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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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个问题。”
“是什么？”
“明明是让你俩去做任务，为什么硬要把我扯进来啊？！”
在行驶的车辆内部，透过车窗可以望见远处天边调色盘一般逐渐变换的柔和辉光。于这昼夜交替之际，一想到自己不足五小时的睡眠质量，十六夜就恨得咬紧了后槽牙。
“不是理子自己说的吗？想要和厉害的前辈一起度过校园生活，那这次的任务不把你带上不是很可惜吗？”
白毛混球懒洋洋的声音从前面的副驾驶位传来，气得她想当场给他来一个裸绞。
“老实说，我越来越能理解童话故事里那些搬到森林隐居，然后杀掉所有外来的烦人家伙的巫婆了。”
她的声音冷得没有丝毫起伏。
“噫，好可怕哦～不过就算理子变成了巫婆，你还是杀不掉我们哦。”
“……”
“不要这么生气嘛，我们也只是想和你拉近关系才这么做的，对吧，杰？”
“…麻烦把‘我们’去掉，我完全没有这种想法，而且这根本是在让关系恶化吧？”
“哪有这回事，你看理子也没有反驳，说明她也很认同我的话。”
“与其说认同……倒不如说是因为反驳的话被你无视了，现在正在生闷气吧？”
“你想太多了，杰。”
……
在这场没有尽头的白痴对话中，十六夜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们两个……是除了彼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朋友了吗？”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如果是想交新朋友的话，光这样是行不通的……我可以向你们介绍一种效率更高的办法。”
“理子还会这个啊？明明看起来一个朋友也没有的样子欸。”
“我就当五条前辈什么都没说好了。”
哪怕看不到车前座白毛墨镜混蛋的那张蠢脸，她也能想象出那张小白脸上会露出怎样痴呆的夸张表情。
好想朝他脸上来一拳啊。
在这处狭小的封闭空间中，少女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这个办法非常实用，哪怕是前辈这样的人渣用起来也效果拔群——不如说，就是针对你们这种人发明的交友利器。”
“我姑且先当你什么都没说好了。”
“等等，小理子，我没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吧？为什么连我也算在里面了？”
“这还用说吗，和人渣做朋友的夏油前辈，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姆唔——感冒渣哟的连（干嘛抓我的脸）！”
只见坐在少女旁边的夏油杰一个抬手就按在了当事人的脸上。
“裤防来窝（快放开我）！”
“不要。”
“方首（放手）！窝跨串部尚琪了（我快喘不上气了）！”
“不干。”
“你?@#*%！！！”
在辅助监督无言的沉默和好友幸灾乐祸的笑声中，理子学妹发出了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叽里咕噜说话声。
从这快到分辨不出来的语速来看，对方大概率是在咒骂自己。
夏油杰叹了口气。
“这个是脏话，小孩子不可以讲。”
他试图给学妹讲道理，耐心地说：“我会让悟别再开玩笑了，所以小理子也别再拐弯抹角地嘲讽前辈了哦？”
“……”
隔着手指间的缝隙，少女安静了下来。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与他对视，像是窝了一湖水，静静地倒映着自己。
和那片无尽蓝的海完全不一样。
“所以，回答呢？”
“……”
学妹沉默不语。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给她上点强度时，那只捂着脸的手掌心里传来了湿润的触感。
——学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
顿时，夏油杰触电一般猛地抽回了手。
他震惊地看向对方。那股柔软又湿漉漉的触感依旧停留在他手心，甚至连半边胳膊都因此陷入了僵化状态。
这到底是——
“哈哈哈，这就是欺负我的下场！”
学妹一下子就爆发出了得意忘形的没品笑声：“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再敢碰我的脸，前辈的手指就别想要了！”
“唔哇，居然用上了嘴…理子你是狗吗？”
“关你屁——这和五条前辈有什么关系，反正被咬的又不是你。”
“也对哦，那我就坐等看戏了。”
“看吧，他已经完全呆住了，一定是被我吓到了，我真是个天才！”
“喂，杰——真的没反应欸……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来着？”
“关于一定能交到朋友的办法。”
“哦哦，是什么呢？”
少女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那就是——随便去街上找个人表白。”
白毛无良前辈配合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很简单，只要你表白了，对方会主动提出想和你做朋友的。”
“我明白了，就是被表白对象婉拒的意思对吧？”
“没错。而且前辈你们这么讨人厌，被拒绝的几率一定是百分百。”
“杰——快醒醒，听我说，我们把她从车窗丢出去吧？”
“凭什么嘛！我可是好心给你们提建议诶？！！”
31.
清晨，一处普通的校园。阳光为林立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金色。今天的天气异常的好，天蓝得像一块刚洗过的绸布。晨风吹拂，将稠密的树叶摇得沙沙作响，在外来者的身上投下轻轻摇曳的光晕。
夏油杰步履从容地走在前方，内心却远比这晃动的树影更加动摇不定。
刚才……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还是说……现在外面的女高中生已经进化到这个地步了……？是他想太多了吗？
“…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连周末都没有，有考虑向厚生劳动省投诉吗？”
“我们不归他们管啦，理子你真的好没常识噢。”
“说的好像前辈你很靠谱一样，半夜偷窥女生宿舍的家伙才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你这人撒谎都不打一下草稿的吗？”
身后，让他困扰不已的罪魁祸首正在和好友吵作一团，从言语上进行着没有意义的互相攻击。
“…这次是一个一级咒灵，就让理子先练练手吧。”
“难道前辈长脑袋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一点吗？谁会让一年级生去祓除这种等级的咒灵啊？”
“除了说敬语之外你还能再尊重一下前辈吗？我和杰一年级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我才建议你赶紧打电话去投诉举报，这种让学生使劲干活的违法行为迟早会遭天谴呜哇——好险，干嘛突然朝我挥拳头啊！？很危险欸！”
“要的就是危险。我决定了，在收拾咒灵之前，先把理子给收拾一顿好了。”
他终于回过了神。
“等等，悟——”
劝阻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身影已经猛地从他身边窜了过去，直奔不远处的教学楼而去。
“……这家伙跑的可真快啊。”
好友盯着学妹逃之夭夭的背影，嘴角上扬，扯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我记得情报怎么说的来着……那个咒灵就在这栋楼吧？”
“……是这样没错。”
“看来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就让理子独自去面对咒灵好了。”
“……悟，理子不在这里，你开的玩笑没人会当真的。”
“…嘁。”
32.
祓除咒灵的过程意外地顺利。
虽然她被迫第一时间直面那坨丑得跟羂索不相上下的史莱姆形状的咒灵，紧随其后赶来的两个无良高中生轻轻松松就解决了它。
就听‘哐当咚啪’一通乱响，被白毛墨镜用术式揍得只剩半边身体的咒灵，转眼就变成奇怪斜刘海手里的一团黑色圆球，‘咕叽’一声吞下了肚。
要是这玩意儿是羂索就好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可以像以前一样轻松随意地解决这种不堪入目的丑东西。
十六夜在心里进行着无望的想象，面上依旧装模作样地鼓起了掌。
“哇，前辈好厉害呀，不愧是学校里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呢。”
“你这家伙——高专就只有这几个人吧？”
“好的，那我更正一下……能在只有个位数学生的学校里名列前茅，前辈们不愧是咒术界鼎鼎有名的咦咦哎呀——不要用那只摸过咒灵的手碰我的脸呀！”
“不想挨揍倒是给老子说点好听的话啊！”
为了躲避白毛人渣接二连三的纠缠，在又一个闪身躲开对方的魔爪后，她绕过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人渣的好友，径直朝着大门口跑去。
——不生气不生气，都忍了这么久了，要是在这里翻脸也太不划算了。
——可这家伙真的好欠扁！她本以为混蛋眯眯眼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来了个更不要脸的！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渣就是喜欢扎堆出现。改天介绍羂索给他们认识好了，三个人渣组队刚好打麻架三缺一……
由于想得过于投入，以至于当她推开玻璃大门、出于惯性一头撞进了某个软中带硬的物体上时，十六夜这才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喊。
“喂！快过来啊笨蛋——！”
“理子，小心——”
……他们在说什么？
小心？
小心什么？咒灵不是已经被他俩打倒了吗。
和疑问一齐涌上心头的，还有刚刚脸上残余的诡异触感。
说不上疼，就像是钢板外面裹了一层保护硅胶，撞上去除了给人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之外，那种接近人体体温的温热……
……等等，温热——？
这一切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大脑刚接收到这些信息还没来得及处理，十六夜就感觉后颈处的衣领被猛得一拽，整个人被扯得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一下子又落到了某个人渣高中生的手里。
十六夜吓得脸都白了。
“等等前辈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就算要打也得正大光明地来！偷袭可是犯法的哦！”
“……理子你…说胡话都不看场合的吗？”
那个靠偷袭把她控制在怀里的缺德眯眯眼叹了口气。
……什么场合？
她茫然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目光穿过挡在她前面的白毛咒术师的瘦高身影，落到了堵在大门口的那人身上。
单薄的黑色上衣勾勒出紧致有力的肌肉轮廓，随意垂在身侧的手感觉一拳就能把她脸打肿。视线再往上挪，入目的是一张懒散中带着桀骜不驯的脸，嘴角的伤疤看起来格外眼熟。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对方挑了挑眉，朝她露出一个看起来更加眼熟的嘲讽笑容。
十六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现在小白脸的业务都能拓展到学校里了吗？”
她语气震撼得像是期末通宵复习结果第二天才发现看错了考试科目的倒霉国中生。
“…我说，杰，我们干脆把她推出去当人肉盾牌吧？”
“…呃、也不是不行……”
“等一下！给我等等！别把我往前推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