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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出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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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虽然受了伤,也没有任何记忆,但是他的大脑却不断运转着,他让男人坐在自己身边,一点一点地推论:“你想想看,我们从刚开始认识,到现在,情绪和性格,都非常不稳定。”
“我原本那么冷眼旁观,现在却能不顾一切地救你。”青年盯着男人抿唇,“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男人忍不住微笑,他揉了揉青年的头发,在对方发飙之前,点头同意他:“我赞同,虽然我不认为我的性格跟你互换,但那个小学生,他变得太快了。”
一夕之间就能出卖他,转眼却抱着他想要跟他住隔壁,任谁都无法相信,这件事情,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孩子的意志力不够,被影响的一定很多。”青年一手捂嘴,默默思索,“我想,这个任务,所谓‘找到真实的自己’,并不只是姓名。”
两人双目对视,无声的默契在两人身上蔓延开来。
“性格。”青年开口,“一个真实的人,应当具有的不只是性别,他的人格,三观,才是组成他最主要的部分,那么我们要找的,绝不只是姓名。”
他看向白先生手里沾血的“白”字纸条。他试着去揣摩这个姓名纸的含义:“你说,这张纸,是不是代表着乐于助人?”
白先生不同意,虽然他拿到纸片后确实变得热情不少,但青年也曾拿到过纸片:“你在客厅的时候,乐于助人了?”
“当然!”青年愤怒地瞪大眼睛,“那个大学生拿不出信封的时候,我都想,咳咳,按我身上现有的个性,我都想打他了,可是我忍住了,还带你们一起去房间里找信封,难道不是乐于助人?”
白先生摇头:“这也只能说你对其他人没有信任。”
青年点头:“好好好,你说得对,反正我是不知道,现在的我,究竟是不是真实的我了。”
他望向白先生,对方忽然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把碎掉的上衣脱下,又用卫生间的毛巾仔细地擦拭裤子上的血迹:“你看,刚才我洁癖,现在你洁癖。”
这句话倒确实不假,拿信封的时候白先生完全不在意灰尘,可这时候裤子上沾了一点血,就忍不住地要擦干净。
两人又陷入沉默,这种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自己的性格都会突然大变的情况,真是太让人恶心了,青年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试图逼自己睡着,但拥有洁癖的白先生可无法容忍他的所作所为。
“给我起来,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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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青年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现在客厅,他疲劳至极,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过来询问他。
“昨天那么大的声音,你们什么都没听到?”青年反问这群道貌岸然的人。
大家一个个眼神犹疑,果然,他们昨天确实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但也许是害怕,也许是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并没有出门查看,而是把自己的门窗关紧,在恐惧中度过了这一夜。
“哼。”
青年根本没打算把昨天的事情跟他们说,只是白先生依旧乐于助人,他一到客厅,就对所有人说:“昨晚我们遭受了袭击,在找到名字之前,请各位不要提前把单字贴在木板上。”
“袭击?!”女明星尖叫出声,吵得人耳朵疼。
小学生连忙捂着耳朵去拉女明星的裙摆:“明星姐姐,明星姐姐,不要叫了,又没东西在袭击你。”
青年和白先生互换眼神,果然,小学生昨晚还是个胆小鬼,今天却开始毒舌起来,这种性格,应该跟他取名时点出白先生私藏纸条时是一样的。
不过互换性格这件事实在太耸人听闻,两人早上起来后认真地商讨一番,最终决定,先不要告诉别人。
果然,还没说到更诡异的,女明星就开始恐惧地尖叫。
大学生始终和胖子待在一起,他们俩有点像一个班里的中等生,既不爱出风头,也不爱唱反调,如果不是大家一直坚定地想要找回记忆,也许他们甚至会安静地在这个房间里待到永久。
“别哭了!”上班族愤怒地打乱女明星,他的表情焦躁不安,双腿还不停地抖动。
青年又一次看向白先生,无声地用口型告诉白先生:“黑背心。”
黑背心的易怒,已经被转移到上班族的身上了。
那么现在的黑背心,是什么样子的?
青年迅速领着白先生蹬上木屋的最高层,哪里只有一间房,就是黑背心的房间,
青年一眼就看到,黑背心的木门板上,居然贴着一个“陶”字!
不好!
两人合力撞向木门,可这木门居然没有上锁,由于惯性,青年没来得及刹住脚步,一头栽倒在地上,他还没抬头,只感觉自己的脸上,沾着粘稠的液体。
是什么?
青年用手抹了一把脸,手上赫然是一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血,血啊!”女明星又开始尖叫,她匆匆跑下楼,竟然直接打开大厅的门,差点被门口埋伏的鱼线割下头颅,大学生就和胖子合力把她抱住,救下女明星一命。
白先生默不作声地把青年拉起,递给青年一块白色的布,青年接过一看,这家伙居然没有转移走洁癖的性格,还随身带着一块小毛巾。
不过这毛巾还挺有用的,青年擦掉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留下一层淡淡的粉色,马上就开始观察自己身边那具死相凄惨的尸体。
黑背心的胸口被一种圆柱形的东西刺穿心肺,空洞的胸膛让人看了忍不住作呕。
青年眯着眼,不由得转过头,不用说,这一定是那只蜘蛛干的。
白先生的胆子和耐受力居然更大,他用毛巾干净的一个小角罩在手指上,然后认真地捡起黑背心胸口旁边的一根白色绒毛。
“看来是昨晚袭击我们的生物。”白先生把绒毛放在桌上,用过的毛巾就被他丢进垃圾桶。
小学生躲在上班族身后:“好,好可怕呀。”
青年听到他说话,立刻就去看小学生的表情,虽然对方已经极力在佯装恐惧,但那双眼睛分明兴奋地在往里面张望。
害怕?恐怕被他吃了吧。
青年点头,把床上的白床单一扯,盖在黑背心的身上:“拿上姓名纸出去吧。”
一夜之间,青年的腿受伤,黑背心死亡,这一切都让众人感觉十分慌乱,女明星慌不择路地逃跑让她的脖子多了一道伤痕,她忍不住地按住伤口掉眼泪:“怎,怎么还会有怪物啊!”
现在几人拥有了第二块姓名纸,可谁也不敢认领了。
“陶”和“白”这种再寻常不过的字,要怎样才能和真实的自己贴合起来呢?
虽然青年脑子活泛,白先生也颇有几分胆略,但两人目前还是无法勘破这两个字的谜底。
青年抿唇:“那这个字,我就先收下了。”
众人没有异议,上班族用力踹倒桌子:“怎么会这样!”
明明找到了第二个姓名纸,明明应该离找回记忆更近的!可是他们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怪物袭击,这可怎么办?!
青年坐在沙发上,悄无声息地端详每一个人的表情,确定了一点,至少在场的所有人,都只会在一个时间段拥有一种性格,而促进性格变化的关键,又是什么呢?
“昨天才刚坏了一张桌子,你干什么呀!”女明星埋怨道。
“不对!”青年突然喊道,吓得女明星直接蹲下,“这个桌子恢复原状了!”
白先生环顾周围,昨晚根本没人收拾客厅,但现在的客厅,虽然电灯还是毁坏的状态,但昨天的玻璃碎片和兵荒马乱的痕迹,确实消失得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
气氛越来越诡异,女明星干脆坐在地上,一手揪着地毯嚎啕大哭:“这可怎么办!出又出不去,还没等我们找到记忆呢!先饿死在这里!”
闻言,小学生和胖子的肚子顿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什么也没有吃,再有精神的人,现在脑子里想的也只有食物了。
青年无奈地弯起嘴角:“要不,我们再去看看其他房间有没有通道?鱼线那么密集,大门肯定是出不去了。”
但是却可以从破碎的窗户里出去。
虽然女明星宁死不要跨过那只散发着恶臭的触角,但是她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呆在树屋里,总算是从卫生间里找出一双拖鞋,换下她大红色的高跟鞋,跟在大学生的屁股后头,艰难地跨过白先生房间的窗台,来到树屋的枝干部分。
他们发现,这四周的场景和之前过来的时候有些不同。
树木更少了,而猛兽的怒吼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伐木声。
几人站在高大的枝干上,甚至可以看到远处有寥寥青烟升起,似乎离他们不远处,就有个古朴的小村庄,胖子眼睛一亮,拉着大学生就要往村庄的方向走去:“快,我们去找村子里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