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间谍》维木

8、大花瓶事件

　　“左如青太傅你叫什么名字？”梁睿问了唐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左如青太傅我小名叫唐可。”唐可笑嘻嘻地回答梁睿，反正事先都跟太子梁晟打过招呼了，从今往后她唐可这个名字可以重见天日了。

　　“你可以叫我唐可哥哥。”唐可对梁睿这种矮矮胖胖即滑稽又漂亮的小孩最没有免疫能力，忍不住伸出手玩了一把他的小脸蛋，“梁睿小朋友，你以后要是好好听哥哥的话，跟着哥哥的步伐走，哥哥我就一直帮你欺负你家的太子大哥。”

　　梁睿的眼睛一溜，眼睫毛扑闪扑闪，装着大人的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唐可说：“唐可，我可不是什么小朋友，我是齐王，堂堂正正的齐王。”

　　“哧”唐可笑笑，“要不这样，我叫你齐王，但你看在我比你大那么几年的份上，也好歹在唐可后面加哥哥两字可好？”其实不加哥哥加姐姐也行。

　　“不好。”梁睿摇摇头，“你是大哥的太傅，要是我叫你哥哥，那不是我比太子哥哥还要老，我才不要老成他那样的古董呢。”

　　“古董多值钱啊！大把大把的银子。”唐可对钱热衷的爱好总是挥之不去，教坏小孩子了。

　　梁睿睥睨了唐可一眼，奶声奶气地说：“除非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永远叫你唐可哥哥。”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会提条件，孺子不可教也！”唐可也一本正紧地回复他。

　　“其实这个很容易的，就是偷偷地把我运出宫去。”梁睿见唐可不干脆就自己先把条件讲了出来。

　　“把你偷偷运出去？”唐可一怔，张了张嘴巴，“我可不拐卖小孩，我可是优等公民，不做违法的事情。”

　　“谁让你拐卖我了！”梁睿撅了撅嘴，弱弱地说：“我只是想溜出宫去看一下。”

　　“莫非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出去过？”唐可可怜兮兮地望着梁睿。

　　梁睿瘪瘪嘴朝着唐可点点头。

　　“多可怜的孩子啊！”唐可轻轻地拍了拍梁睿的小脸蛋，“你太子哥哥真是太不厚道了，就只知道自己风花雪月也不顾你向往到城墙外去看看。”唐可想着当初与梁晟见面的地方是怡红院，不禁有些感慨，多好的少年啊，怎就到妓院去醉生梦死呢，难道宫中的美人没有野花香？唐可想想既是可惜又是心痛，皇子皇孙果真都是朝三暮四的人。

　　“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梁睿一脸兴奋地对着唐可。

　　“齐王殿下，事情是这样的：唐可哥哥答应你。”唐可顿了一下，“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唐可怕梁晟得知自己拐走梁睿一定饶不了她。单是这外面的世界，她唐可初来乍到的，自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怎好还带个小孩子到处乱跑，要是真的遇到人贩子拐走了梁睿，她可赔不起这么一个堂堂正正的齐王。

　　“不理你了！”梁睿“哼”了一声掉头就走，两个大眼睛里眼泪汪汪，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唐可急着追上去，呵，小孩子走得还很快，有刚才梁晟走路的风采，果然是哥两。

　　“要不然这样，哥哥给你唱首歌，你就别懊恼了！”唐可跟着梁睿跨进了梁晟书房一侧的屋里。

　　梁睿瞪了瞪唐可，眼睛里尽是“你爱唱不唱，不干我事”的意思。

　　唐可叹了口气，还是拉了拉嗓门……开唱。穿越的女主角不是通常干这个事情的嘛，这一开口肯定会被听者捧上天，惊艳四座。唐可现在光对着梁睿小朋友唱，她觉得真是屈才了自己。

　　“唐可哥哥你的歌声太动人了，我好喜欢啊！”梁睿灿烂一声，手里捧着个大花瓶，“那是不可能的。”

　　“哗啦”一声，花瓶落地。

　　“啧啧，就算难听，你也不用摔东西吧！”唐可不仅悲哀自己的歌喉而且对于眼看着这么一个大花瓶落地还是有点不舍的，虽说对于瓷器的好坏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我是被你的声音吓到的，手一颤，花瓶就落地了。”梁睿无辜地看着唐可，稍逝又神秘兮兮地对唐可说：“你可知道这个大花瓶可真是古董。其实它是不是古董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个花瓶是当年我父皇赏赐我太子哥哥的，而在这个房间里哥哥也最中意这个东西。你不知道当初一个小宫女不小心碰了它一下就被我哥哥拖出打了几十下，而如今我听了你的歌声把它打碎了，你说哥哥会怎么惩罚我们？”

　　“你是他弟弟，他应该不会打你，放心吧！”唐可望了望地上的碎片，这个大花瓶真有这么矜贵？

　　“但你不是他弟弟啊！”梁睿狡黠地说，完了毫无征兆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陷害我吗？不就是一首歌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的欺人太甚。”唐可急得乱窜，这小破孩真是太不省事了，这太子梁晟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联合起来欺负她，那她肯定要爬着离开东宫了。

　　“谁说这是一首歌的问题。”梁晟听到梁睿的大声哭泣便从书房里出来，一动不动地站在他们的门口，唐可这才意识到刚才只顾着跟着梁睿跑进屋竟然忘记随手关门，这是个不良的习惯。

　　“刚才我从书房出来，听到有几个小宫女往这里跑，听她们说：太子殿下书房旁边怎么有人在发疯，大白天的鬼哭狼嚎什么。我就出来瞧瞧，原来是太傅你在这里发疯啊！难怪难怪……”梁睿看着地上大花瓶的尸体面无表情地说。

　　唐可心里发麻，瞥了一眼已经是眼泪带鼻涕看似真伤心的梁睿，梁睿竟然还乘机调皮地对着她吐了吐舌头。唐可又小心翼翼地窥视了梁晟一眼，还是冷冰冰的样子。梁晟就有这么一个好处，无论是喜是悲总爱摆着一副丑架子，显得超超然，唐可实在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有多心疼在乎他的大花瓶，所以唐可就可以假装没事人一样等着他最后的通牒。

　　“梁睿，是不是你搞的鬼？”梁晟终于开了金口。

　　“殿下英明。”唐可连忙拍马屁，古往今来，马屁可是个好东西。

　　“是唐可的歌声害的。”梁睿嘴硬，指指一旁正在忙着拍马屁的唐可。

　　“太傅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梁晟拉长着脸，旁人看来会误解成他跟唐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唐可朝着梁睿咧嘴笑笑，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小齐王。

　　“今天的事到此结束，梁睿，要是以后再发现无故捣乱事件，统统给我拉出去，杖打五百。”梁晟挑了挑眉头，虽然话中只有一个人的名字，但是这话明显是对着两个人说的。

　　“殿下教训的甚是，教训得好。”唐可一边接话一边面朝梁晟迎上去。

　　“本王正有话对太傅讲。”梁晟双手搭在唐可双肩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对着她瞅。

　　唐可突然觉得大事不妙，月盈则亏，梁晟过分热情肯定没有好事情。

　　“唐可太傅，左太傅，你听好了。”梁晟一字一句：“我有几点要提醒太傅。”

　　“第一，你来东宫之前事先要向我通报。”梁晟怕她没日没夜地来烦他，一天到晚赖在东宫不回府。

　　“第二，你来了也离我远一点，你就在书房的最边上挨着，布置布置当天我要誊抄什么内容就好。”这点很好解释，唐可两次近距离挨着梁晟就没正常过，梁晟也要提防她的无赖之举。

　　“第三，别没事就找梁睿寻开心，他还是个小孩子。”梁晟有预感，要是这两人一碰撞，一闹，那东宫立刻就变成马戏团。

　　“第四，你不准在东宫乱窜，好好呆在书房里。”这是纯粹为唐可考虑，梁晟怕她迷路，他倒是很会看人，一瞄就明白唐可的脑子不好使。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以后要不是在紧急关头，您老千万别开金口，我不想听到有人议论：东宫出了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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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唐可刚想给自己辩解几句。

　　“最后一点，别跟本王讨价还价。”梁晟毫不客气的打断唐可的“可是”，“好好做你的太傅。”梁晟本来是应该费尽心思拉拢左家人的，对左家的太傅也应该恭恭敬敬，以礼相待。但是面对着这样一个唐可他突然就急了性子，不朝着她发泄发泄他实在憋着慌。

　　“知道了。”唐可无奈地挤出三个字，这完全是被梁晟威胁的，只是敷衍绝不真心。

　　梁晟松开了唐可，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太傅今日也累了，应该回去了。”梁晟抛下一句话后便大摇大摆得意洋洋露着两排牙齿开怀地拐出房去。

　　“唐可哥哥，我太崇拜你了。”梁睿对着梁晟的背影不由地朝唐可感叹。

　　“说话说整句的。”唐可已经看清了梁睿，这个小不点不是个乖孩子，听到他夸奖她的话不能高兴得太早。

　　“我是由衷的。”梁睿用崇拜地眼神仰望着唐可，“你看，我都叫你唐可哥哥了。”

　　“你不知道，自我出生有记忆到现在，还没有听过太子哥哥对着一个人说了这么多废话的。”梁睿继续崇拜，“唐可哥哥你是第一个。”

　　“别崇拜哥，哥不是传说。”唐可弯下腰来对着梁睿微微一笑，笑得很有魄气。