以经常来看我嘛。”
这么一说,点醒了五条悟。
宿傩见机将悠仁拔了回来,护在身后,反手甩出起瑞士军刀,警惕五条悟。
“别给本大爷打歪主意。”
宿傩如此发出低沉警告。
“有多远滚多远。”
五条悟没有作答,心情颇好的站起来,两手插裤兜,爽快的留给双生子一个背影。
走出幼稚园,车门已被一名侍者打开,恭候着五条悟,上车前五条悟回头对门内的两人说:“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宿傩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原以为五条悟会随时袭击回来,宿傩一开始还防都紧,让悠仁当他的小跟班,寸步不离。
悠仁觉得宿傩想太多了,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离开亲人身边的,更何况他都明确拒绝了五条悟。
对此,宿傩嗤笑。
……
八个月后
宿傩一如既往叼着酸奶来到幼稚园。
八个月相安无事,时间真能磨平一个人的警惕心,更何况是个小孩子。
本着平常心,宿傩一脚踹开了幼稚园的门,差点没被门内景象震惊到摔牛奶。
门内,悠仁穿着明显不是家里买的小老虎连体衣,被一个牙恨恨的白发青年抱在怀里,两人对着本连环画,饶有兴致地说说笑笑。听见门被踹开,悠仁兴奋地冲着宿傩招手。
宿傩可没心闲管他白痴弟弟,猩红眼瞳死死盯着五条悟,语气可见变得暴戾:“我说过的,你给我离那小子远点。”
墨镜青年闻言,把悠仁抱得更紧了,得意地说:“你不是不喜欢悠仁吗,那把悠仁让给我也没关系啊。”
“噢,顺带一提。”五条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只手伸进外套内夹层,拿出九个小本本,“我已经在这八个月考完教师资格证了,连带幼稚园、国小、国中、高中的各个科目。以后悠仁上哪间学校,我就去哪间学校应聘做老师,厉害吧。”
双掌合十,五条悟笑眯眯地说:“这样就能天天见到悠仁了,我可是相当努力的哦。”
宿傩:“……”冷漠掏出瑞士军刀。
悠仁:“……”乖乖地给宿傩让出位置。
“死吧——!杂种!!”
门外
两个男人无语地围观屋内打斗,扶额欲望愈发强烈。
七海健人颤抖着手,推了推鼻梁上眼睛,“夏油君,真的不用报警吗?”
旁边的夏油杰把头倚在门框上,生无可恋地笑了,“试过,没用的。”
没人能阻止五条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