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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record 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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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脸红了。
我说:沾上漆了吧。
他说:漆又不是红的。
我说:那可能是霞光。
我走到客厅的窗边,探出头去看,夕阳正带着倦意一点一点沉入红云之中。
他就站在我身后,靠得有些近。
黄昏的氛围,有点儿暧昧。
他说:你喜欢这种感觉吗?
我装傻,说:什么感觉啊?
他说: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夕阳西下。
咳咳,这、这算表白吗?
他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土味情话?
单身太久了真是听不得这些。
我不太自在的动动身体,从兜里摸出手机,其实也没看准几点钟,就说:时间不早了。
他嗯了一声,说:去洗澡吧。
啊?洗澡?怎么就要洗澡了?刚才按了手印,又说了那些奇怪的话。
我说:活还没干完呢,东西还没收拾,地板也要擦一擦,还有,家具也要搬回原来的位置。
他哦了一声,仿佛不爱做家务的天性又回来了。
把家具从客厅往回搬时,我忍不住想到另一种摆设的格局。
我也是非常鄙视自己这样多事的性子,不过也可能是想把话题从暧昧的氛围中引开,就指着房间的另一边说:你想过把立柜摆到那边去没?
结果话题不但没引开,反而更进一步。
他说:你想怎么摆都行,本来就是给你住的。
啊?同、同居?
他的语气太认真了。
我完全不知道怎样接话了。
既没有足够的勇气接受,却又产生了强烈的受之有愧的感觉。
就算之前看到沧海戴婚戒,我也没有像此刻这样头脑空空不知作何反应。
我啊,还真是善于忍受痛苦,而不善于承受快乐。
现在就打算同居也太快了吧?
就当他是在开玩笑好了。
什么指纹爱心,什么夕阳西下。
我继续不主动不拒绝的装傻好了。
可是,某一就那么充满鼓励意味的看着我。
他一定是在期待我说些什么!
就连立柜也仿佛在审视我,追问我,到底该摆在哪呢?想不想同居呢?
我,就很没出息的,决定先扔下立柜,去搬书桌。
我低头握住书桌的两边。
某一的双手也伸了过来。
四手相对,抬起沉甸甸的书桌,我只觉得脚下飘飘悠悠的。
当把书桌放下时,我发现书桌刚好和窗台、墙壁挤成一个三角,把我堵在里边了。
Emmm……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看窗台,看看墙壁,再看看某一。
推一推书桌,书桌抵住他的身体。
他一动不动,还那么充满期待的看着我,甚至有点儿直勾勾的。
让我莫名想起曾经在胡同里与一条兴奋的大狗对峙的记忆。
我说:你被封印了吗?
他也不让开。
我才意识到,跟他相处久了,都忘了我最初对他的印象,他是有些强势的流氓样呃。
看来我一直回避问题可能有点儿激到他了。
刚才还暧昧的氛围,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丝剑拔弩张的意味。
怎么?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
在兴奋的大狗面前,一定不能露怯!
不就是要个回应吗?管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反正第三次共处一室,不成功便成仁!
我总该像个男人的样子。
气势上绝不能输了。
我就头脑一热,决心硬碰硬,猛然朝他扑了上去——动作搞得有点儿大,导致桌子在地板上划拉出声响。
他被我出其不意的进攻镇住了。
他一定没料到我会动手不动口。
呃,其实也动口了。
因为我是朝着他的脸扑过去的,我本意可能只是要吓唬他一下,结果,就真的亲上了。虽然因为桌子的阻隔,只碰到了下唇。
我的灵魂终于回归了本体。
我这是在干什么?
这时候亲他合适吗?
我是不是太沉不住气了?
为什么大学没教过我这种时候该做些什么?
为什么二十八岁的人了,才进行这种十八岁的青涩操作!
在我悔恨的几秒钟里,某一反应过来了,他直勾勾的双眼终于解除封印了。
他说:这是你的初吻?
怎么?暴露了?是速度太快吗?
据说第一次速度都很快的。我大学又没练习过这些。
他身子压着书桌往前倾,过度热心的说:我来给你补补课。
啊?
我错了。
我不想上恋爱培训课了。
我说:我自修得了。
他嘿嘿笑,说:你自修得还不够多吗?
嗯?什么意思?
这是在暗示什么?
我顶开书桌,该亲的也亲过了,也算交作业了,我说:你明天还要出差吧,时间真不早了。
他终于又正经了些,说:先洗个澡。
我说:不了吧。
他说:去吃晚饭。
我说:我不饿,我要回去了。
他说:是你之前要求的,刷完墙请你吃大餐,怎么能反悔呢?
哦,我是说过,但是,反悔用在这里好像有语病呢?
他说:我都订好位置了,就是我们来时路过的那个广场。
啊?我们来时怎么路过了那么多地方!
我觉得洗个澡也许能放松些,刚才还是出了不少汗的,就说:那我先去洗。
他说:好吧,不过你要快些,否则我等不及会冲进去。
吓我?那我就洗快些。
我才刚进浴室,打开花洒,他就把浴室门打开了。
我说:快关上,水汽对油漆不好。
他说:右边是热水。
我说:我知道,又不是第一次用。
他就嘿嘿嘿的笑了,明目张胆视察一番。
方正都被看光了。
我觉得蛋定了些。
匆匆洗完澡出来。
他迫不及待的进去。
我们就在浴室的窄门擦身而过,面对面的。
我站在浴室门外,琢磨要不要趁这个时候撤呢?
一会儿吃大餐,那不就是约会吗?
我今天已经经历得够多了,我要回家复盘一下。
他突然拉开浴室门,探出半个身子,警告说:别溜走哦,要不然我今天去你家过夜。
哼,我说:我要吃完再走。
他就回去洗澡了。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他又唱起了歌。
还是那首《想一个男生》。
中间那大段大段的排比短句,他在车上没唱的,原来竟然都记得!
他从浴室里大喇喇的出来了,一边擦着头发。
我发现他头发长得很快。
刚洗完的头发特别黑,和身上的肤色对比强烈。
我还不习惯这么看他。
过去看他的胸肌,总觉得是赚到了。
可是,现在看他的胸肌,就觉得好像自己有义务了。
呃,什么义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